斜陽。
夕照。
嶽緣就那麼在這處空的衣冠冢面前站了半天,目光開始落在了那陸無雙的衣冠冢的面前後,最後他的目光卻是一直停留在了那處沒有留下名字的空墓。
據藍鳳凰說,這是陸祖師曾經說過的話,希望自己能與一個人葬在一起。
當陸無雙白日飛昇後,師門後人則是在爲陸無雙立了衣冠冢外,就也在旁邊立了一個沒有任何姓名的空墓。
也不知道是誰的墓。
擡頭看了一眼那漸黑的天色,嶽緣嘆了一聲,卻是轉頭離開了此處。
“天黑的有些早了!”
話音落下,嶽緣的身影已經轉身離開,朝五仙教聖壇所在而去。
天黑的太早?
不早啊!
迷惑的藍鳳凰自然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跟了上去。
……
一夜過去。
不得不說,這苗疆之人與平常的江湖俠客不同。
不說人人身上穿金戴銀,單單就他們的房屋就讓嶽緣很是喜歡。
竹林。
竹屋。
還有那陣陣奇特的香味。
當然這些東西里面,什麼東西有毒,這就不好說了。
不過以嶽緣現在的身份,五仙教當是做足了姿態,要知道眼下的嶽緣可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若是沒有招待好,光紅妝女子那裡他們就交待不過去。
一想起楊姓女子的那一身武功,藍鳳凰就覺得自個兒的頭皮發麻。
還有那女子對嶽緣的那種奇特的感情。哪怕是藍鳳凰也能夠感受的出來。
竹林房間。
在安排好了嶽緣的住宿問題後,藍鳳凰便離開了。只是留下了一句若是有什麼需要立即叫她吩咐一下就可以。現在的藍鳳凰還需要去專門鑽研嶽緣教導她的劍法。
武功終究是練出來的。
房間中。
當藍鳳凰離去後,一旁的其他幾位苗疆男子也同時躬身退了下去。
房間裡便只剩下嶽緣一個人了。
一壺酒。
一個竹子坐的酒杯。
當然,在他的面前還有自己這一行交易得到的東西。屬於陸無雙遺留下來的物品,正是一柄彎刀,那柄銀狐刀。
此刻。
這柄彎刀正擱在嶽緣的面前,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出銀光。
因爲算得上是五仙教的聖物,可以說這柄銀狐刀一直是五仙教所敬供的對象。爲了拿到這柄銀狐刀,嶽緣則是付出了一套武學。
對於嶽緣來說這是不能以輸虧來論的。對雙方來說則是看值不值得。
毫無疑問。
嶽緣覺得值得。
藍鳳凰在壓力下,卻也覺得還是值得。
掀開酒壺。
緩緩的爲自己的竹杯中倒滿了酒水,藉着竹子的芬香,這由五毒之物泡出來的酒水有一種奇特的味道與感受。
“或許該試試了!”
眯着眼睛,一邊品着酒水,目光卻是落在了那擱在桌子上的銀弧彎刀。不過心中雖有決定,只是眼下還不到時候。現在他的面前還有着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
既然來此世界,既然有着自己的痕跡,那麼自己還是得做一些事情的。
一夜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
嶽緣在藍鳳凰的陪同下,徹底的在五仙教巡視了一番,看了他們抓五毒之物修煉的情況。在看到那很是熟悉的狀況,嶽緣見狀總是忍不住的去微笑。
不過眼下五仙教這些年的發展。比當初嶽緣與陸無雙兩人時的動作要標準也要強的太多。
只不過這羣五仙教弟子有一個共同的地方。
那便是在訓練自己手上最毒之物的同時,總是喜歡一羣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擺了鍋子……當手上毒物爭鬥後留下最強的外,其他的都被他們弄的沒有什麼毒後,然後一股腦兒的全部倒進了鍋子裡。
再加上小火。再加上其他類如蘑菇之類的,或者還有些其他的野味。竟然是一鍋燉了。
不僅如此,這羣傢伙看起來還頗爲挑剔。
一瞅到這裡,嶽緣覺得自己的臉色稍顯的有些奇怪。
難不成自己愛吃東西的習慣竟然也被陸無雙遺留下來了嗎?這讓嶽緣現在看見這種場景着實有些無奈了。
不過應這些五仙教弟子的邀請,嶽緣倒是也嚐了嚐他們熬出來的湯,味道倒是很鮮,不錯。如果你不往裡面瞧有什麼東西的話,這絕對是不錯的美味。
但一瞧清裡面的物事,估計沒有幾人能夠下肚。
但是嶽緣卻不在意,自然是吃的舒服,這個表現倒是讓五仙教的弟子刮目相看。
只是他們的這個眼神,讓嶽緣有些不自在。
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你們現在這般做法都是我與你們師祖陸無雙兩人一起弄出來的吧?只不過被你們稍微發揚了些。
就在嶽緣在苗疆視察指導五仙教的時候,而遠在嵩山,與少林一處山脈的嵩山派卻是在準備着許多東西。
嵩山派。
正殿。
身爲門主的左冷禪金刀立馬端坐在主位上,略顯尖瘦的臉上卻盡是陰冷之色。
十三太保之中丁勉、費彬和陸柏的死對於近些年來一直行事囂張的嵩山是一個正面的打擊。雖然在接下來的行動殺了不少人,其中當然也有魔教之人,卻也有其他之人,但是這個梗卻是一直壓在了左冷禪的心裡。
可以說,左冷禪將嶽緣恨上了,若不是嶽緣中途插了一把手,事情發展哪裡會變成這樣?
至於三位師弟是否死於嶽緣之手,這一點左冷禪並不在意。重要的是三位師弟終究是死了。
以三位師弟的死亡來推動五嶽合一。這根本不是左冷禪心中的原本打算。但是眼下這種局面,左冷禪確實不得不使用。
“哈!”
呼了一口氣。坐在主位上的左冷禪冷笑了一聲,問道:“恆山派看來對我嵩山一直有意見啊!眼下魔教勢大,卻仍然要在後面扯正道後腿!”
僅僅是這麼兩句,卻已經表露了左冷禪的心意。
作爲十三太保中新晉爲首的太保大陰陽手樂厚聞言立即起身,恭敬道:“掌門師兄,這恆山派定是因爲那嶽緣之事這才這般,而且搞不好恆山的這般尼姑正是魔教潛伏在正道里的伏子了!”
樂厚說這話是有原因的,在三位師兄死去後。嵩山派自然幾乎是查了個天翻地覆,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嶽緣的身上。
畢竟能在那種情況下,殺幾人於無形,也只有嶽緣有那個手段。
再說,根據最近手下上得來的消息,嶽緣上了武當將徒弟林平之和魔教長老曲洋的孫女曲非煙留在了武當,而他自身則是去了杭州西湖。去見了日月神教的聖姑了。
因爲那裡是魔教的地盤,嵩山無法得到詳細的消息,但是大概的東西還是知道的。
所謂的往別人門派裡派潛伏人員,一直便是嵩山派的傳統。
而日月神教自然不會例外。
既然有這個消息,那麼嶽緣定然是魔教之人了,而嶽緣最早可是從恆山出來。那麼恆山自然是與魔教有牽連了。
只是嵩山完全沒有料到的是嶽緣現在不僅是日月神教之人,而且還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當然,眼下嵩山是不知道這個情況,但是這不妨礙他們爲了五嶽合一,而徹底落實這個情況。
“如果這次五嶽大會恆山派還是不同意的話。那麼師弟就送三位師太早登極樂!”
迎着左冷禪的目光,樂厚這般說道。
然而……
左冷禪卻是眉頭一皺。否定了樂厚的心思,說道:“時機不對!”
時機不對?
樂厚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若是五嶽大會後面動手,那麼嵩山的懷疑就實在是太大了。
除非是……
樂厚想到這裡,立時朝自己的掌門師兄左冷禪送去了一個明白的眼神,然後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他四派中,華山派已經徹底的衰弱,嵩山沒有在意,而且嶽不羣也是支持五嶽合一的,泰山派現在已經站在了嵩山這邊,至於衡山派莫大牽掛門下弟子太多,他不得不承認。
唯有恆山派這一幫臭尼姑軟硬不吃,既然這樣,那唯有采取最好解決的辦法了。
在弄好了關於恆山派的問題後,左冷禪這纔將最終的注意力落在了日月神教與嶽緣的身上。對比起五嶽合一來說,眼下兩個不容忽視的外力便是魔教與插手了金盆洗手大會的嶽緣了。
魔教一直勢大,五嶽與其相爭乃是一件十分漫長的事情。
但是嶽緣卻不是如此了。
嶽緣武功高強,但是在左冷禪的眼中卻也不會覺得對方的武功會高到沒邊。而且武功即便是再高又如何?又不是攻不上去的絕壁所在黑木崖。再說,嶽緣的身邊還有兩個不小的包袱。
這對於左冷禪來說,這便是值得動腦筋的地方。
林平之與曲非煙,無論是哪一人的身份都能夠置嶽緣於死地。
至少,曲非煙的身份會讓嶽緣的身份無法融於正道,而林平之林家的辟邪劍譜……一直對武功什麼的很感興趣的左冷禪可也是有着極大的興趣了。
唯一讓人無奈的是青城派餘滄海太過弱了一些。
否則的話那林平之也不會落在嶽緣的手上。
若當時自己不做收漁翁之利,而是讓自己親自趕去,或許現在辟邪劍譜已經落在嵩山的手中了。
可惜啊!
一聲嘆息從嘴中發出,不過左冷禪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後悔之色,唯有一雙陰冷的雙眼閃爍着嗜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