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大和尚。
但是並沒有所謂肥胖者給人的那種憨厚感覺,反而是身長玉立,詢詢儒雅。像一位飽學宿儒,而且是身材壯碩的宿儒。就如同他的弟子張君寶一般無二,師徒兩人在個子上都有的一拼。
之所以這段時間裡都是在挑水,是因爲大和尚在受罰。身爲藏經閣看管僧人的他丟失了一本佛家典籍——《楞伽經》。
“兩位施主!”
“還請住手!”
聲音落下,那洪亮的嗓門直接震的少林寺的大門以及牌匾都開始顫動起來,抖落下不少的灰塵。除此之外,那聲音更是自這裡朝四面八方散開,直接震的少室山上下皆響。
更不用說對方那剛剛直接丟過來的那錐形的大鐵桶了,這個鐵通此刻正插在地上,阻擋了何足道與張君寶的對決。
這內力果真驚人!
震驚了何足道,也震驚了在場的少林寺和尚,哪怕是郭襄也頗爲意外的望向了那上山的大和尚。
這一身內力,幾乎堪比現在的郭靖郭大俠。
當話語落下後,大和尚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健步如飛的來到了場中,擋在了自己的徒弟的面前。剛剛張君寶與何足道的對照覺遠大師只是瞧見了最後一招,但是覺遠大師卻是知道自己的徒弟根本不會武功,真正的打起來絕對不是這個那劍道士的對手。
故而着急之下,他才扔出水桶,以打斷雙方的對決。
“不知大師法號是?”
剛剛對方那隨後扔鐵桶的一擊讓何足道的眉頭不由的挑了挑,望着覺遠大師,開口問道。
“師傅!”
張君寶面上一喜,剛剛雖然在內力上將準備不足的何足道迫退了開來,但是對方接下來的劍招卻不是他所能抵擋的了。畢竟一直跟着覺遠大師在一起的小和尚沒有絲毫的戰鬥經驗。
先前的一切不過是打了何足道一個措手不及,甚至還有何足道自己本身帶有玩鬧的心思的緣故。
“貧僧覺遠!”
雙手合十。另外的一隻鐵桶被覺遠大師放在了地上,這才躬身行禮道。
“……”
看着面前這兩隻裝滿水的大鐵桶,還有對方大和尚那舉重若輕的動作,何足道的心中就不由的有些震驚。要知道以他的目光,自然能夠看出這單隻的鐵桶在裝滿水後究竟有多重。
這起碼數百斤的東西被對方單手一提,隨意率性而爲,既可以想象對方的內力深厚。
畢竟在這天下修習龍象般若功的和尚,沒有幾個。
少林寺也沒有這個功夫。
不過比起何足道的心情,還有郭襄的眼神打量,覺遠大師的注意力卻不是在面前的人身上。而是不由的將目光落在了對面的小樹林裡,頓時朗聲開口道:“施主在那裡已經瞧了這麼久,還請現身!”
霎時。
場面再度寂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那小樹林處。
除去何足道和郭襄外,其他的人都沒有料到這裡還有着其他的人,在場的和尚們的心情在此刻便不那麼的好了。先不管這覺遠大師和張君寶武功的問題,在怎麼樣少林寺的其他和尚在此時此刻也知道不能自毀城牆。雖說其中有人想要開口說話,卻是被旁人給拉了下來。
不過不管怎麼說,少林寺在今天,它的臉面算是丟的差不多了。
“還有人?”
小和尚張君寶聞言很是訝異。目光也朝那裡望去,想要看看究竟還有誰在那裡看戲。
衆目睽睽之下。
只聽一連串清脆的腳步聲響起,好似踩斷了樹枝一般。隨着這略顯清脆柔弱的腳步聲,來人一點一點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隨着來人的身形漸顯。在場的和尚們的眼睛也瞪越來越大,其中甚至有人已經臉色通紅,顯是氣到了極點。
郭二小姐啞然失笑,何足道嘴角略顯抽搐。至於覺遠大師和張君寶師徒兩人則是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的望着來人。比起寺廟裡的其他和尚來說,師徒兩人的心思要純淨的太多。
譬如——
“好厲害的小女孩!”
張君寶瞪大着眼睛,滿臉的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小孩子藏在那裡,這麼多的高手竟然沒有察覺,這小姑娘是妖怪麼?
同樣。
覺遠大師也頗爲震驚。
前面。
一身紅色小衣,外加一個紅色帽子,小丫頭楊念昔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雙手負背,一步一步的朝前面走着。
清風吹過。
吹起了那紅色的衣袂,也掀起了小丫頭那不長的髮絲。
那迷濛的眼神,外加發絲不斷的撓着鼻子,倒也展現出了未來教主的一絲絲風采。
強行忍着想要打哈欠的衝動,小丫頭還在不斷的邁着步子,朝自己的小姨的方向走去。只是因爲何足道先前破棍陣,緊接着又遭受了覺遠大師師徒打擊的地面早已經是坑坑窪窪,四周落了不少的石塊。
一個不小心,小丫頭直接踢在了石頭上,然後啪嗒一聲,整個人貼在了地上。
震驚了在場所有和尚的‘高手’頓時形象不在,擡起頭,只見小丫頭灰頭土臉哭的慘兮兮的,淚水橫流,整個人成了小花貓模樣。一屁股坐在地上,小丫頭扭過頭,目光朝後面的小樹林望去,一聲‘公子師傅’轟然出口。
這句話立即讓在場的其他人明白了過來,那裡還有人。
而郭二小姐此刻已經上前將小丫頭從地上抱了起來,看小丫頭的模樣,剛剛那一跤摔的不輕,整個臉上都是石屑。
至於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樹林裡。
哪怕是純粹無比的覺遠屍體此刻也知道這小丫頭不過是她背後的師傅推出來的弟子,而真正的人還在那裡。
很厲害!
剛剛他只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吸,而這個呼吸顯然是這正在哭的小丫頭的,覺遠大師雖說單純心善,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也不知道真正的頂尖高手有多厲害。
只覺得那躲在小樹林的傢伙心思不好。
可惜的是剛纔出現的小丫頭震驚了覺遠大師,眼下才是真正的人的出現。
一身奢華道袍。
一身寂寞悠然。
嶽緣便在衆人的期待下,從小樹林裡走了出來。
“……”
目光完全沒有理會其他的和尚,他的視線不過是在覺遠大師和張君寶的身上停留了一番,隨後又掃了一眼何足道,這才朝郭襄的方向走去。視線定個在了還在哭鼻子的小丫頭的身上,剛剛嶽緣不過是想慢慢的拓展,慢慢的培養未來教主的形象。
可惜的是……
那一跤,使得功虧一簣。
未來的教主變萌主了。
畢竟,哪怕是嶽緣已經應下了楊過的要求。收了楊念昔爲徒弟,可是真正在嶽緣心中印象深刻的卻還是那個一身大紅袍,乘着一葉扁舟,呢喃着宋詞,搖曳着紅紙傘的東方教主。
既然是未來,嶽緣就有心思讓眼下的小丫頭不能長的太歪。但是這一次明顯沒有達到想要的態度,畢竟人家終究是太小,小孩子心性,壓根兒沒有未來那種殺伐果斷的景象。
伸手接過還在哭鼻子的小丫頭。嶽緣這才轉過身,面向了少林寺衆僧。
道士!
又是道士!
少林寺的衆僧此刻只覺得滿心的怒火,這些年來因爲曾經遭受了重創,少林寺的水準陡降。幾乎無法翻身。落得現在一個區區的崑崙三聖何足道便能上山打遍少林,而眼下只讓和尚們心怒的是他孃的又出來一個道士。
道教果然與佛教合不上拍。
哪一個落入下風,對方就會往死裡落井下石。
可以說,從少林寺創立的那一刻起。少林的和尚的心中對道家就有着一種恐懼還有憤恨的情緒所在。尤其是眼下,在何足道的手上,少林寺再度受了這麼大的打擊。丟了大臉。
對於一個門派來說,其尊嚴極爲重要。哪怕是和尚極爲能隱忍,但在這一刻在場的和尚們已經有了吐血的衝動,想要亂棍砸死麪前這道士的心思。
反倒是先前挑了少林寺的崑崙三聖何足道還沒有剛剛踏出的道公子嶽緣來的吸引仇恨。
“你們不是對手!”
“少林終究是沒落了!”
“覺遠大師!”
回身,目光掃過衆和尚,目光落在了覺遠大師的身上,笑道:“空有一身寶藏,卻是無福享受……呵呵,可惜了!”這話中的感嘆之意非常的明白,不知道是在可惜少林寺,還是在可惜覺遠大師,也許兩者都有、
右腳一踏。
那插在地上的錐形鐵桶頓時拋飛了起來。
水花搖曳,卻是絲毫不濺。
一手懷抱小丫頭,右手則是伸出,直接五指抓在那鐵桶下方的錐形處。在衆人注視下,只聽一聲刺耳的嘎吱聲響中,五根如玉一般的手指頭直接沒入了鐵桶之中,竟是生生的插穿了鐵桶。
這一舉動,直接瞧的在場的和尚寒氣直冒,同時那漏了底的鐵桶也流出了水,不過這水不過剛剛從那指洞中流出,便凍了起來,整個鐵桶寒氣直冒,上面更是佈滿了冰霜。
這一手着實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哪怕是覺遠大師也覺得這華髮道士厲害無匹。
目光朝何足道望去,對方在看到嶽緣的目光後,卻是立即明白了。這自己在客棧裡認識的華髮道長,是在未自己壓陣。
心念及此。
長劍一揮,何足道的目光落在了覺遠和尚的身上。
這一局,將是他何足道真正的論輸贏。
先前因爲小覷張君寶落後了一局,性子高傲的他自然不會去從張君寶的身上找回,他要從對方的師傅覺遠大師的身上尋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