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迷離。
慕容復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獨孤鳳的那一身金色背影。
看着對方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出一身的耀人光彩,只是即便是對方已經身受重傷,但在這種情況,他慕容復仍然是無法上前。不僅是因爲對方的高傲和不屑,還有那站在旁邊足有常人大小的一隻大雕正對自己虎視眈眈。
這隻大雕着實厲害。
他慕容復從未想過,也從未見過,世上會有如此大的離譜的雕,而且還是無比的兇猛。三天前,自己差點因爲意外被對方一翅膀給拍傷。第一次,讓慕容復有一種兇禽竟然也能夠爲高手的感覺。而且到現在,那隻大雕都一副要吃掉的樣子瞪着自己。
“你怎麼還跟着?”
盤腿端坐在石頭上療傷完畢的獨孤鳳睜開眼,對於這個跟隨着自己三天三夜的人,她非常的清楚。若不是自己的情況有影響,她定會斬對方於劍下。
哪怕對方曾經便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孤獨姑娘……”
即便是自己的腹部也被諸葛小花捅了一槍,但是慕容復確實絲毫沒有在意,這一路來說是尾隨也好,說是跟隨保護也好,在他重新在杏子林見到這個三劍打敗自己的女人一刻起,慕容復的注意力已經徹底的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只是……
對方的態度,果真是狂傲不屑啊。
心中微微一嘆,但是慕容復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柔聲的問道:“我只是擔心姑娘你的傷勢如何?”
“擔心我?”
獨孤鳳看着面前這個曾經被自己三劍打敗,被她親口評爲武功一塌糊塗,浪費了南慕容稱號的年輕男子。對方一路跟隨,那想要說話卻又怯弱不敢上前的模樣,讓她大皺眉頭。
南慕容北喬峰,放在一起太不平衡了。
比較起來。喬峰的性子遠比眼前的慕容復好很多。
“你更重要的還是擔心你自己的傷勢吧!”
眼皮微合,長長的睫毛幾乎貼合在了一起,言語中獨孤鳳一言點出了對方現在的傷勢,雖說要比自己好,但也好不了太多。對於慕容復的神情獨孤鳳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出身世家的獨孤鳳,這樣的情況太過常見。她不是沒有任何經驗,才初出江湖的少女,更不是那些香閨未出,大門不邁一步的大小姐,出身的不同就代表着視野的不同。
“……”
慕容復聞言沒有出聲。對方的那一眼讓他也明白了。只是他心中有一份不忿,對方自從第一次見面後,便已經在他的心裡留下了身影,此刻面對這樣的回答自是不滿。
只是這個不滿與打擊,又能如何?
對方可不是表妹,一個武功如此強悍,更是氣質悠然如世家弟子的女人,身份背景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聽到這裡,慕容復心中在琢磨。自己眼下的身份如何能夠引得對方正眼相看?
武功?
不夠,哪怕是自己再度努力,可是三天前晚上的那一劍讓他明白了自己眼下與對方的差距並沒有縮短,反而有一種拉大的感覺。身份?大燕皇族後人嗎?
這個身份壓根兒就不能擺在明面上。而那江湖人給予的南慕容又拿不出手,思來想去,慕容復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拿不出相應的身份去配對方,就更不用說出口了。
也許……
面對眼前的絕世佳人。只有一個身份纔可以,那便是——
皇帝。
慕容復是什麼心思,獨孤鳳這一刻沒有心情去理會。玉手撫摸了一把站在旁邊的大雕的羽毛,她的心思則是沉浸在了其他的方面。師妃暄在那天直接將記載有道心種魔**的卷軸交給她的時候,獨孤鳳便知道師妃暄在算計自己。
有過當初師妃暄爲天下大勢奔波的例子,在見面的第一時間,獨孤鳳已經在戒備。
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這卷軸上的道心種魔**是真的,並不是假冒物品。接下卷軸,獨孤鳳更多的心思是知己知彼方能有足夠的把握戰勝道公子的劍。
但她沒有料到道心種魔會這般霸道、詭異絕倫,即便是參悟並不修煉,亦讓她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雖說尋到了自己劍招的真正出路,但無疑也給她獨孤鳳留下了問題。
師妃暄的打算是很好,但是本就出身世家的獨孤鳳豈能如此簡單的落入對方的套?
所以,獨孤鳳直接將卷軸給了嶽緣,她很想看看之後會發生什麼。這一手,便是她獨孤鳳對師妃暄的反制手段。
若是其他人知曉這份情況,定會感嘆行走江湖的女人都不簡單。
……
路上。
兩匹馬,三個人正在朝西邊邊陲而去,方向正是天山的方向。
一路上,嶽緣反倒是說說笑笑,似乎對自己的情況壓根兒就不擔心。不僅如此,哪怕是獨孤鳳那天晚上交給自己的卷軸,嶽緣亦不過是在瞧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後,便一直放在了懷中,沒有去觀看。
不是不想看,而是眼下身體情況不允許嶽緣去看。
雖說不明白獨孤鳳的手上怎麼會有魔門最高的絕學,但一個頂尖高手無疑是對任何世間的頂尖絕學都有彼此印證的心思,嶽緣亦不除外。他也非常想見識見識這魔門中號稱最爲難練,最爲詭秘莫測的魔功會是何種模樣。
只是因爲身體的問題,嶽緣壓下了去觀看的心思,決定這一次西行將身體情況徹底解決後,再度觀看這份卷軸。
隱隱的,嶽緣已經猜測道了獨孤鳳的心思。
旁邊。
小丫頭則是與阿朱兩人一騎。
也許是因爲阿朱本身就身爲侍女的緣故,可以說她將小丫頭照顧的頗好。隱隱的,小丫頭似乎再度回到了當初的那個襄陽的家中。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正在馬背上嘀嘀咕咕着,談着話。
當然。
這份感覺是在小丫頭身上來說。
但在阿朱的身上便不是這樣了。她的眼中,這小丫頭精靈古怪非常,着實讓人不好對付。
不知怎的,在阿朱的眼中。這小丫頭的人生觀點似乎與正常人不大一樣。
試想——
哪家的小娃娃,看到活物後的第一個感覺是將對方玩弄殺死,然後吃的?而且小丫頭的精神極爲亢奮,一路上以來對不少的東西都起了些興趣,只是這興趣都不過是保持了一會兒,便已經消散去。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阿朱幾乎就累了個夠嗆。
累的不僅僅是身,還有整個人的精神。
反倒是一邊的嶽緣則是笑着看着兩女,一路欣賞着風光。在他的眼中,秀色可餐自然也是風光的一種。
最後。阿朱終於尋了一個辦法解決了小丫頭那旺盛卻又短暫的好奇心,那便是她最爲擅長的能耐——易容。
這不。
小丫頭如同找到了一件好玩的東西一般,整個人都埋頭鑽研了進去。一旦有所動作,小丫頭立即會擡起頭,用脆脆的聲音喊着自己的師傅,來看自己的成績。
“公子師傅!”
“公子師傅!”
“你猜猜我是誰?”
馬背上,隨着馬蹄聲中,小丫頭在阿朱的懷裡用着她的工具忙活了一把,將自己的臉上塗抹了一些東西后。這才擡頭抿着嘴,笑眯眯的朝旁邊馬背上的嶽緣說道。
“嗯?”
表面是在看風景,實則是在心裡想事情的嶽緣聞言,擡頭朝小丫頭望去。只一眼嶽緣差點人從馬背上給摔了下來。眼前的小丫頭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嬌俏可愛容貌,轉而代之的是一張老奶奶的臉。
那模樣……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張面具乃是阿朱在原故事中易容成老奶奶欺騙大輪明王鳩摩智的。只是這一張老臉,這一刻放在小丫頭的小臉上。讓人一眼看去,頓時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尤其是對方還用一種懦懦的,脆脆的童聲叫自己公子師傅的時候。那種感覺……只怕天山童姥也不會是這樣的模樣。
“啊!”
捂着額頭,嶽緣用手沿遮住自己的雙眼,扭着頭儘量不要往小丫頭那張臉上瞧,同時配合着小丫頭道:“不知閣下是?”
“呀!”
小丫頭頗爲欣喜,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易容扮演得非常不錯,壓根兒就沒有注意過自己那不過是正常人三頭身一米不到的個頭配着一張老人臉是一幅什麼詭異的模樣,但她卻是自顧自的歡樂起來。
“公子師傅,我是你徒弟念昔啊!”
嬌滴滴的笑聲不斷的迴盪,小丫頭玩的那是一個興起。
一邊。
嶽緣那扭頭不忍直視的神情,落在阿朱的眼裡,頓時阿朱忍不住了,低着頭,雙肩不斷的抖動着。幾天的接觸,已經讓阿朱對嶽緣師徒有了最新的印象。
無疑。
在這短短的三天的時間,在阿朱的眼中,嶽緣已經消去了當初在燕子塢留下的不知根底深淺的貴公子印象,反而讓人覺得容易接觸太多。當初雖是氣質平和,但總有一種別樣的疏離感。
“對了!”
“阿朱姐姐,就只是這麼幾張了嗎?”
幾乎將阿朱手上易容的材料玩了個遍的小丫頭在撥弄了一會兒後,不由的出聲問道。
“嗯?”
“我手上只有這些了啦!”
阿朱迎着小丫頭的目光,笑着說道:“不過念昔你可以學着製作啊,以後可以做好多好多的!”
“能成百上千嗎?”
“肯定能了!”(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