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海浪呈階梯狀層層遞進,一股腦兒的撞在了岸邊的大石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更是濺起漫天的水汽,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之色,猶如那雨後天晴的彩虹。
聽着水浪,紅衣女子的目光卻是定格在擋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
兩男一女。
一名書生,一名素衣船伕,一名青衣妙齡女子。
嶽緣?
青衣俏麗女子眼眸中劃過一絲迷惑,這個名字她並沒有聽說過……又或者說時間太久,是她自己沒有回想起來。尋思了半晌,青衣女子仍然沒有想起這個江湖上何時有一個名爲嶽緣的女人,但對方的來意,顯然非比尋常。
在這天下間,她還未從見過有人來到這個地方能夠如此的肆無忌憚。
青衣女子有足夠的自信,即便是眼下天下間絕頂的劍客葉孤城、西門吹雪、峨眉派掌門獨孤一鶴等人來到這座小島亦不敢如此隨意。讓青衣女子更加在意的是對方是如何尋到這裡的?
還有……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的船隻。
難不成這個紅衣女子是踏波而來?
一想到這裡,青衣女子亦不由的有些頭皮發麻,這世上除了她父親外還有誰有如此能爲?
不管如何,這個問題都擺在了她的面前。
“我要見這裡的主人。”
目光中充斥一種慵懶之色。似是對眼前三個武功擺在眼下江湖上亦是頂尖高手的人不屑一顧,紅衣女子雙手負背,昂首看這前面的一片桃林。那裡擺的正是奇門八卦,以地勢爲主。
由此可見此地的主人絕對是一個飽讀詩書的風雅之士,對於天文氣象與奇門八卦也極有研究。而且眼前的三人武功極高,但也不過是下人的身份,以她的目光自是看得出這三人中只有這青衣女子的身份要高一些。
語氣雖淡,但三人卻是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怒色。
這其中蘊藏的高傲,讓三人覺得刺目。
其中兩個男人的目光朝那青衣女子看了一眼後。便見青衣女子衣袖一甩,在空氣震盪出噼啪的聲響。勁氣飛揚中,青衣女子叱道:“笑話!憑什麼?”
話語落下,青衣女子竟是率先動手了。
在青衣女子動手的剎那,身後的那兩個如同跟班的男子亦是一同出手。
對他們來說。眼前這個紅衣佳人雖然讓人心中震駭,但遠遠比不上那人的脾氣讓他們在意。再說這裡是他們的地方,只怕來的是神亦不會讓人懼怕。
因爲在他們的心中,已經住下了一個神。
玉腕翻轉,一雙纖纖玉指呈蘭花狀直接朝紅衣女子的身上的大穴掃去。招式動作優美,伴隨着輕身功法恍若宮廷舞女,但這極美的動作中卻是飽含着森然的殺意。
倘若被這一雙纖纖玉手掃中,只怕人會當場慘死。
這便是青衣女子的武功。
讓人看起來就好像那正在盛開的蘭花。
面對青衣女子的突然襲擊,紅衣女子卻是隨意至極。同樣。亦是皓腕伸出,五根如玉一般的手指迎向了對方,見招拆招。
若說青衣女子的手是一朵盛開的蘭花。那麼紅衣女子的則是折花的手。
折花。
只不過在這一刻折的不是梅花,而是蘭花。
同時。
在兩女交鋒的時候,青衣女子身後的兩個男人也出手了。
不同兩人優美的招式,其中那書生打扮的男人在出招之前先是將腰間的酒壺拿出,一口氣將酒壺中的烈酒全部灌下,帶着一身酒氣。以一套奇詭讓人捉摸不透的拳法朝紅衣女子砸去。
“哈?”
嗅着那酒香,紅衣女子一邊拆花。一邊評價道:“醉拳?這好酒你用浪費了!”
至於另外一人則是死死的盯着紅衣女子,似乎是在邊上壓陣。但事實上,這個一身素衣如同船伕的男子也動手了,精神已經參與其中,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柄軟劍,伺機而發。
在兩人的圍攻下,紅衣女子就如同一團看得見卻摸不着的雲團,在這圍攻中飄然肆意。
在三人的眼中,對方的飄然更顯恐怖。
招式。
輕功。
內力。
每一樣都是三人這一生見到的堪稱完美的存在。
越是交鋒,三人的心中的自信心越是減弱。甚至,三人有一種錯覺,對方若是這樣下去一會兒,只怕三人的自信會遭受重創,對武學一道再也沒有了攀登的自信。
可是讓三人駭異,一身冷汗的是他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收手,只能隨着對方牽引着隨波逐流。
終於
一個不該有的破綻出現了。
不管這個破綻是假冒,還是故意引人進入陷阱,但三人已經不得不踏入其中了。
劍!
拳!
掌!
在這一刻齊發,朝紅衣女子身上的致命所在擊去。
“可惜了。”
一聲感嘆,素手翻飛中後發先至,讓人捉摸不透招式的醉拳被人一眼看破,右手直接握住了來襲的拳頭,功力爆發,朝前推去。只聽咔擦聲中,對方的手臂上傳出了一陣碎響,以及一聲破布撕裂的聲響,便見血霧噴飛中,那看起來好似書生的男子右臂整個扭曲,沾染着血跡的森森白骨更是自書生的後背透體而出。
“啊!!!”
未等慘嚎聲出口,紅衣女子的左手已經迎向那以刁鑽角度刺向自己心口的軟劍。
那如蛇一般毒辣的軟劍似是被抓住了七寸。沒有任何掙扎的便落在了紅衣女子的掌心,只聽嘣的一聲,劍刃自劍柄根部而斷。在船伕驚恐的眼神中。那足以在江湖上排的上名號的軟劍被這纖纖玉手生生的給揉在了一起捏成一團。
隨即那握着銀色鐵團的玉手便朝船伕的臉上按去,在對方避無可避的情況下直接摁在了對方的嘴上。
“額!”
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頸部,豔麗的鮮血自指縫中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其中還摻雜着一些白色的小碎塊以及一些還在抽搐的肉塊,船伕嗚咽着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先前黑黝的面孔早已經蒼白,抽搐的肌肉更是平添了數分驚恐與猙獰。
幾乎同時。在一手解決了書生後,紅衣女子的右手已經收回,迎向了青衣女子的手掌。
雙掌交鋒。
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四周亦沒有任何的氣勁散發。
只是在兩女腳下。方圓丈許的土地如剛出爐的鮮豆腐一般,整個凹陷了下去,地陷三尺。
嗯?
心中一聲詫異,感受到對方手掌心傳來一直往骨頭鑽的詭異勁力,紅衣女子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將那股子全部打入自己體內的勁力全數加倍返還給了對方。
“你!!!”
雙掌分開,青衣女子身形暴退,腳步踉蹌,最終痠軟無力整個人跪在了地上。擡頭。青衣女子的眼中滿含恐懼,但更多的還是後悔。三人圍攻,被對方解決只是一瞬間而已。
在這一刻。他們才知道這個紅衣女子究竟有多可怕,有多強。
是他們小覷了這天下江湖。
話音剛落,便聽一連串的噼裡啪啦的聲響從青衣女子的體內傳出,未等青衣的女子臉上流露出其他的表情來,青衣女子整個人竟變得若一團軟泥一般的倒在了地上,竟是全身骨骼變得其軟如綿。
玉手輕揮。拂去身上的灰塵。
紅衣女子這才轉過身,目光朝那遠處的桃林方向落去。說道:“看了這許久,怎麼不出來打聲招呼?見教主不拜,這對聖教弟子可是大罪啊!”
“呵呵……”
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從桃林傳出,隨着聲音的漸響,來人終於出現了視線中,“教主,好久不見!”
這是一個看起來誠誠懇懇,老老實實的糟老頭子。
灰白的頭髮,還有那略顯佝僂的身軀都在展示這就是一個農家普通的小老爺子。
但就這麼一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糟老頭子卻是讓還沒有斷氣,還在呻吟的三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強行忍住了聲響,生怕影響到對方。這糟老頭子緩步走出桃林,最後在紅衣女子面前三丈外的地方停下,站在了那裡。
至於地上那出的氣比吸的氣還多的三人,竟是絲毫引不起對方的在意,甚至連看上一眼的餘地都沒有。
“噢!”
“是好久不見!”
紅衣女子的目光在這地上的三人身上停留了半晌,最後的目光則是落在了那已經是其軟如泥的青衣女子的身上,說道:“這個女子好像是叫牛肉湯吧?替女孩取這麼一個名字也太隨便了些……怎麼?不救救你的女兒?以你的能耐,她還有救。”
“教主說笑了。”小老頭子目光隨意瞥了一眼,便笑道:“是小女學藝不精,區區化骨綿掌在教主面前不過是笑話,如意蘭花手在天山折梅手的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小女能夠死在楊教主的手上,那是她的造化。”言下之意,頗有一種一個女兒而已,完全死的起的感覺。
“還真是無情啊!”
如此口吻,哪怕是她經歷了無數,這樣的情景也是罕見。抿嘴一笑,如閉月羞花,紅衣女子側着頭,突兀的問道:“楊教主?爲什麼不稱本座爲東方教主?”
面對紅衣女子的問題,這小老頭子只給了兩句話。
“因爲你本來就不是東方不敗!”
“因爲你不是嶽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