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微風吹來,涼爽的空氣中帶着花香!
“皇上駕到!”
雲蘿衣怔愣後垂下眼,嘴角露出嘲諷……
在一大羣的太監宮女們的恭迎中,寧天棋快步走了進來!看着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人,眸瞳飛快的閃了一下。
“都退下。”
“是。”
屏退了所有的人,寧天棋走上前,挑起了雲蘿衣的下顎,直視着他淡漠的眼神,高深莫測的說道:“愛妃在惱朕?”
雲蘿衣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俊臉,腦中浮出第一次她與他相識的一幕,那是的他用一抹笑牽住了她的心魂,爲了幫他登上皇位,她傾盡所有,可是,她得到了什麼?
“皇上是否還記得您與蘿衣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雲蘿衣輕輕的靠在身邊人的懷裡,告訴自己,就當是最後一次沉淪,明天……
明天,她再也不會愛他,再也不會了……
寧天棋斂下眼,淡淡的說道:“朕當然記得!”
雲蘿衣蒼白的笑笑,記得嗎?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她用盡全身力氣,可是還是不能站在他的身邊。
“皇上,要立北王妃爲後。”兜了一圈,卻又回到了原點。
寧天棋黑瞳深邃,臉色有些陰沉,轉過身子走到軟榻上面坐了下來才冷冷的說道:“這不是愛妃操心的事。”
雲蘿衣努力扯出一抹笑,可是勉強拉扯出來的弧度卻比哭還難看,此時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不堪入眼,把視線移到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不再說話!
心已成冰,愛也似乎不在了……
寧天棋看着她的背影,站起身淡淡的說道:“愛妃身體不適,好好休息。”說完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了出去。
雲蘿衣美麗的臉上浮上淺淺的笑容,淚,也終於滑落,她知道她後悔了,後悔愛上這個無情的男人了……
……
轉眼間,已經到了大夫人的祭日了,水冰璇讓秋兒給她穿上了一件淺色的衣裙!
因爲水冰璇的回京,也就意味着這水夫人的祭日必須得辦得隆重……
這一天早上,水冰璇帶着小貓和水老爺一起去墓地祭拜張青青,等到他們到的時候,老相爺和張冠睿早先一步到達了!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水老爺一下馬車看到立在墓前面的身影,臉色一正,連忙走過去恭敬的行禮!
老相爺輕嘆一聲,冷冷的說道:“無須多禮!”把自己唯一的女兒託付給了他,是他的錯!
他原以爲青青跟着他,再怎麼樣,也是他的結髮之妻!沒想到,利慾燻人心!青青一生都毀在他的手裡。
“外公,表哥!”水冰璇輕輕的走上前行禮!
老相爺看着水冰璇懷裡的小貓:“我來抱吧,璇兒!”
“好。”水冰璇低頭看了一眼似乎對外公的白鬍須特感興趣的小貓,點了點頭。
看着墓碑上面的字,水冰璇心裡很痛,心情也低沉起來!
現在她面對的不只是張青青的墓,在她心裡,涌上來的是天合的墓,是香寒的墓,甚至是她無緣孩子的墓……
離開的人終離開了,可是活着的人只要不死,就永遠記得這些傷痛!
水冰璇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裡的波瀾,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娘,我會幸福的,一定會的,你放心!”水冰璇看着墓碑鄭重地說道,她一定會幸福的,不爲別的,只爲這些離開了她的人,她也一定要幸福。
……
午時,水府門前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守護在水府的禁軍增加了一倍不止,來來往往的人,更是嚴加查詢,讓水府門前有些堵塞……
江以博剛下馬車,剛好雲在遠也從馬車下來,兩人相見,一個俊美內斂,一個帥氣張揚,兩人站在水府前,引得來來往往的人都注目。
雲在遠略遲疑了一下才拱手:“以博!”
江以博神色不變,淡然地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一身白色出塵如仙。
雲在遠垂下眼,面色轉冷,也走了上去,兩人都被禁軍攔了下來,禁軍副統領看到江以博時,臉色閃過異色,給了兩側的士兵一個眼神,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
景竹從府內走出來上前一步恭敬的福身:“江公子,請。”王妃特地讓她來門口等江公子呢,就怕禁軍會故意攔下他!她一直在門外候着,看着禁軍盤問着來的客人,心裡很佩服王妃的心思!她很瞭解皇上的爲人!
禁軍副統領看了一眼景竹,皺眉,卻也不敢說什麼,他當然知道出聲的人是北王妃的身邊的人!多看了兩眼江以博,心裡也有些不安,皇上特地交代了,能儘量攔下江公子就攔下。
他還沒有開口說話呢?這北王妃身邊的婢女就出來了,很顯然是特地等江公子的……
他不笨,自然知道皇上的命令他是無法完成了,幸好皇上也只是說盡量攔下,而不是說一定得攔下,現在是北王妃身邊的貼身婢女親自來接的人,皇上怪罪下來,他也沒辦法。
“原來是景竹姑娘,請……請……”
江以博淡淡的掃視了一眼眼前的人,黑眸中隱隱流溢出來的殺氣,讓禁軍副統領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饒是他再粗的心思,也感覺到了這強烈的殺氣!如果不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他這個禁軍副統領也不敢招惹江以博啊?
雲在遠眉擰了起來,看來江以博和水冰璇的關係不淺,水冰璇派人等候他……
東苑,水冰璇親自招待着老相爺和張冠睿用茶,既然正廳還沒到時辰,她也不用去看那些人的嘴臉。
心裡冷笑,等下寧天棋母子還要上演一場好戲呢?
“外公,我來抱小貓吧!”看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貓,水冰璇暗暗一笑,這小傢伙找到了新玩具。
小手一直扯着外公的鬍子,鬍子都拔掉了好幾根了!
小貓這麼小,就夠悶的,總是用一副安靜的外表騙她的感情,事實上玩起來,他可不會安靜!水冰璇有一種直覺,恐怕日後小貓和江以博一樣會用外表惑世人喃!
“也好,再抱下去,外公的鬍子都被他拔光了!”老相爺佯裝無奈的說道,事實上,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就算小貓真的拔光了他的鬍子,他也樂意。
“呵呵,小貓,你不乖了哦?你看,手裡還扯着太公的一根鬍鬚。”水冰璇輕輕的扳開小貓的小拳頭,拿走那根銀絲,順手輕颳了一下小貓的鼻子以示懲罰。
正在這時,江以博走了進來,水冰璇的動作盡入他眼裡,眼中深處柔情涌現,轉眼間少瞬即逝,看着坐在首位上面的老相爺,俊美的臉龐內斂沉着,嘴角噙出一抹優雅的笑容,朝着老相爺彎腰拱手:“江以博見過相爺!”只需一眼,他就看得出來璇兒心裡接受了這個外公了!那麼,既是璇兒的外公,他自然會給予他應有的尊重。
老相爺眼中閃過驚訝,江以博?他怎麼會來到這裡?
“江公子不必多禮,請坐。”這個男人這個年紀就一身的內斂從容,絕非等閒之輩,比起冠睿來,更勝一籌!老相爺仔細打量了一眼後,心裡暗忖!
“謝相爺!”江以博再次彎腰,舉手投足間盡顯敬意!
老相爺不留痕跡地仔細打量了一眼江以博,江以博,他當然知道,一個可以談笑間,強弩灰飛煙滅的男人,江家在他手中,已經到了頂峰,放眼整個天下,還沒有人能比他更有銀子了。
冠睿和此人關係不淺,他也知道,就算是如此,江以博剛剛讀他表示出來的敬意還是讓他感覺有些怪異。
這個男人不是真正的溫和,事實上溫和只不過是他掛在臉上的面具罷了!而這樣的人,他可不會以爲會是在尊老敬賢的人!
水冰璇懷裡的小貓被他孃親強行拿走而來他好不容易的來的玩具後,有些不高興,咿咿呀呀的在水冰璇懷裡鬧個不停……
然後看到江以博進來,烏黑的眼睛再度浮上些許的好奇意味!嘴裡的咿咿呀呀也有些大聲而來。
水冰璇揚眉,小貓的意思是要讓他爹抱嗎?
江以博自然也注意到了小貓的咿咿呀呀了,黑眸飛閃過異彩,終於看到小貓睜開眼睛的時候了。目光停在了小貓的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小子一張圓圓的臉,五官漂亮的不像話,白嫩的肌膚,雖然眼睛大而圓,但是狹長的眼角,看來像他娘……
小貓一雙烏黑圓圓的眼睛也正目不轉睛的望着他爹!
江以博看了一眼水冰璇,意思他要抱!
水冰璇挑了挑眉,他要抱?有何不可!心裡壞心地希望,等下讓小貓也拉一下便在他身上!
想到這裡,水冰璇嘴角浮上了一絲可疑的弧度,很自然地把小貓遞了過去。
江以博黑眸轉深,動作也極爲自然的接過了小貓!
兩人的動作讓正在喝茶的老相爺失神,被滾燙的茶水燙了嘴,眼中有着詫異……
張冠睿眯起了眼,他是知道璇兒和以博之間關係不淺,可是璇兒如此自然的把世子遞給了以博的舉動讓他吃驚,倒還不如以博接過的動作讓他更震驚。
這……
江以博彷彿沒看到老相爺和張冠睿兩人眼中的驚愕和審視,他低下頭看着小貓正瞪着那一雙大大的黑黑的眼睛看着他。
看着盯着自己瞧的人,小貓突然奉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的眯起了眼,口水直流!
水冰璇嘴角上彎,連忙上前查看,是不是小貓真的拉便了。
結果當然是沒有了……這結果讓水冰璇嘴角抽了一下。
小貓似是感覺到了他孃的舉動,以爲更他玩呢,笑的更歡了,口水直氾濫,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江以博看了,微皺眉,看了看,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袖子上面,然後直接擦了上去……
不一會兒,袖口就溼成一片了!
張冠睿膛目結舌,下巴差點掉在了地上,這是江以博?他認識的江以博?
老相爺回神後,則是眯起了眼,若有所思,心裡想起了冠睿說過的話,並不是只有冠睿才能給璇兒幸福……
北境的發展沒有江家的支持,璇兒就算是再大的能力也沒這麼快就讓北境的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這點他心知肚明,他原以爲江以博是看中了北境的商機纔會如此盡心盡力……
看來他錯了,江以博是另有所圖,而這所圖正是璇兒!
看來他和璇兒……
老相爺眉不自覺的皺成一條直線,江家是何等的門第,江老夫人會同意如今的璇兒進江家的門?如果璇兒沒有嫁人,倒也不會辱沒了江家的身份,只是現在璇兒是寡婦且還帶着世子,這些倒算是其次,畢竟以世子的身份不需要去繼承江家的財富……
現在最重要的是皇室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
“江公子,江老夫人可好?”江老夫人也可以稱得上是奇女子,一介婦人硬是撐起了江家,並且調教出瞭如此優秀的傳人!
江以博擡眸,俊美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相爺折煞以博了,如果相爺看得起以博,還請直呼以博其名,祖母年事已高,在別莊修身唸佛,早就不理世事了。”嘴角的笑加深些許,老相爺這麼問,代表着他已經對他和璇兒的關係瞭然於心了。
老相爺點了點頭:“老夫與老夫人也有數面之緣,對老夫人的能力是欽佩萬分,不說當年老夫人的事蹟,但就是調教出以博如此優秀的孫子,老夫這個外人都替老夫人欣慰。雖說不理世事,但是恐怕也日夜盼着抱曾孫吧?以博可有中意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