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越這個活祖宗生氣了,邱俊連忙哄道:“邱俊自然是相信先生不會鬧出這般醜事的。但正所謂有備無患,說不定到時候別的地方起了火,咱也能迅速撲滅,不至於讓火勢打擾了先生不是?還請先生千萬不要介懷啊!您要是實在不樂意,我這就叫人把這幾個遭死的破缸給您拿咯。”
眼看着邱俊這帶着笑臉還陪着小心的模樣,李越也不想難爲他了。
“罷了罷了,這四個破缸就留在這吧。就當是爲老子添點風水吧!”
“水缸還能添風水?”邱俊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你不廢話嘛!”李越白了邱俊一眼。
“風水裡講究水管財,山管丁。你這水缸裡裝滿了水,可不就是招財的風水麼!”
“原來如此……”邱俊恍然大悟。
這話聊着聊着就聊偏了,李越也像是發現了這個問題。
“嗨!和你說這些幹什麼!總之,煉丹這件事交給我,至於外面的事情就全交給你們!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入內。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你明白了嗎?”
邱俊點了點頭;“先生的話我記住了,先生安心煉丹便是了。”
“很好。”李越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邁步便要走進靜室。
“先生!”邱俊突然在身後喚了他一聲。
“母親的安危就全在先生手裡了!”邱俊的聲音有些顫抖,想來心裡也是十分的激動。
李越回首望了邱俊一眼,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這件事情我總會給你個交代的。”
說完,李越拉上了雲揚,頭也不回的便走進了靜室。
靜室裡羅列着好幾排的架子,架子上更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材。藥香撲鼻,讓人聞了以後精神也爲之一振!
李越隨意從架子上取下一兩種藥材,仔細端詳一番後又湊到了鼻前深深的嗅了一口。
“不錯,看來這小子倒真是費心思了!”
雲揚望着面前這個活像葫蘆的煉丹爐,心中卻是充滿了好奇: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別人煉丹呢。
“師傅,這玩意怎麼煉丹啊?”雲揚指着碩大的爐子問道。
李越慢悠悠的走到了爐子旁邊,將手掌按在了爐子下端的一個獸首上,然後輕輕往旁邊一推,一個人臉般大小的風口便顯現了出來。
李越指着那風口衝着雲揚介紹道:“你看到的這個口子就是煉丹爐的風口了,當然了,這也是爐子的填口。燒爐所用到的柴火和引料都是從這個口子進去的。”
說着,李越又拍了拍上面那個偏小的圓球說道:“這個就是我們煉丹要用到的藥倉了,所有的藥材都會放到這個爐子裡面萃取,煉製。等什麼時候爐底的火發青了,咱們也就算是煉好了。”
“這樣啊……”雲揚一臉敬畏的朝那爐子望了望。
李越搖了搖頭;“行了,咱還有正事要辦呢!你去那個牆角,把牆角堆的那些松木都給我填到爐子裡面,然後再把火點上。”
“點上了,然後幹什麼?”
“火點上了就到架子裡給我挑些藥材過來。我要赤血蔘,雪霖草還有落魂花……”
……
靜室裡面忙的是熱火朝天,守在靜室外的人也是各懷心思:只要李先生的藥一好,那王妃立馬便能復了原,到時候這王府後院裡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邱俊在外面來回的踱着步,呂樂一連勸了好幾回也沒勸住、其實倒也難怪,這畢竟關乎着他親孃的安危以及自己的前途啊!
就在邱俊團團亂轉的時候,趙時言卻是姍姍來遲。
“嗨呀!趙先生您可來了。”邱俊一把便拉住了趙時言的袖子,整個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趙時言連忙告罪道:“趙某實在該死!原本早就該來的,可是臨行前受到了王爺的信函,故而給耽擱了。這李先生已經進去了?”
“嗯,進去好一會了……怎麼,父王給你來信函了?”邱俊盯着趙時言問道。
趙時言點了點頭:“八百里加急,我也是今晨剛收到的。”
“信裡都說了什麼?”
趙時言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份信函,然後交到了邱俊的手裡。
邱俊接過了信函,目光直接就落在了信封上的那個“密”字上。只見他猶豫了半天,到底還是沒有拆開。
“既然父王無意讓我知道,那我不看也罷。先生您還是直接和我說吧。”邱俊將信件重新塞到了趙時言的手裡。
自己不看,還讓別人告訴他信裡的內容,這看上去可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但其實還真不是邱俊他無聊,能說出這番話也足見他的城府和悟性:邱澤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份密信的存在,這時候邱俊要是拆開了,那就是他明目張膽的和邱澤作對,日後少不得要面臨些麻煩;可這要是讓趙時言告訴他,那這性質又是兩樣了,這樣一來,那違反王命的就是他趙時言而不是邱俊了。
趙時言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只見他不動聲色的將信件又揣回了懷裡,然後笑着對邱俊說道:“我料想王爺應該是在信中提點後續的軍糧和軍帳吧?畢竟此番也算是和九羅的決戰了,王爺自然會對後勤多在意些的。”
趙時言這個老狐狸,他也不願意平白的背上個黑鍋。故而把信中所載的內容以自己猜度的方式給說了出來。這樣就算是日後有人告發,那趙時言也可以怡然不懼,畢竟人家只是說出了自己的一點看法,這又何罪之有呢?
老狐狸和小狐狸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作爲側妃羅氏的貼身侍女,湘兒的心情現在很差。從昨天開始,她就着手刺探李越的消息。可現如今自己非但沒打探到他丁點的消息,就是連李越的人也見不到了。守在外邊的侍衛的口風很硬,若是有無關人等膽敢靠近靜室半步,剛開始時只是拔刀呵退。可要是來人不知好歹還不退下的話,那等着他的也只有殺無赦了。
一想起側妃那暴怒的模樣,湘兒忍不住的一陣頭大。但這事情已然是這樣,自己也無力更改了。爲今之計也只有回去和側妃稟明實情了。
“廢物!”
果不出湘兒的預料,自己剛彙報完情況便被羅氏冠了個廢物的頭銜。但湘兒卻不敢有半點的怨言,因爲她知道一旦自己不遵從羅氏的意思,那麼自己遠在蠱蠻的父母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看着眼前這個直挺挺的跪着的心腹,羅氏只覺得自己很失敗。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但毫無例外的沒一件事情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這讓她這個掌控慾望極強的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同時,也讓她感到非常無奈。
“起來吧,這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啊!”
湘兒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欠着身子衝羅氏輕語道:“娘娘,湘兒方纔倒是想了一個法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
羅氏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湘兒;“你說說看。”
“是。”湘兒直起了身子,然後走到了羅氏的耳畔輕語了一陣。
羅氏聽了湘兒的計劃,臉上也漸漸變得精彩了起來。
“好啊,我看這主意可行。我倒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女軍師啊!”羅氏一臉讚許的看着湘兒。
湘兒笑着搖了搖頭:“娘娘擡愛了。說來慚愧,湘兒這點東西也都是從娘娘那邊學來的。這歸根結底的還是娘娘您的本事啊。”
羅氏擺了擺手:“你也用不着給我戴帽子,我心裡有數。這次的事情要是成了,我一定重重的賞你。此外,你的父親也會受到族裡的優待的。”
湘兒聽到這裡,當場便跪倒在地:“奴婢多謝娘娘成全!”
望着匍匐在自己腳下的那個身影,羅氏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好了,看你的表現了。”
“是”
靜室裡現在是青煙繚繞,李越望着成型的丹藥,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
“嘿!這總算是成了,看着丹的模樣,這成色還不錯嘛!”
雲揚這時也伸出了頭,仔細的看着盤子裡的這些藥丸。這就是他們花了三個時辰才煉出來的寶貝!
李越在盤子裡挑揀了一番,最終找了一顆比較圓的藥丸送到了雲揚的手裡。
“臭小子,把它吃了罷。”
“好嘞,我吃……等等!您讓我吃?”雲揚的手瞬時間僵住了,一張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您這不是給王妃煉的麼,我吃做什麼啊?”
李越瞥了他雲揚,然後毫不在意道:“我什麼時候說這爐丹藥是給王妃預備的了?我是看這幾天咱們師徒太過於疲憊,故而先煉製些丹藥補一補氣嘛。吃吧!”
說着,李越自己也找了一顆丹藥投到了嘴裡。
看着李越的做法,雲揚也只好將那顆丹丸給吞了下去。
這丹丸入口即化,化成了一股暖流流進了腹中。雲揚整個人都變得溫暖了起來,此時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一片通泰。真沒想到這顆藥丸居然還有回覆元氣的功效!
雲揚睜開眼睛的時候,李越正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好了傻小子,現在這一爐就是給王妃預備的了,忙起來吧!”
“好勒!”
……
煉丹是門技術活兒,同樣也是們仔細活兒。煉丹的過程步驟繁多,無論哪一步出了問題都有可能導致整個活動的失敗。爲此,煉藥師也只能犧牲效率來確保穩定性和安全性。
李越已經有兩天沒有出來了,外面的所有人此時都高懸着一顆心。他們都想知道,李越的藥到底練成了沒有。
“哈哈哈哈!”一天清晨,靜室中突然傳出了李越的笑聲,緊接着那扇封了兩天的大門也緩緩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