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婷回來時已調整了情緒,對我說,成子,快點吃飯,吃了飯,立即給她們買火車票。
當我帶着這十七個人走到售票大廳時。蘭婷說:小秦,你去把大家的身份證收齊,曹麗華的戶口簿我有照片,傳給你,你給售票員看,如果需要打一張當複印件,你打一張就行了,然後去買凌晨開往Z省林山市的火車。
我猛地呆住了,我覺得我沒聽清楚,詫異地問,你說…到哪裡?
她不解地看着我,Z省林山市啊,怎麼啦?
我控制住自己,說,沒什麼,我只是奇怪,怎麼會把這些女孩往那些地方送,那些地方都是發達地區,誰會買……
她說,這個你就別管了,成子,這是我的新渠道,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我掩飾着,盡力掩飾着,不讓自己暴露一點激動。
因爲秦雅正是Z省的人。蘭婷的市場渠道如果開發到Z省了,那會不會我和秦雅有可能再次見到。
只要到了Z省,如果我讓莫茹欣打聽,一定可以知道秦雅在哪裡的…….
但,我提醒,不要,不要,一定不要,不要和秦雅再有那怕一點點接觸。
可,我心裡卻在狂跳,就如剛纔蘭婷止不住要笑一樣,我猛然覺得,我和秦雅似乎走到了一起。
不過,很快,我平靜下來,就算在一個城市,就算住在一個片區,就算走在一條街道,無數人還不是擦肩而過,我和秦雅,距離的遠近,在於我是不是要去找她。
不會,我們永遠不能相見,我再一次告誡自己,要把自己心底那點衝動澆滅。
蘭婷說,成子,把我們兩的車票一起買了,我們的買臥鋪吧。
我不想和這夥女孩們一起,因爲我看到她們,我總覺得自己是罪人,所以,我說蘭姐,我開車過去吧。
蘭婷早已安排好了,說成子,不用,這車,讓蟑螂用。
臥槽,老子私人的車,現在完全成了公用車了。而且,我這車可是進口車啊,就怕蟑螂這貨發現我車是進口車了。
我越想越怕,要是真讓這夥人發現了,我就死定了。
我說,蘭姐,這可是老子的私車,弄壞了誰賠?
蘭婷哼了一聲,你那車,你那車值幾個錢,成子,你那車,開到Z省去,也是掉我們的價,不如不開。
臥槽,你tama懂個屁,我心理暗罵,不過,我覺得我得和莫茹欣聯繫一下,只有她才能把這些危險處理掉。
昭花縣的火車站,候車室管理並不太嚴格,所以,並沒讓我去打曹麗華的戶口簿,很快買了十九張票,不過,只買到一張臥鋪票。
車還得等近兩個多小時,可我們實在沒有其他地方去,在候車室會暖和很多。我帶着大家進去,卻發現蘭婷並沒有跟着我過來。
她在安檢外對我說,成子,我等會過來,你看好這夥美女。
我R,我正想發表自己的不滿,但我突然想,正常情況下,蘭婷是我的領導,我現在可以和她打罵,和她稱老子,和她吵鬧,其原因自然是我們那晚我上了她,她之後又報復了我。
她掌控着所有的計劃,她的狡猾之處在於,每次重大行動之前,她都不透露到底有什麼決定,決定是怎麼樣的。只在最後關頭,在我沒有迴旋餘地時,她交待我怎麼做。
而我,就是她的工具,按照她的吩咐去達到她的目的。
我如她手上的一隻狗,按照她的要求去做每一件事。幾天前我說過的話,還響在我耳邊。
她所說的配合,原來就是我不僅聽話,而且能達到她的目的。
她對我的容忍,或許正是掌控我的一種手段。
我帶着大家進了候車室,讓組長負責招呼大家一起行動。我一個人到了安靜的地方,仔細考慮昭花這一趟,我還有什麼尾巴沒除盡。
多,太多了。我立即拿出電話,第一件事是打給苗靜,她很快接電話了,輕聲問:成子,你…又想了?
我說,你還在醫院嗎?
她輕輕說,是啊,成子,時間不行了,我老公把孩子安頓好了,等會還要過來。
我說苗姐,你聽好了,爲了我們的安全,電話結束之後,你把我們的通話記錄刪除,別把我加到通訊錄裡去,如果郭經理問起你我們的事,你一定要說,我那裡痛,不敢做。
她輕笑一聲,說成子,知道了,你怕她吃醋吧。
我說你知道就好。
掛斷電話,曹運滿打電話過來。他問:秦哥,聽說你帶招的人離開了?
我說對啊,曹哥,以後我過來的時候再見。
他嘆口氣,說秦哥,我都想好了,一定得和你好好喝次酒,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走了,以後回來,一定要聯繫我。
我答應他說,行,以後來了,肯定會找你吃喝玩樂的。
開了幾句玩笑,他又說,秦兄弟,我有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
我說,說吧,能答應的,就沒問題。
他說,秦哥,按我們農村人的習俗,如果孩子出生時剛好有人經過產房,那就是說孩子遇上貴人了,秦哥,我們家孩子遇上你,就是遇上貴人了呢,所以,我和媳婦商量好了,想讓孩子認你當乾爹,另外,我們把名字也想好了,叫曹立勤。
我苦笑着,說曹哥,我還沒老婆呢,這都當上爹了,我當然高興,只是我現在快上火車了,也沒搞個紅包什麼的,會不會壞了規矩。
他一聽我答應了,興奮地說,不,不,秦哥,只要你答應了,我們就高興呢。你不是送了紅包嘛,大禮,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秦哥,孩子最後一個字取爲勤,音同你的姓,也是讓他記住,他到大醫院出生,是因爲他遇到了秦哥這樣的貴人。
臥槽,我是貴人?我想說我不姓秦,可我如何能說。
我嘲笑着我自己,我真不相信,我現在能有這樣的稱呼。
聊了一會,掛斷電話。我看看四周沒人,撥號到保險公司,指向那特別分機。但今天卻奇怪了,無人接聽。
我心裡忐忑不安,不過我看了看時間,很晚了,於是猜測莫茹欣會不會已睡了。
但汽車的問題卻讓我越想越怕,但凡開車的人,如
果開車經驗多,對車有興趣,很有可能會看出來我的車不是國產車。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我再打給莫茹欣,她依舊沒接電話,更奇怪的是,這一次,我的電話根本轉不到那個分機號。
怎麼回事,莫茹欣把我拉黑了?
真tama笑話,線人給警方提供線索,她居然會不要?
回到候車室,邱麗立即給我讓一個座位,唐小菲討好地拿過我的水杯,說要給我接開水。而曹麗華一直拉着曹麗紅的手,不敢到我這邊來。
唐小菲把水遞過來,我說,你們都坐下吧,我比你們大不了多少,大家別怕我,我們好好聊聊。
幾個女孩一聽我這話,不由都向我這邊聚焦。
邱麗就坐在我身邊,我說,邱麗,你說說,你們是不是特別想出去見世面?
大家立即點頭。唐小菲搶着說,是啊,秦哥,你看到了,我們那裡,窮得狗不拉屙屎的地方,誰願意呆那裡啊。
大家都輕笑了,邱麗說,小菲說得不好聽,可卻是實事。秦哥,我們真的想出去,真的想過好一點的日子。我們每天看電視,全是有錢人的生活,我們感覺那完全是天堂,我們爲什麼不可以去見識。
是啊,我嘆了口氣,現在最流行的,不就是那些極盡驕奢淫逸的賣弄嗎?那些火的,不是以露肉出名的明星嗎?
山裡的女孩們,能知道外面的世界,靠的就是電視。
可是,電視裡那些教人防騙的欄目,山裡的女孩們,有誰會看?
曹麗華站在外圍,我指了指她,讓她坐我身邊,她興奮地快步過來,如溫順的綿羊,乖乖地蹲在我身邊。
或許,這些女孩子們把我當成了能理解她們的老師,當成值得信任的老師。
我說,難道昭花縣沒有其他人來招工?
唐小菲說有倒是有,很少,像神農公司這樣的企業根本就沒見到過,而且,大家害怕被騙所以一般就不敢去。
我苦笑,我真沒有想到我們這個看似簡單的騙局,卻騙了這麼多人。我相信,蘭婷也可能沒有想到,所以,她此時或許正在和Z省的人販子討價還價。
這也是她獨自一個人沒有進候車室的原因吧。
正想着她,她就打過來一個電話。接通,她說:成子,我和張隊在一起,他問你的車有沒有不良記錄。
臥槽,這貨果然要用我的車了,我有些急了,說,你告訴他,開這車一定要小心,因爲這車套過很多車牌,不能違章,只要被警方抓住,肯定會查出問題的。
蘭婷罵了一聲,你…成子,你搞什麼搞。
我說,我以前開黑車的嘛,哪可能沒違章記錄,而且,套牌可是要重罰的。
掛斷電話,我心裡總是不安,看來,這場危機還得靠自己解決,想來想去,看來我得藉助我在昭花唯一可以辦這種事的人。
我拿起電話打給曹運滿,他立即接了電話,我說,曹哥,我想起一件事,你去幫我辦辦。
他說,秦哥,你說。
我問,你知道最近昭花交警查什麼比較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