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嫺旅行回來後,幾乎每天都在家裡哄阿源,不怎麼出門。她每天抱着不撒手,也不需要月嫂和其他傭人動手。
宋言謹有時候看着還是蠻擔心的,阿源體重最近又長了不少,抱時間久還是蠻累的。她比顧默嫺年輕,尚且都這麼覺得,更不要說顧默嫺了。
宋言謹推開門回家時,顧默嫺抱着阿源衝宋言謹笑了笑:“回來了,臨深呢?沒有一起回來?”
“他在外面接電話。”宋言謹簡單回答,脫掉身上厚重的外套,擡手朝阿源拍了拍手掌。
阿源本來注意力都放在貓貓身上,聽到開門的聲音,一甩頭看了過來,他現在只要見到有人推門進來,便會被逗笑。
宋言謹衝他拍手掌時,阿源小嘴咧着笑意,奶聲奶氣,含糊不清的發出一些感嘆詞,衝宋言謹伸手要抱抱。
現在,每天對宋言謹來說,最幸福的無非就是回家抱起阿源的那一刻。所有家人都在眼前,多了阿源這樣一個小生命,真的頓時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剛剛阿源的外婆打了電話過來,說是一個多月沒有看見阿源了,想讓你和臨深這個週末帶着阿源去轉一轉。”顧默嫺進廚房洗了水果,沒有忘記提醒宋言謹這件事。
宋言謹微愣,抱着阿源逗弄着。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的手放在阿源的腰後,阿源下着腰,要看沙發上的玩具。他真的長大了不少,宋言謹都快要掌握不了他。扶正他的身體,將他抱至沙發前,把他放在玩具堆裡,用軟座護好他的四周。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見到玩具就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顧臨深的朋友不少,阿源剛剛幾個月,一大批玩具便送了過來,導致現在阿源的玩具室已經堆的滿滿,客廳裡也放了不少。
“阿源,爹地抱抱。”掛了電話顧臨深從外面推門進來,坐在沙發對面衝阿源拍了拍手。
阿源擡頭看了一眼顧臨深,一點都不搭理,低了頭,繼續看着自己兩隻小手抓着的積木。
他對自己的父親不感興趣,但是對積木好像特別感興趣。拿着積木,試圖放進嘴裡咬,顧臨深擡手拿開那積木,重新在阿源的小手心裡塞了根磨牙棒。
宋言謹坐在阿源的旁邊,背部抵着沙發,看向顧臨深:“電話打完了?今天下午不去真的可以嗎?”
顧臨深沒有看宋言謹,從桌下的玩具裡,拆了一個遙控賽車,答着宋言謹的話:“嗯,不礙事,一點點小事如果他們都不能處理,那我也不需要他們。”
阿源對磨牙棒很有興趣,但是聽到顧臨深拆玩具的動靜,眼睛放在顧臨深的手上便挪不開了。
顧臨深將玩具車拆開,放在沙發下,按着遙控器,那車子便前前後後跑了開來。
小賽車跑到了沙發後面,阿源看不見,便一個勁的挪着頭。
顧臨深停止遙控器,走過去朝阿源拍了拍手:“爹地抱抱?”
有玩具,小傢伙馬上開心的張開手臂要顧臨深抱。
宋言謹的手靠在沙發上,撐着太陽穴看着顧臨深和阿源,紅脣上總是不自覺的帶着笑意。
顧臨深將阿源抱到沙發後寬寬大大的羊毛地毯上,那地方足夠大。顧臨深將阿源放在地毯中央,貓貓豎着耳朵看了幾眼,很快便過來湊熱鬧。
貓貓很識趣的選擇在阿源身側坐下,阿源看了貓貓一眼,一直小爪子便抓在了貓貓的長毛上,穩定自己坐着。
顧臨深坐在阿源前面的小沙發上掌控着遙控器,那小賽車很聽話的前前後後,衝擊力不大的碰了碰阿源的肉呼呼的腿。那車子一靠近阿源,阿源一雙眼睛立即睜得圓溜溜的,一張小臉一擡一擡的,兩隻手去撲騰那個小賽車。
他一撲騰,小賽車便聽話的朝後退,他壓根抓不到。
小賽車繞着他轉圈,他的眼睛便跟着轉圈,兩隻手抱拳放在胸口,像是做足了撲騰小賽車的準備。
貓貓見阿源總是抓不到,搖着長長的尾巴站起來,擡起一隻前爪,小賽車一過來,狗爪子朝毯子上一按,自認爲快速而又正確,可它也抓不到。
小賽車前前後後着,貓貓的狗頭跟着車子擡起落下,擡起的一直前爪像是做足了準備,隨時準備着落下。
貓貓和阿源都處在一副高能警戒的狀態,眼睛緊盯着小車子,看的趴在沙發上的宋言謹一陣發笑。
兩個小傢伙認真、聚精會神的模樣實在是太搞笑了。
貓貓認準了小車子開過來的時機,猛的用兩隻爪子去壓。結果撲了空,整張狗臉,完全是一副狗吃屎的狀態趴在地毯上。
小包子聚精會神的看着,有些不太懂面前貓貓的造型,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吧唧嘴兩聲,重新將眼睛投向顧臨深,等着看顧臨深繼續。
“別逗他了,小心他討厭你。”宋言謹兩隻手按着沙發站起身,無奈的看着顧臨深笑道“書上可說了,孩子是能分辨喜歡和不喜歡的。”
顧臨深看書,她也跟着看了一些,現在用彼人之道壓制彼人。
顧臨深薄脣上勾着笑意,沒有接宋言謹和的話,似乎和貓貓、阿源玩上癮了。
他按着賽車遙控器上的音樂鍵,小賽車立即立着輪子打着轉,發出五彩的光亮,裡面唱着兒歌。猛的冒出來的動靜,看得貓貓和阿源都是一怔呆愣。阿源猛的想要退後,可是不會走,兩隻肉呼呼的小腿顯得倉促挪着。貓貓更是見了怪物一樣,猛的退坐在地毯上,一副凶神惡煞的衝着小賽車吠叫了幾聲:“汪汪汪!”
阿源看着貓貓的模樣,覺得新奇,揚着白乎乎的笑臉也學着貓貓尖着嗓子,發出力所能及的聲音:“噠噠噠!”
他不會‘汪汪汪’他只會‘噠噠噠’。
“一天到晚呦,噠噠噠的,也不知道要打誰。”宋言謹抽了紙巾,坐在地毯上,替小包子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小包子躲開宋言謹的手,要繼續看小賽車。
宋言謹看着小包子,眼角的眼紋加深。小男孩還都是一樣,對遙控車之類的,沒有太大的抵禦能力。
又玩了一會,顧臨深收起了遙控器,抱起坐在地毯上的阿源:“吃飯。”
進了廚房,飯菜已經擺放上桌。宋言謹正在幫忙洗着碗筷,顧臨深招來月嫂,吩咐了幾句,抱着阿源便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月嫂手裡端着剛衝好的米粉,對顧臨深說道:“先生,你要的東西。”
“我來吧。”宋言謹衝月嫂淡笑,接了過來。
宋言謹試了試溫度,不熱。米粉又是到口裡就化,吹了幾口氣,餵給阿源。
阿源還不太咀嚼這個動作,一般放到他口中的軟性食物,他都是靠吸來消化,不過最近這幾天明顯的好了很多。最起碼會吃了。
顧默嫺看到宋言謹給阿源餵食物嚇了一跳,忙說道:“他這麼小,可以吃嗎?”
“可以的,有問過醫生。”宋言謹將米粉放至脣邊,用嘴脣嚐了嚐溫度,剛將勺子送到阿源面前,阿源的小嘴便張的大大的。
那可愛而又萌萌吧唧小嘴的模樣,讓顧默嫺一臉的驚嚇全部褪下,眼角皺紋因爲笑意而層層疊疊起來。彎腰看着小包子吃飯的模樣,開心的很:“哎呦,我的寶貝大孫子怎麼和大人一樣,都會吃飯了。”
阿源吃慣了奶粉,用勺子喂他,他便知道,吃的不是奶粉,帶着幾分新奇。東西一到嘴裡,便會不停的吮吸,那模樣,可愛的讓人想保住狠狠親幾口。
“我上次去歐洲看了一個老朋友,他們家的孫子比阿源還大幾個月呢,到現在除了奶水,一口東西都不肯吃。”顧默嫺彎着腰,也不嫌腰痠,接着說道:“再看看我們家的大孫子,這小人精竟然喜歡吃飯。”
顧臨深對於這一類的話題不參與,大手握着阿源肉呼呼的小手,垂眸看着喂阿源的宋言謹,薄脣總是帶着慣有隻對她的笑意。
宋言謹吹了吹勺子,一邊看着顧默嫺,一邊給阿源喂着:“還是得讓他學着吃,不然等到他長出牙來對食物沒興趣了,營養跟不上。”
孩子吃的量不大,顧臨深只讓月嫂衝了一點點。宋言謹將最後一勺塞進阿源的嘴裡,笑道:“好了。”
說着話,便把小飯碗和勺子遞給了月嫂。
顧臨深抱着阿源,顧默嫺和宋言謹也坐到了桌前,準備吃飯,剛剛一直在吮吸着口中食物甜味的阿源,此刻嘴裡早已沒有味了,勺子沒有跟上他吃的速度時就有點小着急,現在那麼好吃的東西徹底沒有了,他睜了睜自己的大眼睛,一咧嘴,哭了。
顧默嫺驚奇的看着小寶貝,疼愛的不得了:“是不是沒吃飽?再喂點。”
“你們先吃。”顧臨深沒有讓月嫂繼續,抱着阿源起身:“我帶他出去透透氣。”
阿源透透氣……
宋言謹微微挪開眼,看着起身朝客廳走去的顧臨深有些驚訝。顧默嫺奇怪的看着,又詢問宋言謹:“臨深剛剛說要出去做什麼?”
宋言謹轉過頭,回神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們先吃。”宋言謹怕顧默嫺餓,忙將筷子遞給顧默嫺。
顧臨深抱着阿源,並沒有在客廳裡停留,徑直推開門出去。他低頭看了一眼早已平順好情緒的阿源,不由輕笑。
孩子即使喜歡一樣東西,也要適量,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來。
客廳外已經夜幕降臨,漆黑一片。但盛墅所在位置空氣和環境是極好的,這時候的夜空里布滿了繁星,夜晚的天空裡,難得透着幾分清新。
看到不一樣的環境,阿源忽然不哭了。眼睛看着盛墅的院子,滿是好奇,卻帶着一絲小小的恐懼,小手緊緊的抓着顧臨深的衣領。
“阿源,你看看。”顧臨深並沒有把阿源當一個小孩子,指了指夜空,像是朋友一般說道。
阿源竟真的擡頭看那片夜空,因爲仰頭小嘴巴微張,那樣子看起來,像極了一副吃驚的模樣。
外面安靜了下來,沒有阿源的哭鬧聲,也沒有顧臨深的說話聲,這片夜空此刻彷彿只屬於這對父子倆。
安靜了許久,還是出來的人打破了靜謐。
宋言謹吃完飯也未見顧臨深進來,拉開門出去,朝院子看去時,輕微的動作從前面的不遠處的花架處傳來。
“還真會找地方。”宋言謹穿着拖鞋,走了過去,朝着正坐在鞦韆架上的父子倆笑道。
阿源坐在顧臨深的腿上,眼睛不時的朝四周看。但對晃動的鞦韆卻是喜歡的,不難從時不時發出笑聲的阿源身上看出來這一點。
顧臨深淡笑看着宋言謹,衝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吃完飯了?”
宋言謹壓着裙襬坐到顧臨深的身側,肯定的應了一聲,又詢問道:“餓嗎?我抱着阿源,你去吃飯。”
顧臨深搖了搖頭,擡手輕觸阿源如她一般柔軟的髮絲:“我不餓,我陪阿源玩一會兒。”
阿源聽不懂父母在說什麼,不時仰起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父母身上來回遊走。
近期,阿源開始有些認人,在他小小的世界裡排出了自己對身邊人的喜愛程度,不難看出來,顧臨深在阿源這兒,分值還是蠻高。
顧臨深展開自己的掌心,看着阿源搭在手心裡小小的手,脣間牽着笑意,帶着輕微的幾分感嘆:“仔細想一想,阿源似乎給我和言責編都帶來不少變化。”
這麼靜謐的夜,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去享受。宋言謹靠在鞦韆上,託着腮看說話的顧臨深:“是嗎?我改變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顧大少的改變的確蠻大。”
她撇着嘴,帶着幾分酸意。
顧臨深聽着宋言謹酸溜溜的話,挑了眉頭:“有那麼明顯?”
宋言謹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副深有感觸的模樣:“顧大少不覺得,你已經把屬於我的時間都分給了阿源?不覺得把許多對我的耐心也分給了阿源?”
作爲一個母親,即使丈夫更疼愛孩子一些,她也不會嫉妒。宋言謹本是帶着玩笑的成分,但沒想到,顧臨深臉上的笑意緩緩柔和起來。
他偏頭看着她,那一雙深情的眸子,幾乎快把宋言謹整個人吸進去。他說:“不會,言責編需要,我所有的時間和耐心都可以給言責編。阿源是我們的孩子,我愛他,但遠遠超不過我愛你,兩種感情不一樣。”
宋言謹聽的神色發愣,她笑意裡的幾分俏皮悄然褪下,眉眼彎彎:“越來越會說情話的顧大少。”
他的話,真的像是淋了一層蜜,說出來讓聽的人都沾染了甜蜜。
顧臨深聽着她的話,卻搖了搖頭,淡笑否認道:“我不會說情話,我說的是真心話。”
他真的不會說情話,因爲他出口的話,沒有一分哄騙的成分,完完全全都是事實。
四目靜靜凝視,一股情感涌動着。宋言謹一雙水眸已經墜入了顧臨深的眼睛裡,顧臨深的薄脣緩緩朝她壓過來,她的眼睛垂下,看着顧臨深的薄脣,靜靜靠近,緊閉眼眸,他熟悉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顧臨深吻着她的紅脣,剛剛話裡的蜜,似乎轉移到了脣上。兩人之間透着滿滿當當的甜蜜氣息。
還在顧臨深懷裡的阿源,此刻沒辦法自由的轉身,直勾勾的兩隻小眼睛只能看着面前的常青樹。一張小臉上寫着疑惑,他的爹地媽咪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都不說話了!爲什麼,他看不到啊!
顧默嫺收拾好一切,剛要開門出去看看外面的一家三口,宋言謹已經率先一步進來,一臉的潮紅。
“臨深和阿源呢?”顧默嫺朝着宋言謹身後看了看詢問出聲。
“還在院子裡。”宋言謹清了幾聲喉嚨,臉上都是不自然的紅暈,說道:“我先回臥室放水,阿源等會進來要洗澡。”
“好。”顧默嫺帶着笑意點了點頭,讓開位置讓宋言謹上樓。
今晚,本要去做筆錄,但太晚了,便沒去。
第二天一早上班,宋言謹在電梯裡偶遇阿阮。阿阮帶着笑意衝宋言謹揮了揮手:“你的上班時間不是沒到,這麼早就過來了?”
“嗯,還有些事要在上班前處理好。”宋言謹點了點頭,替阿阮按了要到樓層的數字。
阿阮抱着手裡的文件,一路電梯,猶猶豫豫的看着宋言謹,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
宋言謹一轉頭便看到阿阮在看自己,笑道:“有什麼想說的說吧。”
阿阮擡手撓了撓頭,笑道:“就是啊,我剛剛送資料給秦主編的時候,我聽到他在講電話,楊若琳好像今天回公司上班。”
她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告訴宋言謹一聲。
“哦,是嗎。”宋言謹的目光從阿阮身上收回,臉上依舊是淺淺的笑意,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瀾。
阿阮看着這樣穩穩的宋言謹,有些呆愣,眼睛認真的看着她,竟一時忘了說話。
“怎麼了?”宋言謹不解的轉過身看着阿阮。
阿阮搖了搖頭,隨後又連忙點了點頭,感嘆出聲:“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和之前不太一樣了耶。”
宋言謹皺了皺眉頭,臉上都是不解的笑意:“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現在的宋言謹,真的超級迷人!一點都不像之前恐慌無措的言責編。”阿阮朝着宋言謹豎了豎自己的大拇指,滿是讚美的看着宋言謹。
宋言謹被阿阮的態度逗笑了,她擡手拍了拍阿阮的肩頭,笑道:“謝謝你的誇獎,不過我不會因爲你的誇獎給你加工資。”
知道宋言謹在開玩笑,阿阮好可惜的嘟了嘟嘴,配合道:“是嗎?那真的白誇了!”
“我到了。”說着,電梯門開了,阿阮下電梯,衝宋言謹玩笑式的彎了彎腰:“我會好好工作,請宋總放心!”
電梯門合上,宋言謹臉上都是失笑的搖了搖頭。阿阮還是這麼喜歡貧嘴。
到了屬於宋言謹的樓層,剛推門進去,便看到了坐在她辦公桌前的背影,憑着那一頭長長的波浪,宋言謹都能猜到是誰。
“早。”宋言謹放下手包,徑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前,看着對面的楊若琳客氣了一聲。
楊若琳翹着腿,兩隻手隨意合攏,搭在自己的小腹前。聽到宋言謹的聲音,不由冷呲了一聲:“我可沒有宋總的好心情,還能道一聲早安。”
宋言謹沒有理睬楊若琳的冷嘲熱諷,按下內線通知外面的秘書:“麻煩給我一杯茶水。”
“你需要嗎?”猛然想起辦公室裡還有楊若琳,又仰頭詢問了楊若琳一句。
楊若琳看着宋言謹不由咬了咬牙,直接拒絕:“不需要!”
宋言謹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只要一杯,謝謝。”
說着,便鬆開了按在內線上的手。
“我一早過來,不是爲了看你喝茶的!”楊若琳見宋言謹沒有正眼瞧自己的意思,臉色都不由鐵青了幾分。
宋言謹掠起眼眸認真的看着楊若琳:“所以呢?楊總監是來興師問罪?好像不對吧,我並沒有得罪楊總監,更沒有在工作上刁難。倒是楊總監,這麼多天沒來上班,是不是該給個解釋?”
“這是我父親的公司,我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難不成,我還需要向你請假?”楊若琳一向高傲,在這個問題更是如此,細長的眼睛上挑,帶着說不出來對宋言謹的輕視。
宋言謹端坐在辦公桌前,目光毫不避諱楊若琳挑釁的眼睛:“當然!你當然需要請假。”
“宋言謹!”
“我記得……”宋言謹打斷楊若琳暴怒的聲音,緩緩說道,語調裡並沒有帶和楊若琳一般的惱火:“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話是楊總監兩年前在and會議上親口說的,楊總監自己說的話,該不會做不到吧?”
楊若琳剛剛半起的身子此刻僵硬在座位上方,兩隻手握着身下椅子的扶手咯咯作響。她強壓着怒火坐下:“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說這些。我是想要和你談談邵康被拘留的事。”
“那是警察的事。”宋言謹垂首看着自己面前今天要看的資料。
“可你只需要告訴那些人,前天的事是個誤會,一切也就結束了!”楊若琳提醒着宋言謹,不忘拿出公司的事來說:“成大和我們and一直有合作,關係更是不錯。宋總該不會是想破壞這場合作吧?你剛來公司沒有多久,應該不知道成大對我們and之前是多麼支持。”
之前?
楊若琳的話裡有歧意,那說話的架勢,好似是宋言謹來了,所以才破壞了成大和and的合作一般。
“這件事我干預不了。我不是法律,我不可能起到那麼大的作用。”宋言謹回答的簡單了斷:“就算我可以,我也不會幫他們說話。”
前幾天的事,是他們有意爲之,宋言謹沒傻到幫着傷害自己的人說話。
“你現在不是完好無損的在這兒?”楊若琳深深吸了一口氣,怒火衝了上來,已經快要無法和宋言謹平靜的說話。
“所以呢?”宋言紅脣上揚了幾分,意味不明說着:“每個人有每個人對待事情的不同態度,我認爲的對and好和你認爲的不一樣。人品有問題的人,我不覺得他的公司能給and以後帶來多大的發展。”
宋言謹話剛說完,楊若琳緊緊盯着宋言謹,猛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你今天是不是硬要和我作對!”
“我說了很多次。”宋言謹對楊若琳實在有些疲憊,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要和任何人作對,我只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你以爲用這個理由就可以任意打壓我?”楊若琳的手臂下垂,壓制在她的桌子上,冷冷伴隨着咬牙切齒的警告:“你給我等着吧!我不會讓你這麼欺負了去!”
宋言謹並沒有將楊若琳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對進來送茶水的秘書吩咐了一聲:“記得把秦天的入職檔案取過來給我。”
“好的。”秘書放下茶水,客氣的點頭。
昨天,她沒有去成警局。今天下午時,那邊打電話過來催,她晚上要回家前還是和顧臨深去了一趟。
到了警察局,本是警察向宋言謹瞭解情況,結果宋言謹反而從警察這兒得到了令自己吃驚的消息。
“顧太太,麻煩你把當天的情況再說一下,好讓我們做個筆錄。”坐在宋言謹對面的人很是客氣的看着宋言謹,抽出自己的鋼筆說道:“也好讓我們對慣犯還有個動機瞭解。”
“慣犯?”宋言謹沒有忽略警察的用詞,看了一眼身旁的顧臨深,又看着對面的人疑惑出聲。
那人點了點頭:“是的,他們已經不止第一次女性下手,只不過這次比較特殊。”
說着,那人頗爲感激的朝着顧臨深看着:“能讓他們伏法,還多虧顧先生提供的證據。”
宋言謹坐在那兒安靜聽着知情人說着,纔算明白是怎麼回事。這兩個找刺激的人真的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在成大,他們便經常在車庫裡攔截女同事,進行施暴,每次都不留一點痕跡。受害者畏懼這兩人在公司的勢力,也便選擇忍氣吞聲。而宋言謹和這些受害者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她不是成大的職員,而是and。
聽着他們詳細說着,宋言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摘掉監控的事。
這兩人難怪那天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害怕,對這些事,做的甚至有幾分得心應手。
宋言謹按照要求,沒有撒謊,每一個細節都說的很認真。
做完筆供,宋言謹渾身輕鬆的出了警局,對身側的顧臨深說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複雜。”
一開始宋言謹還覺得這兩人的報復方式有些衝動,現在想一想,他們只不過在用自己慣常的,最熟練的方法展開報復。
顧臨深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聽到她的說法,淡笑看她:“這個世界,太多單調事情的背後藏着複雜。在and,言責編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我明白。”宋言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來,有些事,的確得好好處理,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那些人,只會一度的挑戰她的底線。
顧臨深伸出手,看着宋言謹,言語裡藏着幾分笑意:“過來。”
宋言謹將手遞了過去,跟隨着顧臨深回家。
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在宋言謹這兒算是塵埃落定。
第二天,整個公司便沸騰的傳出兩個消息。
其一是責編室的秦天主編因爲摘掉車庫監控的事被開除,甚至牽連了幾個安保人員。
其二是楊若琳無故曠工兩個星期,被免掉了三個月的工資。
這三個月的錢對楊若琳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言謹竟然敢處罰她!這不是當着整個公司打他臉,這是什麼?
整個and誰不知道,秦天是爲她所用?宋言謹忽然開除了秦天,幾乎斬斷了楊若琳的左膀右臂。
本來還在觀望究竟站在那邊的其他人,這會兒,因爲宋言謹魄力的舉動,全部站到了宋言謹這邊。
一月一次的高層會議,楊振華難得過來。對這一個月公司的業績很滿意,當着衆人的面更是對宋言謹讚賞有加,這下衆人更是不需要分辨楊若琳和宋言謹那個勝利值更高一些。
坐在會議裡聽着楊振華的誇讚,怕最不好受的是楊若琳。
她從楊家出來到現在,楊振華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就連公司都沒有讓她回。這次,她主動回公司,反而被宋言謹做出處罰,她以爲,楊振華最起碼會在會議上顧及她的臉面,替她說上幾句。但是,楊振華並沒有,整個會議,他只是在誇宋言謹,沒有提及她半分,這讓楊若琳有些嫉妒,又有些害怕。
散了會,楊若琳匆匆跟上楊振華的腳步:“爸!”
楊振華似乎有意忽視楊若琳,全程沒有看楊若琳一眼。她出聲,楊若琳才站住腳步。
“爸……”楊若琳咬了咬嘴脣,走上前,目光遊移的看着楊振華。
“你有事?”楊振華臉上冷漠的看着楊若琳,似乎還在生上次的氣。
“對不起……我……那天,我做錯了。”楊若琳低着頭,很是後悔上次衝動時說出那些話。
楊振華對楊若琳的道歉,已經有些免疫。他深深的看了楊若琳一眼,出口道:“道歉只是三個字而已,第一次,我還能信你是無心,輕易的原諒你。可最近我也思來想去,如果你一直犯錯,我都能輕易的原諒。你不會長記性,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
“爸,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楊若琳怔怔的看着楊振華,已經感受到楊振華的言語中的暗示。
楊振華沉了一口氣:“你可以回家,那裡永遠是你的家。但是言謹作出的每一個決定,我都不會干預。”
楊若琳雙腿一僵,不穩的後退了幾句,艱澀的嚥了咽喉嚨:“所以……所以,以後哪怕她開除我,您也不會幫我說話,也會同意她的做法是嗎?”
她問的這麼明瞭,楊振華這次鐵了心不護着楊若琳:“是。”
楊若琳怔怔的看着楊振華,她不傻,明白楊振華的意思。從今以後,她只是and的一個職工罷了,她和and沒有一點點其他的關係,也就是說,她享受不了半分的繼承權。
楊若琳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楊振華,楊振華這次是鐵了心,不爲所動的邁步離開。
宋言謹下班從公司裡出來,顧臨深的車子照舊停在大廈下。她拉開車門坐進去,心情似乎不錯。
“言責編今天有喜事?”正在看報紙的顧臨深看到她坐了進來,摺疊了報紙看她。
宋言謹點了點頭:“嗯,今天把自己手頭的事都處理了。”
說着,她深深喘了一口氣。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狠一些,心情會這麼舒暢。這種想法雖然有些小壞,但心情卻是莫名輕鬆的。
“恭喜言責編。”顧臨深擡手將自己的報紙遞至宋言謹面前,意味不明說了一句。
宋言謹有些驚奇的看着顧臨深,沒有問什麼意思,接過顧臨深手中的報紙,展開。看着報紙上大大的標題,不由自主念出聲:“and女執行官勇敢指認成大獸面高管,不向潛規則低頭!”
讀完標題,宋言謹的嘴角狠狠抽了幾下。她慶幸顧臨深是知道這件事全部過程的,要是他不知道,怕是看了這種標題都會誤會。
她可沒有那麼勇敢,一切,歸功於誰,她很清楚。
“這些報紙每天都在瞎說。”宋言謹丟開手中的報紙,撇嘴說道:“我還不知道被潛規則是什麼感覺。”
她的確沒有被潛過,更準確的說,在她的心裡,恐怕纔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潛她。
顧臨深看着她臉上微微表現出的不滿,勾着薄脣,擡起宋言謹的下巴,眉頭微挑,帶着幾分蠱惑詢問:“我潛言責編如何?”
宋言謹的眼珠顫抖了幾分,看着擁有帥氣一張臉的顧臨深滿是認真的神色,不由笑了:“讓顧大少潛?顧大少有什麼好處給我?”
“豐臨的案子,隨便要。”兩人本是玩笑,漸漸的,竟然有了幾分認真之色。
宋言謹撥開顧臨深的手,第一次有些霸道:“難不成不讓顧大少潛,豐臨的案子就不是我的?”
“呵呵……”顧臨深喜歡宋言謹這份霸道,忍不出發出幾聲爽朗的笑聲,大手圈住她的腰身,喃喃自語:“豐臨的老闆都是你的,還有什麼不是你的?”
宋言謹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車子在盛墅車庫停下,家裡的車庫裡忽然多了一輛不認識的車子。下車後的宋言謹,奇怪的看了兩眼車子,對隨後下車的顧臨深說道:“家裡好像來客人了,顧大少認識這車?”
顧臨深關上車門,看着那輛車未說話。他朋友中倒是有人開這款車,不過他可以確定,不會是他那位朋友過來。
家裡今天可能來了客人,顧臨深的眼睛對外暫時還瞞着。宋言謹挽着顧臨深的手回客廳,還沒進去,便聽到阿源在裡面發出嘰嘰喳喳聲音,聽動靜,好像還不止阿源一個孩子。
宋言謹推開門剛進來,坐在客廳裡滿面春風的顧默嫺忙轉過臉,笑道:“言謹,你有朋友過來。”
“我?”宋言謹有些吃驚的指了指自己,她還真的沒有想到,來的是她的朋友。
正說着話,從沙發後,猛的鑽出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抱住了宋言謹的腰身,笑嘻嘻的,一點都不怕生:“姐姐,姐夫,你們好呀,有沒有想我?”
“努努?”宋言謹有些驚訝出聲。
努努雖和之前有些變化,可許音恬常常在朋友圈發她的照片。所以,宋言謹還是能認出來!
見到努努,宋言謹是說不出的吃驚,不由彎了身子問她:“你是怎麼來的?”
努努見到宋言謹似乎開心得不得了,指了指身後的沙發上的父母:“姐姐真笨!我當然是跟着爸爸媽媽過來的嘍。”
“言謹。”說着,許音恬帶着笑意和方顏辛走了過來。
顧臨深淡淡一笑和方顏辛很是客氣的握了握手。
“好久不見。”方顏辛的鬢角還是幾年前一樣蒼白着。
顧臨深禮貌一笑:“好久不見。”
“媽媽!弟弟想要我的玩具!”
大人還沒有好好說話,力力極其委屈的喊着許音恬。
宋言謹偏頭看時,只見力力手裡抓着前幾天遙控小賽車,坐在力力對面還不會說話的阿源擡着肉呼呼的小手抓着玩具的另一端,聽到力力的喊聲,阿源滿眼都是無辜的看着站在一起的大人們。呆萌的模樣瞬間讓努努拋棄了自己的親弟弟,大人還爲說話,努努拉開自己弟弟的手,將玩具全部都給阿源:“哼,這些玩具都是小弟弟的呀,明明是你搶別人家的東西,惡人先告狀!”
力力一撇嘴,委屈的看着自己說的一套一套的姐姐,大哭出聲:“哇,姐姐不喜歡我了,媽媽,姐姐不喜歡了,嗚嗚嗚……”
阿源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痛哭的力力,不在意的咂了咂嘴巴,很開心的抱着自己的玩具,對小賽車專注的模樣,看的門邊的宋言謹一陣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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