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劫?你想說我們回中原會翻船?還是說閣下本來準備打死我們夫婦,忽然決定放我們一馬?”殷素素上前與葉威交涉,“如果是前一件事,不用閣下操心了,生死有命,死在大海上也怨不得誰。如果是後一件,我勸閣下還是早動手爲好。”
“然而都不是。”葉威搖了搖頭,“嘿,我說的是,你們夫婦回到中原後會遭遇一場無可化解的死劫。”
“閣下莫要詐了,這裡地處中原千里之外,我夫婦十年未履江湖,恐怕閣下連我夫婦的名號都無從知曉,更別說化解死劫了。更何況閣下藏頭露尾,未必安了什麼好心,我夫婦雖然手腳無力,卻也能拼死毀了竹排,再將屠龍刀拋入大海,不讓閣下得逞。”不同於謝遜關心則亂,聽到屠龍刀的秘密才智就發揮不出半成,殷素素還能有急智相處用屠龍刀來威脅葉威。
“張翠山,殷素素,你們如果不聽我的,等回到中原,你們什麼時候回武當山,什麼時候就是你們倆的死期。”
“什麼意思?”張翠山一聽武當山就慌了,“有人要對武當山動手?我武當弟子行走江湖從不與人結怨,還有師父德高望重,怎麼會……”
“別緊張,武當山好得很,張三丰馬上一百歲還活蹦亂跳的,”葉威擺了擺手,“要擔心的是你們自己。”
張翠山搖了搖頭:“別說素素和大哥這等聰慧的人,就連我都覺得你在瞎扯。”
“嘿,張三丰的一百歲大壽快到了吧?我且問你一句,如果回到中原,江湖上各門各派趁張三丰過壽上武當山堵門,要求你們夫婦交代謝遜的下落,你們夫婦二人怎麼做?”
張翠山冷笑一聲:“武當山的山門也是他們堵的上的?大不了我夫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能逼我們?”
殷素素本想回一句“我們大可以說惡賊謝遜死了”,但看到張翠山的樣子,知道自家丈夫顯然是不會撒這種謊。
“武當山的大門不出,武當山的二門不邁?你們夫婦二人?真的嗎?”葉威忽然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殷素素,“殷素素,你敢嗎?”
殷素素看着對方的眼神,赫然想起當年的事,眉頭皺了起來:“我……”
“素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張翠山見殷素素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轉頭怒視着葉威,“你到底什麼意思?”
“五哥……我……”殷素素心知老實交代纔是最好的選擇,拉着張翠山,講出了當年他帶人打傷俞岱巖的事。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聽到殷素素張翠山一個頭兩個大。張翠山當年就是爲了尋找打傷俞岱巖的兇手下的山,誰成想,幕後黑手竟然是自己的親媳婦?
殷素素冰雪聰明,終於意識到葉威所說的死劫是什麼意思:“若是這真相等到張真人百歲大壽曝出來,五哥這種性子只怕會自戕在各大門派面前,一可替我向三師兄謝罪,二可用一死堵住各大門派的嘴……可是五哥,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孤單離開……”
“素素,不如我們就在此地……”張翠山瞬間升起在冰火島了此殘生的念頭。
“可是無忌……”殷素素卻不忍孩子繼續受苦。
“嘿,張翠山,你也太小看俞岱巖了,就準你兄弟情深替媳婦以命抵命,就不准他爲了五師弟隱忍一生?”葉威的話,讓殷素素眼前一亮,不過這麼多年被張翠山的宅心仁厚薰染,殷素素喜於俞岱巖會幫自己隱瞞,心中卻大感過意不去。
“可……可這樣對三師兄,是在太殘忍了!”張翠山這種老好人就這樣,只願意自己吃虧,不願意親人受罪。
“我給你們指條路吧?”葉威看向了屠龍刀。
“你的意思,是拿着屠龍刀,到江湖上行走是不是?”一直默默旁聽的金毛獅王忽然開口。
“正是。”
“只要你能告訴我屠龍刀的秘密,再保我義弟夫婦周全,我可以將屠龍刀贈你。”謝遜言下之意,已然願意交出屠龍刀。
“大哥!”張翠山夫婦一臉震驚,無法想象謝遜竟然會爲了保全夫婦二人選擇將屠龍刀贈予葉威。
夫婦二人不理解,葉威倒是清楚。謝遜對屠龍刀中蘊藏的秘密苦思多年不得要領,讓他早已產生朝聞道夕死可矣的徹悟,如果真能得到這個秘密,就算是屠龍刀本身也算不得什麼了。更何況還能救下張翠山夫婦,金毛獅王說不定還覺得自己賺了。
葉威心說可不能讓金毛獅王佔便宜:“嘿,反正屠龍刀你都不要了,要不乾脆把金毛獅王謝遜的身份也送我用用?就說我領悟了屠龍刀的秘密,返老還童加二次發育,變得更強了,想要屠龍刀的,就來砍我?”
誰知葉威剛纔的提議遭到張翠山夫婦的齊聲反對:“不可!”
開玩笑,謝遜多個哥哥那是謝遜的事,“謝謙”變成“謝遜”算什麼?張翠山夫婦可是和謝遜結拜過的,“謝謙”成了“謝遜”,兩人該怎麼辦,給“謝遜”當弟弟妹妹麼?
然而謝遜的反應卻出乎衆人的意外,竟然點頭回應:“可以。我來做謝謙。”
聽到謝遜的話,葉威一拍腦門:“不對,這樣我不就成弟弟了?光想着把金毛獅王連人帶刀都給便宜都佔了,結果虧大了啊。”
張翠山夫婦不曉得,謝遜早已絕了迴歸中原的心思準備和屠龍刀一起老死冰火島,身份什麼的早就已經不在意了。更何況謝遜清楚,明白葉威問他的意見只是出於尊重罷了,迴歸中原葉威硬要假扮謝遜他也沒辦法,畢竟一個和金毛獅王長得一樣的人,還扛着屠龍刀,就算再怎麼宣稱自己不是金毛獅王只怕各大門派也會欽定他就是。
“行吧,當弟弟就當弟弟吧。”葉威摸了摸髮量豐富的腦袋,心說自己挖的坑含着淚也得往下跳。
“其實只要我跟你們一起回中原,我用謝遜的身份扛着屠龍刀招搖過市,事情就解決了一大半。”隨即葉威轉向一臉擔憂的張翠山夫婦,“有我盯着,你們夫婦大可從容上武當山向俞岱巖請罪,以後好生伺候俞岱巖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