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原本緊閉着的小木門,被人用力的打開了,撞在旁邊的大樹幹上,發出承重的聲響。
麻柳站在小門洞處,愣愣的看着外面,心裡有些彷徨又有些恐懼。
他知道,只要他走出了這道門,他的命運,麻部落的前路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走出去,就決定了他們的選擇,最後是要麼獲得新生,爭得自由,要麼就是全族滅絕,血脈斷盡。
旁邊的族人,頭安靜的等待着,不敢發出一點兒的聲音,生怕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
一雙雙的目光堅定的眼睛,就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決定。
他們也並將接受他的選擇,堅定的跟隨他的腳步,哪怕是步入深淵,直面迎接死亡,因爲這是他們信任的、自己選出來的首領。
看着周邊的族人,麻柳在心裡早已經決定,但在真正的實施時,他也感到無比沉重的壓力,擔在他的肩上,壓在他的心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麻柳直接大步的走向那狹小的門洞,雖然已經進出這個門洞幾十次了,但是他知道,這次不一樣,以前這是狗洞,現在這是希望之門,自由之門。
“麻部落族人,自此以後,可以被殺死,但是卻永不爲奴!”穿過狹小的門洞後,麻柳揚天長吼,即使發泄,也是他們的誓言。
“永不爲奴!”周邊聽見話語的麻部落族人,也是跟隨着一起高喊,然後就是在一個接着一個的木籠中響起,很快就匯成整齊劃一的一句,聲音中充滿了喜悅與堅定。
雖然這兒僅僅只是不到兩千人的齊聲呼喊,但卻充滿了不可阻擋的氣勢,其中包含的豐富情感,更是將火部落的戰士也震撼到、感染到了。
“哦,你看,我就說嘛,還是有對自己的奴隸身份很反感,想搏一搏擺脫奴隸部落身份的。”就是在遠處的蘇明他們,也是聽到了這邊的呼喊之聲,他還對旁邊的黑耳開了一個玩笑。
“是啊,還真是這樣的,真是不可思議。”黑耳苦着臉,無奈得回答了蘇明的調侃。
最開始制定的計劃,黑耳只是建議毀滅花部落的礦場,並沒有提出收編礦山裡面的奴隸,挑選並武裝他們來爲自己作戰。因爲在他看來,這些被安排去挖礦由於消耗的奴隸,他們毫無疑問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懦夫,已經沒有了血性。
因爲齒部落那邊流傳出來的一些制度,這邊也在通用,就是那些有勇氣有血性的奴隸都參加奴隸營,爲花部落去作戰了,剩下這些人即使再多,在戰場上也將是不堪一擊的。
至於最後還是派人去試探那些奴隸部落一下,看看那些奴隸部落願意爲火部落作戰,這還是出於對蘇明的信任才安排的。現在,有一個奴隸部落居然發出了這樣的誓言,這也是在一定的程度上改變了黑耳的一些感官和想法。
在昨晚的試探中,還是有一些奴隸部落很心動,但是卻沒有當場就同意加入,說是要考慮考慮。但是在早上看到蘇明他們的人數後,絕大多數又直接反悔了。
畢竟他們將與花部落進行作戰,這些奴隸部落作爲這片區域內土生土長的人,都是很瞭解花部落的實力的,這片區域的三大霸主之一。
在對比一下蘇明他們與花部落之間的實力,得出的結論,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繼續選擇戰鬥的。
因爲在他們看來,這些火部落戰士很快就會被剿滅掉,跟隨他們是沒有一點出路的,純粹是死路一條。
現在還不如好好的待在原地,這樣還能活的更長久一些,有可能花部落看到他們是如此的老實,就直接將他們調回部落去進行種植植物,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很快,火部落的戰士就將那些願意作戰的奴隸集中起來,發現一共有差不多兩千人,而其中麻部落的人就站了一千多人。
另外幾百人,也是來自同一個部落——一個蘇明他們打過交道的部落,齒部落。
原來這幾百人,都是齒部落與其他部落交戰受傷被俘的戰士,經過不斷的在各個部落之間流轉,最後落到了花部落的手裡,由於難於管理,被安排到礦山這兒挖礦,被分散關押在木籠裡。
很快,兩個部落的領頭人,被火部落的戰士帶到了蘇明和黑耳面前。
“這兒有接近兩萬人,二十幾個部落,而且情況你們也都清楚了,爲什麼還要跟着我們一起作戰,要知道我們的勝率可是不高的。”黑耳見到兩人後,直接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我叫齒和,來自偉大的齒部落。我知道你們,來自同樣偉大的火部落的戰士。”麻柳還沒說什麼,旁邊的齒和到時先開口,介紹起了自己的情況,“我們願意爲你們作戰,但是請允許我們跟隨你們一起返回領地,然後借道返回我們自己的部落。”
“哦,你居然知道我們火部落?怕是作爲敵人的吧。”蘇明開始對他感興趣起來,走了這麼遠,居然能見到旁邊領地的戰士。
“我是南征軍的一員,只不過上次戰鬥沒有在前線,而是駐守在更後方。並未與火部落的戰士交戰,但是還是瞭解到了很多火部落的消息。”面對蘇明如此的直白,齒和也是有些尷尬的說道,畢竟自己這方在佔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後,還被對方打得狼狽逃竄,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旁邊的麻柳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也是心裡一驚,火部落雖然他沒有聽說過,但是齒部落的大名,確實如雷貫耳的。畢竟以前的體系就被他們打破的,部落之間的吞併和征服戰爭也是他們挑起來,並如病毒般席捲開來的。
奴隸制度也是他們首創的,可以說麻部落現在的一切,齒部落至少可以付一般的責任。
但是即使他在怎麼生氣,他也不敢直接的表現出來,因爲這兒做主的不是他,而是火部落。
“那這位呢?你又是什麼情況?”黑耳直接轉移了目標,將注意力引導到了麻柳的身上。他認出來了,就是那個發現他們突襲,但是並沒有報警的奴隸。對於他能說出什麼理由,黑耳還是很期待的。
“我們麻部落,現在成爲奴隸部落,就是因爲花部落的擴張所導致的。
當時我們與花部落的交情只是一般,就被他現在的其中兩個附屬部落聯合偷襲,打敗了麻部落,並將所有的俘虜進貢給了花部落。
要知道,我們宗主部落加上分支部落,一共也是兩萬多的族人,現在就剩下這麼一點了。”講到這兒,麻柳也是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雙拳,根根青筋露出,聲音充滿了悲痛,眼圈發紅,隱隱快要落淚。
他恍惚又回到了那個大火沖天的晚上,無數的敵人突然間從黑暗中殺了出來,沒有準備的族人被他們任意的屠殺,屍體鋪滿大地,孩子的喊叫聲,呼喊聲,慘叫聲,就像還在耳邊不斷迴響一般。
一夜屠殺過後,這個駐地就只留下了一片恐怖的廢墟,部落最後的族人,在首領和祭司的帶領下,向團團圍住他們的敵人投降。
他依然無法忘記,首領在投降前,在他耳邊說過的話:我可們能會先走一步,但是你要記住,一定要帶領族人生存下去。
最後,不出所料,他和祭司被敵人直接處死了。
但是哪裡知道,在選擇投降後,他們的境遇卻突然的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已經不再是首領所瞭解到的情況了,他們居然直接成爲了奴隸部落。
並被進貢給了花部落,也是在那時,他才知道這次突襲,針對的是整個麻部落。
而且這次襲擊的幕後黑手就是花部落,更讓他驚訝的是,兩個襲擊部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爲了花部落的附屬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