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砍伐木頭的人返回了部落,被鉅鹿託着的木頭,壓倒了沿途大片的野草,看上去就像是一條綠色的公路一般。
有了木頭,王朗讓孔一他們去休息,自己帶着人加工最後的這個零件。
王朗不知道古代的馬車是如何做到車軸和車廂相連接的,他能想到的辦法就做兩個手掌寬的木板,在木板上鑿刻出這個比車軸直徑大一些的半圓形孔洞,是這個孔洞正好能和車軸卡在一起。
這次砍回來的樹木比之前的那個要粗的多,硬度上也比那些做車軸的樹木強上幾分,這使得加工的難度增大了數倍。
如此堅硬的木頭,讓王朗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本科普書中的一種樹木,那種樹木他已經忘了叫什麼名字,只是記得其硬度甚至可以和鋼鐵比肩,現在的這種樹木的硬度,雖然和那種奇葩的樹木差距不小,但是也讓人驚歎不已了。
直到傍晚,衆人才製作出了兩塊木板,如此堅硬的木頭,王朗估計應該能讓車輛用的長久一些。
夜晚,孔一和樹皮同新加入的族人們一起,躺在簡單搭建起來的棚子裡入睡,孔二和林葉蟲返回了圍欄的草房。
王朗坐在木墩上,看着天上的銀河,呆呆的出神。
車輛雖然明天就造好了,但是還有一系列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這種最原始的車輛到底能不能經受住實踐的檢驗,王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草原上現在一條路也沒有,魯迅說過世上本無路,人走的多了也就有了路,可是現在一條羊腸小路也沒有,即便是草原上的地勢還算平坦,但是半米多高的野草也是讓人十分頭疼問題。
解決一個問題又會出現新的問題,讓他感到無比的心煩,現在他很想什麼都不管了,每天吃飽了睡,睡飽可吃,混吃等死下去,可以回頭看了看鼾聲不斷的族人,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要放棄。
王朗嘆了口氣,隨意的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部落,王朗睜開有些迷糊眼睛,晃了晃有些發漲的腦袋,昨夜的失眠讓他的精神顯的萎靡。
用清水洗了洗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後,匆匆的吃過早飯,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王朗讓樹皮和孔一帶着他們的人去清理野草,自己則和剩下的人一起將車輛剩下的部分完成。
昨天製作好了木板,今天只需要鑿刻出半圓形的孔洞就可以了。
想要儘量的鑿出足夠圓的孔洞,就必須用到圓規,王朗找來三根筷子粗細的木棍,將其用細草繩綁成A字形,測量了一下車軸的半徑,將這個簡易的圓規頭部塗抹上綠色的草汁,在木板上畫了一個比車軸稍大一些的半圓形。
畫好了形狀,剩下的就是純體力勞動了,王朗讓人們小心的沿着弧線鑿刻,兩三個小時後,兩個木板的班半圓形結構終於被完成。
由於這種木頭太過於堅硬,使用銅釘是不合適的,王朗只能嘗試使用榫卯結構,把這個零件和車轅鏈接起來。
經過一番忙碌後,車身終於全部弄完了,最後只要將輪子安上,世界上第一輛真正意義的車就誕生了。
王朗平復了下激動不已的心情,叫來七八個人,將沉重的車廂安放到車軸上。
當車轅落地,世界上第一輛車就全部組裝完成。
人們興奮的圍着這輛車左看右看,幾個小孩子們在車上爬來爬去,不一會就被他們的母親一個個捉了回去,啪啪幾個耳光,讓這些淘氣的孩子安靜了下來。
王朗沒有去理會那些嚎啕大哭的孩子,讓孔一去將準備好的挽具拿出來,命令樹皮去圍欄那裡牽一頭母鹿過來。
公鹿性情比較暴躁,騎乘時候還好,要是讓其拉車,王朗估計很難控制的住,雖然母鹿比公鹿的體型小了一些,但是論體型和力量,母鹿甚至比挽馬更勝一籌,而且性情上也比公鹿溫順一些,更重要的是,母鹿沒有那一對碩大無比的鹿角,這樣可以將車輛改裝成兩匹甚至三匹同時拉車。
沒過多久,孔一牽着母鹿走了過來。
王朗讓幾人將準備好的挽具給母鹿套上,從沒有拉過車的母鹿,對身上掛着的東西很不喜歡,來回的踱着步子想將脖子上的東西弄下來。
王朗側身坐在車轅上,回想着電視劇裡那些車伕的樣子,揮了下手中的樹枝,輕輕的抽打在母鹿的屁股上。
“駕!”
母鹿扭動了下身子,但是並沒有任何前進的意思。
王朗看着衆人茫然的表情,頓時覺得有些尷尬,從車轅上跳下來,牽着套在母鹿脖子上的繩子向前走。
車子的啓動有點費力,車軸與車廂連接的部分,發出令人牙酸吱呀吱呀聲,聽的王朗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這聲音就好像用石頭劃玻璃那般令人難受。
這種讓人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在車輛行駛了一會後小了很多,吱呀吱呀的聲音勉強能夠忍受下去。
車輪滾動起來後,拉車的母鹿就輕鬆了許多,繞着部落輕輕鬆鬆的轉了一圈。
由於部落內的地面經過簡單修正和衆人長時間的踩踏,已經變得十分平整堅硬了,想要檢測做出的車輛能不能使用,還是要到草原上走上一圈才能確定。
王朗讓人打開木門,牽着鹿車走了出出去後,對身後跟着的人說道:“上去幾個人,我試試這車的負重能力。”
早就心癢難耐的人們,聽到王朗發話,頓時爭先恐後的衝了過去,但沒過多久,在樹皮三個里長的呵斥下,灰溜溜退了回去,羨慕不已的看個三個人跳上鹿車。
王朗笑了笑說道:“坐穩了,出發了!”
三人緊張無比的抓着木板,那表情就像是即將赴死的勇士般決然,鄭重的對王朗說道:“我們準備好了!”
王朗點了點頭,牽着母鹿朝前走去,樹皮三人加一起的體重他估計有三百多斤,增加了這麼多的重量,母鹿費力的將車子拉動,兩個沉重的車輪將沿途的野草紛紛壓倒,留下兩道兩指深的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