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貝螺轉身往外走去。剛走了沒幾步,一臉青紅的巴芒忽然衝向了那塊吊着的幾十斤的大石頭,其他幾個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麼,魯不攢卻立馬意識到了!
“公主小心!”
聽見背後忽然傳來疾呼,貝螺迅速轉身,可剛一轉身就被已經衝到面前的魯不攢撲倒了。她還沒反應過來時,耳邊就傳來了魯不攢的慘叫聲和那幾個族人的驚呼聲!
那個巴芒,那個可惡的巴芒,居然推動那塊大石頭去撞貝螺!好在魯不攢反應夠快,撲倒了貝螺,可他自己卻沒能完全躲過,後背被擦身而過的大石頭撞了一下,頓時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魯不攢!”貝螺迅速爬了起來,蹲到魯不攢身邊着急地問道,“你撞哪兒了?還能動嗎?”
魯不攢整張臉都青了,額頭冒着熱汗,仰面的姿勢完全不能動了,很明顯傷到後背某根骨頭了。那管賬的穩住了石頭後跑過來說道:“剛纔撞那麼厲害,肯定傷了骨頭,趕緊叫藥婆來!”
“別叫藥婆了!去神廟請七蓮祭司來!”貝螺吩咐道。
“可那七蓮祭司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
“就說我是我派人去請的,趕快!”
管賬的忙叫了個人去神廟裡請七蓮。這時,貝螺起身走向了有點發呆的巴芒,怒道:“你還想殺我是嗎?有本事你再撞一次啊!”
巴芒眼神茫然了一下,指着貝螺狡辯道:“我是替獒蠻族出害!你和那魯不攢不清不楚的,簡直是丟了大首領家的臉!”
“不清不楚?”貝螺忽然轉身幾步往右,走到盛油的大缸子跟前,二話不說用木勺舀了滿滿一勺子起來,沒等巴芒反應過來,她便將油潑向了巴芒。
巴芒驚了一下,連忙往後跳去,卻還是被潑了個滿身。貝螺跟着又潑了兩勺,巴芒以爲她是想潑油撒氣,哪知道她潑完直接扔了勺子,兩步過去,取下了掛在牆上的那個火把。巴芒此時才明白過來,立刻大喊道:“金貝螺,你要幹什麼?”
貝螺用火摺子點燃了火把,一手叉腰一手舉着火把,表情冷沉道:“你不是要爲民除害嗎?我看獒青谷最大一害就是你了!我今天就要代表全寨男女老少把你這一害徹底給除了!”
看見貝螺手裡那支燃得冒青煙的火把,巴芒整張臉都變了。那火星要是飛濺到自己身上,自己豈不是會被燒成狗熊?他也想沒想,飛奔到窗邊,奪窗而出。可他完全低估了金公主那顆想出害的心。雙腳剛落地,貝螺就從油坊裡追了出來,他立馬埋頭就逃。
很快,寨子裡多了一道奇異的風景。一身油污的巴芒在前面狂奔,舉着個火把的貝螺在後面狂追,引得路過的族人們好不詫異,簡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倆。
追了一路後,巴芒以爲貝螺會放棄,哪兒知道一回頭,那張迫切想出害的臉和那支燃得冒青煙的火把還在後面,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左右四顧了一下後,迅速爬上了身後那棵黃果樹上。
貝螺追至黃果樹下,撐着樹幹歇了兩口大氣道:“你……你……你有本事給……給我下來!躲……躲樹上算個……算個屁的男人!下來!”
“你個瘋子!”巴芒趴在樹幹上也累得大喘氣道,“你……你一直追着我……你想幹什麼啊?你還當真……當真要燒死我啊!”
“對啊!”貝螺仰頭嚷道,“我就要燒死你,除掉你這一害!你給我下來!”
“想得美!想燒死我?怕……怕我把你和魯不攢的事情說出來啊?”
“說!你有本事就說!”貝螺指着他冒火道,“你要不說個子醜寅卯出來你丫就不算個男人!要不要我去給你叫人來?我把一寨子人都叫來讓你說怎麼樣?再給你添個高音喇叭,讓整個獒青谷的狼狼狗狗都來聽?”
“你以爲我不敢啊!”
“沒說你不敢啊!你敢就說啊!”
兩人正吵着時,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路過的安大娘見這情形,忙跑回家去找獒戰。獒戰這會兒就在她家,聽了安大娘的話,立馬奔到了黃果樹下面。
“怎麼回事?”獒戰拉過貝螺,從她手裡拿過火把遞給安竹問道。
“哼!”貝螺嘴巴一撅,伸手要把火把搶回來。
“先別搶了,”獒戰攔住她,問道,“你拿着個火把子跟着巴芒跑什麼跑?”
“她想殺人滅口呢!”巴芒在樹上指着貝螺叫囂道。
“什麼殺人滅口?你三歲小孩子啊爬那麼高!下來說話!”獒戰衝巴芒喝了一聲。
巴芒不肯,翻了個白眼道:“我不下來,你家那個瘋婆子要燒死我,我下來不就完了嗎?我告訴你獒戰,她就是想殺人滅口,不想我把她和魯不攢那點事情說出來!”
“啊!”圍觀的人立刻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獒戰臉色立刻變了,仰頭衝巴芒喝道:“你他孃的胡說什麼呢?給我下來!”
“我告訴你,獒戰……”
“等等!”貝螺大喊了一聲。
“怎麼了?”巴芒俯看着貝螺,陰笑道,“你怕了?怕我告訴你男人啊?早知道怕了還跟着我追什麼啊?”
“我怕?我金貝螺會怕?我真要怕的話那就是怕人太少了,鬧起來不過癮!”貝螺說完轉身衝紫丁娃娃還有念衾道,“你們三個,幫我個忙,把寨子裡的老老少少都叫到這兒來,願意帶貓帶狗的都一塊兒帶來!”
紫丁一臉茫然地問道:“貝螺姐姐,你說真的啊?”
“對,是真的!”貝螺一臉不懼道,“順道把我爹也請來,把那些族老都請來,既然要說我的閒話,單單是你們這幾個聽了多沒勁兒,要聽讓全寨人都來聽聽!”
“嘿!金貝螺你還來勁兒是吧……”巴庸這話還沒說完,獒戰一個箭步跳上樹,拽着他領子就拖了下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彎腰疼道:“獒戰你孃的想摔死我啊!”
獒拔抓着他的領子一把提起來,怒道:“我看你真是皮太癢了必須得找個人幫你治治!整天待在家找不到事兒做就拿我女人說笑,你不找死誰找死?”
“你女人跟魯不攢勾搭不清,你不找魯不攢說事兒你還來兇我,你還算個男人嗎?”
獒戰臉一黑,揚起拳頭要揍巴芒,貝螺卻衝上前去拉住了獒戰的胳膊,然後扯開了他和巴芒。巴芒後退了兩步,理了理衣衫陰笑道:“怎麼了?還是怕一拳打得我什麼都說出來是吧?”
貝螺推開獒戰,迎着他那陰毒的目光說道:“你那張嘴是踐人的嘴,什麼惡毒下作的話說不出來,完全跟你家布娜混成一個德性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只是不想我家獒戰爲了你這種人畜合體的渾球動手,說八卦吵架這種事兒我來就行了!怎麼樣,巴芒?有沒有膽兒跟我去我爹和各族老面前溜一圈?”
巴芒來勁兒道:“你不怕我還怕什麼?”
“好哇!”貝螺氣勢不讓道,“這就去!去我家院子裡,把族老們都請來,你說我和魯不攢有苟且,我也說說你想讓你家布娜當主母的事兒,我們各說各的看誰更勝一籌!反正最近寨子裡挺忙的,就當你我上臺說段二人轉逗大家樂樂了!走啊!”
“什麼玩意兒?”趕來看熱鬧的穆烈插了一句道,“讓布娜當主母?哎,巴芒,你這什麼意思啊?布娜當主母,那誰來當這個大首領啊?你是打算把你女人送給大首領還是自己來當這個大首領啊?”
巴芒臉色一窘,怒道:“她的話你也信?”
“那你的話我們憑什麼信呢?”同在旁邊看熱鬧的嬋於夫人吆喝道,“我看巴芒你真是沒事兒找事兒吧!往常沒看你起得這麼早,今天是怎麼了?特意起了個大早來找我們貝螺的碴啊?你說她和魯不攢有事兒,我看你家那布娜倒挺像跟魯不攢有事兒似的!”
巴芒衝嬋於兇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嬋於不甘示弱,反問道:“那你衝我兇什麼啊?我好賴還是你長輩,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你有個長輩兒的樣兒嗎?金貝螺和魯不攢有往來,不會是你在裡頭穿針引線吧?”
話音剛落,獒戰擡腳就踹在了巴芒大腿上。巴芒往右摔了一跤,紅着臉爬起來想揍獒戰,卻被匆忙趕來的瑞善奶奶給叫住了。瑞善奶奶帶着春頌擠了過去,一把拉住巴芒道:“你爹不在,你胡來什麼呢?跟獒戰動手,吃虧的是你知道不知道?”
巴芒嚷嚷道:“可他們太欺負人了!真當我們巴家的人是泥巴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