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冷沉着臉反問道:“奇魂既然是往西去了,那你爲何往南來追人?想故意引我去西邊,再一個人跑這兒來抓金貝螺,你以爲我傻子啊!”
權英氣得快砸了!現在自己兩人可不就是傻子嗎?活活地被奇魂耍了的傻子!他氣得跺腳道:“你跟來幹什麼?這兒根本沒有金貝螺的影子,我們都上當了!”
“沒有?”虎威不信,“真沒有,那你追個窮勁兒幹什麼?別跟我說你把金貝螺藏起來了!”
“我藏什麼藏?我們都中計了!這會兒奇魂肯定是在我們營地撒潑救人呢!趕緊回去吧!”
權英這麼一提醒,虎威這才隨他一塊兒奔往了自己的營地。可還沒跑攏,就看見營地那邊火光沖天,似乎已經被偷襲了!等他們跑攏時,營地早燒成一片火海了,留守營地的人也死傷大半,虎威隨便找了個還能喘氣兒的問道:“那兩小孩子呢?”
那人道:“已經給奇魂救走了!”
“真是奇魂帶人來偷襲的營地?”
“對……”
“你個混賬!”虎威氣得跳腳,拔出佩刀衝自己的族人吆喝道,“給我找!方圓幾百裡都找!我一定要親手把奇魂那個王八蛋碎屍萬段!”
“還找什麼找?”權英臉色發青地在旁說道,“全盤皆輸,你找着那幾個人也沒用!”
虎威轉身氣勢洶洶地衝他喝道:“屁個輸了!還沒開打就認輸,你們夷陵國人果真都是如你一般膽小的!”
“不認輸還能怎麼樣?我原本的計劃全都被你這個莽夫打亂了!我本意是要悄悄帶人去獒青谷谷口與巴氏匯合,而你呢?半路上發現金貝螺就獵勁兒大起,不聽我勸阻,執意要先抓了金貝螺,結果呢?”權英忿忿道,“要不是你,我的計劃本來是完美無缺的!說我們膽小,你們除了衝動蠻橫之外還有什麼?跟你們這樣的人聯手怎麼可能打得過狡猾的獒蠻族?”
“你給我閉嘴!”虎威嚷道,“你要認輸你就認去!我虎威還不會認輸,也絕不會跟獒蠻族那些混蛋認輸!像你這種膽小鬼還是儘早滾回去睡女人抱娃吧!來人,跟我走,我們去追!”
虎威領着他的人一身火氣地去追奇魂他們了。權英板着臉,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道:“莽夫,簡直蠢得不可理喻!跟這樣的族落聯手,簡直是我權英一大恥辱!好好的一盤計劃全部被他打亂,不撤退還能怎麼樣?來人……”
人字剛說完,權英腳邊伏着的一具“死屍”忽然彈跳了起來。權英驚了一下,正要把劍,卻被對方用銳器抵住了脖頸處:“哼哼,最好別動,不然連老家都回不去了哦!”
“奇魂?”權英全身一僵,整個人傻在那兒了!
原來那忽然彈跳起來的“死屍”真的是奇魂。他穿了一身血鷹族的裝束,臉上滿是血污和泥巴,不出聲兒,你壓根兒就認不出來是他。
權英好不驚愕,雙眼瞪直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奇魂吆喝了一聲後,地上趴着裝死屍的都起來了,十多個,包括貝螺。權英看見貝螺那張小髒臉時,啞然道:“你其實一早就跟着奇魂離開了營地對不對?”
貝螺一邊擦拭臉上的血污一邊走過來笑道:“對啊!權少將軍沒發現嗎?難道你真的相信了阿金的話,認爲奇魂先走而我會隨後悄悄離開?”
權英有些窘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是中了你們的計了!”
貝螺挑眉得意地笑了笑道:“我們只是反過來利用了一下你派來的阿金,告訴了他假的撤退消息,沒想到你真的就上當了,看來夷陵國的將軍很好當嘛!馬馬虎虎就能當上了,就算領了五千大軍來,我現在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權英尷尬道:“我只是誤以爲,整個南疆蠻部都如同血鷹族那些野蠻子一樣不動腦子,只用蠻力。”
“其實我沒去獒蠻族之前也這麼覺得,可後來才發現,其實獒蠻族的人並不像他們名字那麼只懂野蠻,他們當中也不乏像我師傅這樣聰明絕頂的人。”
“你師傅?”
“隆重地爲你介紹一下,”貝螺指着站在權英身後的奇魂道,“這位就是我的師傅,獒蠻族奇魂尊上,江湖人稱奇瘋子,別號情聖浪子,好好記住他吧,權英少將軍!今天他可給你上了別開生面的一課,那是你在兵法譜上學不到的!”
權英略顯沮喪地苦笑了笑,搖頭道:“若不是虎威那個莽夫,我何至於此呢?”
“閒話少說吧!等我們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聊!”
當下,權英所帶的二十來個人全部被奇魂拿下,並帶往了他們臨時找到的一個落腳點。奇魂當晚便派人回獒青谷報信,等待獒戰派人來接應他們。
天亮後,貝螺讓人把阿金帶到了跟前。阿金一見她,便噗通一聲下跪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站在貝螺身邊的阿越臉色發青地扭過頭去,牙齦咬得緊緊的。貝螺開口道:“你也先別求着恕罪了,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幫着權英出賣阿越?是不是權英手裡抓了你什麼把柄?”
阿金直起身來,滿面緋紅道:“我說出來你們肯定會罵我的……其實,其實我真的是來幫你們的……”
“你就別撒謊了!”阿越轉過頭來氣憤地說道,“你幫我們?幫我們被權英抓嗎?事實擺在眼前,你卻還要否認,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哥!”
阿金擡頭眼巴巴地看着阿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啊!我只是想讓你們回夷陵國而已!”
“讓我們回去?”貝螺疑心道,“你讓我們回去幹什麼?”
“難道待在這兒很好嗎?”阿金捧着心,眉頭鼻子都皺一塊兒去了,“我是真心想幫你們呢!你們在這南疆蠻地能過什麼好日子?回夷陵國都城去不好嗎?權英少將軍答應我了,等事成之後,會娶了阿越做小妾,然後把公主送到白涵少主那裡。”
“什麼?”阿越的音量猛地一下提高了十倍,臉上的怒紅更重了一倍,“你居然把我出賣給權英當小妾?你到底還有點良心沒有?”
“不是不是,阿越你聽我說,不是我出賣你,其實是權英少將軍很早之前就看上你了,只是礙於你是公主身邊的人不好開口罷了。”
“所以,這回他看時機這麼好,想趁火打劫?”貝螺問道。
“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啊不是?”貝螺打斷了阿金的話道,“說到底,你就是想出賣我們兩個去給別人做妾是吧?阿越嫁給權英是做妾,你以爲把我送到白涵那兒我就能當白府女主人了?枉你還是阿越的親哥哥,你怎麼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呢?”
阿金拜道:“公主冤枉啊!我實實在在是一片好心,想你們在這兒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倒不如回都城去,就算做妾,那好歹也是安穩踏實的啊!”
阿越訓他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和公主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阿金道:“都城裡都傳着呢!獒蠻族是野蠻子,娶回去的媳婦爹睡了兒子睡,兒子睡了還要分給兄弟睡,一個女人要伺候完一家子的男人,生出來的娃都鬧不清楚是誰的了!我一想你們過的是這種日子,我就替你們心疼啊,就想救你們出火坑,我真是這麼想的!”
貝螺抖肩呵呵地笑了兩聲道:“居然還有這樣的傳言?可真傳得有板有眼啊!行,回頭我領你去獒蠻族瞧瞧,看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爹睡了兒子睡,睡完了還要分給兄弟睡。”
“難道……不是嗎?”阿金很白癡地問了一句。
“是你個頭!”阿越那好性子也忍不住罵髒話了,“獒蠻族人好着呢!哪兒有你說的那麼邪乎?什麼爹睡了兒子睡,這種事只怕夷陵國那些貴親能幹得出來!少污衊人家獒蠻族了!”
阿金忙討好道:“阿越,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別人這麼說的,才替你們擔心啊!你是不知道,自打公主下嫁給了獒蠻族,那流言是滿都城地飛啊!說公主沒日沒夜伺候男人,還說公主動不動就被吊起來抽打,打得孩子都沒了,說得可嚇人可邪乎了!我是擔心啊!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就想把你弄回都城去嫁給權英少將軍,好歹也能有份好日子過啊!阿越,你原諒我吧,我真不是有心害你和公主的!”
貝螺扶了扶額頭,感觸道:“哎呀……文盲不可怕,那些閒得沒事兒喜歡亂嚼舌根子的纔可怕啊!這都編的是些什麼啊?不怕把自己給嚇着了?說說,還有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