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螺不屑地擡頭道:“你儘管去搜好了,反正你搜出來我是不會認的。”
“由不得你不認!”
“我怎麼認?你的人袖子裡隨便藏一點,帶進去就成了我的了,你讓我怎麼認?”
“你分明強詞奪理!”
“你分明蠢到姥姥家了,栽贓的手段跟你娘一樣低劣!你去吧!除非你的人脫光了進去,不然的話,搜出東西來你們誰也逃不脫嫌疑!虎寧,你讓開,讓她們去搜!”
虎寧抖肩一笑,樂呵呵地拍着手道:“好呀好呀!你們趕緊的,個個都給本公主脫光了!誰不脫光誰就有嫌疑帶東西進去,來來來,開始脫了開始脫了!”
那幾個使女站着不敢動了,眼巴巴地將碧湖看着。碧湖氣得臉色發紫,狠狠地瞪了貝螺一眼,甩袖而去。走出院門時,還能聽到虎寧那幸災樂禍的聲音:“走什麼走呀?脫啊!本公主還想看呢!”
碧湖憋着一口氣衝回了自己的房間。進門後,她呼啦呼啦地就將桌上茶几上的東西全都推倒在地上。她的陪嫁阿篤忙跟了進來,將門關上道:“公主,您別生氣了,氣着自己就不好了!”
“可惡!太可惡了!”碧湖捶着茶几罵道。
“公主,您是說金貝螺還是那個女人?”
“她們都一樣可惡!”
“公主您小聲點,被外面聽見了可不得了!”阿篤忙噓聲道。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碧湖繼續捶着茶几,扶着心口又悔又氣道,“那個死女人居然騙我!她居然給了我一包毒藥!怎麼會是毒藥?當時我明明看見她喝了一杯,她都沒事呀!怎麼會是毒藥呢?”
阿篤也納悶道:“奴婢也覺得好奇怪!那瓶子裡的藥她是當面倒出來喝過的,她喝都沒事兒,少主怎麼會有事兒?公主,您說會不會真是別人給少主下的毒,而非我們放在少主飲食裡的那東西?”
碧湖愣了一下,擡頭望着阿堵道:“或許還真是……”
“對呀!或許真不是那玩意兒鬧出來的呢!您不着急慌,等看看白大人從宮裡回來怎麼說,沒準還真是那權英少主幹出來的事兒呢!”
“對!對!”碧湖稍微穩住了神,收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坐正道,“可能……可能真不是那玩意兒鬧出來的,是吧,阿篤?那東西是符咒水,怎麼可能是毒藥?不太可能,是吧,阿篤?”
“是呀!是呀!”
“肯定不是那符咒水鬧出來的,肯定是別人心存*,想害白涵呢!”碧湖自欺欺人道,“你剛纔也看見了,金貝螺不讓我們進去搜,她心虛呢!一定是她,是她想毒死白涵偷偷溜走,一定是她!”
阿篤壓低了聲音道:“所以啊,公主,您千萬不能說漏嘴了!符咒水那事兒就您和奴婢知道,斷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否則白家那些人會誤會您的!”
“可已經有第三個人知道了啊!”碧湖不安道。
“您說那女人?”
“對啊!你說,萬一她跑到白家來……阿篤啊,”碧湖扶着心口,心跳加速道,“我總覺心頭慌得很呢!我們得把那個女人找着,送她出夷都,不讓她有機會跟任何人說起那符咒水的事情……對!就這麼辦!阿篤,你找兩個人去把那女人找出來,她應該還在夷都的。”
阿篤點頭道:“奴婢這就派人去!她那麼貪錢,多使點錢就能把她引出來了!”
“好,你快去!”
阿篤去後,碧湖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一直惴惴不安。過了一會兒,她聽見外面有使女在說公公白子季回來了,她那剛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又猛然加速了。心裡是虛的,她不敢出去見白子季。
一整夜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天不亮又起*了。好容易捱到了早飯的點兒,碧湖收拾了幾樣小點心送到了奉夫人院子裡。
小廳內,白子季正陰沉着一張臉,奉夫人的臉色也盡是疲憊和憔悴。她上前一打聽才知道因爲拿不住實證,最後大哥金贊將事情交給了三哥金義查辦,至於權英,就暫時禁足在府內,待查明事情真相爲止。
一旁的白巖很是不服氣,抹開袖子道:“爹,那權家是按捺不住了啊!都會玩這些陰招了我們還等什麼啊?難道我們白家怕了他們權家嗎?不必查了,把那權英撈過來收拾了算了!”
白子季嘆了一口氣,煩悶道:“我怎麼會看不出權家的心思?可眼下救你哥要緊,這事兒就由三殿下先查着吧!反正沒個說得過去的結果,我是不會罷休的。宮裡的御醫來看過了,見效嗎?”
奉夫人紅着眼圈道:“寫了兩張方子,熬了藥湯給涵兒喂下了。瞧着臉色是好些了,可那老仙醫說了,毒未盡除,還危險着呢!你說怎麼辦?要不要去外頭再請幾位大夫來?”
白子季道:“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好使的法子。我與百草族的首領有些交情,派人快馬前去,請他們族內最德高望重的老醫來,或許比那老御醫更好使些。”
白巖道:“要不我親自去,顯得誠意些?”
白子季搖頭道:“你去不得,你哥已經出事兒了,你再出事兒,叫爹孃怎麼活?派你阿棠叔去,他見過百草族的首領,應該能請來!”
那叫阿棠的人領了命便走出小廳。這時,奉夫人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碧湖道:“碧湖,我聽說你昨晚闖到貝螺那兒去要搜她院子是不是?”
碧湖忙點頭道:“是呢!娘,您想我們家誰最可疑?不就是那金貝螺嗎?她恨白涵把她從獒青谷綁來,讓她與她的野蠻子男人分開了,想要下毒毒死白涵然後再溜,也不是不可能的。依着我說,就該把她住的那個院子搜一搜,沒準能搜出大文章呢!娘您別忘了,那老御醫可說了,白涵中的毒像是南蠻那邊帶來的。她可不就是從南蠻那邊來的嗎?”
“會是她嗎?”奉夫人斟酌道,“貝螺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啊!”
“她跟從前可不一樣了,您還指望她是從前那個金貝螺嗎?去了獒蠻族才一年多,渾身就沾上了那些野蠻子的氣兒,說話沒規矩,做事也囂張,對白涵呢,也愛理不理,您說她從前哪兒是這樣的啊?爹,娘,”碧湖極力勸說道,“爲了白涵,也爲了我們家不再有其他人中毒,你們就讓我去金貝螺院子裡搜搜吧!”
白子季皺眉深思了一小會兒後,點頭道:“好,搜一搜也是好的。不過不單是貝螺的院子,其他的院子也要搜!把大門關起來,挨間挨間地搜個遍,看這下毒的鬼是不是出在我們自己家裡!”
碧湖好不欣喜,忙道:“知道了,爹!那金貝螺的院子就由我來搜吧!我怕娘去搜,心太軟容易被她糊弄過去。”
“去吧!”白子季揮揮手道。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白家將門一關,挨個挨個院子,挨間挨間房地開始搜查了起來。碧湖得了白子季的“聖旨”,趾高氣昂地帶着阿篤等人去了貝螺院子。由阿篤領頭,幾個使女將貝螺那小院翻了個底朝天。
貝螺沒理會她們,跟她們置氣只會傷了肚子裡的小狗狗,索性坐到一旁吃東西喝茶了。大約搜了一炷香的功夫,阿篤忽然從貝螺那間房裡跑了出來,手裡拿着個小藥瓶子奔到碧湖跟前喊道:“公主您看!”
碧湖看見那小瓶子時,嘴角勾起一絲陰笑,拿過那小瓶子問貝螺道:“金貝螺,這是什麼東西?”
貝螺擡頭瞟了一眼,冷淡地回答道:“我怎麼知道?”
шшш¤тt kán¤¢O “阿篤,在哪兒找到的?”碧湖側臉問道。
“在梳妝檯下面的角落縫裡找到的,藏得可嚴實呢!奴婢去找了三遍才找出來呢!”阿篤表情誇張道。
“找了三遍才找到?”碧湖挑眼睨着貝螺問道,“這玩意兒值得你藏這麼嚴實嗎?老實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貝螺面浮輕笑道:“老實說,你果然還是用了這招啊!”
“你少裝糊塗了,金貝螺!人贓並獲,我看你這回怎麼抵賴!上回在不詹殿裡,你擺出了一堆什麼屍斑人斑地來糊弄我們,這回我看你還有什麼鬼招數!來人,把金貝螺給我押到前廳去!”
“不勞你動手,”貝螺放下茶碗起身道,“我自己去。不過我得提醒你,不會挖坑的人往往都會不小心把自己給坑下去。”
“少囉嗦,走!”
隨後,碧湖將家裡人都召集到了前廳,高舉着那瓶東西高聲“控訴”起了貝螺的罪狀:“阿篤在她房間最角落最隱蔽的地方發現了這麼一瓶東西,剛纔我已經找老御醫看過了,經他辨認,這其實是一小瓶符水,而且是有毒的。這種符水來歷不明,聞着還有一股子香氣,極有可能就是毒害白涵的元兇!而金貝螺呢,問死她她都不肯說出這瓶東西的來歷,實在是太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