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螺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起小命兒就得起個順口又好聽的,眼下我們這樣的情形,我只想他們倆都平平安安的,不如就叫大葫蘆小葫蘆巴!葫蘆代表平安,希望我們一家子這次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個關口。你說呢?”
“葫蘆是不是太悶了?一點都不霸氣啊!”獒霸王一臉嫌棄道。
“那你要多霸氣啊,殿下?”
“至少得叫個一聽上去就很威武的名字啊!譬如,小豹子小老虎什麼的,這樣一聽上纔會讓人覺得是我獒戰兒子啊!”
“小豹子小老虎?你真以爲我們家是開動物園的啊?已經有嘟嘟爬爬和孔雀美眉了,再多真成動物園園長了,不行,換一個換一個!”
“小狼小狐狸?”
“不要不要!”
“大熊小熊?”
“爲什麼一定要是那種會咬死人的玩意兒啊?不要!不要!”貝螺抓狂道。
“那才霸氣嘛!”獒霸王理直氣壯道。
半柱香過去了,這兩口子還是沒就小名兒達成一致,一個要吉利,一個要霸氣,始終想不到一塊兒去,索性放棄取小名兒,直奔大名而去。因爲獒氏族人都是單名,所以獒戰給他兩個寶貝兒子取名爲:獒炎,獒麟,分別取自上古神獸中的赤炎獸和麒麟。
名字取好了,貝螺也累了,打了個哈欠窩在獒戰懷裡喃喃道:“狗狗,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獒青谷去啊?不知道爹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醒了?”
“不用擔心,”獒戰擁着她安撫道,“我臨走之前將事情都交給了奇瘋子,有他看着,寨子不會有事的,爹也不會有事。”
“唉!”貝螺略顯失落道,“沒想到這趟出來花了這麼長時間,連兒子都生了,真想快點回寨子去呢!”
“少說也得等你滿月去了,沒事兒,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們母子三人,”獒戰在她額頭上用力地吻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道,“累了就睡吧!安心地睡,想怎麼睡就怎麼睡,外面有我呢!”
“嗯!”貝螺一臉滿足地合上眼睛,緊貼在獒戰溫暖懷抱裡自言自語道,“狗狗辛苦了……回去之後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獒戰笑了笑,把她放回了枕頭上,掖好了被子。看着她那張恬靜又不怎麼有血色的臉,還有旁邊那兩張跟自己很像很像的小胖臉,獒戰心裡莫名地覺得感動。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能擁有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孩子,原來是這麼一件會令男子漢都感動到哭的事情。
該好好報答你的是我,貝螺。
陪着貝螺熟睡後,獒戰才悄悄地關上門離開了房間。走到院子裡,莫秋和獒昆木棉正在吃肉喝酒。莫秋遞了一壺酒給獒戰道:“這地兒真不賴!剛纔去庫房裡翻了兩罈子酒出來,味兒正極了,你嘗一口!”
獒戰接過酒坐下,仰頭灌了兩口,細細回味道:“真不錯啊!爽!”
“公主睡了?”木棉問道。
獒戰點了點頭,抓起一隻烤羊腿大快朵頤了起來。木棉又道:“你們說,今天幫我們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讓那位大叔帶的話裡裡外外都透着一股子意思,那就是大公主沒死。大公主沒死怎麼可能呢?”
“我也覺得太邪乎了吧?”莫秋啃着羊骨頭道,“當初大公主入棺後,我和獒戰還偷偷去看了一眼呢!大公主好好地躺在裡面,怎麼可能沒死?那人是不是別有居心?想故意引我們去查那個吳邑?”
獒昆道:“可你們不覺得那個吳邑的確很可疑嗎?且先不說他的柳葉夫人是不是大公主,他本身就一直讓我覺得很不對勁兒。還記得上回他派人去殺葉衍水吧?對了,獒戰,你遇見葉衍水時問他這個事情沒有?”
“沒來得及問。”獒戰嚼巴着羊肉道。
“我覺得吧,那個吳邑是有可疑的,其實查查也無所謂,對不對?更何況,”獒昆灌了一口酒,打了個飽嗝道,“現在吳邑還有個人在我們獒蠻族,我覺得我們查一查還是有必要的。”
“你是懷疑那個紫桑嫂子嗎?”木棉笑問道。
“嫂子?得奇魂哥認纔是嫂子啊!奇魂哥不是咬死說兩人只是生死之交嗎?其實不是我信不過她,只是她的主上吳邑太過神秘,查查也無妨。二哥,你說呢?”
獒戰啃着羊後腿,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要查就從那個南聰查起。”
“對呀!那個南聰還在我們手上呢!等過幾天風聲沒那麼緊了,回酒鋪去把那個南聰帶過來,先好好審審那個南聰再說。”獒昆道。
“不行,”獒戰搖頭否決道,“別急着回城,等一段日子再說。我們現在還完全不清楚到底是誰跟權家漏了風兒。”
“對啊!”木棉一臉納悶道,“到底是誰呢?難道又是那個自以爲是的燕勝君?”
“不太可能是燕勝君,”莫秋接過話道,“她這兩天老實多了,壓根兒就出過房間。”
“先別管是誰,我們先在這兒休養上一段日子,容後再說。”獒戰道。
“哎,你們說,金義現在是不是急得跳腳啊?”木棉蔑笑道,“我們這麼憑空一消失,萬一惠兒什麼都招了,他可就麻煩大了。”
莫秋贊同地點點頭道:“還有葉衍水,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被白家爲難呢?白家要是懷疑金義聯手惠兒下毒,那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了吧?”
獒戰沒說話,臉色幽黑地繼續喝着酒。
就在獒戰等人憑空消失後的同一天晚上,白家的地牢裡,白巖正在審着好容易抓回來的惠兒。他也沒想到,今天白天在街上閒逛居然就遇上了畫像中的那個女人。爲了找這個惠兒,他把畫像上的面容記進了骨子裡,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尾隨惠兒到了燕勝如府上後,看見惠兒叫了府上的人出來,將昏迷中的貝螺公主擡進了後門。當時他好生納悶,一時想不明白爲什麼惠兒會跟貝螺公主在一起。隨後,在惠兒駕馬車準備離開時,他將惠兒擊暈帶走了。
潮溼昏暗的地牢裡,惠兒被鐵索綁在了木架子上,嘴脣發乾,雙眼無神。白巖來回走動着說道:“你打算繼續什麼都不說嗎?我可以餓你一天,也可以餓你兩天三天,你是不是願意就這樣白白餓死呢?我知道你只是個辦事的人,主謀不是你,你老實招了,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惠兒懶懶地擡起眼皮子,嘴角勾起一絲蔑笑道:“那你就把我餓死好了。”
“別這麼嘴硬,跟自己性命過不去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你知道嗎?”白巖停在了她面前,晃了晃手裡的鞭子威脅道。
“哼!”惠兒冷漠一哼道,“不是餓死我就是打死我對吧?反正都是死,那你儘管動手好了!到了九泉之下,我一定會把你哥哥的魂魄一塊兒拖下去的!”
白巖拿着鞭子指着她喝道:“你別太囂張了啊!說,你爲什麼會跟貝螺公主在同一輛馬車上?還有,這段時間你都藏在哪兒了?你爲什麼要把公主送到燕勝如府上?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勾結?”
“如果你非要我說,那我告訴你也行。下毒之事與其他人無關,是我騙那個愚蠢之極的金碧湖說是北方來的神女,有靈術,只要她給白涵分次服下我給她的符水,白涵就會永遠地傾心於她,聽明白嗎?”
“還真是這樣啊!那是誰主使你的?”
“沒人主使,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你撒謊!”白巖厲聲道,“你與我哥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對他下此毒手?”
“呵呵呵……”惠兒晃着腦袋陰冷地笑了起來,“無冤無仇?不,你知道得太少了,我與你哥有着不共戴天的生死之仇。在這世上,要麼是他死,要麼就是我死!”
白巖眼眸微窄,疑惑不解道:“生死之仇?什麼時候結下的?因何結下的?”
“就算我說了,你哥也不會記起的,更何況你了,所以何必浪費口舌呢?我唯一想說的就是,沒人主使我,下毒是我自己主意!”
地牢的鐵門處傳來了腳步聲,白子季來了。他一臉嚴肅地反揹着手走了進來,朝惠兒看了一眼問白巖道:“問出什麼來了沒有?”
白巖道:“她只說毒是她下的,還說大哥與她有生死之仇,她是爲她自己報仇,並非有人主使。”
白子季冷笑了一聲道:“有那麼簡單嗎?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叫她嚐嚐我們白家的手段!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爲我們白家拿她沒轍了!給我抽!一定要逼問出誰是幕後主使!”
“抽我?”惠兒一臉譏諷的笑容道,“若是先王還在,輪得到你來如此對待我嗎?你們白家的男人果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表面上是詩書禮讚之家,可家中也設了這樣陰暗的地牢逼人招供,完全是一副表裡不一的嘴臉!真該讓先王來看看,他所信任的白家居然是這般地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