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散席後,雨姬帶着花融回了自己院子。興許是下午跟貝螺玩得太累了,花融沾*就睡着了。看着兒子熟睡的臉龐,雨姬心裡透着淡淡的憂傷,不由嘆了好幾口氣。
忽然,她隱約覺得窗戶動了一下,轉臉一看,只見一個黑影不知什麼時候立在了窗邊,嚇得正要疾呼時,那黑影開口了:“是我。”
“小姐?”她觸電般地站了起來,幾步上前激動道,“是小姐嗎?”
那黑影扯下面罩,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秦思琴。
“小姐!”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眼淚盈眶道,“您可算是回來了!您可算是回來了!”
秦思琴彎腰將她拉了起來道:“別嚷那麼大聲,我是偷偷潛進來的,融兒睡了嗎?”
“睡了,”雨姬擦了擦眼淚道,“下午跟貝螺公主玩得太累了,晚上又吃得很飽,倒*上就睡了。”
秦思琴走到了*邊,撩開了簾子往裡探了一眼,不禁感觸道:“他可越來越像花塵了……”
“是啊!大家都這麼說呢!小姐,您是收到了我的信才趕回來的嗎?”
秦思琴放下了簾子,轉身在塌邊坐下道:“嗯,收到信後我交託了手裡的事情便趕回來了。”
“那小姐您是怎麼打算的?”雨姬急切地問道。
“你是怎麼打算的,我想知道知道。”雨姬反問道。
“我……”雨姬咬了咬下嘴脣難過道,“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水家來勢洶洶,勢必要霸佔主母之位和將來的首領大位,主母之位我無從爭起,但首領大位原本就該是融兒的。可現如今呢?水家人處處刁難我和融兒,意在將我們趕盡殺絕,我實在沒有法子了這才傳信給小姐您的!”
“你希望我怎麼做?回來跟水禾爭主母之位?”
“爲了融兒,小姐不覺得應該做點什麼嗎?倘若連小姐您都不管了,那將來融兒必遭水禾毒手。水禾那個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一副羞澀膽怯的樣子,其實心機頗深,我自認並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呢?從她手裡奪下主母之位,保住融兒的首領大位?”
“花塵其實並不想娶水禾的……”
“我知道,”秦思琴打斷了雨姬的話,轉臉望向旁邊那一插瓶月季道,“他娶水禾是因爲主母之位空閒已久,必須要有個人來填網遊之倒行逆施。但是你知道他爲什麼要選擇水家的人嗎?”
“是因爲水元族嗎?”
“對,是因爲水元族。眼下水元族雖然已經是花狐族的降部了,但水元族人的歸心並未收攏,此次聯姻應該是花塵想填補主母之位的同時收攏水元族人的心,爲將來進一步北擴做打算。所以如果我在這時候跳出來跟水禾爭搶主母之位的話,成全或許是我和花塵那一點恩恩愛愛,但倒黴的卻是更多的人。”
“那小姐的意思……”
“你也說得沒錯,剛纔我路過那個叫水禾的女人的房間時聽到了她們的話,照此下去,她肯定會對融兒下手,所以來找你之前我已經想好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可以仔細考慮一下。”
“哪兩個選擇?”
“第一,留下,我帶融兒離開;第二,跟我回狄榮國。”
雨姬一愣,驚訝道:“小姐打算帶融兒回狄榮國?”
秦思琴點點頭道:“對,融兒一定要跟我回狄戎國,但你可以不必。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花塵的,如果你願意留下,那就留下,繼續做他的雨姬。”
雨姬沮喪地垂下頭道:“連融兒都跟着您回狄榮國去了,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呢?花塵對我……從來也只是看在我曾是您的使女的份上……壓根兒就沒有過半點真心……小姐,您當真不再思量思量留下來嗎?如果您將融兒帶走了,花塵肯定會找您要人的……”
“你想太多了,”秦思琴盯着雨姬道,“一個人不要想擁有得太多,那樣會很累的。在我選擇了光復秦家家業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要放下跟花塵的所有幻想,你也一樣,要想和花塵白頭到老,就放棄融兒,把他還給我。”
“難道小姐心裡真的一絲一毫都沒再想過花塵嗎?”
“你想聽實話嗎?”
“想……”
“我只是放下了和花塵的將來,並沒有放下和他的過去,我很清楚他有他的宿命,我有我的使命,與其兩人痛苦糾結地耗着,倒不如一刀斬斷,各自從命。花塵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我這輩子最後一男人,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雨姬看着秦思琴搖頭道,“既然小姐心裡還有花塵,怎麼能如此狠心一走了之呢?倘若換了是我,那簡直就如同萬箭穿心一般,絕對沒有一日好過。”
秦思琴輕嘆了一口氣,衝她慘淡地笑了笑道:“可惜你不是我,偶爾,我也會想,如果我是你那該多好,就不用再繼續什麼家族使命,可以安安心心地跟花塵一輩子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花塵大婚之日,我會來帶走融兒。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把事情鬧大了會是什麼後果。”
“小姐,我……”
“不必多說了,”秦思琴起身道,“我明白的,你離得開融兒,但是你離不開花塵,你從小就喜歡他,不是嗎?我選擇了不跟他天長地久,也沒資格阻止他跟別的女人天長地久,留下吧!但你要小心那個水禾,她不是個簡單角色,好自爲之吧!”
“小姐……”雨姬追了她兩步,欲言又止。
“對了,”她回頭看着雨姬笑了笑道,“謝謝你這些年對融兒的照顧,無論如何,這個人情我會記着的。怎麼帶走融兒,我會再來找你商量,今晚先走了韓娛之皇冠時代最新章節。”
“小姐小心!”
秦思琴點點頭,飛快地離開了那間房。花塵家的這個大院子雖然經過了一次大翻修和擴建,但一點也難不倒她,她照樣能像從前似的自由穿梭其間。沒過一會兒,她便從宅子東牆上翻了出來。
“你可算出來了!”一直等候在的人急忙迎了上來。
“慌什麼?我進得去自然出得來。”她很淡定地看了那人一眼。
“你是不慌,但萬一被花塵發現了,我可就麻煩了。”
“你在仇狄身邊那麼多年,膽子也太小了吧?罷了,我先走了,但有件事兒我要提前交代你。”
“什麼事兒?”
“花塵大婚之日我們就離開。”
“爲什麼?你到底來這兒是幹什麼的?爲什麼大婚之日就走?”
“這你不用問,反正不會讓你損失什麼,我先走了!”
“喂……”
秦思琴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下,那個藏在樹後等候她多時的人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也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天氣不錯,一大早花塵就約上獒戰安竹打獵去了。貝螺自個霸佔着一張*睡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覺,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吃了一頓豐盛的早午飯後,貝螺打算出去轉悠兩圈,消化消化。剛走出院門口,迎面就跑來一個小東西,正好撞在她的小腹上,她嗷了一聲,捂着肚子道:“小融兒,嬸孃剛剛吃進肚子的好東西都要被你撞出來了喲!”
“對不起,嬸孃!”跑來的小東西正是花融。
“沒事兒!沒事兒!跟你說笑呢!”貝螺挺直了腰,低頭問道,“來找嬸孃玩呢?”
“嬸孃,她們冤枉我!”花融說着眼淚花兒又要出來了。
“她們?誰?”
這時,雨姬小跑着追了上來。貝螺問起了剛纔花融說的那番話,雨姬歇了一口氣道:“剛纔融兒去找他小姑姑,有使女說在水禾小姐那兒,他便去了。他進去沒多久,水禾小姐也進去了,發現那顆擺在房間南角上的夜明珠給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水禾小姐就以爲是他摔的,剛說了沒兩句他就跑了,我都還沒問清楚怎麼回事呢!”
“小融兒,是你摔的嗎?”貝螺低頭問道。
“不是我!我沒摔過!我進那屋的時候就已經摔了!”花融使勁搖頭道。
“真的不是你?如果是你,承認了沒關係,只不過是摔了顆夜明珠而已,你爹不會打罵你的,嬸孃再問你一遍,真的不是你嗎?”
“不是!”花融很肯定地說道,“我摔她東西幹什麼?那顆夜明珠那麼好看,我還想爹能給我呢!真的,嬸孃,我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摔在地上了。”
“那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
正說着,水凝身邊的一個僕婦匆忙跑來了。那僕婦陪笑道:“水凝夫人讓奴婢來跟雨姬夫人說一聲,一點小東西而已,可千萬別爲難了小殿下,小孩子哪兒有不摔壞東西的?水禾小姐是個大量的人,不會計較的。”
“我沒摔過!”花融立馬駁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