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溜溜考慮了一下下說道,“我就讓使女切咯!將來家裡肯定有廚娘什麼的啦,何必我自己親自動手呢?”
“你做的和廚娘做的,那能一樣嗎?姐姐現在教你一件事兒,即便你不以煮飯爲樂趣,但也得學上兩手,關鍵必要的時候那很能打動男人脆弱的小心臟的。”
“會嗎?”
貝螺拿過那刀,噹噹噹地切起了細絲兒道:“你現在還沒成婚,等你成了婚就知道了。多少女人就靠着一把菜刀,一手好廚藝就把一個男人的心給拴住了。這話雖說不是絕對的,但有廚藝總比沒有好。趁着你還沒出嫁,真該好好學學。”
溜溜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像挺有道理的啊!那行,貝螺姐姐你今晚就開始教我吧!”
“自己挑把刀,再挑些食材,想想打算做什麼。”
“好!”
貝螺忙着給獒戰準備明早的早飯時,溜溜就滿竈房裡翻找東西,東拼西湊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算做什麼。正在發愁時,她忽然靈光一閃,隨手拿了個竹籃子就衝了出去。
“喂,去哪兒啊?”貝螺喊了她一聲。
“出去一下,立馬回來!”
“奇怪,那丫頭上哪兒去啊?不會這個時辰還打算去抓魚吧?”貝螺一邊唸叨一邊捧起陶碗,打算將碗放在竹蒸籠上。手剛剛伸出去,她腦子裡忽然一陣抽痛加眩暈,瞬間就天旋地轉了起來。
只聽得哐噹一聲,那陶碗摔在了地上,她也噗通一下倒在了竈邊,冷汗滾落,眼神放空,好像被什麼人抽去了魂魄似的。與此同時,腦海裡不斷閃過一些片段,有些像是自己的,還有一些又像是原主的。
一翻凌亂的閃現後,最後一個畫面定格在了一個模糊的女人的面龐上。像打了馬賽克似的,她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卻隱約能感覺到那女人身上透露出來的一股冷肅和陰森。當那畫面也徹底從腦海裡消失時,她的頭痛欲裂這才得以緩解,呼吸也漸漸平復了。
“呀!貝螺姐姐你怎麼了?”溜溜回來時見貝螺躺在地上,嚇得把手裡的竹籃子一扔,急忙跑過來攙扶她。
靠在竈邊坐下歇了一小會兒後,她的眼睛這纔有了一點點神光。溜溜一邊給她擦冷汗一邊擔心道:“你不會是病了吧?你太擔心獒戰哥哥了嗎?不會的,有我哥哥在,還有安竹哥哥在,獒戰哥哥不會有事兒的,姐姐你放心吧!”
“沒事兒了,”貝螺接過溜溜手裡的帕子,自己擦汗道,“剛纔就忽然頭暈了一下,沒站穩就倒地上了。”
“準是上回被煙燻了還沒好全吧?你歇着,我去找藥師來給你瞧瞧……“
“不用了,溜溜,”貝螺一把拉住了溜溜道,“我真的沒事兒了,頭也不疼了,腦子也不暈了,沒必要這麼晚了還去驚動其他人。我坐這兒歇會兒,把剩下的事兒做完了再回去。”
“還做什麼做呀?我扶你回去歇着了吧……”
“公主,夫人!”一個使女匆忙跑了進來。
“怎麼了?”溜溜起身問道。
“秦小姐醒過來了!”
“是嗎?”貝螺也站了起來,驚喜道,“醒過來了?什麼時候?”
“就剛纔,雨姬夫人讓奴婢趕緊來稟報你們呢!”
“那太好了!走,我們去瞧瞧!”
此時已經快接近後半夜了,花狐寨外十里處,某個僻靜幽深的洞穴裡,燈光昏暗,陰森冷肅,一張石臺上擺放着幾樣法器與祭品,石臺前盤腿坐着一個女人,先是閉着眼,繼而緩緩地睜開了。
在她身邊還坐着一個男人,那男人見她睜開眼睛了,便問道:“成了?”
“沒有。”她臉上帶着些許的失望。
“沒有?”
“我感覺是沒有。”
“那就是說這個術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個傳說?”
“不,”女人輕晃腦袋,語氣肯定道,“這絕對不止是一個傳說那麼簡單,這術是可行的。”
“可剛纔你也試過了,不也說沒成嗎?”
女人低頭打量了一眼石臺上擺放着的兩樣祭品,眉心微擰道:“或許,真如我所推斷的那樣,如今這個金貝螺並非從前那個,也並非惠兒,而是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第三個人。你所取來的她的血不是她本體的,所以這個術對她沒用了。”
“可你說過,這種術是兩人之間做交換,怎麼會有第三個人出現?”
女人擡頭望着石壁上的燈影,倍感疑惑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當中到底出了什麼差錯。當初我只是想調換惠兒和金貝螺的身份,誰知道這兩人身份對調並沒有成功,真正的惠兒不知所蹤,反而讓一個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魂靈佔了金貝螺的身子。”
“你確信現在這個金貝螺的身體裡面住着的人不是惠兒?”
女人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不也親自去試探過嗎?”
“可我畢竟沒見過惠兒,不知道惠兒是個什麼樣的人。”
“但你與現在這個金貝螺接觸這麼長一段時間,至少該知道這個金貝螺是什麼性子的人吧?聽你所言以及我往日打聽到的,她壓根兒就不可能是惠兒。”
“所以,這術……”
“術是有靈效的,只是施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卻不容我預料了。眼下我能確定的就是,在白涵身邊的那個惠兒是真正的金貝螺公主,而在獒戰身邊的那個金貝螺卻不是惠兒……正因爲如此,所以當我想用易生術將兩人調換回來時,卻失敗了,”女人拿起了石臺上一束沾了血跡的髮束,黯然傷神道,“到底惠兒去了哪兒?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又是什麼人?”
“或許惠兒去了那女人本體裡,她們三人交錯竄位了。不管怎麼說,至少可以證明那易生術是有靈效的,”這男人臉上浮起了幾分得意道,“有了這術,我們是不是可以想讓誰轉就讓誰轉了?”
女人搖頭道:“沒你想的那麼容易,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看似很簡單,當中卻有很多講究和玄機。上一回是我認爲最好的時機,但沒想到卻被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第三個人攪了局,幾乎是前功盡棄。不但如此,眼下我連惠兒去了哪兒都不知道。即便惠兒是去了那女人的本體裡,可那女人之前是什麼人誰知道去?這術需要斟酌的地方太多了。”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會不會當ri你施術之時出現了什麼不一樣的狀況?”
“我暫時還想不出來。”
“沒關係,慢慢想,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少主!”一個僕從從洞外跑了進來。
“怎麼了?”男人轉頭問道。
“小的在鬼燈崖那邊發現了些異常情況,有幾隊人馬在鬼燈崖那邊集結,小的以爲可能會出事,還請少主和祭司儘快離開。”
“什麼人馬?”
“摸不清來路,其中一路人好像是水元族的。”
“水元族?難道水元族想夜襲花狐族?”男子臉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搖頭道,“不,不能走,走了就沒意思了,看了這場好戲再走也不遲。”
“可是少主……”
“我又不現身,不會有事兒的。大祭司,”男子轉頭對女人笑了笑道,“不介意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吧?”
女人道:“少主請自己小心,您是已經離開了花狐族的人,萬一被人撞見恐怕不太好。”
“知道,我會小心的。”那男子說罷領上僕從走了。
女人回過頭來,再次凝着那兩件沾血的貢品喃喃自語道:“到底惠兒……去了哪兒呢?”
且說那男子帶着自己的僕從一路下了洞崖,往附近的鬼燈崖而去。走到半路上,霧氣漸濃,那僕從有些不安地勸道:“少主,我們還是回去吧!聽聞花狐族內有瘴氣,再往前走小的擔心會事兒啊!”
“有那麼大驚小怪嗎?這是霧氣,不是瘴氣,要是瘴氣,你我早暈過去了。”男子反揹着手大步往前走道。
“可是少主,那兩族掐架有什麼可看的啊?一個不小心讓花狐族人發現您沒回金都,那可就不好說了呀!”
“發現了再說!你少主是傻子嗎?到時候自有話應付!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走快點,不然就錯過了好戲了!”
“少主!”那僕從忽然拉了他一下,警惕地盯着前方那個轉彎處道,“小的好像感覺有人來了!”
“真的假的?”
“先躲躲!”
主僕二人一閃,躲進了旁邊草堆裡的一塊大石頭後。稍等了片刻,果見幾個匆匆地從彎道上跑了過來,其中一個還揹着個人。那男子藉着月光細下一看,自言自語道:“那不是獒戰身邊的安竹嗎?他背上揹着的人……難道是獒戰?有意思啊!都已經開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