獒戰愣了一下,三秒後,搖頭咯咯地笑了起來:“白涵少主啊你是不是有什麼癡心妄想症啊好,我認同,我完全認同你說惠夫人是貝螺,這樣行了吧那你就好好地跟你的真正貝螺過日子,行了吧”
“我說真的,獒戰,我真的覺得我身邊這個纔是貝螺。 我娶惠兒不是因爲我空虛寂寞,而是因爲當初相處之時,我發現她跟從前的貝螺很像很像,到後來,我更覺得她不僅僅是像,行爲習慣完全跟從前的貝螺是一模一樣,除了那張臉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獒戰坦白道。
“易生術聽過沒有”
獒戰臉上調侃的笑容如碎了雪花沫一般漸漸散去,眉間聳着一縷疑惑:“易生術你知道易生術”
“看來你也知道,那就更容易說話了。我最近聽一些江湖人士說,世間有種被禁了的巫術叫易生術,這種邪術可令兩個人魂靈交換,我懷疑”
“你懷疑什麼”
“惠兒和貝螺交換過。”
“惠兒和貝螺交換過”獒戰眼珠下挪,腦海裡忽然蹦出了當時布娜帶他挖出來的那個盒子,以及阿菩奶奶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心臟不禁強力地收縮了一下。
阿菩奶奶說,那個盒子是用以施易生術的,而且應該是惠兒埋下的。當時他以爲那只是惠兒聽信了一些無聊的傳說搞出來的,並沒有細細琢磨,可此時聽白涵這麼一提,他腦子裡某根敏感的神經彷彿忽然被提了起來,感覺事情可能沒他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想起什麼來了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兒的”白涵看着他那略顯緊張不安的表情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的惠夫人的”獒戰問道。
“懷疑是老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了的。那時候不覺得有什麼要緊,心想若真是貝螺那就更好了,百轉千回之後我還是跟貝螺在一起,這是多圓滿的結局。不過後來”
“後來怎麼了”
“我發現惠兒瞞着我一些事情,她暗中在與你家貝螺夫人聯絡,這事兒你知道嗎”
獒戰緊縮眉頭搖頭道:“不知道,她們之間還有往來”
“這也是我無意之中發現的,我找到了那個幫她和金貝螺傳信的人,問過後才知道,但凡是送去給獒青谷貝螺夫人的信都是由他送去的,惠兒還讓他親手交給貝螺夫人,不許假借他人之手。看來,她們倆暗中往後這事兒你也是被瞞了的,這就奇怪了,她們往來再正常不過了,爲什麼要瞞着我們兩個呢”
獒戰再次搖頭道:“我確實不知道她和你家惠夫人還有往來,兩個女人傳遞信件,這事兒不需要瞞的,她們瞞着幹什麼呢”
“還有這回,惠兒早產不久,身體還未痊癒,她就趁我不在夷都的時候跑來找你家貝螺夫人,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這麼趕”
“你問過她嗎”
“還沒問,她正虛着,我怕我一問她急上來了,反而對身子不好。”
“你家惠夫人來找過貝螺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爲什麼來找我也沒問過貝螺。”
“那你真的應該問一問,當然,她們是不是互換了對我們兩個來說沒什麼分別,只是我不想惠兒有事情瞞着我,像這回揹着我跑出來真的是太危險了,我想你也應該不希望貝螺有事兒瞞着你吧”
獒戰抿了抿嘴,點頭道:“她絕對有事瞞着我,我會跟她問個清楚的。”
獒戰回去時,正好遇上貝螺伸着懶腰從大小王房間裡出來。貝螺一見着他,就像小蜜蜂見了好英俊的花朵一樣黏了上去,摟着他的腰半閉着眼睛道:“折騰死我了你都給你那兩個兒子講些什麼破故事啊半夜三更的,非逼着我給他們將怎麼把狼開膛破肚,真夠血腥的”
獒戰擁着她往房間走道:“我不是跟他們講過一遍了嗎他們這麼快就忘記了”
“能不能不要夜裡講那麼血腥的故事啊”
“男孩子膽兒就是要大點,講了他們也不怕啊”
“我怕啊”貝螺擡起頭來,往他心口拍了一下道,“那好,往後每晚講故事哄他們睡覺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我,光榮下崗”說罷貝螺把手裡的書一扔,撲上去了。
獒戰一邊打量着她一邊走到邊坐下,拍了她屁股一下後問道:“白涵讓我問你一句,他家惠夫人到底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趕來請教你。”
“呃”貝螺趴在柔軟的被褥上呃了一聲道,“不能說的,讓他自己問他的惠夫人吧”
“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大不了我不告訴他好了,反正我跟他也不是很熟,說說吧”獒戰甩開鞋子,爬上將貝螺翻過來抱着懷裡說道。
“不能說”貝螺窩在獒戰懷裡,睡意朦朧道,“我答應過人家的,不能說的,閨蜜之間的事情怎麼能告訴你們這些臭男人呢”
“你跟那個惠夫人什麼時候成閨蜜了”
“上次去夷都的時候啊”
“我是你男人,你有什麼事兒都得告訴我,知道嗎”
“嗯嗯”貝螺在他懷裡翻了個身,摟着他一條粗壯的胳膊嘀咕道,“知道知道明天再說了好不好我好睏哦,先睡了吧”
獒戰看着她那瞌睡滿布的臉,沉默了片刻後問了一句:“白涵說你奶孃夏娘向你問好,還記得你的奶孃夏娘嗎她說你去夷都時有空去瞧瞧她。”
“嗯,記得,我會的。”貝螺很隨意的回了一句,完全沒想到獒戰是在試探她。
聽到她的回答的那一刻,獒戰臉上多了幾分凝肅,什麼夏娘不過是隨口編的,這丫頭居然就這麼敷衍過去了,難道說她真的不是貝螺而是惠兒獒戰一時記不起惠兒從前到底是個什麼性子的人,那時,他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寨子裡還有這麼個姑娘,他的身邊僅僅只有丘陵和木棉而已。
貝螺真的是惠兒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誰給用的易生術
獒戰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白光,他想起了一個人,於是,他輕輕地把貝螺放在了枕頭上,蓋好被子後,開門匆匆出去了。
“首領”一個護衛叫住了他。
“怎麼了”他回頭問道。
“大首領醒了”
“真的”
他快步走進了獒拔的房間,父親果真醒了,只是仍舊十分虛弱。看見他時,獒拔那渾濁發黃的眼珠忽然顯得有光色了,顫巍巍地擡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他忙把手送了過去,坐下道:“您總算是醒了,都昏迷好些天了您可別太動彈了,傷口很深”
“戰戰兒”獒拔抖動着乾涸的嘴脣,一臉期盼地望着他道,“你要你要除掉他們”
“誰”獒戰緊緊握着他的手問道,“您是說那個刺殺您的人嗎告訴我,是誰對您下狠手的”
“莫莫”
“莫無果真是他他沒死”獒戰眼中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
“莫無變了”
“變了”
“禮宣他是禮宣”
“您說什麼”獒戰有點沒聽明白。
“莫無易生術”獒拔氣若游絲地吐着每一個字,“他他變成禮宣殺我”
獒戰聽到這幾個字,腦子忽然轟了一下,又是易生術
“戰兒”獒拔緊了緊抓着獒戰胳膊的手道,“貝螺貝螺不能留”
“爹”
“聽我說她她不是真正的金貝螺她是假的”
“誰告訴您的”
“莫無他們都是都是易生術變來的殺了殺了他們”獒拔略顯激動地晃了晃獒戰的胳膊。
“都是易生術變來的”獒戰滿臉驚詫道,“怎麼會這樣這些都是莫無告訴您的”
獒拔吃力地點點頭道:“那個女人是假的信不過要要殺了她聽爹的她是有預謀的她她不會無緣無故到你身邊不要不捨一定要要殺了她”
“爹,您先別激動,養好身子再說”
“不”獒拔打斷了獒戰的話,死死抓着他的胳膊道,“她是個禍害一定要除掉除掉”
“莫無說的話就是真的嗎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玩什麼挑撥離間的伎倆這事兒您不必擔心,我自己會看着辦的。您好好歇着,養好身子纔是”
正說着,獒沐也趕來了。獒拔不放心,又將剛纔的那番話叮囑了獒沐一遍。獒沐聽得稀裡糊塗的,只能先敷衍着獒拔,哄他先歇下。待他睡去後,獒沐拉着獒戰出了房門,小聲問道:“爹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易生術,什麼貝螺是易生術變過來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
獒戰一臉深沉道:“有人告訴我,貝螺不是貝螺,姐姐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