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真的下不了手

當第一顆星光在天空上閃爍時,黑崖山下的洞穴外已是烈焰飛騰,把半個山的黑崖都映成了紅色。十個巨大的火炬圍成一圈,每一個火炬都是由六棵一抱粗的松樹組成,自從開始御狼時點燃那七棵松樹後,部落人就喜歡上了這種點燃整棵對的事,樹冠相交,呈金字塔形的依靠在一起,組成高達十幾米的巨大火炬。火炬上的熊熊大火把圍在中內的舞臺照的亮如白晝。一臉激動興奮的部落戰士就在火炬構成的舞臺上高歌狂舞。

洞口一堆堆的腥紅的炭火上架着一整隻的狼,那被割的如篩網並被撐開的象一張大餅的狼肉上滋滋的往下滴着油珠,油珠落在炭火上發出噼哩叭啦的響聲,深秋山林中那冰冷的夜晚在如此多的火光下也變的溫暖如春。

風用小石刀從肋骨處挖下一塊狼肉,用小刀挑着放到嘴裡,閉上眼,一臉享受的咀嚼着。嗯,沒有鹿內鮮嫩,吃着有點柴,不過卻別有一股韌勁。打開一個小皮袋從裡抽出一片祖山榕的葉子丟到嘴裡,一邊咀嚼一邊看向那火炬構成的舞臺上狂歡的部落戰士。取得這麼大的勝利,他們有理由狂歡慶祝。就連這一天的勞累對於他們來說也彷彿不存在了,有了點燃松樹抵禦狼羣的經驗後,竟然把點燃整棵樹的事當成了慶祝的篝火,不怕勞累的從松林中砍來這麼多的松樹,當成火炬點燃來裝飾舞臺了。他們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特別是關於慶祝,跳戰舞是每個部落人爲之癡迷的事。那舞動的基因似乎深入他們的骨子裡。當然風是個例外,年青身體裡也一顆躁動不安的心,但躁動歸躁動,腦袋裡卻對這種簡單的舞蹈,簡單的歡樂感覺到幼稚。

部落人簡單樸實,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就直接說出來,餓了就吃,高興了就跳舞,根本沒有什麼壓力而言,就這麼簡單快樂的生活也很好。除了吃喝,跳舞就是他們生活中的最重要的事情了,也是最重要的交際活動,看他們跳舞的動作,都是在生活中,狩獵中的場景再現,崇敬大山厚重威嚴,學習山獸的勇猛,模仿蟲鳥的靈動,展示花草的嬌豔,最愛的是戰舞,體現狩獵中戰士的血氣與勇猛。

舞臺中成年戰士分成兩隊,就在篝火前跳起了戰舞。一時間兩隊鬥起了舞,看的心潮澎湃的雷招呼着孩子們也組成一隊,加入了鬥舞的行列。孩子們們個頭雖然不如成年戰士,力氣不如成人足,卻也有模有樣,齜牙咧嘴,氣勢上一點不輸別人,一時間三隊人馬斗的個不亦樂乎。

黑色的天幕下,簡單的原始盛會爲蠻荒的山林平添一股濃濃的歡樂而又狂野的色彩。

成隊的戰舞過後,就是個人的獨舞,兩人或小團體的對舞。每個人都在篝火前表現着自己,更有人從篝火上一躍而過,引起衆人的歡呼。隨後就有成隊的人赤腳在燃燒的樹枝上跑過。一旁的人們則尖叫,吶喊着爲他們助威。

花兒在孩子們羣中格外的顯眼,健康而圓潤的肢體,狂野的舞姿,無不透着粗野狂放的野性之美,是孩子們裡所有男生的偶像,雷卻是另外一個無冕之王,強壯的身姿,奔放粗野的舞步,是部落裡所有女孩子的偶像,也是男孩子們的榜樣。風知道高傲的大哥對部落裡所有的女孩沒有一個喜歡,用雷的話說,他的心不在男女之上,他要先成爲一個象父親那樣的人,要作部落的山虎戰士,成爲部落的力量之王,帶領部落走向繁榮。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使命。所以儘管花兒心中最理想的人選是雷,卻總得不到雷的青睞。

風一直悠閒的坐在那吃着烤狼肉,笑着看着在火堆前鬥舞的戰士,山看了一眼風,皺了皺眉。所人孩子都在狂歡,這個兒子卻如局外人一般的觀看着。看那神態就如長者笑看晚輩嬉戲一般。並不是害羞而不敢上去跳舞。這孩子什麼心態啊。再看人羣中那如一隻小孔雀般旋轉的花兒。

走來來對風道:聽說你喜歡花兒,怎麼不敢與花兒鬥一下舞,我們山家人都是敢作敢爲的勇敢之人,喜歡就去,我兒是首領之子,看上誰是誰的榮幸,出了什麼事有父親呢,不要在這乾坐着。

聽到父親這麼說,風知道父親以爲自己害羞,不敢去跟花兒鬥舞,更不敢去追求花兒。這是在給自己打氣呢。

風小聲的說:父親,我現在對花兒不感興趣。

“哦?”山一愣,還有這事,就反問了一句,“那你看上誰了?”

我還小還沒有這個心思。

山奇怪的看着自已這個聰慧的兒子,不喜歡?好吧,部落裡先不說容顏相貌的好壞,將來能保護你這個豆芽的人選除了花兒還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來,而且人家花兒長也非常的好,不由得有些惱火道:管你喜歡不喜歡,給我去跳,坐在這大人堆裡冒充大人是怎麼回事?

早就在遠處關注着風的崖見風不知怎麼惹首領生氣了,就走過來,抓着風的領子把風提了起來,大聲笑道:這不是你坐的地方,那邊纔是,說着把風一送,風就踉踉蹌蹌的奔花兒而去。

崖得意的坐下來對着山道:這孩子不錯,鬼主意蠻多的。

兩人相視一眼,這對相處了幾十年的老搭檔哈哈大笑。

風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一溜煙出去了,當站穩了擡頭髮現花兒正一臉怒容的瞪着自己。

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副欠揍的樣子說。那個,我是被你爸丟過來的,你可別多想啊。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臉上就被花兒拍了一巴掌,

你怎麼打人?風捂着臉吃驚的喊。

花兒盛氣凌人的對喊道:打你怎麼的,我還要揍你呢。說完竟如小老虎一樣撲了過來,一下把還在愣神的風撲倒在地,一偏腿就騎在風的身上,完後拳頭就象雨點般的打了下來。

山與崖看着不但沒過來拉架,反而笑的前仰後合。其它的人也過來起鬨,吶喊助威。一時間好不熱鬧。

當風從這個小老虎般的女人身下掙脫出來後,已是鼻青臉腫,聽着衆戰士的叫喊聲,還有那叉着腰,用下巴對着自己一副向自己挑釁的花兒,風真想衝過去揍這個瘋女人一頓。部落裡一向力量爲尊,也沒有什麼男人讓女人的說法,經常有女戰士向男戰士發起挑戰,也有男人向女戰士挑戰,這在部落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這裡只有力量的較量,征服和順從。所有的人都想看到風衝過去與花兒打在一起,部落裡的打鬥最爲平常。即使打不過氣勢不能輸,明知打不過也要向前衝,以弱對強這是勇敢的表現,那怕被打的很慘也沒人會笑話你,反而認爲你很勇敢。

風也很想衝過去,可是心裡還算清楚的理智過不去,自己一個男人去打女人,算了,勝之不武,這又不是生死大敵,這是風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幹出來的。另外憑花兒的能力撒起潑來,自己還真有可能幹不過她。臉紅脖子粗的咬牙切齒努了半天的勁。終於,風扭頭走了。

風的表現讓所有人都傻了眼,這個風還真不愧是豆芽,就是一個熊蛋膿包。這就慫了?這樣認輸以後在部落還怎麼擡頭啊,所有人都會看不起的。就連站在那的花兒發現風竟然不戰而逃,也愣了一下,隨後眼神裡充滿了對風的鄙視。

一旁看着的雷皺起了眉,風能力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以他的估計風打花兒即使是打不花兒,但至少不會落下風,現在被打的這麼慘,風有這個能力啊,可是他怎麼跑了,雷看着弟弟風若有所思。

山也納悶,風的一切都是自己教的,能不能打的過花兒也是一清二楚,這風怎麼這麼膽小,竟然不戰而退。這性子是不是太過懦弱點了。

看着風若無其事的到一旁拿起一塊狼肉烤了起來,似乎對所有詫異的目光視而不見,崖有些發矇,畢竟風是自己丟過去的,又是被自己女兒打的。感覺就象父女倆在欺負老實人一樣,尷尬的笑了笑,對山說:你這個兒子有個性啊。打不過沒關係,他要是喜歡我女兒,我給你送家去。

山看看崖道:孩子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來吧。順其自然。

也好,也好。崖應着。

即使被人鄙視風也作不出動手打女人的事,這是風也可能是多數現代人的底線。所以風沒什麼心裡負擔,對於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並沒有自己的底線重要。當然如果是生死存亡的戰鬥,那就沒有男女這一說了,只有對手,風也不會這麼迂腐,但對於一個部落的同一波孩子們,用自己幾十歲閱歷的人來看一個小女孩,大叔去打一個小姑娘,這得心黑到什麼程度啊,風怎麼可能下得了手。是真下不了手啊。

風不在乎,可是看在眼裡的其它孩子們與還在歡慶的其它部落的戰士對風剛剛有點改觀的好印象一下又是一落千丈,跌到了谷底。

兩天後隊伍又一次啓程了,在戰士們扛着的巨大皮袋上又加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如個黝黑怪物般的薰狼。皮毛有傷口的狼,都被燎毛煙燻了,現在一人一個還有富餘,其它皮毛完好的,直接脫外套一樣的手法脫皮了,雖然狼沒有鹿的皮毛柔軟,但部落人不在乎這點小差別,反而在乎的是所穿的動物是否是兇猛的野獸,這樣一來,穿着狼皮衣的就會感覺比穿鹿皮衣的勇猛一點,因爲這是他自己打回來的,每一次狩獵回來後所帶回來的獸皮每個戰士都會分到一張完好的獸皮,其它的獸皮再由部落統一給各家,所以戰士身上的皮衣是代表着自己所打的獵物最高的榮譽的功績,現在隊伍打到了狼,那麼回去後就會用狼皮衣把鹿皮衣換下來,這也是個人榮譽感的提升。

因爲這裡離回到祖山只有五六天的路,原來的匆忙趕路,帶回的食物會越來越少,現在在半路又重新裝上了食物,即使累一些,但想到能帶回去更多的食物,這些累就不算什麼了,而且這最後的路程也是回家路程中相對安全的路程,從這裡到祖山基本沒有什麼大的野獸,更沒有山獸王級別的野獸存在,哪怕走慢一些也要帶回去更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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