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帶着蓮花徑往那格鬥場中走去。?
這格鬥場佈局便如先前解釋那番,四周高臺將中間數十丈左右的空地圍成一圈。高臺背面是圍牆,一般看客都由外圍繞牆堤而上。而格鬥士們,則由看臺下的十數道小拱門鑽出。拱門又連通營地,所以出入還算方便。?
剛跨進拱門中,便聽到裡面隱傳來陣陣歡呼聲,似數千人齊聲高呼:“黑甲、黑甲、黑甲!”從未見過格鬥場熱鬧的我,不禁心中一熱,幾步趕過去,只見數名格鬥士正在拱門口站立觀看場中情景;這拱門共有十幾處出口,南風他們倒都不在這裡。幾人見得我來,均喚了聲子嬰哥,便讓出個空位來。?
聽得外面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我猛的扎出頭去。便如豁然開朗一般,呼叫聲簡直可以用震耳欲聾來形容。?
場內看座席俱滿,竟多有似貴婦人之流,卻都和男人一樣撕聲狂叫,有的甚至比男人還更爲瘋狂。這裡不管男女老少、尊卑貴賤,都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瘋’。?
受得場內氣氛影響,我竟也心沸熱騰,只覺頗似回到了現代的迪吧中一般。?
再看場內所鬥二人,其一正是那日‘綁架’我的黑碳。另一人卻不認識,長得白白淨淨的,昨日喝酒時似見過,但實在叫不出名字來。?
那黑子果有兩分本事,手中狼牙棒舞得渾熟,撕風裂空聲清耳可聞。另外那人使的一柄鬼頭刀,不但在招勢圓熟上差了許多,就連氣勢也毫無可與之比擬處。這滿場尖叫的‘黑甲’,想來便是稱呼這黑碳了。?
我看得一笑,這黑碳要說到法術本事,可能與那看臺上的女流之輩也根本不可比;長相嘛,也是純粹的黑麪醜漢一個,倒頗似那山上的黑野豬。就因在這格鬥場中拼鬥打殺了一個弱者,竟受這些人如此推捧。那看臺上甚至還有些長相頗不俗的小妞,朝着黑碳頻拋媚眼、騷首弄姿、狂送非吻。?
我這齊天大聖實在比不上前任,想那正本中悟空屢逢漂亮女妖均是提棒就打,我這才個多月沒碰過女人,卻就開始想入菲菲。看得臺上那些小妮子的瘋樣,禁不住暗自與黑碳比較。若是我孫悟空上場去,那這些女人恐怕就該要直接跳下看臺來了吧??
黑子提棒朝那使刀的當頭砸去,一連三擊,那人禁不住力,鬼頭刀脫手掉地一屁股坐到地上。黑子收棒立正,那人站起朝黑子鞠了一躬,便自退回拱門內。場內喚叫聲更甚,黑碳得意的繞場行走,舉棒示威。片刻後,方纔回營。?
聽得身旁幾人介紹,牛老大等新手並未上場。皆因尚未習得格鬥之法,若是硬打,又收不住手,不出一二回合便會有傷亡。這樣不但觀衆看得不滿意,而且那白老闆也是會大大的虧本,所以新人一般要一二月後,才能陸續參加格鬥賽事。?
今日的格鬥實已經是到了尾聲,滿場竟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看臺正中一人高聲念道:“下一場,南風對三隻欲天魔獸!”?
聽得這聲宣念,滿場才盡都狂叫起來。比那喚叫黑甲的聲音又大了不知多少倍,只覺前後左右鋪天蓋地的,俱都在叫南風這個名字。立我身旁那格鬥士扯着嗓子對我解釋道:“風哥每次出場都是這般熱鬧,子嬰哥有這麼好的本事,日後定會和風哥一樣紅的!”?
又是個馬屁精。我心中暗笑,不去答話。那人以爲我沒聽到,又提高聲音大說一次,我才朝他點了點頭。?
只見南風仍是那身舊打扮,手上並無兵刃,大步走到場內正中朝四下裡拱了拱手。?
那欲天魔獸我曾在這個多月是旅行裡見過,乃是種外貌似獅的怪物。眼睛碧綠,口若懸盆。頭上又有隻獨角,口能噴火澆水吞雲吐霧。法力不能算很高,但肉身攻擊性卻是極強的。?
對於一般修羅界的小妖來說,這確是種可怕的生物,但對於南風麼。我暗暗笑了笑,卻別去說才三隻,縱是有三萬只,給南風消滅起來也是如割草一般的快。?
正在我感受着場內熱騰氣氛,準備欣賞南風瀟灑滅獸的盛況時,突生異變。?
只聽一聲音劃破全場尖叫,竟讓滿場衆人在鬧聲中都清楚聽聞。那聲音道:“欲天魔獸上去還不是妄送了性命?且看我來會他!”聲音剛落,從場外圍牆躍進一老者。?
那老頭滿面紅光,氣宇非常,手中持有一劍,又名斬魂。?
見這老頭突然打斷比鬥,本以爲會受觀衆不喜,卻見得滿場歡呼聲再起,竟還有一小半在高叫另一個名字--依羅。?
我微感詫意,扭頭向身邊望去,那格鬥士連忙解說道:“這個傢伙叫依羅。風哥剛到格鬥場時他便日日來擾,只求一戰。風哥自是不與外人爭鬥,這依羅一急,便也加進了格鬥場內,以便邀鬥風哥。”?
我奇道:“那昨日喝酒時怎不曾見得他?”?
“依羅在格鬥場內身份特殊,他本是另一魔城依羅城的城主,平日裡不在場內居住,只在隔三差五的格鬥日裡時不時不冒出來與風哥交手。”?
“這三百多年,二人起碼打了數千場,那依羅每打必輸,但未言過放棄,卻是死心眼得很。”?
我道:“既是每打必輸,那這滿場中怎還有他的支持者?”?
那格鬥士道:“這一是因爲他的身份,二來他也確實能受人尊敬了。想風哥是何等人物?格鬥之王啊,在幽羅城,風哥就是戰魔的代稱。這依羅能有資格與風哥打上三百年,也算不凡了。”?
南風到底有多厲害,我自是心中明白,這番話倒也還算說得過去。點了點頭,轉頭向場中看去。?
只見南風朝四周壓壓手,呼叫聲便輕了下來。?
南風抱拳笑道:“依羅兄近來可好?這個多月不見,還以爲依羅城裡出了什麼大事呢。”?
依羅大笑道:“我那破城能出什麼大事?倒是南風兄可因月餘未曾與我相鬥,手就閒得慌了?”?
南風豪爽道:“沒有依羅兄陪南風試招,確是讓人憋得心慌啊。不過昨日倒還與我結義兄弟相戰,他可能與你水平相當吧,打得過癮!剛好解了這個多月的憋悶。”?
這依羅是個標準的武癡,聽得有與自己水平相當之人,不禁心中狂喜。與南風打吧,那是必輸之戰,但總比去欺負那些三腳貓要強上許多。修羅界中除了南風及幾位魔門隱世高人,便只有數人能與自己平起平坐。但大多隻聞其名,未見其面。若真是遇到個與自己水平相當者,那打鬥起來定有一番滋味。急問道:“這位兄弟現下在何處?南風兄休要賣關子,老頭兒這便找他耍去。”?
南風大笑道:“依羅兄來了就別走,要和我那兄弟耍,日後有的是時間,卻不慌着這一刻。若是真走了,那這滿場看官便該朝南風扔雞蛋了。”?
依羅一楞,嘿笑道:“誰敢扔你啊.....那便先讓我二人再鬥鬥吧。這次來沒別的什麼長進,倒是吃了數株萬年血蔘,功力小有精進。不過打完後,你卻需得告訴我你那兄弟所在!”?
南風點了點頭,擺開架勢,正是那日擒我那招‘太極’式,朗聲道:“依羅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