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於這場戰爭中投入自己的全部力量,不爲其它,只爲全面的勝利!”
——國會演講
從二月開始,全中國,都知道,中國即將在歐洲投入自己的全部力量,陸軍部在制定着向歐洲派出超過兩百個師的計劃,海軍部制定着相應的的運輸計劃,但是,衆所周知,中國參戰的重點並不是西歐,而是東線,是俄羅斯。
而在出兵之前,中國必須要進行充分的準備,這個準備也許需要半處之久,首先,考慮到後勤問題,中國必須要解決運輸問題,嗯,中國已經派出了鐵路代表團,前往俄羅斯,同俄羅斯鐵路公司共同修葺西伯利亞鐵路以及中亞大鐵路,而在另一個方向,在波斯,中國不顧英國的反對,自行向波斯派出了多達十萬餘軍隊,其中大半爲工程兵,這些工程兵將爭取未來十個月內,修建一條通往俄羅斯,與俄羅斯中亞鐵路相連的鐵路。
俄波鐵路,這一條鐵路將解決對俄羅斯而言,最爲緊要的運輸問題,一但鐵路修通之後,每個月,僅俄波鐵路就可以將多達40萬噸物資運往俄羅斯,但是在俄波鐵路上,卻又存在着一個瓶徑——中亞大鐵路的運輸能力的限制。
儘管表面上看來,在中國通往俄羅斯之間,有黑龍江的中東鐵路與西伯利亞鐵路相連,而在蒙古高原,亦有剛剛修成的中俄鐵路與西伯利亞鐵路相連接,儘管有兩條鐵路。但是對俄羅斯的貨物運輸量卻並沒有超過年運力300萬噸的瓶頸,因爲無論是蒙古鐵路還是中東鐵路,最終都是依靠西伯利亞鐵路運輸物資,其運力與新疆單線相連的中亞大鐵路運力並沒有多少改變。
而俄波鐵路的修建。表面上看似俄羅斯又獲得了一條運輸通道,實際上卻又使其陷入了另一鐵路瓶頸之中,並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這時中國提出的通過裡海水運解決運輸瓶頸,藉助裡海水運,可以直接繞過中亞鐵路,將物資在裡海沿岸裝船,直接經裡海、伏爾加河在察裡津裝上火車。直接發往烏克蘭,而其運費甚至低於僅使用中亞鐵路運輸物資,如此一來,便可以解決中亞鐵路運力不足的問題。
一年後。中亞鐵路、西伯利亞鐵路的年運力均超過600萬噸,而俄波鐵路也將達到600萬噸,如此一來,俄羅斯便可以獲得充分的外來物資,儘管到時俄羅斯還需要解決進口物資所需的金錢。但對於俄國而言,他們卻像看到希望一樣,立即接受了中國方面的建議,在接受建議之後。自然的將接下來的問題都甩給了中國。
比如如何解決裡海海運,相比於黑海。裡海的海運業並不發達,作爲一個內海。儘管黑海的船泊因爲德國、奧匈、土耳其的海軍封鎖着黑海,使得大量商船滯留於港中,但是裡海是一個內海,商船根本不可能駛往裡海,爲此必須要在裡海重建商船,而在裡岸沿岸,僅只有少數只能製造小貨船的小型船廠,要造船,還要興建船廠。
相比於俄國人在鐵路上的“謹慎”,在裡海海運上,俄國人卻變得極爲“慷慨”。他們同意中國出資成立“裡海航運公司”,同意中國在沿岸興建造船廠,甚至還同意中國成立全資公司,可謂是大開綠燈,事實上,俄國人卻有着一番自己的考量
“喂,你現在說說,這是什麼事啊,投資五百多萬建這麼一家船廠,一年能造三十多萬噸商船,可這些商船,卻只能在裡海飄着!”
在土庫曼巴希的一座旅館內一個小房間裡,孫葉茂朝着葉全聲抱怨着,他們是中國遠洋運輸公司派到這裡來的“裡海航運公司”的副經理和經理,從來到這座城市開始,對於在這裡大張旗鼓的建設,孫葉茂可謂是頗有怨言。
“船廠五百萬,碼頭一千六百萬,商船七千萬……算一下,投資至少需要一億,而且全部都是由咱們投資,一年不少於一千萬噸運量,至少十年才能收回投資,這,根本就是虧本生意,十年收回投資,俄國人有可能給咱們十年的壟斷經營權嗎?”
“政府,總有政府的考慮!”
葉全聲的話語顯得有些無奈,如果能確保投資的安全性,那麼這筆投資或許是划算的,而且能夠建立壟斷地位的話,在戰時俄國人或許因爲戰爭,無力競爭裡海運輸,使得裡海公司壟斷經營海運,可戰爭只要一結束,一切都會改變,除去政府的考慮之外,他還真找不到其它的什麼理由。
“您是跟我講……”
孫葉茂依然有些不滿的問道。
“爲了政府的考慮,公司就可以承擔虧損一萬萬元的損失嗎?要知道,咱們在這裡造再多的船也是白費,咱們不可能因爲這裡的生意不景氣,把船開到其它地方,裡海可是一個內海,如果虧損,公司準備放棄這裡的話,這些船隻能廉價,甚至作爲廢鐵賣給俄國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宮裡的決定。”
葉全聲意味深長地微笑着,宮裡的決定,也就是陛下的決定,遠洋公司是陛下的遠洋公司,即便陛下可以承受損失,那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這些年,陛下早都不做生意了!”
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孫葉茂的言語中多少仍帶着些許不滿。
“還插手這種註定要虧本的生意。”
有些摸不清頭腦地擡了擡眉毛,然後他又打量着這個小房間,這個房間極爲簡單,一張寫字桌,兩把圈手椅,兩隻鋪着淺藍色牀單的牀,另外一張桌子——這是一張小圓桌,放在屋子中央,正對着一盞從天花扳垂掛下來、罩着天藍色布燈罩的電燈。
即便如此,這已經是本地最“豪華”的旅館了,除非他們願意住在那些俄羅斯官員的家中,否則只能住在這種地方。
“如果把頓河和伏爾加河連通的話,或許裡海就不再是內海了!”
看着地圖的葉全聲突然擡起頭,對孫葉茂說道。
“伏爾加河和頓河可以航行三千噸海河型商船,……”
“修一條運河?”
孫葉茂用力的搖着頭,然後說道。
“嘿!我的葉經理,淮河通海工程和淮河治理工程的投資是多少?”
接着,他伸出五個手指頭,然後說道。
“五千萬投資,一百萬改造犯、歷時六年!”
話音落下時,他又擺着頭說道。
“運河這種事情,不是公司的力量可以承受的?而且投資那麼大,根本就是爲俄國人,有這個必要嗎?”
“現在我們就麼說吧,”
把穿着一雙擦得蹭亮、緊緊裹住腿肚的高統皮靴的腿在桌子底下伸得直挺挺的,葉全聲不無肯定的說道。
“我們在俄國的投資,如果少了,俄國人想做起動作來,顧慮也就少了,可是如果多了呢?就像皇家在波斯的投資,即便是英國,咱們也是硬扛着,好,如果咱們在俄國的投資有幾十億,你說一說吧。如果俄國損害到咱們的商業利益,政府有可能坐視嗎?”
“你的意思是……”
驚訝的看着葉全聲,孫葉茂隨後說道。
“用鉅額投資綁架政府?”
對於他的驚訝,葉全聲卻是笑了笑。
“通常事情就是這樣,投資太少,就沒有干涉的必要,如果投資太多,政府就騎虎難下,到時,爲了確保商業上的利益,他們就不得不打一仗,可以說,有一些戰爭,並不是因爲領土或者尊嚴什麼的,根本就是爲了商業上的利益,就像現在的歐戰一樣,歸根到底,不還是爲了商業利益,德國的資本界想要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瞧你說的!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和姦商有什麼區別,要知道,咱們是皇商!……”
看一眼葉全聲,孫葉茂卻是有些無法接受的說了句,皇商,對於中國商人而言,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榮譽,只有最出色的商業精英,纔有可能接受產業公司的聘請,成爲產業公司的一員,而從他們進入產業公司那天起,他們就有一種極爲特殊的身份——皇商。經營皇家產業的商人。
“嘿嘿,皇商,歸根到底,皇商也是商人啊!”
葉全聲又笑了笑。
“如果因爲咱們無能,造成公司的鉅額損失,那麼將來,這中國商界可是沒有你我立足之地,皇商,皇商也要看重利益不是!”
他往高腳玻璃杯裡斟了一些泛着怪味的伏特加,對孫葉茂瞧了一眼,然後又微笑了一下。
“你覺得呢?”
他的話卻是讓孫葉茂沉默了下來。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如此!”
儘管孫葉茂沉默了下來,但是葉全聲還是不停嘴地說了下去。
“皇家中波石油公司,投資不過億元,可爲什麼國家會爲公司同英國硬扛,僅僅只是爲了石油嗎?其中恐怕考慮到皇家的利益?”
“你知道……”
想要說些什麼去辯解,但孫葉茂卻忽然感到非常疲倦,伸過手去拿高腳玻璃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着老友最後卻只是吱嘸着說了一句。
“反正,我覺得的,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咱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