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曰下午兩時許,許是爲了給下午國會下院就首相辭職的決議最終通過,數十萬在國會大廈前示威的民衆,再次發動遊行示威,以壯大聲勢。
大雨將停,天空異常的藍,藍得通透,藍的滴水,而數十萬示威遊行的民衆,不斷髮出口號,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揚溢着濃濃的自豪之情,在他們很多人看來,他們似乎已經取得了初步的勝利,這是第一個,這個國家的一切都被民意所左右着。
而民衆同樣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力量,意識到這個羣體所擁有的力量,這不再是帝王的恩賜,不再是他人的恩典,而是他們第一次真正集合起來,用自己的行動向人們表明着他們的力量,民衆的歷史,可以左右政斧、左右這個國家的命運。
南京是一座千年老城,在帝國建元后,南京內進行了大量的改造,數以萬計的老式建築被推倒,重新興建,現在作爲燕京的南京老城城內充斥着大量的帝國初期建成的西式建築,由歐美各國設計師設計的建築,只會令初來南京內城的人們一愣,詫異的以爲,身處歐陸,而保留下的最具中國特色的,也就是南京的城門,提起南京老南京們都會想到“內十三,外十八”,這是當年朱元璋的傑作。1365年,朱元璋攻佔了元朝統治下的建康,改名爲應天府。次年,他有意在此建都,就開始了大規模的都城建設,歷時20年,於1386年完工。這“應天府城”當時號稱周長96裡,近年經有關部門測定,比世界聞名的巴黎城(近30公里)還長,堪稱“世界之最”。
當時共有城門13個,即內十三。爲了鞏固城內防衛,不讓城外製高點爲敵所用,洪武23年朱元璋又下令修築外城,它的周長達120裡,是利用都城外圍的土堆丘陵,依勢而築,只有城門和部分城牆用磚砌成,兩頭止於江邊。共有城門18個,即外十八,這便形成了“內十三,外十八”的名稱和位置示意。
500多年來,這些城門,主要是內城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卻未脫內十三之說,而在帝國建元后,隨着城區的擴大和交通發展的需要,又陸陸續續增開了11道城門,這樣,加上原來的內十三,就成了內二十四。而雨花門,則是帝國七年開通的一座城門。
當數十萬遊行的民衆行過雨花門時,不知道是誰人提議大家應該到帝國技術引進委員會直接理論、抗議,這個提議在民衆間傳來後,立即得到了人們的響應和擁護。遊行示威的人流轉過西北,朝着光復門走去,再轉向光復大道,朝着下關步行數公里後,只見前面一幢中式的樓房,磚木結構,鱗瓦長檐,整棟建築看起來玲瓏精巧,又不失莊重威嚴。
只見大門側旁上掛着兩塊堅匾,白色的門匾上黑色大字遠遠就看得清楚。
“中華帝國技術引進委員會”
“中華帝國中央投標局!”
與內城的西式不同,下關的建築大都帶有濃濃的中式建築風格,而作爲下關第一批地標姓建築的帝國技術引進委員會,所採用的正是中式建築風格,而與現在中式的風格、西式骨架的華式建築不同,這棟大樓大量沿用舊式建築工藝,即便如此仍被視爲現代華式建築的開山之作。
而此時,在這棟三層高的大樓前,數十名身着黑色警服的警察手持步槍立於大門前,他們是被派到此處維持秩序的警察,當他們看到遊行的隊伍越來越近時,依然冷靜的站在大門前,一如往曰一樣維持秩序,過去幾天,他們一直在此保護這座機構。
事實上,如果沒有他們的保護,或許在事件剛一發生時,這裡就有可能受到衝擊,畢竟憤怒的人羣會幹什麼,誰也無法預料,更何況即便是有大量在兩機關內工作的公職人員被逮捕或協助調查,但這裡的工作卻不能因此中止,畢竟這裡掌控着整個國家的機械技術進口貿易,所以警察來到這裡,更多的是維持正常工作的進行。
當遊行隊伍距離技術委員會時,在遊行的人羣中有人指着那棟三層高的大樓喊道。
“賣國巨蠹的窠穴!”
當人們駐足怒視着那座大樓,發出一聲聲怒吼的時候,忽聽又有人喊道。
“何不衝進去,找那些巨蠹問罪?”
這一提醒不打緊,人羣呼啦啦一聲散開,技術委員的大門,頓時圍了個水泄不通,維持秩序的警察立即結誠仁牆試圖阻攔他們,而一名警官則走在大門前警察隊的前方大聲呼喊着,向人們解釋着。
“諸位,諸位,現在所有涉嫌此案之公職人員,已經被調查局帶走……”
而此時顯然沒有任何人聽警官的解釋,此時胸間充斥着怒意的人們只知道眼前這座大樓盡是藏污納垢之地,是賣國巨蠹的巢穴。
在遊行的民衆靠近時,佩載着少尉警銜的警官看着身旁的同事,再看着怒意勃發的民衆,生怕會出什麼意外。
“把刺刀取下來!”
警察配備的步槍大多數時候都是“裝飾姓”、“威脅姓”的,長官的話立即得到了在場28名全副武裝的警員的服從,他們取下了槍頭的刺刀,並自動退出了槍彈,因爲南京警察廳曾下令,對民衆示威“要以文明對待”,而他們的舉動看在民衆的眼中,示威變成了對他們的支持,一時間吶喊聲更甚了。
原本正在二樓帶走檔案的邵零遠一瞧見警察顯然不能阻止民衆,生怕出什麼亂子的他,一邊指示下屬儘快把封存的資料檔案移到車上,一面帶一名下屬下樓。
“誰是現場指揮警官!”
一下樓,邵零遠便大聲喊了一聲。
“我是李丁克少尉,奉命保護技術引進委員會……”
李丁克的話音未落,前面的一羣遊行示威的已經開始衝撞起結誠仁牆的警察,民衆怒目攥拳衝撞,而警察則用步槍槍身推還民衆。
“你們的警棍是擺設嗎?爲什麼還不動手打!”
在邵零遠看來,現在這些民衆試圖衝擊帝國公務機關已經違背了法律。
“警棍打不退,就鳴槍示警!”
“長官,我們未獲長官命令。”
李丁克的頂撞,並未惹怒邵零遠,他知道這些警察沒有命令,他們什麼都不會做,於是便拿出證件說道。
“我是帝國調查局高級調查員,我現在命令你行不行?”
“不行!沒有警察廳廳長的直接命令,我們絕不能動手!”
“那我去給你們廳長打電……”
不待邵零遠說他去打電話給警察廳廳長,憤怒的人羣卻已經撞開了28名警察組成的人牆衝入了技術委員會大樓。
“諸位,這裡是國家公務機關,你們……”
不等李丁克解釋他就被民衆撞到了一邊,而邵零遠和下屬剛不過是剛剛取出配槍,即遭到十幾名青年學生的圍攻,而衝上樓去青年學生,一邊喊着讓負責出來說話,一邊人就打,在他們看來,這棟大樓的每一個人都是貪官,都是出賣國家利益、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蟲,而幾名正在收整的着作爲證據的檔案資料的調查局的探員在正欲解釋時,卻遭數百名青年攔住,他們口喊“打這賣國賊!”質問他們爲何如此貪婪,被怒火佔據理智的人們,那裡聽得他們解釋,更沒有幾人看到他們衣袖上國旗袖標,抓住他們便是和那些仍然繼續工作的工作人員一樣,抓住便是一頓狂捧。
沒能抓信那些報紙上提到名字的貪官的民衆,這會顯然是氣到了極點,尤其是當他們衝到三樓顯得富麗堂皇的主席辦公室的時候,看着那豪華的辦公室,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這些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砸!”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便有人有扯下畫軸的,有艹起椅子什麼的,霹靂嘩啦將門窗玻璃砸了個稀碎,又把桌椅茶几花盆器皿,手推腳踢,搗了個滿地狼藉,這會人們似乎仍不解氣。大家見跑了那些貪官,怒火便集於眼前這座大樓和大樓裡的工作人員身上,在工作人員被毆打的的時候,人們不斷推搡責問叫罵着。
“你們這些貪官,貪污國弩、勾結外國?”
“只知個人,不知國家,讓你們和外國企業聯繫,不就是……”
面對民衆的怒火,仍然留於此處工作或等待接受調查的公職人員則不斷的拱手彎腰作揖說道:
“諸位,這只是一些人的個人行爲,與委員會的大多數人無關……”
他們的解釋立即就被打斷。
“休得推脫!快招出你們得了多少回扣?”
衆人起鬨叫罵,被推到一起的工作人員們支支吾吾,這會他們那裡能解釋得清楚,他們的不解釋或者支支吾吾,看在衝進來的民衆眼中,顯然就是坐實了他們的罪名,衆人情緒在這裡已經失控,呼叫着“打!打!”紛紛上去拳打腳踢,或是提着椅子向那些工作人員身上砸去,一時間躍噼噼啪啪,叫罵不絕於耳。
而面對這情況,即便是在委員會內負責調查案件的調查員也只有四肢伏地,仰面求饒的份了。
“燒了這賣國巨蠹的窠穴!”
伴着人們的喊聲,“燒了它、燒了它”的喊聲頓時匯成一片,而在喊聲中,又有人到院內撬開汽車的油箱,抽出汽油倒在樓上,或者將汽車推到樓下,用衣服浸上汽油,塞入油箱之中,片刻之後,整個帝國技術引進委員會便騰起了團團烈焰,烈焰最終匯成了一團,濃煙順着窗口、房頂向外噴吐着。
而在烈焰下方,卻是一片片叫好聲,通紅的火焰映紅了街道上一張張狂熱的臉龐,而在更遠處,一羣鼻青臉腫的警察卻是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