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殺人的技術已經進步到了這樣一個程度:十來個出身平民家庭,從來沒聽說過漢尼拔或者亞力山大是誰,也不知道拿破崙的軍事思想有什麼內容,僅僅接受過2年相關工程科技訓練的中國飛行員們只需要在土耳其上空輕輕地按一下按扭,一次殺死的人口數量就可以使特洛伊城下廝殺10年的希臘英雄們自愧不如
在阿拉伯,我們可以看到一種截然不同的戰爭形勢,一方面土耳其軍隊在全力對抗着中隊的進攻,另一方面,中隊的進攻卻是止步不前的,而在止步不前的同時,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的陸軍航空隊,正在整個土耳其進行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戰爭試驗戰爭向空中延伸,這絕不同於歐洲的戰鬥機空戰,而是由大型四發轟炸機進行的大規模的轟炸,但是他們的轟炸似乎並沒有多少效果,因爲我們可以看到,在中隊攻克巴格達之後,那裡如同歐洲一樣,陷入了戰線的僵持,似乎中隊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也許,中隊並不願意去用人力去解決其在巴格達省一帶的困境,儘管中國是協約國家中兵力最爲雄厚、人力儲備最爲雄厚的國家,但是他們卻無意揮霍士兵的生命,而引述一位前線軍官的話語:
“我們無意爲歐洲人的戰場付出那怕一條生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寧可呆在沙漠中,用大炮、轟炸一點的消耗土耳其的血液,如果還不行,那麼等待戰爭的結束,也許是個不錯的反,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認爲,也許應該調日本軍隊來這裡”
由此可以看到,事實上,在中國內部,對於這場戰爭的認同是極爲混亂的,這種混亂反應在其軍隊之中陸軍並不認同對德國的宣戰,海軍卻希望能同英國站在一起,而國內新興資本和過多的人口,卻又使用中國不得不通過奪取德國海外殖民地的形勢,以獲得屬於中國的殖民地。
中國政府對戰爭的想法更加古怪:大量的情報顯示,儘管中國和日本的歷史仇恨尚未得到真正的緩和,但是中國政府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後,就開始爲組織一個大部分由日本人構成的遠征軍而全力以赴,目前這支人數龐大的遠征軍已經投入到俄羅斯戰場。
在1915年的東線,對於協約國家而言,無疑是一個極爲黑暗的,這一年,德軍因爲西線的馬恩河會戰失敗,決定先集中兵力擊潰俄國,逼使俄國停戰,從而結束東線戰事,並且避免繼續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局,東線於是變成主要戰場。
這一年的5月,德奧聯軍以18個師和2000餘門大炮,分兵兩路進擊俄軍,並計劃將俄軍逼至“波蘭口袋”內殲滅。雙方交戰的最初的幾個月,德軍攻佔普熱米什爾、萊姆堡、伊凡哥羅德、華沙、佈列斯特,並逼使俄軍撤退至從里加灣到德涅斯特河一線,俄軍共損失170多萬人。德軍的司令官興登堡元帥稱“在我們同俄國人的戰鬥中,我們不得不把塹壕前成堆的敵屍搬走,以肅清射界,來對付新的進攻浪潮”。
在全世界都以爲俄羅斯無法再堅持下去的時候,9月初,沙皇尼古拉把大公撤職,由他親自掌握軍權。這是在沙皇皇后阿列克桑德拉和他們的“上帝的僕人格列戈裡”尼古拉這樣稱他推動下作出的政治決定。而面對前線的慘敗,沙皇的親臨戰場也無濟於是,而讓人慶幸的是一羣來自東方的小矮子,挽救了東線。
10月,一支由日本陸軍的三個新建師團組成的東亞遠征軍經過漫長的旅行之後,抵達了東線戰場,因爲中國人慷慨的將指揮權交給了俄國人,幾乎是在這支軍隊剛一下火車,就被他們曾經擊敗的對手,俄國的將軍們指揮着,投入了戰場。
這一次,德國人碰到了硬骨頭,在維爾諾及里加,德隊第一次遭遇到曾讓俄羅斯人佩服不已的日本軍隊,這同樣也是亞洲軍隊第一次同歐洲第一陸戰強國的交戰,戰爭的結果極爲驚人,儘管東亞遠征軍損失了近二分之一的軍隊,但是他們仍然牢牢的堅守着戰線,儘管德軍在兩翼突破了俄軍的陣地,但是日軍的陣地卻像是一個突出部一樣,威脅着德軍的戰線。
在戰爭持續一個月之後,在第六個日軍師團抵達維爾諾及里加之後,在俄軍參謀部的命令下,成爲“突出部”的東亞遠征軍,立即向兩翼的德軍發起反攻,儘管其承受了極大的損失,卻直接改變了戰局,迫使德軍向後撤退近三十公里。
由日本陸軍組成的東亞遠征軍改變了1915年東線的戰局,甚至連最敵視日本陸軍的俄國將軍們也不得不承認,日本陸軍遠比他們更爲優秀,而作爲最直接的回報,英國政府在維爾諾及里加戰役獲得決定性的勝利之後,向日本提供了2000萬英鎊的貸款,日本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一切金錢上的援助、保安條約的突破。一隻全新的日本陸軍重新出現於世人的面前。
面對日本陸軍出色的戰場表現,協約國家在中國拒絕向歐洲派出軍隊後,便紛紛同中國協商,派出一隻由日本陸軍組成的“東亞遠征軍”前往歐洲,以投入法國戰區進行作戰。
目前,中國政府的特使正在和日本天皇政府關於出征進行細節研討。全世界各大國的情報機構都在關注着中國人的戰略計劃,甚至已經有一些種族主義者開始悄悄在協約國內部散播“新黃禍”的說法,當然,在官方的場合,這種有損協約國之間團結的說法是聽不到的。
但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一個事實是,如果龐大的中國陸軍願意在這場戰爭中,盡到自己的全力,那麼戰爭也許可以在1916年的聖誕節前結束,可讓人遺憾的是,就目前我們所能得到的信息來看,中國人依然無意爲歐洲人的戰爭流血,不過讓人欣慰的一點是,越來越多的由日本軍隊組成的東亞遠征軍,正在源源不斷的開赴俄羅斯戰場,也許很快,在西歐也能看到這些槍身下掛着太陽旗的日本軍人不顧機槍和炮彈,勇敢的發起衝鋒的一幕”
紐約時報東亞遠征軍下的太陽旗艾茲拉龐德
這天是按俄羅斯的儒略曆是1916年1月14日,而如果折成公曆的話,就是1月27日。
這天晚上8點多鐘,基輔又開始起風了,風勢雖然沒有白天大,但是颳起的雪粒依舊讓基輔的夜空籠罩上了乳白色的雪霧,此時基輔早已經被北方的酷寒所籠罩。
在基輔郊區,距離基輔火車站不到15公里的一個小站上,此刻卻是綠色的世界:身穿墨綠色中國製造的呢絨軍大衣,這些來自日本,主要由廣島籍士兵構成的第5師團在從百公里外的歐洲東線戰場,撤回到俄羅斯腹地進行的休養等待補充,他們奉命在這裡下車,對於所有人而言,在這一天,儘管天寒地凍,但對於每一個士兵而言,卻是讓人極爲愜意的一天,因爲這一天是小年。
而更讓他們爲之驚喜的是,當他們來到火車站之後,意外的看到一家中國人開的商店。儘管對中國人他們並沒有多少好感,但是他們還是像是瘋了一樣,買走了所有的鞭炮、紅紙之類的過年時纔會用到的東西,無論如何,對於軍人來說,他們總希望找到一些能讓他們暫時忘記戰爭的東西。
不過很快,這種歡喜就被集結待命的命令給打斷了,集結待命的命令一下達,對於士兵而言,他們便沒有了自由活動的時間,等待他們的將在是寒風中等待進一步命令。
“土肥原參謀,小原師團長命令你立刻去他那裡。”
一節由貨車車廂臨時改造成的辦公車廂內,正在和一羣年輕參謀們翻查着日俄辭典,忙着在一張軍用地圖上查找着休整營位置的第5師團情報課參謀土肥原賢二中佐擡起臉,看見前來傳命的是慄田將軍的副官,於是急忙站直高聲應道,然後採用一種刻意的小碎步向門口跑去。
做爲仙台少年軍校的優秀生,十二年前,土肥原賢二進入陸軍士官學校,在四年前,其作爲陸軍選派生進入上海的黃浦的皇家軍官軍校就讀,在黃浦學了整整三年之後,此後又在中國陸軍部隊實習了1年,而在結束實習後,獲得晉升的他便受命進入遠征軍服役,成爲第五師團,也是東亞遠征軍的第一批遠征部隊成爲師團情報課參謀長。
因爲在中校和軍隊中學習、實習的一年,已經忘記了日本軍隊特有的一些禮節細節,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土肥原賢二,或者說慄田將軍等人口中的“馮國禮”可沒少吃苦頭,還好,他現在已經逐步恢復記憶了,象他剛纔那種一路小碎步的動作就是這半年間重新掌握的:這樣的動作雖然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是卻充分體現了自己對上級軍官的尊重
不過尊重歸尊重,現在他卻是無比懷念在皇家近衛陸軍中服役的經歷,原因非常簡單,在那裡,從來沒有人把他視爲“異國人”,對他可謂是極爲信任,可以說,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在皇家近衛陸軍服役。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一直試圖通過朋友的關係,試圖調往遠征軍司令部,那裡有很多中官,到了那裡之後,他可以和中國的同僚們一起工作,可想歸想,直到現在,那不過只是一個夢想罷了
土肥原中佐跟隨師團長的副官大步走過站臺。風雪中,冰冷的站臺上,身着大衣的日本步兵們手扶步槍,以中隊爲單位,以整齊的行列半蹲着,不動如山,只有他們步槍上的部分金屬零件在雪光的輝映下發出幽暗的反光。
軍曹們在各單位之間來回走動,如果某個士兵因爲寒冷或者其它原因稍有晃動,立刻會遭到軍曹的呵斥。基層軍官們則三五成羣的圍攏在離部隊稍遠的那些生了火的廢油桶旁,一邊伸手在鐵桶內的煤火上烤着手,一邊高聲談笑着,看也不去看那些蹲在寒冷黑暗中的士兵們一眼。
第5師團是第一批進入俄羅斯的遠征軍,在半年的浴血撕殺之後,入俄時的24000餘人只剩下的不到萬五人名,而且前後還曾補充三次兵力之後,可以說,整個第五師團已經換了一遍,按照西洋軍事觀點,這樣的部隊是沒有戰鬥力的。
但是按照日本軍隊的觀念或者說東方軍隊的軍事觀點:軍隊損失了50的戰力後照樣可以戰鬥所以,他們仍然是戰鬥部隊。
但是協約國負責歐洲東線指揮的將軍們顯然不敢這樣想,很客氣的將第5師團撤退到二線區域,一面進行休整,一面等待來自遠東的補充。而在另一方面,那些俄羅斯的將軍們,正在計劃着一場大規模的反攻,他們需要日本軍隊以百分之百的精力,準備下一次戰役,至於遠征軍司令部的將軍們,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中國的將軍往往會說“我們來就這,就是爲盟國排憂解難的”,而對於日本的將軍而言,他們同樣樂意參加大戰役,因爲那會讓日本陸軍名揚天下,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犧牲將會爲日本換回來自協約國的“無息貸款”,對於日本而來,這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士兵的性命怎麼能與日本的大業相提並論呢。
對於這些日本士兵而言,暫時的休整無疑每個人所期待的,尤其是這些在東線戰場僥倖倖存下來的幸運兒們,他們需要休整。
大概是因爲土肥原一路上都能沉得住氣,讓慄田將軍的副官比較滿意,在走到用來做臨時師團長辦公室的站長辦公室門口時,這位副官用一種和善的語氣低聲說道:
“剛纔中國的廣播中播報了一個大新聞,而且那些中國顧問似乎在開着會,似乎中國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件,慄田將軍不懂中文,因爲你長期在中國留學的緣故,而且又是情報參謀,所以才指名讓你來做翻譯廣播的內容,好好幹。進去吧。”
土肥原愣了愣,他知道第五師團的很多軍官都對中國持有敵意,在日本存在着一種暗流,他們表面上對中國駐軍很是恭敬,但是實際上卻極爲敵視中,他們甚至懶得去學習中文,而正百這種原因,造成了中國顧問在部隊中形同虛設的境地。
對此,土肥原曾出於情報軍官的一種直覺產生過一些懷疑,因爲這種事情在遠征軍中是很普遍的現象,顯然這是東京方面的刻意而爲,他們一方面接受中國人的指令,把留學中國的軍官派到遠征軍中,另一方面卻委任他們身居閒職,就像土肥原自己,同時還將大量“敵視中國”的軍官派往遠征軍,直接掌握遠征軍。
但令人感覺非常奇怪的是,中國人竟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似乎這真的是“日本軍隊的自家事”,他們不便插手似的,可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嗎尤其是隨着遠征軍的規模越來越大,現在已經達到二十五個師團之多,大量的中日衝突後退役的軍官接到徵召進入軍隊,他們無不敵視中國,可偏偏讓人奇怪的是,中國參謀部卻從未就此發表過任何異議。
這種事情,總會讓人產生些許疑惹,這其中必定有很多陰謀,只不過現在土肥原賢二,卻根本就無法猜出,究竟是什麼樣的陰謀。
微微向副官欠了欠身,便大聲報名進去了。
看到土肥原沒有按照日本軍隊的習慣用敬語向自己表示感謝就進去了,副官的心裡很不滿意的罵道:果然是一個不懂禮節的傢伙
“閣下,按照廣播的內容來看,在中國的武昌,也就是湖北省的省府武漢碼頭,發生了一起爆炸事件,初步確定是恐怖襲擊”
在土肥原的彙報中,師團長的辦公室內的衆人臉上卻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驚訝、而在驚訝之餘卻又帶着歡喜之色,有的人甚至都笑了起來。
“喲西,那些支那人終於遭到了報應”
興奮異常的慄田在說話時臉上帶着喜色,貴族院院長被刺殺,上千人死亡、數千人受傷,這無疑是中國有史以來遭受的前所未有的一次重創。
“閣下,我們要立即向中國顧問轉達我們的同情”
在土肥原賢二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換來的卻是一陣笑聲,室內的師團長和參謀長等人只是大笑着,最後還是慄田將軍看着他說道。
“馮中佐,這是應該的,就由你代表我去向中國顧問們轉達我的問候吧”
說着,他卻又扭頭看着參謀長說道。
“命令部隊10時整朝休整營行進,嗯,即便是休整,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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