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崢馬上就要離開東安府,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他這幾日很忙,畢竟是剛開的書院,前期事情總是少不了他這個山長的。
第一天招生,第二天辦理入學,如今第三天,孟允崢要準備開學講話。
這些事情都得他親自坐鎮, 因此這三天,他都住在書院裡,連家都沒回。
只是到底是新婚期,他好歹是將舒予一塊留了下來,晚上不至於孤枕難眠,總歸有些安慰了。
三天時間, 書院終於安靜了下來,開始有條不紊的走上正軌。
但崢路書院創辦當日的盛況, 還是被許多人津津樂道, 傳出去很遠。
此時東安府隔壁的府城正有個少年坐着馬車過來,聽到關於崢路書院的消息時,還特地停了停,對身邊的書童說道,“看來孟狀元的書院辦得很成功,你說,他能允許我在書院留下嗎?”
書童苦着臉,“少爺,您在國子監讀書讀得好好的,幹什麼一定要到這窮鄉僻壤來。就算這裡有兩位大儒,有六元及第的狀元郎,可也比不上國子監實力雄厚吧。”
“你不懂,人姚泊都來這了。”
“可姚秀才是經過家裡人同意的,您是偷跑出來的,等您回京,老爺肯定會打斷您的腿。”畢竟少爺一直乖巧聽話, 突然這般叛逆,老爺能不氣死嗎?
少年正色,“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就是偷跑出來的?我是有正經事的,我還給我爹留了書信。”
“您有什麼正經事啊?”書童小聲的咕噥着,跑到小書院讀書哪裡比得上在國子監正經?
少年從身後的小盒子裡拿出一封信,在他跟前揚了揚,“我是爲了給侯姨娘送信的。”
書童,“……”這哪裡正經了?送信用得着伱?等侯姨娘過幾日回去自然會看到,找藉口也不找個好點的。
少年將信重新放好,仰躺在馬車裡,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給侯姨娘送信,侯姨娘和路縣主關係好,路縣主是孟山長的愛妻。到時候我讓侯姨娘幫我說兩句,我留下來必然沒問題。”
“可您和侯姨娘關係一般,她不見得給您說好話吧。”更何況,侯姨娘是老爺的姨娘,這幾年得寵的很, 雖然沒生兒子,但以後誰知道呢?
這後宅裡,能有幾個姨娘是想要嫡子好的?就怕侯姨娘背後使壞,藉着這個機會讓老爺厭棄了少爺都不一定。
當然,這些話書童只在心裡想想,不敢說出口。
萬家是不允許背後挑撥主子的奴才的,尤其是主子身邊最親近的奴才,一旦被發現,只有被賤賣的份。
“我們還是加快速度吧,我聽他們說,這書院都開三天了。我要是再晚點去,說不定他們就不收人了。”
少年又一咕嚕的坐起,讓車伕抓緊時間。
於是第三天晌午過後,崢路書院的大門外,突然來了一對風塵僕僕的主僕,仔細瞧,還有幾分狼狽。
少年敲了敲書院的大門,門房一開,詫異的問,“你們找誰?”
“我們找侯姨……不對,我們找孟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