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看着眼前即將開始新一輪廝殺的兩個人。
眸裡看不出半分的情緒來,就好像冷到了骨子裡。
卻沒人注意到,餘笙垂在兩邊慢慢收起的手,顯然這鈴聲,對她也有影響。
場上的九號,在這鈴鐺聲裡,暴露了她隱藏最深處的獸性。
比起她的表象更加兇猛的存在,是她體內隱藏的惡魔。
尖牙開始慢慢的生長,很漂亮的利齒,能夠一口將人的脖子給咬斷,咔嚓一聲,深入骨髓,或者直接穿透。
九號在努力的剋制她身體裡的獸性,那即將掙脫枷鎖,出來的惡魔。
更別提七號身上的血腥味,明顯的勾引,勾得她體內的野獸要衝破枷鎖,一口咬斷七號的脖子。
九號沒有任何的猶豫,連頭都不敢回,直直的往前走。
藏在了幾頭死狼中間,想用這些狼身上的血腥味,蓋掉她對七號產生的咬斷脖子的慾望。
鈴聲一直沒停,所有人都等着觀看這場廝殺。
碼被加到了很高。
兩邊的小臺上都堆上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就等着其中一人死亡,然後收下對面的金銀珠寶。
“上去!咬他!”
“咬他!”
“你是不是傻,你站在那羣死狼中間做什麼,去,給我咬他,把他的脖子咬斷!”
……
九號明顯聽到了耳側嘈雜的聲音。
脣角處的獠牙立馬現了出來,寒光乍現,更別提那像極了野獸的眼睛。
死死的盯着這周圍的一羣人,挨個打量着,滿是寒意。
身體裡的野獸,總算是藏不住了,直接衝了出來。
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只能聞到空氣中的肉香味,很顯然是七號傳來的味道。
九號像是中了邪一樣,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腿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有些硌,是死狼的屍體。
衆人瞧着九號朝那邊走,全都興奮的大叫了起來,已經能夠看到一場大戰,一場吃掉朋友的好戲碼。
誰也沒想到,在越來越高的聲浪中。
九號有過短暫的清醒,也是那短暫的清醒,讓她垂下了頭,一口咬在了方纔硌腳的死狼身上。
速度之快,脣瓣周圍全是狼的血跡。
一口又一口的生肉直接吞到了肚子裡去。
瞧着如此血腥的畫面,衆人唏噓不已。
帶着孩子來的婦人,趕忙捂住小孩的眼睛,生怕小孩看見了,心裡會生出像這人一樣的壞心思。
餘笙看着底下的畫面,好像有一些記憶要鑽出來了一樣。腦子裡是她控制不住的疼痛,就好像有千千萬萬條絲線在裡面遊走一樣。
難受得讓她整個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去,看着眼前有些不真切的畫面,不由的感嘆還真是幻境。
眼前從空中出現的人,與紀御生得一模一樣,只不過比起紀御還要更薄涼一些,滿頭的黑髮被束了起來,一身黑色勁服,還紋着金色的暗刺,很是尊貴。
疼痛讓她下意識的合上了眼睛。
小徒弟看着師父,又看了一眼幾乎被紮成刺蝟了的小姐,“師父!這真的能行嗎?”
倉吉看着被扎滿了針的餘笙,應該能行吧,畢竟這人可是打着國醫聖手的名號,總不可能是一個半吊子吧。
小徒弟看着餘笙總覺得這事不怎麼靠譜,哪有人扎針把臉都給扎完的。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了。這臉上就有那麼多的穴位扎不完嗎。
更何況,他從那些紀錄片裡看,那些人扎針,可都是扎的腦袋,哪有人扎臉的,難不成是嫉妒餘笙的美貌。
“師父,要不讓赤腳大夫看看!”
倉吉瞧着滿臉認真的小徒弟,不知道說這小徒弟天真好,還是單純好。
他們都直接把那赤腳大夫給關起來了,還指望着他給餘笙看病,那赤腳大夫得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晚期吧,還是那種重度不治的。
才能給餘笙認認真真的看病,還不下一點的毒。
倉吉擡手直接就打在了小徒弟的腦袋上,真不知道這小孩,一天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
紀家。
紀御醒來後,就在找尋餘笙的蹤影。
很快反應到,他當時是看着餘笙的背影從直升飛機上離開的。
心裡不由得感慨,還好餘笙沒有看見他這幅模樣。
下意識的就不想將這幅模樣給餘笙看。
就是因爲知道餘笙所說過的長命百歲。他怕餘笙知道了會傷心,會難過。
紀老太太看着清醒過來的紀御,就差那麼一點點,如果紀御早清醒幾分鐘,就不會和餘笙錯過了。
“奶奶!我沒事的!”
紀老太太替紀御理好被子,小一輩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縱使餘笙是她選定的媳婦,感情的事,她作爲長輩的也無法插手。
只知道,當初選擇餘笙作爲紀御的未婚妻,是她做過最爲正確的決定。
或許,餘笙真的可以讓紀御長命百歲。
總之餘笙對紀御是不同的。
餘笙出現以後,紀老太太才終於在紀御的身上再次看見了生的希望。
“少爺醒了!”
激動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傳來無比興奮的消息,是紀也醒了消息。
紀家的人紛紛的進到了隔壁的病房,臉上幾乎都是緊張與興奮,遺落在外的孩子終於回來了。
只有紀御呆愣的看着他的手,陷入了深思中去。
從他昏迷醒過來的這段時間裡,時間越長,想見餘笙的想法就越發的強烈。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變了樣子。
特別是他和餘笙兩人之間的事情。
總感覺有些回不去,形同陌路的存在。
紀御從病牀上摔落了下去,放在一旁的水杯,被打倒了,全部落在了紀御的手上。
像是感覺不到溫度一樣的擦拭着雙手,慢慢的摩擦着,瓷白色的手,幾乎被摩擦是血紅一片。早就已經看不見原本的膚色了。
紀御卻依舊覺得不乾淨,用勁的摩擦着,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只是想將他碰過阿九的手洗乾淨,洗掉他和餘笙之間可能存在的隔閡。
只是有些東西,好像刻進了血液裡,怎麼洗也洗不掉。
等到紀一發現的時候,紀御的手上已經佈滿了的血橫,有些長,整個手幾乎都是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