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玄青松他們兄弟三人趕到鎮上的時候,元震法師已經洗過澡,還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他並沒有把自己這些年的行蹤完全告訴玄素九,但是看他整個人的狀態這些年裡好像沒有受很多的苦,只是平添了許多滄桑。
突然見到了失蹤多年的師父,兄弟三人都沒忍住,抱着他痛哭了起來。
玄素九和嚴綠綠都沒敢說話,等着這幾個大男人哭夠了,又聽玄青松念念叨叨批評她們,又去經歷危險了,一直到耳朵上都生了繭子,這才勉強停了下來。
元震法師打聽了一下道觀之中的情況,聽說如今知問觀已經恢復了香火,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徒弟,不免嘆了口氣。
這三個蠢貨沒有一個能正正經經重續起知問觀香火的,這事情只能是玄素九做的。
他們兩個此時已經達成了共識,爲了不讓玄青松他們三個三觀徹底崩毀,再加上輩分實在是太難搞了。
他們決定保持表面和諧。
玄元震依然是爺爺,玄素九照舊是孫女,知問觀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等病房裡的人敘完了離情,大家終於有時間討論一下防空洞的爆炸,還有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地下的大量地傀。
“最近這三年我都不在和平鎮上,這次回來才發現這裡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玄元震盤腿坐在地上,嘆道。
這些年他也不容易,爲了一位老朋友東奔西走,拼盡全力,總算保住了他的性命,如今這位老朋友回到京城,官復原職。
玄元震本以爲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他是最近纔回到和平鎮上,這些年來,雖然偶爾都會回來一趟,遇到一些問題也會順手幫上一把。
但從來都沒有這一次感觸更深,和平鎮被黑霧籠罩,無論是地面之上還是地底之下,好像都有那麼一股蠢蠢欲動的力量,不知道要把這個小鎮往什麼方向推行過去。
玄素九也把自己這些日子,在各處所遇到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
“不只是這裡的地下有問題,咱們下山村外頭那個小瓦窯的地下,那天也差點吞吃了人。我感覺是有人故意佈陣,把這些妖邪引到了這裡。”玄素九說。
“這一處防空洞估計不是說停就停,說關就關的,或許他們會讓我們想辦法,可是裡面那麼多……你有什麼想法嗎?”玄元震問她。
“就只有咱們兩個人做這件事情勢單力薄,就算是想要將下面所有的地傀清除乾淨,我們兩個的力量也是有限的。”玄素九搖了搖頭。
她可沒有忘記,在這和平鎮上,還有更深的隱憂,五鬼邪神之中的青牙鬼,雖然已經被她收服,但剩下那四個藏在什麼地方?會不會附身在什麼普通人的身上?又在醞釀着怎樣的陰謀詭計?
她不得不考慮周全一些,萬一地下的這些邪妖和剩下的四個鬼邪神搭到了一起,就憑他們現在這點人力,估計是不夠送死的。
“還有昨天,那個魂修,他在地上誅滅了一個,可是那個人卻是由普通人畫成的地傀,那人的身世來龍去脈,你可查清了?”玄元震又問道。
玄素九無奈嘆氣。
她也就只能等王啓明兄弟兩個,查清這背後的緣由來送消息了。
這個時候醫院裡面住院的人已經很多了,金元寶來了一趟,看到裡面亂騰騰這種情況,總覺得玄素九在這裡也休息不好。
於是,他就給找了個關係,在自己家住的小巷子裡面,暫時借了一處空置的小院,讓他們先搬了過來。
他們下午才一搬走,王啓明就陪着兩個幹部模樣的人來醫院找人,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詢問醫院裡面的其他人,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爲此王啓明在那兩名幹部模樣的人跟前,很有些擡不起頭來,不過這兩個人態度卻很和氣,跟關照那幫橫眉豎眼的人完全不同。
沒有見到玄素九,他們的臉上並沒有看出很大的失望,而是順便去了衛生院後頭的小院子,拜訪了一下小莫。
其實說是拜訪,更像是兩個人想要了解一下玄素九都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每逢年節都會過來探望小莫,對於這個年輕人身體的情況心知肚明。
這一次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一直都只能坐輪椅的小莫,此時已經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之下,可以在小院裡散步曬太陽了。
結果就擺在眼前,他們就不需要多做任何質疑。
從小院裡出來兩個人幾乎瞬間就決定了,這一次防空洞事故的善後小組裡,必須要包括玄素九他們這幾個人,而且這幾個人所給的意見會被他們重點做參考。
王啓明聽了這吩咐,面色卻不太好看,他甚至是有點擔心。
這件事情做好了自然是一份天大的功德,但是這份功德誰會看在眼中呢,到時候所交上去的報告不會有這些內容。
在經過了那一夜的救援之後,他心中清楚玄素九的確很厲害,但是所做的事情冒着極大的風險。
像是防空洞裡面那麼複雜的情況,萬一要是有個陰差陽錯把人折在裡頭,或許也永遠沒有人會出面給她正名。
“王啓明同志,規矩你是明白的。只要是全心奉獻,爲老百姓作出服務的人,咱們就不會虧待他們。但是這些事情我們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讓更多的人知道。”
“不光是要把地底下的事情弄清楚,縣局關照同志的事情也要弄清楚。有這樣一個人潛伏在縣局裡,難道不值得後怕嗎?王啓明同志調查案件可是你的忠誠,你要在這次工作之中好好的發揮積極作用。”
王啓明不能再說什麼了。
他的任務就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如今他唯一希望的,就是玄素九,還有那個剛剛回歸的玄元震,他們二人合作,能夠攻堅克難。拿下這個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緊緊盯着的重大項目。
“走吧,去找那個知問觀的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