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和抑鬱她倒是能理解，畢竟柳月芽一看就是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丈夫背叛了她，她想不開而抑鬱情有可原。
但這中毒……是康王府的人給她下毒的？這是嫌柳月芽礙眼了吧？
她看着滔滔不絕的康太妃，對方可以說是將自己對柳月芽的厭惡表現得坦坦蕩蕩的，甚至還在太后這邊敗壞對方的名聲。康太妃出手的話可能性的確很大。
除此之外，那位李側妃也很有嫌疑。對方敢爲了孩子給康郡王戴綠帽，那麼爲了自己的兒子給柳月芽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蘇悅靈對於康王府的事情以圍觀吃瓜的心態居多，但眼看着柳月芽都要被毒害了，知道內情的她還真沒法做到視而不見，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柳月芽就算有錯，那也罪不至死。
她打斷康太妃的話，說道：“我也見過郡王妃，是個單純的人，她看着不像是會裝病的人。最近天氣冷了，保不齊她是真的病了。”
康太妃愣了一下，她還以爲蘇悅靈特別討厭柳月芽和她娘呢，她怎麼忽然爲柳月芽說話了？難道是因爲柳月芽也是正室，所以她產生了兔死狐悲的情感？康太妃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蘇悅靈對太后說道：“外祖母，不如找林太醫爲康郡王妃看病好了？”林太醫擅長毒理這塊。
她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若真病了，那自然得好好調養身體。若是裝病的話，我們皇室也容不下這等行爲。”
知道實情的她擺出了自己是爲皇家名聲着想的樣子。
太后連連點頭，“去請林太醫，等下林太醫跟着康太妃回去。”
蘇悅靈到達正院門口時，門衛甚至還打起了瞌睡。
探病兩個字從她嘴裡出來，彷彿去郊遊一樣。
康太妃心生懊惱：對啊，早知道就等年後再下毒。
蘇悅靈笑道：“作爲側妃，懷着孕還執掌執掌中饋，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事。”
“不客氣，我只是日行一善罷了。”
沒必要爲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要死要活的，不值得啊。
蘇悅靈說道：“您就別同我們客氣了，好歹也是郡王妃，找個太醫還是沒問題的。新年也快到了，柳氏最好還是在新年之前痊癒進宮參加年宴，不然到時候讓李側妃進宮的話，只怕旁人會說康王府寵妾滅妻，這對側妃的名聲也不妥。”
然而等林太醫來了，即將跟她離開的時候，康太妃看到蘇悅靈站了起來，說道：“我也好些年沒看到柳氏了，今天順便過去瞧瞧她好了，也陪她說幾句話，讓她寬心點。”
蘇悅靈說道：“沒事，你不是說她裝病嘛，既然是裝出來的，哪裡能傳染人。”
蘇悅靈涼涼說道：“你們府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特地說的話，我們這些外人哪裡可能知道。”
蘇悅靈怎麼就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呢，平日也沒見她關心柳月芽，結果今天忽然上心了。
她當場就冷笑了一聲，“寵妾滅妻，你們康郡王府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這段時間，康郡王容海回來後都是呆在李側妃那邊，這也導致底下的下人們對正院越發陽奉陰違，敷衍都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她都這樣說了，康太妃想拒絕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把自己急得汗都要出來了，卻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蘇悅靈一起跟了過來。
康太妃僵硬着臉，說道：“不、不用了。”
“我就在屋裡看看，也不過去。”
康太妃倒是想磨磨蹭蹭拖時間，蘇悅靈纔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讓府裡的下人領她去正院。
太后眉頭皺了起來，語氣變得嚴肅，多了幾分的警告，“柳氏也是你當年親自求旨聘回來的兒媳婦。她纔是海兒明媒正娶的正室。”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中，蘇悅靈就越發確定了。
蘇悅靈笑得特別甜，“對啊，去探病嘛。”
剛纔他們也路過李側妃的院子，那邊可沒這樣。
康太妃一口氣上不來，憋得胸口難受，蘇悅靈她怎麼那麼閒啊，以前也沒見她如此愛管閒事啊。
康太妃心虛得不行，卻還得強撐着，“我只是覺得丟人，因爲她的事情鬧得不得安寧。”
“當初是我看走眼了。”
康太妃身子僵住了，“你也要來？”
若是林太醫真看出什麼問題的話，那她就多花點銀子賄賂太醫好了。想來不會有人和銀子過不去。
蘇悅靈說道：“我聽說現在管家的是你那好侄女。”
李側妃現在是康太妃的心肝寶，她急忙爲她辯解，“蕊兒懷着身孕，精力不濟，這些下人這才生出膽子怠慢主子。”
康太妃被蘇悅靈說得老臉通紅，她咬牙說道：“我自然也希望她儘快痊癒，公主的好心，我們全家都感激着呢。”
等抵達康王府的時候，康太妃還是那魂不守舍的模樣。
李側妃聽到風聲趕過來時，正好聽到蘇悅靈這話，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妾身先前便打算將管家權利還給太妃娘娘，只是這些天孕吐，一時便忘了這事。王妃是正妻，妾身絕不敢怠慢。”
她越看越覺得是康太妃出的手。這就很不要臉了，一方面下毒害了人家姑娘，另一方面還故意在外頭敗壞柳月芽的名聲。柳月芽和康太妃一比，那就是個無害的小白兔。
蘇悅靈這理直氣壯的模樣又將康太妃給氣得胸口疼。
康太妃心中一慌，急忙說道：“她就算病了，也只是小風寒而已，哪裡需要驚動宮中的太醫。我回去後在京城中找醫術精湛的大夫就行了。”
康太妃臊得慌，“大概是因爲柳氏這段時間生病，下人就憊懶了起來。將這玩忽職守的下人給我拖下去，王妃豈是他們能怠慢的。”
萬一太醫看出下毒的痕跡怎麼辦？至少找大夫的話，她還能提前收買大夫，讓對方別說不該說的話。
“悅靈你身體羸弱，萬一被她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蘇悅靈只想搖頭，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太后感慨道：“還是悅靈你想得周到。”
這一趟她還真非去不可，不然柳月芽那年輕的生命只怕就要夭折在王府中了。
蘇悅靈直直地看着她，“您看着怎麼像是似乎不太樂意的樣子啊，是因爲不希望她快點好起來嗎？”
她怎麼也沒想到蘇悅靈居然會帶太醫過來看望王妃，還正好被她給看到這一幕，因此對她有了惡感。誰不知道蘇悅靈的觀感便等於皇室對她的觀感。她到時候若是在太后她們面前吹風，她就別想入上頭的眼，更別想被扶正了。
李側妃心中後悔得不行，自己這段時間因爲表哥的寵愛和姑姑的偏愛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蘇悅靈淡淡說道：“起來吧，你現在可是金貴人，誰敢讓你跪。”
“可別等下動了胎氣又說是我害的，我可擔不起這罪。”
說完這話，她不看李側妃一眼，帶着林太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