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在聽說了那女子醒了之後很是激動,都好幾個月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說是沒有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那女子並不是普通的凡人,他就這麼貿然過去了,會不會讓高人心有不悅啊?
想了一會兒,裴玉還是準備過一段時間再說,趕緊讓下面的人好生照料着,而他則是開始想着今後要怎麼辦?這麼一尊大佛在府中,可不知道是福是禍啊,而且爹孃也快要回來了,若是被他們知曉了他隨意從外面撿回東西,恐怕又是一陣胖揍了。裴玉忍不住縮了縮腦袋,耳朵上一片火辣辣,孃的捏耳功應該還沒有退步纔是。
鬆音在清醒了之後,只覺得神思一片清明,似乎從來沒有這般的清爽過,周身的一切似乎都被賦予了生命,所受的傷雖然說距離痊癒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她卻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改變,在那黑暗中的時光中,她幾乎被一個噩夢纏住了,師兄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師兄,對着她痛下殺手,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意,讓她傷心欲絕,可是當那一幕十遍,百遍地在自己面前重複的時候,那絲的恨意與傷心似乎變得淡了許多,看慣了每一個細節,每一滴鮮血的低落,都讓她平靜下來。
當她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平靜多了。無論在她面前發生了什麼情況,她都要相信自己的感覺,她要向蘭唯晨問個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對她,他對她付出了這麼多,爲什麼這麼輕易放棄,無關風月,只是想要個明白而已。
心情在一片開朗後,她體內支離破碎的經脈似乎稍稍動了動,體內的靈力轉動的速度快了幾分,現在雖然說傷勢還很重,但是遲早有一天,她會痊癒的,也會得到一個答案。鬆音突然一愣,在她的印象中,小龜在保護她的時候,似乎站在了瑤池衆人的面前,這麼說來,它不久暴露了?而且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元譚臉上有些着急,一道靈光脫手而出,直接打在了小龜的背上,鬆音一個激靈,雖然說全身現在還不能動,但是將小龜挪出來還是能夠辦到的。
當她看到小龜的時候,才真的愣住了,小龜原本光滑的龜背上出現了一條深深地裂口,幾乎將它破成了兩半,而且此刻一股淡紅色的光芒正籠罩在它的周身,似乎正在修復。鬆音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右手顫顫巍巍地擡了起來,輕輕摸在小龜的龜背上,紅光透過她的手指,手中的觸感讓她清楚感受到那道恐怖的傷口幾乎橫貫了小龜的背部。
一股壓力頓時就朝着鬆音壓來,從一開始,似乎都是小龜在爲她付出什麼,後來她修爲有成,信誓旦旦地說着以後要站在小龜的面前,但是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要小龜來爲她抵擋那些危險。而且識海里呼喊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讓鬆音有些擔心,但是小龜的氣息雖然說是微弱,可是還算是有,而且背上的紅光似乎正在修復傷口,讓鬆音鬆了大大的一口氣。
仰躺在牀上,手指輕輕搭在小龜的背上,鬆音冷靜下來後,開始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己在那黑暗的世界裡不知道流浪了多久,可是這裡明顯不是瑤池,根據周圍的靈氣可以判斷出這裡應該是下界,至於具體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而且這裡氣候適宜,應該是在中部的位置。
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來過一般。只可惜她的神識現在收到傷勢的限制,只能在周圍幾丈的地方轉悠幾圈。
或許是傷勢太過嚴重了,鬆音身上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辦法動彈,只有手臂可以微微挪動一下,但是也會耗費太多的力量。當下之急還是要弄清楚現在的情況才行,自從白天那個婢女急匆匆離開後,就沒有什麼人在這裡出現了。
鬆音也不想管太多,還是儘快將傷勢治好才行。丹田中的元嬰看來是受到了不小的創傷,此刻正萎縮在嬰牀上,半躺着,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而且小胳膊小腿此刻都蜷縮在一起,還時不時抽抽鼻子,十分委屈的模樣。而丹田中的靈氣則是所剩無幾,大部分都提供給了正在爲鬆音療傷的春風化雨訣,沒能吸收到靈氣的元嬰翻了一個身,將屁股對着鬆音的神識,鬆音用神識幻化出一個手掌在元嬰身上安撫了幾下,元嬰還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鬆音只能訕訕地去查看經脈的情況。她身上的傷口中還有蘭唯晨留下的力量,所以修復的速度很是緩慢,所以春風化雨訣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經脈的修復上面。經脈中一片綠瑩瑩的光彩附着在那些斷裂的經脈處,正在有條不紊地將那些斷裂的地方一一修復。鬆音看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後,就開始吸收起附近的靈氣,雖然不是什麼太高檔次的靈氣,數量也不多,可是現在不是什麼挑剔的時候。
裴玉有些躊躇,但是在門外徘徊了半天,還是決定進去看看那高人的情況。鬆音早就察覺到了,用那一點的靈力將房門打開。現在她的情況不容樂觀,還是要用一點東西來震懾他人的。果然,裴玉的眼中滿是讚歎,立刻就屁顛屁顛地進去了,還不忘幫鬆音把房門關上。
但是進來了,裴玉又有些手足無措,鬆音嘆了一口氣,道:“過來吧。”
當鬆音看到那張年輕的臉龐的時候,頓時就知道她爲什麼會覺得熟悉了:“裴淨?”
但是在片刻後就立刻察覺到不對,這少年的面龐雖然說和裴淨十分相像,可是時事境遷,已經過去百多年了,裴淨早就不在了,那麼這少年可是和他有什麼淵源麼,爲什麼會有這般相似的面容?
裴玉也是一愣,嘴角的微笑一窒,但是片刻後就道:“裴淨?這是我先祖的名字,不知前輩是如何知道的?”但是他心裡卻早就想開了,難道這貌似是修士的人以前來過這裡麼?不然怎麼就衝着他的臉叫起來了,而且他看過祠堂中的畫像,與那位叫裴淨的先祖,確實有八分相像。
“沒有,我認錯人了。”鬆音則是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意再說些什麼,但是臉上卻是浮起了一片懷念之色。
這下子裴玉更是確定了幾分,但是見鬆音似乎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他也不勉強,讓鬆音接着休息,但是在接下來幾天內,則是日日到訪,也沒有追問那天的事情,只不過是每日過來看看鬆音的情況。
鬆音的情況正在不斷好轉,臉上幾道恐怖的傷痕現在傷口已經差不多收攏了,只剩下鮮紅的痕跡,但是她對於自己的情況並沒有說的樣子,裴玉也沒有多說,反倒是對她那天的未完之言更是感興趣。
在他與鬆音好不容易稍稍熟悉了那麼一點後,鬆音似乎是耐不住他的磨蹭,便將當初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你和裴淨很像,只不過你們的性子不像,你更像裴冶。”這個名喚裴冶的少年,在面容上與裴淨有八成相似,但是在性子上則是南轅北轍。
“哦,裴冶?”裴玉似乎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這些日子來,通過鬆音的一些話,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修士在百年前應該是來過這裡,但是她和府上有什麼關係,還有待商榷,現在說到了裴冶,更是說明她對裴府的事情還是挺了解的,畢竟裴冶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
“你不知道麼?他是裴淨的弟弟,當初似乎還是個神偷,不過偷到了我頭上,這神偷的名頭也可以摘一摘了。”想起了當初的事情,鬆音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笑容,雖然說知道這個少年言語中還帶着試探,可是在她這種情況下,有個人陪她說說話,回憶一下當初的事情,還是不錯的。
這下子裴玉纔算是真的放心下來了,不由得又開始洋洋得意了,沒想到自己隨便撿了一個人回來,就撿回了一個和裴府頗有淵源的人,看來他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鬆音斜睨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滿是笑容,也不去理他,只是輕聲道:“你這府上的牀褥真是硬得很,趕緊給我換個軟的,還有趕緊讓人來爲我清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要換掉,我告訴你,我和你家雖然說沒有什麼太深的淵源,可是我還是百年前裴府的貴客。”
被鬆音趕出來安排事情的裴玉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看了一眼鬆音的房門,還是摸了摸鼻子,給她安排去了。
有了人來伺候,鬆音臉上的塵土與衣物上的血漬自然就得到了清理,前些日子她體內的靈力還不能運轉自如,而那絲帶每當有人靠近的時候就會自動升騰起,別人根本沒有辦法碰到她,雖說是安全,可是一些問題也沒有辦法解決。現在她丹田中已經積攢了一些靈氣,這才控制了絲帶,讓它不再動作。
婢女們一個個接連進入,手中捧着各種的東西,都是時下最好的東西,細軟的雲絹,用於牀褥的鋪就,讓牀褥柔軟細緻,不傷一絲的肌膚。而那簾帳則是被換成了更爲透氣的細軟絲絹,還有婢女將玉盆放好,往裡面放入了香體的花瓣,一些護體的香膏都被一一擺放好。
那些婢女有些不敢靠近鬆音,但是鬆音則是吃力地用手支撐起上半身,那些婢女才如夢初醒一般迎上去將鬆音扶起。
作者有話要說:鬆音總算是暫時在裴府養傷了,不過這個養傷的過程,我肯定要讓她明白一些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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