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聲如此驚心,看的人眼眶也是一紅,最後在衆人面前,小寶哭了好半晌後,終於止住。最後,哭到累了,也就睡了過去。
小小的人兒,痛哭過後,睫毛沾着晶瑩眼淚,小嘴微張呼吸起伏着,他的手裡還緊緊抓着那封來自天堂的信,像是寶貝一樣不肯鬆開。
鄭媽爲小寶蓋上毯子,悄悄抹了一把眼淚道,“大少奶奶,寶少爺終於哭出來了,他終於肯說話了……”
王子衿抱着小寶回房,瞧着孩子的睡顏,回想起這所有一切,這封信上所寫的內容,她已經瞧過,那是尉容親筆所寫,卻一如尉佐正從前教導小寶時一樣。
尉佐正總是說:小寶,你是男子漢,不許哭!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讓小寶敞開心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林蔓生?
後花園內衆人自小寶大哭一場睡着後,也是感到安心。此刻孔醫生正隨側,一起就小寶今後的康復問題商談。
孔醫生已然自愧不如,“蔓生小姐,我身爲寶少爺的主治醫生,卻沒有能夠爲寶少爺做什麼。幸虧有您在,還是您想到了,寶少爺在等回信……”
“蔓生,你怎麼就會想到小寶是在等信?”王父不禁困惑詢問。
身旁而坐的王燕回在目睹這一切後,亦是感到驚奇,他望向林蔓生,也想要知道原因。
這一回,就連老太爺也感到好奇,“哪一位醫生這樣了得?不如請回來!”
“蔓生小姐,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請教這位醫生。”孔醫生十分虛心求教。
今天來的匆忙,蔓生並沒有來得及再去尋求kent醫生幫助,“……是我自己想到,其實是誤打誤撞……”
“大概是因爲,我以前也經常寫信,每次信寄出去以後,就會等回信,一直等不到,就會失望……”蔓生如實回道。
尉容一聽這話,眸光幽幽望向她,頗有不滿道,“看來你寫過很多信。”
聽出他語氣裡那一絲醋意,蔓生笑道,“是啊。寫過很多。”
還真是很多!尉容不說話了。
王燕回倒是追問,“蔓生,你寫這麼多信是給誰?”
尉容又瞥向她,她要敢說顧席原,他就要把那些信全給燒了!
“……是給我弟弟!”蔓生就算敢惹他,也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提顧席原。在林書翰留學後,蔓生也有給他寫信,當然還有別人,“他之前在英國留學,後來我出國進修的時候,也給家人朋友寄過明信片這些……”
“打電話就可以了,寫信寄明信片,不會太費時間也太費事?”王燕回又是問道。
蔓生笑應,“那個時候流行啊……”
結果追根究底後,發現真正解決這次難題的根本原因是因爲追隨流行!衆人對此都是一片啞然,亦是搖頭笑嘆。
王子衿則是??折返而回,她一到來就看見花園裡衆人相處融洽的情景。
不甘的情緒交織而起,讓她有些無法平靜。王子衿秀眉緊鎖。難道說,即便不是親生母子,也會因爲曾經親自孕育所以有心靈感應?
不!
這不可能,她一直陪伴在小寶身邊,怎麼可能會被她搶走!
她立刻走向他們,一道女聲插入,“爺爺,父親,我剛送小寶回房間睡下了。”
……
“子衿,這一次你真的要感謝蔓生。”王父發話道,“這次小寶好轉,蔓生的功勞最大!”
王子衿應道,“是,父親,我也想着要怎樣才能感謝蔓生。蔓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缺些什麼,改天我陪你出去買給你吧。”
“大嫂。不用這麼客氣,這都是應該的……”王子衿對蔓生所說的話語,還記得這樣清楚,蔓生又怎會不知,她其實希望自己儘快離開。雖然說場面話不得不說,但終究還是覺得不適。
“她是你的大嫂,陪着你去買些你喜歡的東西,也是應該。”老太爺又是道,王子衿亦是微笑點頭。
尉容出聲打斷這個話題,“孔醫生,接下來小寶的治療要怎麼繼續?”
“容少爺,我想這次的辦法很可行,寶少爺哭出來以後,情緒得到了釋放,他會漸漸好轉。今後每一天,都給小寶回信。至於信的內容,還請容少爺多斟酌。”孔醫生回道。
尉容應允道,“好。我知道了。”
“老太爺,那蔓生小姐要不要繼續留在山莊裡?”元伯詢問一聲,畢竟林蔓生對於寶少爺而言,現在可是至關重要。
王子衿搶在老太爺之前道,“爺爺,蔓生還要去公司工作,已經很累了。小寶有了好轉,我會陪着她。如果再遇到狀況,我會聯繫蔓生……”
“老太爺,不如每天回信的時候,就請蔓生小姐回山莊一趟,時間就定在午後。公司也是有午休時間的,這樣不會衝突……”元伯依舊不放心,所以想了個折中辦法。
孔醫生同樣道,“老太爺,這個辦法可行。”
老太爺一想,這倒是兩全其美,畢竟王子衿纔是小寶的親生母親,她纔是孩子最親的人,“蔓生,你有時間嗎?”
“當然有!”蔓生笑應,又是望向王燕回道,“只要王首席暫時不要派新項目讓我接手!”
王燕回被她一叮嚀,明白應聲,“放心吧,我這個當舅舅的,也只能幫這點忙了。”
衆人都笑了起來,尉容瞧見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他開口道,“蔓生,你不是還要回公司去?”
蔓生確實要趕回去,“爺爺,王伯父,那我回公司了。”
“燕回,你不是也要回公司?和蔓生一起走吧,我再坐一會兒。”王父知會一聲,顯然是要支走王燕回。
王燕回當然知曉父親的用意,兩人先行離去。
元伯相送兩人離去後歸來,“王老爺,燕回少爺說車子留下給您用。”
“那他是怎麼走的?”王父詢問。
尉容也是凝眸,聽見元伯道,“燕回少爺是坐蔓生小姐的車走的。”
王燕回坐女人的車?
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王燕回,他又是安得什麼心?
……
“蔓生在燕回手下辦事,看來兩個人平時相處的也不錯。”還是王父開口道,老太爺應聲,“還要讓燕回多關照着點。”
“老太爺,您這孫媳婦還沒過門,就這麼袒護了?”王父笑了一聲。
“真要是自家人,當然得護着。”老太爺微笑道。
王父自然稱是,卻是問道,“老太爺這話說的在理,自家人都不護着,那還是什麼自家人?老太爺,子衿這一次,實在也是委屈!”
話題一轉,立刻談到王子衿身上。
老太爺又怎會不知,小寶的基因問題,已經將兩個家族都攪的一場亂。
尉容在座其中,他沉靜的雙眸望着王父以及王子衿。
王子衿凝聲開口說,“爺爺,我不委屈!這件事情,最委屈的人是二弟!是我和佐正私下商量,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二弟,委屈你了!”王子衿擡眸對上尉容道,王父亦是接了聲,“老太爺,現在情況已經是這樣,小寶的身世,您看要怎麼安排?”
“雖然說,名義上還是佐正的兒子,可小寶的的確確是尉容的親生兒子。”王父沉聲說,“尉容,算起來,小寶也是你的長子。”
老天爺沉眸以對,尉容淺淺笑了笑問,“王伯父,您說要怎麼安排?”
話雖是王父親口提出,但這種情況下任何一種安排,都會讓老太爺爲難。所以縱然可以做決定,老太爺也?不作聲。尉容將這個選擇權推回,試探王家心中所希望的結果。
王父是聰明人,哪會說出口,他只是道,“我還能想什麼,一切都要聽老太爺的。畢竟,小寶現在是尉家的獨苗,又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一點是絕對沒有辦法更變的事實。”
“再來,子衿在這件事情雖然有錯,但小寶總歸是她親生的。這些年來。子衿當了在尉家是大少奶奶,也是事無鉅細都井井有條,這些尉家上下都瞧得見。她一個女孩子,又懂什麼,只會打理好家中這些瑣事。”王父談起王子衿這些年來的付出,又是說道,“說到底,佐正還是明事理心胸開闊的人,他也知道怎麼選擇纔是最明智,所以纔會做這樣的決定。恐怕也是因爲他們第一個孩子沒了,讓他痛定思痛。”
“只是這樣一來,終究還是爲難了尉容,也爲難了子衿。”王父嘆道,“老太爺,最爲難的人是您,您該頤養天年,現在還要讓您這樣操勞。”
王父最後又是道,“尉容,小寶已經沒有了佐正,幸好還有你,你以後空了,多陪陪孩子,也常來王家做客。”
王父這一番話沒有一個字指責尉家指責尉佐正,可再細細一打量後,卻發現矛頭直指尉家直指尉佐正,是尉佐正唆使王子衿做出調取基因這種事,因爲王子衿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她只會打理家務。
再來卻也是在變相施壓,小寶這個孩子無論是尉佐正的孩子,還是尉容的孩子,不管如何都是尉家唯一的繼承人,倘若有變,那麼他們絕對不肯罷休。
至於尉容和王子衿以及小寶三人的關係,就要看老太爺怎麼安排。
又在最後也在告知尉容,他應該清楚小寶是親生的兒子,所以他現在亦可以說是王家直接親屬。
明面上話語已擺,暗面裡意思也已明,尉容回道,“王伯父,您說的我都聽見了,我想等小寶康復後,爺爺自有定奪。”
之後尉容也沒有久留,畢竟他是被元伯召回。
王父又去看望了片刻小寶後,這才由王子衿相送離開,臨走時王父道,“剛纔花園裡,那些話你都聽懂了?”
“懂了,父親。”王子衿回聲。
老太爺遲遲不作聲,就是在考量小寶的資格,而尉容的回答更微妙,他用“聽見”兩個字,而不是知道接受。
“子衿,空了你也該去看望你的婆婆。”王父道,“還有,那位林小姐,適時你也該提個醒。”
“父親,您請放心,我會的。”王子衿沉眸應道。
……
車子距離尉家山莊已經遙遠,蔓生在開車,王燕回突然笑道,“尉容要是知道,我是坐你的車走,大概他現在就想飆車來追我。”
“燕回大哥說笑了,只是順道載你,他明白的。”蔓生回道。
“你事事都爲他說話,設身處地爲他着想,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麼藥,能讓你這麼聽話?”王燕回側目瞧向她,好奇詢問。
蔓生笑道,“我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藥,能讓人聽話?要真是有,燕回大哥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去買千百顆回來。”
“你要買這麼多做什麼?”
“看見哪個討厭不聽話的,我就給那個人喂一顆,讓人往東就往東讓人往西就往西。”蔓生回道。
王燕回也是笑了,“你啊,不管我說什麼都能自得其樂。”
“其實,你今天會坐我的車,是想和我說什麼?”蔓生清楚察覺,王燕回不會只是想要搭順風車。
然而他並不出聲,等過了一個紅綠燈後纔開口道,“我奉勸你考慮清楚。”
蔓生聽見他所說的話語,簡單一句,沒有挑明,卻已經清楚無比。
車子繼續開着,從尉家一直開回保利集團。
大廈地下停車場內,蔓生將車停穩,等兩人紛紛下車後。視線越過車頂,她望向他道,“你忘了?我說過,既然認了一個人,就不會反悔!”
她的執着一如從前那般,王燕回望着她,低聲說道,“林蔓生,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在世,一輩子這麼長,反悔也不是難事,只怕執迷不悔。”
蔓生聽聞,秀眉也是一蹙。
瞧見王燕回邁開步伐就要離去,她又是開口道,“小寶基因的事情,你事先知不知道?”
雖然在這件事情上,王家表現的不曾知情。可真相如何,誰也不能確信。王燕回是否知道基因被調取,又是否知道當年她借腹生子一事?
王燕回卻丟給她一句話,“這麼有空去考慮別人,不如多想想自己,尉家未來少奶奶這個頭銜不是這麼好當的。”
……
果不其然,就在蔓生載着王燕回公司後的第一時間。
尉容的電話就過來了,“爲什麼他要坐你的車?”
“因爲他是和王伯父坐一輛車去尉家,走的時候就把車子留給了王伯父,所以他就找我搭順風車。”蔓生如實回道。
他低沉的男聲透過傳來,滿是不悅,“你可以拒絕!”
“旁邊還有傭人還有元伯,他開了口,我也是順道,怎麼拒絕?”蔓生輕聲反問。
那頭沒了聲音,像是無法反駁,?了下道,“你最近喊他那聲大哥,越來越順口。”
“總歸是要習慣着喊,不然總不能私底下大家都在,我也喊他王首席吧?”蔓生又是回道,“好了,尉總大人,這件事情已經翻篇了,我可以工作了嗎?”
那頭再次沉?,最後沒轍一般終於同意結束通話,只在掛斷前又是命令,“趕流行的事情,你少做!”
“……”蔓生一陣錯愕,到最後還是在爲她寫給顧席原的那些信?
將收起,她打開電腦郵箱回覆郵件,告知kent醫生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過了片刻,kent醫生回覆過來:接下來讓孩子多在戶外活動。
只是又記起王子衿前些日子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最後定格在那一句——我和你,不可能兩個人同時留在尉家!
……
次日午休時間,小寶被接出尉家山莊,來到一處安靜清幽的公園裡。在大哭一場後,孩子不再那樣抗拒別人親近,也願意跟隨大人外出。
公園內,蔓生也同樣前來。
鄭媽和另外兩個傭人陪伴着寶少爺,正在一片草地上玩着氣球。
不遠處,蔓生慢慢跟隨,視線落在前方的小寶。她的身邊,正是王子衿漫步同行。
瞧着小寶難得的開朗,王子衿的神色放柔一些,突然出聲道,“開個價吧。”
蔓生登時蹙眉,又聽見王子衿道,“離開小寶,你開個價!”
這一次,卻沒有了錯愕,許是因爲驚奇過後就只剩下冷靜,蔓生輕聲道,“大嫂,不如你開個價。”
倒是王子衿一愣。她的步伐一停,側目一望,視線正好對上林蔓生,她正對自己道,“不要再打擾我,你開個價!”
面前的林蔓生,一張沉靜麗容,清冷望着自己,這讓王子衿意外,“林蔓生,現在是你打擾我!”
“我並沒有想要打擾。”蔓生回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全不知情,可是大嫂,你比我清楚,從一開始就是。”
“我想,那一年在意大利發生的這件事,你應該不會想要和我見面。其實,我也同樣,如果知道是那家的女主人是你,我也不會想要見到你。”蔓生緩緩道,“真說起來,還是大嫂你有瞞天過海的本事。”
“可是儘管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蔓生眼眸鎮定,或許她早就認清,“我和你早在當年做決定的時候,或許就該料到,總有一天,這件事情會被揭開。”
萬分錯愕中,王子衿聽見她說,“現在,這一天會不會到來,不是在我,而是在大嫂你!”
“呵。”王子衿笑了一聲,“林蔓生,我已經告訴過你,以你現在的身份,尉家不會接受!會不會揭開,你以爲我在乎?”
“當然在乎!”蔓生奪定道,直視着她的眼睛問,“如果被揭開,那麼尉家就會遭遇危機,同樣的,王家也逃脫不了。這件事情,關係到尉家長子嫡孫的身世,對於尉家和王家都是醜聞,難道王家認爲這很光榮?”
王子衿麗眸驟然一凝,她的話語的確給了她一擊!
“是你借腹生子!醜聞第一個就是你!”王子衿冷聲說。
“當然會是我。”蔓生頜首道,“但是緊接着,就會是當事人,不是你,就是他,再緊接着就是小寶!”
“當然,尉家和王家都會極力保護小寶。可是大嫂。你以爲你就能獨善其身?”蔓生已經想過最壞的可能,那就是渲染起風波後,被媒體肆意宣傳,“我,林蔓生,家族背景不過是一家還未上市的公司,也只是如此而已!”
“就算我有過一段婚姻,代孕過一個孩子,但是也不會比尉王兩家這次的事件轟動,因爲我和林家不過是一個陪襯!”當清楚認識到這一點,蔓生便也豁出去一般,“到時候主角是誰,大嫂你說呢?”
王子衿心中翻江倒海,不過是間隔幾日,她怎麼就能像是轉了性子,這樣鄰牙俐齒!
“如果我和你真只能留一個在尉家,大嫂就怎麼能確信,一定會留你?”蔓生並不想爭。卻也不想被屢次質問逼迫,“說到底,小寶也是尉容的孩子!”
王子衿震驚了!
彷彿不曾真正認識過面前這個女人,王子衿驚愕之餘,回神後質問,“你是在威脅我警告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蔓生從容不迫道,“我只是想告訴大嫂,我從來沒有想要和你爭搶什麼,但是也請你,不要命令我!”
這一刻,王子衿被驚的半晌都沒了聲!
“大少奶奶,蔓生小姐……”前方,鄭媽正在呼喊。
蔓生邁開步伐往前方去,“大嫂,該去給小寶寄信了。”
王子衿看着她遠去的身影,眸光一沉,卻像是有了新的決定。
……
當天王子衿將小寶送回尉家後,她獨自離開前往花藝會館。出發之時她吩咐下屬道,“聯繫大少爺,告訴他,我等他。”
自從小寶得病後,王子衿已經許久不曾前來這家會館。
今日亦是讓王燕回感到有些意外。
王燕回在傍晚時候抵達後,瞧見王子衿如往常靜坐在院子裡,桌案上的花和剪子,她輕輕拿起修剪。
“小寶好轉了,你的心情也好了。”王燕回走近道。
王子衿剪去一枝多餘花枝插入花瓶裡,卻忽然說道,“大哥,小寶不是我生下的。”
王燕回一下止步,垂眸望着跪坐在蒲團上的王子衿,剪刀發出“咔擦”一聲,像是在爲此刻證明並非是他失聰,是她清楚說,“小寶,是我找人借腹生子生下的!這個人就是林蔓生!”
任是王燕回。在面對小寶是尉容的親生兒子時,他雖然意外荒唐卻也還維持着冷靜。可是現在,當借腹生子和林蔓生這幾個字一起夾雜而起,縱然是他也會喪失那份理智,“王子衿,你是瘋了嗎!”
王子衿將剪刀放下,她不再修剪花枝,擡眸迎上王燕回道,“大哥,我沒有瘋!”
“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王燕回又怎會不瞭解王子衿,她既然能夠這樣奪定開口,那就絕不會是玩笑。
王子衿點頭,“是真的!”
“又是調取基因,又是借腹生子,小寶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燕回冷了俊顏,“你最好給我說實話!”
“現在就是實話,沒有再有一絲一毫隱瞞!”王子衿回道,“大哥,我知道你不理解,但是當時,我也是沒有辦法!”
“你!”王燕回幾乎不知要用何種情緒去面對她,擠出一個字後,又是朝她道,“這件事要是被父親知道,你的腿還要不要!”
上一次是罰跪,這一次恐怕真會將腿也打斷!
“大哥……”王子衿跪坐在他的面前,她放緩了聲音,懇求着他說,“我不能讓父親知道,我只有你能依靠!”
“大哥,請你幫我,求你幫我!”王子衿紅了眼眶,她不斷的哀求着,“我不能讓林蔓生把小寶搶走!小寶是尉家的孩子。是尉家的長子嫡孫!只有小寶才能名正言順繼承尉家家業!”
“大哥……”王子衿一直哀求着,“大哥,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王子衿素來要強,王家的長女,從小就被寄予厚望,更是王家諸多姐妹的表率,在王家所有的女孩兒之中,王子衿自小就不愛哭也不會哭,事事都做到最好,考試從來都是第一名。如果有人考了一百分滿分,那麼她就會連附加題一起做出,拿個一百一十分,才能作罷。
這麼要強的王子衿,還是初次請求王燕回幫她。
王燕回垂眸看了她半晌後,他身形一動,在她緩緩入座。
王子衿一喜,“大哥,你願意幫我了……”
“當年你不是也懷孕了?爲什麼會借腹生子?代孕的這個女人,又爲什麼會是林蔓生?”王燕回連連發問,他沉凝的男聲隨風襲來,“子衿,現在你來求我,心裡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
王子衿看着面前的那盆花,還未修剪完全,“大哥,你瞧,今年的海棠花開得這樣好。這一季,不該再錯過。”
王燕回定睛瞧去,海棠花灼灼盛發,竟紅豔如血色。
……
尉家山莊——
寶少爺的別院裡,今日寶少爺外出歸來後,就特別聽話。
歸來後,鄭媽讓他洗個澡,寶少爺便去洗澡。要知道往常時候,那是絕對不肯的。傭人們送來茶點,請着寶少爺吃一些。寶少爺就真的吃了。
等到晚餐時候,老太爺讓再多喝一碗湯,結果寶少爺拿着湯匙又喝了一碗。
這樣乖巧的寶少爺,讓衆人不禁欣喜若狂,好似回到了從前,回到孩子還沒有得病的時候。
那時的寶少爺,也是這樣的懂事惹人憐愛。
當天夜裡,老太爺高興壞了,“老元,小寶怎麼突然這麼聽話了?”
元伯低聲回道,“老太爺,是因爲小寶收到了第二封信。”
“信上寫了什麼?”老太爺好奇問。
那是第二封來自天堂的信,也是小寶收到父親寄來的第二封信。那封信上,又是簡潔的一句話——尉司棠,你要聽話!
單是這句話,就讓小寶變的這樣乖巧。
老太爺感到慶幸,卻也因爲觸動心扉而雙眸閃動,元伯急忙道。“老太爺,佐正少爺已經去世了,您別再難過了,幸好還有容少爺,容少爺會一直陪着寶少爺……”
沉?片刻後,老太爺輕輕頜首,“老元。”
元伯應聲,老太爺低聲問道,“你覺得蔓生這個女孩子怎麼樣?”
元伯想了想後,如實回聲,“老太爺,蔓生小姐雖然有過一段婚事,但是她爲人直率誠善,處事有度進退得宜,最重要的是,她對寶少爺也很關心愛護,這些日子以來,蔓生小姐所做的一切。老太爺您都在看眼裡……”
老太爺並沒有否認,只是道了一聲,“誰知道一個人的心裡,究竟是怎樣想的。”
“老太爺,說句不中聽的話。寶少爺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體諒接受……”元伯又是道。
大嫂和二弟的基因所生下的孩子,雖然沒有私情,可總歸是於理不容!
老太爺不作聲了,眼眸一閉,像是在沉思。
元伯又是問,“老太爺,大少奶奶您是怎麼打算?單是大夫人,恐怕就容不下她……”
尉佐正已死,大夫人現在還病倒在醫院。尉孝禮連襄城的項目都轉交給高管處理,一直陪伴牀畔照料。可大夫人不會一日不歸來,所以這場風波,也不過是風雨來襲前的少許寧靜而已。
“老太爺,您要早做決定……”元伯低聲一句。
這一聲話語。卻在院子裡隱約傳出,被前來的人聽見。
佇立了剎那後,那道身影悄悄退了出去。
夜裡的頤和山莊,在難得迎來的安寧祥和氣氛裡,院子裡的花都開的格外爛漫。那些正是海棠花,每到這個季節滿園都是。
王子衿站在那座別院的樓上回廊,低頭瞧着滿園的海棠。
忽然,迴廊另一頭有人歸來,那一道身影在光影裡慢慢走近。
王子衿回眸定睛,瞧見那張俊容也慢慢臨近。可是眼看着就要擦肩而過,他卻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讓她不禁開口,“二弟,現在見了我,都不用打聲招呼了?”
“大嫂,我怕掃了你賞花的雅興。”尉容回了一句,步伐依舊沒有停。
竟連目光都不曾有過半分停留!
王子衿一下轉身,又是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年我爲什麼會選她——!”
那道身影,卻猶如一縷清風,翩然間淡出眼底。
空氣裡殘留花香,是他回來的三個字,寡淡到了極點,“沒興趣。”
尉容。
你終會爲你這麼多年來的輕視而後悔,這一天即刻到來!
破天荒的王燕回,坐了蔓生的順風車,似乎對她的態度也已經改變,似乎十分關心?蔓生終於對上王子衿,這一次沒有示弱沒有退讓,讓王子衿徹底震驚,卻也找上了王燕回求他出手~似乎,一場風雨欲來,混戰即將開始,蔓生頂住~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呼呼~雖然沒有辦法再多加更,但是開文以來基本上一直都認真很努力的保持着八千字穩定更新的哈,望妞兒們諒解,也感謝妞兒們每天堅持留言推薦撒鑽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