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從澤盯着林蔓生在瞧,見她一張臉龐原本是冷凝的對峙於他,但在此刻卻一言不發,這讓他笑道,“林小姐,好像嚇着了?”
男聲入耳,刺骨卻也清楚,蔓生凝眸回神,“青天白日的,有什麼好嚇的。”
“因爲尉董事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是林小姐花了無數心思才能請到的。如果現在要是走了,身邊可就沒有了能夠依靠的人,試問林小姐心裡邊怎麼能不慌?”蕭從澤的聲音幽幽,帽沿下的一雙眼睛像是能夠看穿人心。
“他的確是優秀人才,我也的確是花了心思,但是蕭先生見多識廣,一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說的太滿,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評價到至高點。”蔓生輕聲說。
蕭從澤輕嘆一聲,沉聲道,“聽說林小姐以前是足不出戶的大小姐,從來沒有插手過商場上的事情,現在進入公司也是突然的事。也聽說林小姐進錦悅之前,經歷了許多波折,好像林董事長,也就是令尊大人,其實並不同意你入主公司。”
“再加上林小姐是從零起步,萬事開頭難,錦悅內部沒有一個親信不說,令弟林經理似乎也不滿意你,所以明裡暗裡估計也會諸多打壓。內憂外患這麼多,要讓董事長認可,又要讓董事會的董事們滿意,還要擺平同父異母的姐弟。”
“林小姐,你進公司這條路走到今天雖然不長,但實在是太艱辛。”
“我光是聽說,都替你捏了一把汗,這樣不容易的日子,虧了你能熬過來。”蕭從澤緩緩訴說着,他的語調伴隨着輕笑,聽的人心裡一陣發怵。
像是要將一個人徹底的拆解而後毀滅,不遺餘力的心理戰壓迫,蕭從澤垂眸笑問,“他是你身邊唯一可用的能人,是軍師又是將軍,是兵士又是謀士,你說如果沒了他,林小姐現在還能是林氏的大小姐?”
“怕是一個空殼,喊你一聲大小姐,聽着都讓人覺得諷刺。”蕭從澤微笑說,一句話結尾。犀利的眸子睨着她。
被人居高臨下的對待,蔓生已經經歷過無數回,此刻他所說的一切都在耳邊迴繞。對視之中,她輕聲開口,“蕭先生聽說的還真是不少。”
“我剛纔還在遲疑,現在卻已經肯定了。蕭先生對我,真是一點也不陌生。”蔓生輕輕擡眸道,“一早就時常關注,而且也打探過,所以才能瞭解的這樣透徹。”
“蕭先生說了那麼多,都是事實。”蔓生直接應道,“不錯,你的聽說不是道聽途說。”
她大方的承認,褪去方纔一剎那的茫然後,那雙眼眸反而是更加清明,蕭從澤心底有一絲愕然。
“整個宜城,如果真想要打聽。誰不知道我們林家有兩對姐弟。我父親爲人處事嚴於律己,對待女兒和兒子大有不同,他善待女兒,所以不喜歡我從商。”蔓生揚起脣微笑,“至於我和弟妹之間的小矛盾,那不過是家庭一些瑣事紛爭。哪個大家庭,沒有一些煩人的事了?”
“蕭家比我們林家來,纔是大家大業。”蔓生的腦海裡立刻跳出有關於蕭氏雲商的資料,雖然記下的並不多,但是也知道其中大概,“雲商這樣大的家族企業,涉及房產,金融,電子業多個板塊,業務這樣廣,內部一定更難打理。”
“蕭先生說在家中排行第三,堂親表親們先不算上。直系這裡可能有兄姐,下邊還或許有弟妹,夾在中間才最爲難。比起我來,蕭先生深有體會,更能明白其中的艱辛。”蔓生勻速說着,絲毫沒有跳脫,也沒有凌亂。
她微笑反問,“換了是我,大概是一定熬不下來。蕭先生您說,究竟是誰比誰辛苦?”
蕭從澤這邊打探到的消息裡,只聽聞這位林小姐不過是深居簡出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事事都要仰仗尉容,才能勉強在公司內部暫時立足。所以料定她是一個沒有多大能耐的人,可現在一對上,倒是讓他異常意外。
“林小姐好像不大上相。”蕭從澤突然說。
這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蔓生秀眉一凜道,“如果蕭先生是想見我一面,何必看照片。”他能夠打探的那麼清楚。一定也有暗中跟蹤她。
“我還以爲林小姐是一個柔柔弱弱,被人幾句話就能說哭的女孩子。”蕭從澤倒也不掩飾,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也無須再遮掩,“沒想到,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力,其實口才這樣好這樣兇悍。”
“過獎了。”蔓生應了他這樣拐彎抹角的讚許,“非常時刻對非常人,也需要非常的方式。”
“只是我真的是好奇,剛剛聽林小姐的意思,難道說在林小姐心裡邊對於失去尉董事,其實毫不在意?或許林小姐的心裡邊還有更好的人選,走了一個尉容,還有第二個人能接手。”蕭從澤又是低聲笑問。
“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那麼蕭先生現在這裡,出現在我面前又有什麼意義?”蔓生不答,只是反問一句。
經她一問,蕭從澤微笑的臉上,微微眯起眼眸,“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又是怎麼說?”
“天外邊可不是有天?地球是圓的,到哪裡都是一片天,這點簡單的常識,蕭先生你一定懂。”蔓生回聲,突然她眼底迸發出一抹光芒,“還有,其實我們每個人,真正需要超越的,從來都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就像是爬一座山峰,你以爲爬到最高處了,其實並沒有。現在的尉董事或許已經是非常優秀的人才,可絕對不會是他的至高峰。”蔓生打了個比方,她輕聲笑說。
蕭從澤一聽,饒有一絲還對她心存不屑,卻在此時倒是生起幾分另眼相待。
“我和林小姐好像特別聊得來,所以光是站在這裡都能聊那樣久。雖然不是這裡的教練,但我還是很願意陪着打一局。”蕭從澤開口邀請,“不知道林小姐賞不賞臉?”
蔓生望着他道,“抱歉,蕭先生,恐怕不行。”
“球拍都在手上,林小姐這就拒絕了?現在難不成其實是怕了我?”蕭從澤笑問。
“我很願意和蕭先生打一局,不過不是今天。”蔓生拒絕了他。
蕭從澤倒也沒有執意相邀,“林小姐這是趕着要去把他留下?”
“不,只是我已經約了教練打球。”蔓生笑道,“所以,今天不能和蕭先生切磋了。還有,這裡好像是我預定的球場吧。”
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她在請他離開,蕭從澤朝她笑了笑,走過她身邊道,“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和林小姐來一局。”
幾乎是擦肩而過,蕭從澤離去,蔓生則是往球場進入。
看着那道陌生的男人身影翩然走遠,蔓生臉上這才顯露出不可抑制的慌忙。遙遠的天邊,不知道他在何處。
尉容,你真的會離開嗎?
……
轉過球場的蕭從澤卻是接到一通電話,那頭是一道女聲,有些不安響起,“從澤,我已經照你說的辦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當然是把他留下。”蕭從澤對着那頭低聲說。
“可是……”
“沒有可是!能不能成事,就看你自己了!”
……
蔓生沒有告訴宗泉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她也不想去詢問宗泉,是否真有這樣一件事,只是還清楚記得是他告訴她——今天我已經約了人,明天我會再聯繫你。
她只想在這裡等着,等着他來告訴她答案。
她會耐心,絕對不會去打擾他。
然而,即便心裡邊已經有了決定,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可這樣的等待卻太過難熬。
這個夜裡,蔓生睡的很淺。
醒來後來到公司,蔓生投入到前期整合分析收購案酒店的項目中去。如果不是餘安安來提醒,蔓生都快要忘記時間。
“林總監,晚上要加班嗎?那我要不要訂飯?”
眨眼之間,白晝已經褪去,晚霞散在天空,一天快要到盡頭,可是,她的沒有一條信息,沒有一通電話,都沒有來自於他的。就連方以真他們,全都像是消失一般。今天那三人,都沒有一個到來錦悅。
他已經走了麼?
所以。帶着所有的人一起決定離開?
終於在這個時候,蔓生無法再安然坐下去,她直接拿起挎包起身,“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
餘安安只見她跑的飛快,掠了過去。
離開錦悅公司,蔓生立刻攔下一輛的士。
沿路,蔓生又撥通了方以真的號碼,此刻真有些慶幸方以真還在,“方秘書,我想問你,尉董事在不在海天大廈?”
“容少不在。”
“那你呢?”
“林小姐,您有什麼事情嗎?可以告訴我……”
“看來你是在那裡,我現在過去馬上會到。”不等她應聲,蔓生掛線直接趕赴前往。
……
海天大廈——
“林小姐,您怎麼就突然過來了?”方以真也是詫異。
“我找尉董事。”
“容少他不在。”
“是有事出去了?”
“是。”
蔓生也不再追問下去,在沙發裡坐下,“沒關係,我在這裡等他回來。”
“可是容少沒有說,他會在什麼時候回來……”方以真難得會輕蹙眉頭。
蔓生注意到了,“昨天公司指派新任務,是一起酒店收購案。我給他打過電話,他答應會聯繫我。”
“或許,是容少給忙忘了。”方以真微笑解釋,“林小姐,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容少回來,我再告訴他您來過。”
“昨天去俱樂部打球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人。”蔓生一直就覺得不對勁,此刻纔將昨日之事提起,“那個人自稱是蕭氏雲商企業排行第三的蕭從澤,他來邀請我一起打一局。”
方以真這下臉上沒了笑容,“蕭三少找過您?”
“還真是蕭氏的人。”看來方以真是知道那位蕭先生的存在,蔓生道,“是,我和他見過面了。”
“蕭先生和容少認識,大概是他正好也去打球。”方以真又道。
蔓生卻是問,“我不想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位,有什麼目的,我只想見到尉容。”
“林小姐,容少他……”
“方秘書。”蔓生打斷她,“你是他的近身秘書,比起我來,對他更要了解。你應該知道,就算他要走,也一定會回來告訴我。”
“他不是不守信諾的人。”蔓生眸子緊鎖她,“告訴我,他是不是不見了!”
終於,震驚的方以真像是再也無法隱瞞下去。
她鬆口道,“林小姐,您猜的沒錯,容少不見了。”
不安的揣測在此刻被落實,蔓生並沒有感到高興,她忙問,“什麼時候的事?”
“從昨天下午離開以後。”
“他出去前,是做什麼去了,有見過誰?”
方秘書嚴守不肯相告。
“方秘書,我知道你身爲秘書,不應該告訴別人他的行蹤。但是現在,我真的很擔心,也很着急!他是我的師父!”在這個時候,蔓生顧不得他是否承認這一層關係,只提起在平城的時候,“你們也聽到的,那天在阿雋大師的作坊裡,我認了他!”
“現在師父不見了,我也有資格幫忙!而且,是他答應會聯繫我,我有權利知道他爲什麼會失信!”蔓生冷聲詢問。
就在方秘書犯難之際,另一道男聲響起,“容少昨天是去赴約,他約了蕭小姐見面。”
蔓生望向來人,正是任翔。
“我去打聽過了。”任翔上前道,“容少去了咖啡館,他在那裡坐了十分鐘後,蕭小姐就趕過來碰面。之後兩個人逗留了二十分鐘左右,接着離開了。”
“離開後去了哪裡?”蔓生問。
任翔道,“之後去了那裡不清楚,不過容少走的時候,好像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任翔從口袋裡取出一份備份盤,“這是咖啡廳的監控,我調了資料出來。”
立刻的,三人坐在電視屏幕面前察看。
沙發內蔓生看着屏幕,畫面一亮起,咖啡館的佈局呈現在面前。方以真尋找着蹤跡,“是容少!”
就在咖啡館的一方角落,正是尉容和蕭素素兩人。只是蕭素素正好是對着鏡頭,所以看得見側臉,但是尉容卻背身而坐,所以看不大清楚。
兩人在交談,似乎很愉快的樣子。
至少,可以瞧見那位蕭小姐臉上的笑容,是這樣明麗。
只是突然,蕭素素似是停了下,而後又說了什麼。不復笑容的臉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就顯得格外漆黑如寶珠。
後來又在聊了什麼卻不得而知,蕭素素明顯沒有方纔那樣愉快,不過她還在一直訴說。直到兩人起身,似是要離開。蕭素素上前挽住尉容的手,兩人就一起走出了咖啡館。
門被推開,兩人的身影也就不存在。
視頻最後定格在這一幕,任翔道,“剛剛聯繫過宗泉,他應該有去找蕭小姐。”
蔓生卻還盯着屏幕突然道,“任助理,重新回放一遍。”
任翔調了遙控器回放,放到一幕的時候,蔓生喊停,“就這裡!”
畫面突然被剎住,方以真看向屏幕裡,是蕭素素挽着容少離開,並沒有特別之處,“林小姐,哪裡有問題?”
卻見林蔓生緊緊盯着屏幕不放,不只是方以真,就連任翔都感到困惑,就在定睛中,蔓生沉聲喊,“你們看!”
衆人望去,蔓生指着蕭素素的手說,“剛纔起身的時候,她的手是挽着他的。但是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她用的是兩隻手,另外一隻手是在扶他!”
“尉容,他怎麼會需要人扶?”蔓生不禁問,卻也是幾乎奪定的說!
兩人再是去瞧,原本不覺得有異樣,但是經她一說後再去細瞧,真是十分細微的差別,卻好似真有那麼一回事,蕭小姐是扶着容少出咖啡館的!
……
宗泉趕回來瞧見林蔓生也在,當下質問,“方秘書,任助理,你們是怎麼回事?”
蔓生起身道,“宗助理,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來的,因爲我約了尉董事今天,他告訴我今天會聯繫我。”
“方秘書,送林小姐回去!”宗泉又是下令。
蔓生厲聲拒絕,“我要留在這裡,和你們一起!”
“蕭三少在昨天的時候找過林小姐,就在俱樂部。”方以真道。
“林小姐,您怎麼沒有告訴我?”宗泉扭頭詢問。
“蕭先生來找我見面,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蔓生道,“但是很明顯,他們的目的不是我。”
他們的目的,只有——尉容!
“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任翔開了口,“坐下來再說。”
蔓生心裡已經忐忑不安,可是看向他們三人,縱然也在追查,卻很沉靜鎮定。她入座後。宗泉也坐了下來,“我有去找上蕭小姐,蕭小姐告訴我,昨天離開咖啡館以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了。她也不知道容少去了哪裡,還告訴我,瞧見容少後,幫她問一聲請求容少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那位蕭素素的請求,又會是什麼?此刻蔓生隱隱已經察覺,她所希望的,或許和她一樣,都是想他留下。
“機場碼頭沒有,重要過檢口也沒有,蕭小姐昨天沒有離開過宜城。”宗泉又是說。
蔓生從來也沒有遇上過這種事情,一下子只想到尋求警方解決問題,“不到四十八小時也不能報案……”
“林小姐,容少的事情,不需要報案,這是私人糾紛。”宗泉道。
“那要怎麼辦?”蔓生不禁問。
“接下來只能跟着蕭小姐了。”任翔道,“老規矩,我和宗泉每個人分十二個小時追蹤,現在人跟到哪裡?”
宗泉報了個地址,“我派了人在那裡。”
“你休息一下,先去吃點東西。”任翔起身就是離去。
宗泉也是迅速前往餐廳,“林小姐,您慢坐。”
面對這樣的分工,蔓生更有些驚訝,“方秘書,難道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
方以真沒有多說,只是道,“林小姐,商場遠比你想象中更黑暗。”
……
幽暗的房間內,落地窗簾拉起,沒有透出一絲的光芒。諾大的房間裡那張大牀整整齊齊,唯有一旁的沙發裡,男人坐在其中,他安然而坐。他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可是綿延卻又急促的呼吸,證明他還醒着。
有人走近他,空氣裡飄散開一陣女人的香氣,像是能催動神經末梢最敏感的部位。女人走近他面前,她纖細的手臂伸出,撫上他的額頭,這樣炙熱的體溫,一碰好像就要灼燒起來,她有些心疼帶着焦灼問,“這麼忍着不難受?”
男人沒有睜開眼睛去瞧,只是動了動脣道,“素素,原來上一回真是你。”
“我……”蕭素素抿緊了脣,她顫着聲說。“我不想這樣對你……我只是想把你留下來……尉容……對不起……”
他並不說話,連眉宇都是平順的舒展着,只是一雙眼睛依舊緊閉着。
“你原諒我……我不會離開你……”蕭素素說着,不顧一切的抱住他,低頭去親吻他,“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讓我幫你……尉容……讓我幫你吧……”
她親吻他的脣,想要挑起他的念想。他原本就熾熱的身體在她的觸碰下,果然愈發灼燙。聽見他的呼吸變得愈發急促,好似就要脫離束縛徹底狂野。
可她越是狂野的親吻,卻只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燙的好像是發了一場高燒。唯有這樣,卻再也沒有別的反應。哪怕她全身心的糾纏,不斷的親吻碰觸,他都沒有迴應。
這讓蕭素素也有些僵住,繼續不下去了!
“尉容……”蕭素素不禁喊,“這個藥的藥效比上次還要厲害。會越來越烈……”
“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就解不了……”有些難以訴說,因爲羞赧,也因爲情動,蕭素素的聲音嘶啞了,“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求你別忍了……”
“尉容……”蕭素素幾乎是請求着,她的女聲那樣低,卻也輕顫不已。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你看看我,睜開眼睛看看我!爲什麼不敢看我,難道你是怕自己受不了嗎!”
蕭素素突然喊問,女聲繚繞而起,又恢復於平靜。
在寂靜裡,尉容緩緩睜開眼睛,一對上她,是一張哀求的臉龐。因爲瞧見他終於肯看看她,所以她漂亮的眼睛有了喜悅,不再這樣焦灼。
此刻的蕭素素只穿着性感的真絲裙,裙底單薄的內衣。她緋紅的臉頰上,是一抹嬌羞和期許,任何男人瞧見了,都會難以平靜。
身體在藥物控制下扭曲着,呼吸也變得更加不可控制,蕭素素感受到他的變化。
“我難道不好看麼?”蕭素素輕聲問,她黑珠般的眼睛撲閃着,似要綻放出最閃耀的光芒。
尉容望着她,蕭素素迎上他的目光,透過他的眼睛,看見自己的倒影,佔滿其中,她柔柔喊,想要勾起他。“尉容,我不好看麼?”
嘴角噙起一抹弧度,尉容緩緩開口,他微笑着說,“三年前我第一次看見你,你也是穿的這樣少,走在雨裡邊。”
“那個時候的你,真好看。”回憶幽幽裡,蕭素素聽見他這麼說。
突然一下子,記憶像是被隔斷的玻璃碎片,不知道刺向何處,疼痛的尖銳像是要將人刺穿。
她在他眼中,突然變得那樣不堪。
可他分明是極力隱忍剋制,眼中卻這樣的清醒。
……
“容少失蹤的第二天,這是蕭小姐的所有行蹤記錄……”整理記錄中,宗泉取出幾份報告攤開在桌面上,“容少失蹤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爲止的行蹤記錄……”
“公司,公寓,百貨大樓,彩妝研發中心,和客戶洽談……”任翔看着這一連串的記錄,開始排除可能,“公司不可能,進出的人太多。”
“公寓同樣不可能,因爲根本就沒有任何守衛。”宗泉道,“我已經進去打探過了。”
方以真道,“可是這幾天蕭小姐也沒有去過任何一家酒店。”
蔓生看着面前的記錄檔案問,“爲什麼她每天都去這家咖啡館,而且一坐就這麼長時間?”
宗泉低頭看去,“這家咖啡館在蕭小姐公司附近,她每天下午都會去喝下午茶。如果有客戶洽談,也會約在那裡見面,所以會常去……”
“等等!”方以真喊住。“她約容少去的也是這一家!”
“除了第一天逗留二十分鐘後,昨天足足待了一個半小時,今天她去了沒有?”任翔也是詢問。
宗泉道,“還沒有。”
蔓生生疑,“所有的記錄裡,有可能的只會是這裡,咖啡館會不會有問題?”
“現在就過去瞧個究竟。”宗泉低聲一句,三人就要立刻出發。
蔓生也是起身,“我和你們一起去!”
“林小姐。”宗泉道,“您還是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我可以自己過去!”她心意已決,宗泉也沒了辦法。
……
hc彩妝公司的廣告牌就在眼前,前方正是這家公司的分部大樓,那家咖啡館也快要抵達。路上的時候,任翔已經接到電話,“蕭小姐又約了客戶在咖啡館見面。”
車子靠邊一停下,一行人就下了車。
咖啡館內安靜怡人,和往常沒有任何分別,方以真上前去,她開口問,“蕭小姐在哪個包間。”
“你們是哪位?”
“我們來拜訪蕭小姐,你一定認識她,她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是hc公司的總監。”方以真直接報出蕭素素的身份,吧檯內的服務生道,“蕭小姐在會客,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聽到這句話,宗泉和任翔已經開始搜尋。整個咖啡館的一層,所有的包間都被搜了個遍,但是沒有看見蕭素素的身影。卻在一間包廂裡停住,因爲這一間裡面被空了出來,只有桌上放了杯咖啡,人卻沒有蹤影。
宗泉看向四周,任翔道,“哪裡有暗門。”
宗泉是個練家子。他在周遭一看,直接將櫃子搬開。衆人一看,才發現櫃子背後是空的,牆上有一道小門。
“你們是誰!”外邊有人趕了過來,大概是蕭小姐的下屬。
任翔揚起脣來,“好啊,來陪我練練拳吧。”
“別動手!”對方帶頭的人出聲阻止,望向任翔後道,“任助理,請別動怒。”
宗泉已經將小門推開,彎腰鑽了進去,隨即方以真回頭喊,“林小姐?”
這一切都是未知的,從來不曾發生預想過的事情,蔓生不知道透過這扇門內有什麼,然而步伐已經邁開,她已經往前方走。
走過小門。裡面是一條小道,才發現過了通道後直接通往咖啡館的後邊,這裡是一處後院。後院裡有一個閣樓,閣樓外站着兩個人。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那兩人怒斥。
宗泉上前去,他力氣甚大,一下將兩人打倒在地。同時,方以真去開門,蔓生跟隨着方以真繼續往裡面走。
眼看着就要走到盡頭,盡頭房間的門也被推開,蔓生站在門口,看見房內的一切——
陰暗房間裡沒有開燈,也沒有拉開窗戶,空間很大,空氣卻格外生冷,還伴隨着濃烈的酒氣。迎面而來的冰冷,讓人感覺像是在冬日。
那地板上,女人跌倒在地。酒瓶散了一地,她似乎是在哭泣,又好似在哀求,她甚至是在問,“尉容……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
她的面前,那把沙發椅內尉容靜靜坐在那裡,他身上的襯衣被扯開,散落在兩側,露出結實的胸膛。他沉靜而雍容,華貴的模樣,帶着一觸及碰的灼燒般氣勢,卻只是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
這一幕映入蔓生眼中,她像是被震撼了。
“容少!”方以真喊了一聲,尉容擡頭望向來人,“蕭小姐醉了,扶她離開。”
方以真聽從上前,將蕭素素扶起帶離。蕭素素似是醉了。走過蔓生身邊,黑髮遮掩她的臉龐。
蔓生定在那裡,視線恍惚中又對上尉容。
他坐着一動不動,以一種極其媚人的姿勢,他喊,“過來。”
蔓生走過去,發現他身上也帶着酒氣,她伸手去扶他,“你也醉了,走不動了?”
一瞬間,她的手觸碰向他,黑髮也散落下來,輕撩向他,?息之間,清楚嗅到她的氣息,他脣?微動,沙啞的說。“蔓生,你的頭髮好香。”
還記得那一次陰差陽錯的相親麼,或許,這真的是一場美麗的錯誤。蕭素素和尉容之間,又會有怎樣的過去?這一刻,尉容聞到蔓生的氣息,她的髮香,或許會讓他終生難忘。ps:今天更新送到,明兒見,嗯嗯,我容這樣能忍,妞兒們還不快撒鑽,撒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