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打電話給周惜,告訴了申俊電話打不通的事。
不是因爲她是申俊的媽媽,所以要告訴她,而是因爲我覺得她更瞭解袁家人。所以她應該更能給出合理化的建議。
“這件事,你找袁正威。你告訴他,申俊和他爸爸打高爾夫,現在手機關機了,你擔心會出什麼事,希望他能幫忙。”
“我直接找他好嗎?”我說。
“你是擔心他會偏袒嗎?你放心,他不會。”周惜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如果找他,會不會好像找他要人一樣。這件事我相信他並知情,如果直接他要人,感覺很爲難他。”
“他本來就是公安局長,人失蹤了找他那是理所應當的。”
“也不能說是失蹤了,只是暫時電話打不通而已。如果現在找袁正威,會不會顯得有些小題大作?”
“不會。你先問問吧,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認爲找袁正威是最合適的,一是他的警察身份,他可以有能力幫你找人,二是如果申俊真的有什麼危險。他可以第一時間掌握信息,畢竟袁世澤是他的父親,他不會一無所知。”
“好,那我試試。”
……
我打了電話給袁正威。他說電話裡不方便說,讓我去局裡說。
於是我來到市局,再打電話給袁正威。他說讓我直接進去,他安排了一位叫小劉的刑警接待我。
這讓我心裡更加不安,是他讓我過來的,現在他卻不接待我,卻讓另外一個警察接待我,這又是什麼意思?
因爲他沒有解釋,我也不好追問,只好聽他的,進了市局。
“你好,我是小劉。”一個女警迎了上來。長得挺漂亮的,態度也很和善。
“你好,曾念。”我伸出手。
小劉把我帶到了接待室,我心裡忐忑極了。我幾番想問袁正威爲什麼不見我,但我都強忍住了,我知道她會慢慢告訴我。
她給我倒了一杯水,我接過道謝,然後等她先開口。
“曾小姐,關於申俊的案子,我們也正在調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公正調查。也請你一定要冷靜,調查結果還沒出來之前,我們都不急於下結論。”
我腦袋轟的一聲,申俊的案子?申俊犯了案了?
“這個案子因爲關係到他的近親,所以已經暫時迴避這個案子,省廳正在組建專案組着手調查,請你冷靜等待調查結果。不過在這之前,你恐怕不能見申俊,這是上面的意思。因爲袁老先生身份特殊,所以這個案子上面十分重視。請你理解。”她接着說。
我站了起來,顧不得儀態,一把抓住她問:“申俊犯了什麼案子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打他的電話關機,怎麼一下子就說他犯案子了呢?”
小劉驚訝地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沒人通知我啊,申俊到底怎麼了,怎麼了?”
“我們現在瞭解的情況是這樣的,申俊先生在渡假村的時候,試圖強#奸一名女工作人員,首長去阻止,結果申俊將首長刺傷,首長現在還在醫院呢。不是有工作人員負責通知家屬嗎,沒有人通知你?”
“不可能!申俊怎麼可能會去強#奸別人?這一定是陷害!這是陷害!申俊在哪裡,我要去見他!我馬上要見到他!”
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申俊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這分明就是袁世澤的陰謀!我們一直都認爲有陰謀,申俊偏偏不信,果然就上了袁世澤的當了!
“曾小姐,請你冷靜一點。你現在真的不能見申俊,上面的領導直接批示的,不許任何人見申俊。”
我知道和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這件事,只能找袁正威。
我打給了袁正威,打第一遍他不接,於是我接着打,打了幾次,他終於接了電話。
“袁局,我必須要見你,我一定要見到你。”我有些語無倫次了。
“念念,你冷靜一下。不要着急。”袁正威聽起來也很無奈。
“你讓我冷靜,我怎麼冷靜得了?申俊被他們陷害了,我怎麼可能冷靜得了!袁局,你如果不見我,那我就約見記者,把你父親陷害我們的事給抖出來!連續約申俊,讓申俊放鬆了警惕,然後痛下黑手,他怎麼能這樣做!”
“念念,你不要這樣說,我父親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他現在還在醫院治療,是申俊傷的,千真萬確,這件案子我已經迴避了。我不會因爲傷的是我父親,我就殉私,所以也請你冷靜一些。”
我聽得出來,袁正威語氣也有些不痛快。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他親爹。
“申俊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去非禮女生?就算是他想找女人了,他還用得着去非禮嗎?以他的實力,只怕錦城排着隊等他的女人多的是,這分明就是低級的陷害,你身爲公安局長,會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
我語氣也不善,我感覺自己都快要失去理智了。眼看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現在卻忽然來這麼一個變故,我着實是有些受不了。
“好了,我不和你爭論,你也不要着急見記者,輿論並不能左右案件的調查和司法的審#判,所以你找記者也沒用。”袁正威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袁家一手遮天,申俊永遠也翻不了身了,是這意思嗎?”我吼道。
我應該是第一次對袁正威說話這麼衝。我真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還好,他沒有憤怒得直接掛掉。
“好吧,我在醫院,你過來,我們當面聊聊。念念,不要衝動,我不會傷害申俊,你一定要相信我。”
……
袁正威魁梧的身姿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走路的姿勢筆直挺拔,自帶一身正氣。不瞭解內心,光看外表,也能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我父親是真的受了傷,被刺傷。監控錄像全拍下來了,就是申俊刺的。回頭我會想辦法把那視頻錄一份給你看,你就知道我們真的沒有冤枉他。”袁正威沉重地說。
我還沒說話,他又接着說:“我知道你不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我們不信。當然,案件還在調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會有結論的。”
雖然他說還在調查,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做點什麼,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對申俊不利的。
“那你信嗎?你認爲申俊會去非禮別人嗎?你和申俊認識的時間,比我認識申俊的時間還長,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嗎?”我問袁正威。
袁正威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是個警察,我作事和辦案,只相信證據。對不起。”
這話要是以前聽到,我會爲他的公正喝彩,但現在我聽了,卻怎麼都覺得刺耳。
證據?不管有什麼樣的證據,我都相信申俊不會去強一個女的。也有可能殺人放火,但他絕對不會去強一個女的,因爲他不屑,他那麼驕傲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袁局,你真的不準備幫申俊?”
“這個案子我回避了,沒有參與,但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力保證這件案子公正地審理。”袁正威說。
他這樣說,我真的很失望。但我又沒有辦法,他是公安局長,我不可能逼他去做什麼。
“那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見申俊。這件事你一定能幫到我,只要你願意。”
“我會試試,但我說實話,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爲我嘗試見他,也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