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濤越是這樣,我就更加認爲他說的話有所指。他在隱瞞着什麼。
“羅濤你有事瞞着我,你故意的。你沒把我當朋友。”我假裝生氣,“申俊有話不直接說,你也是。你們都欺負我。”
“我沒有啊,我就隨口一說而已,你當我放屁好了,你別這樣,咱們接着好好喝酒。”羅濤說。
“我記得,你以前和申俊互懟,你說申俊早就認識我,是不是?”
羅濤又伸手摸捲髮,“有嗎,我和申俊倒是沒少互懟,可是我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了。你是不是記錯了?”
“我當然沒記錯,你說過的。你還說,申俊有事瞞着我。”
“哎,男人有事瞞着女人那肯定很正常啊。男人背後總是會有點小秘密的,比如說偷偷和前任吃了一餐飯啦,偷偷和兄弟去了一直次夜店,找了幾個小妹一起喝了場酒什麼的,這些事情,他肯定得瞞着你啊,要是所有的事情都向你交待清楚,那他不是成了傻子了?”
“你在敷衍我,算了,你不說算了,我終究自己會查清楚的。”我賭氣說。
“是啊,這纔是你應該的態度嘛,念念,你和申俊是夫妻,而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就算是申俊有什麼事瞞着你,也應該是你自己去弄清楚,而不是我來告訴你。我如果在申俊背後說些話來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那我羅濤也太卑鄙無恥了,是不是?”
這話倒很顯誠意,他表面上嬉皮笑臉,但其實做事做人,是有分寸的。
“我知道了,我會弄清楚的。我想想見見羅博士,你能不能再替我聯繫一下他?如果他不在錦城,我可以考慮出國去見他。”
羅濤想了想,“好,我試一下,如果可以,我會通知你的。”
……
次日中午,下面的一個副總過來彙報,說他們正在作手併購的一個項目黃了,都已經到了簽約階段,但對方互然反悔了,並且和另外一個公司火速簽約。
這樣被人截胡的事,在商場上是很多的,我也沒有責怪那個副總,只是讓他汲取教訓,下一次準備更充分一點,儘量縮短談判週期,提交效率,避免在突生枝節。
但是那個副總剛走了不久,另外一名負責人又來了,彙報的事情,竟然是差不多的情況。這一次不是併購,是一個合作的合同,已經談了很久。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但對方卻不談了,表示已經找到更優質的合作伙伴,並與之合作,不用再和我們談了。
我已經開始有些不淡定了。但還沒完,接下來,不斷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這樣那樣的消息,甚至有些供貨商直接違約,寧願賠違約金,也不再給我們供貨。
這明顯能感覺得到,有人在故意針對我們,這些人掌握着我們很多的商業秘密,瞭解我們很多在談的項目和合作的友商,直接向他們下手,讓我們陷入困境。
不知爲什麼,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申俊。因爲就體量而言,在錦城能和我們抗衡的公司沒有幾家,對我們新陽光的情況熟悉的,更是很少。最符合條件的,還是申俊和他的宋城。
但這明顯說不過去,申俊和我是夫妻,新陽光不僅是我的心血,那也是他的心血,我們兩費了很大的勁,才終於把新陽光拿回來,他有什麼理由要爲難新陽光?
就算是我和他真的交惡,鬧到要離婚的那一步,他也沒有必要那樣做。更何況現在新陽光的股權還在他手裡呢。他要把自己的公司搞垮,除非是他瘋了。
我讓下面的人查了一下,那家處處與我們作對的公司,叫天海實業。這家公司應該是名不經傳,不然我不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
一家公司,從開始創業到做大,是需要和很長時間的成長期的,如果突然有一家公司崛起,那肯定是有大資本介入,然後迅速擴張,表面上是一家小公司,但其實背後是大財團作支撐。
而且這家公司的經營範圍,和我們高度重合,這好像就是專門針對我們所成立的公司一樣。
我立刻召開高管會議,商議對策。
高管各有意見,最後大家基本認可的是對策是,不要着急,也不要急着應戰,先觀察一下,搞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
高管們散會後,我一個人坐在空空的會議室裡,情緒非常的低落。
本來以爲從袁世澤的手裡奪回宋城,這一場曠日持久的爭奪就徹底結束了,可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理不清的事。現在又突然冒出個處處針對我的天海實業,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人生本已經很短,爲什麼還要這麼累?
手機響了,是顧澤打來的。他說股權轉移那邊,已經單方面完成了,正在辦相關手續,說如果我忙的話,也不用親自去了,他們會和會講事務所聯合處理。
這就更加確定,那個一直和我們作對的人,不是申俊,這讓我有了些安慰。只要不是申俊,任何對手,我都不懼。
……
次日早上,我去了監獄,去看陸天莉。給她帶些衣服和其他規定內可以帶的生活用品。
法院判的那一天,我沒有到庭,一方面是爲了避記者,另一方面就是考慮,我在場也只是結果,我已經爲他請了最好的律師,結果如何,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
陸天莉好像也清醒了,當庭表示不上訴。因爲本身也判得不重,防衛過當,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這是她可以接受的結果,她還年輕,三年多出來以後,還沒有老到走不動的程度。
其實就本身那個案子而言,她是否防衛過當,是有商榷的空間的,但她自己選擇不上訴,是因爲她心裡明白,她本身就有罪,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
出現在我面前的陸天莉,一身囚衣,面容清瘦了很多,但不憔悴。她其實是個大美人,只要不作的時候,她看上去是那麼美麗。
“念念,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我點了點頭,“你在這裡,好不好?”說完我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白癡了,“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坐牢肯定也不能好,我的意思是說,你適應了沒有?”
“適應了,我現在心裡很安靜,第一次真正靜下心來想過去的事,覺得自己好蠢,好不值得。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一定不會再選這條路。”
我沒回應,恐怕每一個在獄中的人,都會這樣說吧?被限制了自由,自然就明白天空的美好。
“那你好好呆着,我會經常來看你,你需要什麼,只要可以帶進來的,我都給你買。”
“嗯,我知道,謝謝你念念,你和申俊,都好吧?”
我嘆了口氣,“我們都還好。你就不要掛念我們了。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早點出來。”
“你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和申俊吵架了?”她盯着問。
我不想和她說得太多,我要傾訴,也不用找她,她不是我可以傾訴的對象。
“沒有,我走了,還有很多事要忙。對了,我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女孩?叫做若若的?”
“若若?”她想了一下,“這名字,我聽着倒有些耳熟,不過我沒見過啊,和你長得很像?她是誰?”
“我要知道她是誰,我就不用問你了。你說這名字很熟悉,你在哪裡聽過嗎?”
“我不記得了,也有可能沒聽過。”陸天莉說。
“你說我媽不能生,但我聽我媽媽說,我有個弟弟,這怎麼解釋?而且現在還有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姑娘,我不認爲,這世上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好好想一下,如果能想起什麼你們年輕的時候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我沒有必要騙你,你媽媽真的不會生,至於你到底是誰生的,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反正我有時間,我會仔細想一下,下週的下週,你再來吧,我如果能想起什麼,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