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俊看到我的時候,驚了一下,“出什麼事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說沒事。
“那你拿到那些東西了嗎?”
我把文件袋遞給申俊,“拿到了。其實也沒有多少,一兩個億的資產。”
“夠了,有了這些,高峻明是跑不掉了。”申俊有些興奮。
“可是申俊,我真的要將高俊明投進監獄嗎?”我看着申俊。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放了他吧?你可以放了他,可他不會放過我們啊。只要他不倒,我們就會一直在他的高壓之下生活,可能說是永無寧日。難道你想過那樣的生活?”
我當然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受夠了那樣的生活,我深惡痛絕。
“高峻明就是要做第二個袁世澤。甚至有可能比袁世澤還要過份。我們絕不能手軟,不要會有更多的悲劇發生。在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動搖。”申俊說。
“可是他對對若若很好,對朱唯也很好。他照顧了她們那麼多年,他是她們生命中的一部份。如果我那樣做了,我對不起若若和朱唯。你要知道那是我……的親人。”
申俊沒有說話,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明白如果我們把這些東西交出去,若若和她媽媽一定會恨我們。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可是我們有其他的選擇嗎?”申俊皺眉說。
“申俊,我會自私地想,抓壞人不是我的職責。那是警察的職責,我沒有義務那樣做。”
“可是這不是職責的問題,你是爲了自保啊。”
“那如果我們在能不能在自保的情況下,放他一條生路?”我問。
“你想怎麼做?或者說,你有什麼萬全之策?”
“我現在還沒有。但我想考慮一下。反正現在鐵證在我們手裡,我們不懼高峻明,我們可以逼他走,是不是?他這樣級別的官員,出國是需要組織批准的,如果不批准,他私自出國,那就回不來了。他回不來,自然也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了,至於他出國後會混成什麼樣,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這個主意,袁正威是一定不會同意的。”申俊說。
“所以我們先不要把這些東西交給他。申俊,我欠着若若的人情,我必須要把這個人情還給她。”
申俊點了點頭,“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
……
下午的時候,袁正威打來電話。說高峻明本來要參加的工業園奠基儀式行程忽然取消了。他可能是發現了什麼不對。
然後袁正威問我,有沒有拿到什麼證據。我猶豫了一下,說還沒有,再等等。袁正威說,要抓緊一些,別讓高峻明跑了。
更晚些時候,海東又打來電話,讓我晚七點老地方見面。這說明高峻明還沒有走,還在錦城。
申俊說,高峻明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什麼問題,給我設了一個局讓我去鑽?
這一次,我還真不怕。這是在錦城,而且又是在省#委的招待所,我不信他高峻明敢在省委將我綁走。就算是他發現了我不是若若,我也不懼。袁正威就守在附近,他還能用直升機將我直接擄走不成。
因爲是第二次會面,我也就不像第一次那麼緊張了。
高峻明站了起來,“來了?還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吃晚飯,咱爺倆得有倆月沒一起吃飯了吧?”
“我吃過了。”我應道。
“那就陪我喝一杯。有以前的老部下請我出去吃,我沒去,我們在省委食堂隨便吃一點就好,他們伙食還不錯。”高峻明說。
我也不好拒絕,只好跟着他走。
在食堂三樓,有專門爲領導設置的雅間。菜已上來,還放了一瓶白葡萄酒。
門關上,我就只有我和高峻明。
“陪我喝一杯吧,這是你最喜歡喝的葡萄酒了。”高峻明站起來倒酒,我讓他坐下,我來倒。
“我就不喝了,一會我還要處理些文件。”我說。
“喝點吧,沒事。這是你最喜歡喝的酒。我專門爲你買的。一點點。”高峻明說。
看到高峻明喝了一口沒事,我輕輕喝了一點。其實我的擔心也是多餘的,高峻明再是膽子大,也不敢在省委的食堂把我給藥倒。
“怎麼樣?是你喜歡的味道嗎?”高峻明笑着說。
“還行。”我淡淡地說。“您不是要參加天海工業園的奠基儀式嗎,爲什麼又沒去?”
“忽然有些倦,就沒去。你怎麼會關心這個?”高峻明說。
“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我說。
“來,吃菜,你最喜歡的板栗紅燒肉。試試。”高峻明說。
我搖了搖頭,我真是沒什麼胃口。
但高峻明一直勸說,一直說是我最喜歡吃的菜,我只好夾了一塊板栗。
“你拿到那些東西了嗎?”高峻明問我。
“拿到了。”我答。
“你先收着,如果萬一我出去了,到時你想辦法給我匯出去,我還得靠這些生活呢。”高峻明說。
“那你才能時候走?”我問。
高峻明輕輕放下酒杯,眼神有些怪,“你希望我走?”
“當然沒有,這不是您自己安排的嘛。”我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了。
其實今天一來,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我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因爲是在省委的食堂,我還是認爲是安全的。因爲外面來來往往不斷都有人來吃飯,能在這裡吃飯的,那自然都是這裡工作人員,我不信高峻明敢在這樣的地方把我怎樣。
“你們什麼時候換過來的?”高峻明說。
我差點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但我還是忍住了。
“什麼意思?”我反問。
“你和若若,什麼時候換過來的?”高峻明似笑非笑地說。
“你怎麼會這樣說?”我還是不動聲色,萬一他是試探我的呢。如果真是被他識破了,那也沒關係,我其實也準備要把實情告訴他。因爲我擔心他會命令手下對若若痛下殺手,我不能讓若若替我去死。
“昨晚我就覺得不對了,但你處理得很好,我幾乎沒懷疑。但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冒充若若提刀刺我,我從夢裡驚得醒過來。你也知道,午夜夢迴,是一個人大腦最清醒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你和若若有可能換過來了。若若沒吃過什麼苦,顯得嬌貴,你更成熟滄桑,所以只要仔細回想,你們還是有區別的。”高峻明說。
我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這些東西,應該是若若最不喜歡吃的吧,但因爲我不知道,所以你又繼續試探我。”
“你和若若一樣的聰明。真好。你猜的沒錯,若若是不會吃板栗的,怎麼她也不會吃,因爲她吃板栗過敏。”高峻明的聲音已經變冷。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你又要繼續綁我嗎?”我也冷聲問。
“不,我只是想和你談談,並沒有想要你怎樣。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有準備的,申俊和袁正威應該就在附近吧?袁正威是公安局長,我要在他眼皮底下從省委食堂綁走一個人,那也不可能。”
我點了點頭,“是的,我確實有準備。說句你也許不信的話,我其實也想告訴你,我是曾念,不是若若,希望你不要讓你的手下人傷害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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