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客人?”我淡淡地問。
“很重要客人,也是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他姓吳,剛從美國回來,想和我們談下一步的戰略合作。我這兩天身體不適,你去替我接待一下。”
“以前董事長的重要客人,不都是在家裡宴請?這一次怎麼就選擇在會所?”我試探着問。
“我身體不適,不想外人到家裡來,疲於應酬,你就替我去一趟吧,你多熟悉公司的這些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有好處。”
這個理由夠充分,我似乎沒法拒絕,而且我也想知道,老狐狸又要出什麼招?
“好吧,我會準時去的。”我應道。
“辛苦你了,到時談的結果如何,向我彙報一下。我累了,我進去休息了。”申連城說。
“好。”
我幾乎可以斷定,這又是一個鴻門宴,申連城又要算計我。
爲什麼要這樣說?很簡單,之前我在書房就和他有一番對話,如果他真的有重要客人要我去見,當時他就說了,但他當時沒說,他是後來才說的,這說明這個主意,是在我離開書房之後他才決定的。
另外,我只是一個分公司總裁,申繼業纔是集團總裁,如果是集團的重要合夥人,那級別更高,應該是申繼業去纔對,讓我這樣的分公司老總級別去接待,就有怠慢的嫌疑。申連城爲商多年,這樣的道理他當然不會不會懂。
再有,如果那個客人是從美國回來的,又由我來接待,那應該是從接機就要開始安排,申連城卻只是讓我去會所,這也不合情理。
所以這絕對是一個陰謀,只是申連城會對我做什麼,我確實是看不透。
看不透,就只能自己去涉險,申連城真把我當菜鳥了,以爲我次次都會上當。
我打通了韓烈的電話:“阿烈,你在哪裡?”
“姐,有什麼事”
“你知道蘭香會所嗎,我今天晚六點會在那裡見一個客人,我擔心那是別人給我做局,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我需要做什麼?姐你直接說。”
“如果可能,儘量安排幾個人進去隨機應變,如果安排不進去,就買通內部的人員,這個應該做得到吧?”
韓烈爽快答應:“沒問題,有錢使得鬼推磨,我會搞定,姐儘管放心,不管是什麼樣的局,我都把它給破嘍,我一定保證姐的安全。”
“好,辛苦你了,這件事,不要告訴申俊。”
“爲什麼?”韓烈問。
“不爲什麼,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看他煩。”
“好吧。姐吩咐不說的,我就一定不會說。”
回到公司,助理說,有客人在接待室等我,我問她是誰,她說她不知道。
我皺眉,“沒有預約,我如何有時間來接待?她連她是誰都不肯說,我爲什麼要花時間來見他?”
助理有些爲難,“我也說了我們總裁很忙,沒有預約,見不了。但她說,她要和您說的事,事關陽光傳媒能不能再生存下去,還說了,您可以不見,她不會打擾。”
“然後你就被她給唬住了,就答應她我會見她?”
“也不是,她說她累了,借我們的接待室休息一下,一會等申先生來接她。我也不知道她的來路,只好讓她坐一會。”助理說。
很明顯,這是個有腦子的人,她故意拋出這信息,就是料定我聽了後一定會見她。
既然人家等了我這麼久,那見見又何妨。我倒要看看,是哪方尊神,能決定陽光傳媒的生存問題?
我推開接待室的門,一個正看手機的漂亮女人擡起頭來,衝我微微一笑,然後站了起來。
這人是真美!
鼻樑很挺,眼珠沒那麼黑,好像有點棕色,膚白如雪,身材高挑,而且該有的都有,前凸後翹,簡直魔鬼身材。
“你好,曾總,打擾了,我叫石秋。”
這是那個我聽過,但沒見過的‘秋小姐’。
不但人漂亮,而且氣質也好,舉止優雅,一看就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而且一定受過非常好的教育。
“你好,曾念。”我淡淡迴應。
我坐下,並不主動開口問她的來意,她雖然高貴優雅漂亮,但我總覺得,她不是傻白甜,這人身上有一種隱藏起來的攻擊性。
“久聞曾總大名,今天一見,果然風采非凡,不愧是錦城第一美女總裁。”她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但到底是哪裡的口音,我卻聽不出來。
“石小姐過獎,石小姐今天來,就是特意過來誇獎我的嗎?”
我知道她和申俊有一定的關係,但我不說,我等她自報家門。
石秋輕輕笑了笑,臉上露出兩個酒窩,簡直好看極了。
“曾總很忙,我爲了見曾總,耍了小心思,謊稱要和曾總談公事,但其實沒什麼公事可談,我是申俊的朋友,我聽說他結婚了,娶了個漂亮媳婦,就想過來看看。”
她這話倒是讓我有些驚訝,我和申俊結婚的事,我們說好要隱瞞的,但沒想到,他卻和這個女人說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和這個女人有什麼,那他不是應該隱瞞着纔對嗎?
不過既然她挑明瞭,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其實石小姐昨天到了錦城,我就知道了,四點多飛機落地,阿俊就去了機場接你,然後你們一起去了酒店,沒想到石小姐和我老公去酒店開#房也就算了,竟然還跑到我公司來找我麻煩,石小姐的內心可真夠強大。”
我淡淡說完,盯着石秋。
她又笑了笑,“原來曾總暗中盯梢?申俊知道你盯梢他嗎?”
“只是朋友偶爾遇見,我並沒有盯他,我和申俊雖然是結了婚了,但他是自由的,他可以有他的選擇,而且我相信,他做得事也有他的分寸,我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石小姐這麼漂亮優雅的女子,不會去當小三。那太低級了。”
石秋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不如,我們聊點其他的吧,據我所知,陽光傳媒現在最大股東是曾小姐?”石秋問。
我又驚了一下,申繼業把他手上股份轉給我的事,都是在私底下進行的,我以爲是絕密的,但石秋這個昨天才抵達錦城的人,竟然知情?
“曾總是不是很驚訝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不用驚訝,我知道的事,遠不止這一件,還有很多很多。”石秋笑着說。
“石小姐有備而來,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好,那我就說了,我想買下陽光傳媒。”她淡淡地說。
口氣是真不小,現在陽光傳媒的市值可不低,而且背後還有強大的母公司陽光集團作後盾,她開口說買,竟然說得好像是買白菜一樣。
“我不賣。”我也直接給了她一個簡單的答案。
感覺還解氣,我又補了一句:“給多少錢我都不賣。”
她又笑了,再次露出那兩個完美的酒窩。“曾總真是爽快,你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什麼要買下陽光傳媒?”
“我不想知道,因爲我壓根就不打算賣。”我也笑。
她愣了一下,可能是感覺遇到了對手,笑容稍微收斂,“我想買下陽光傳媒,是爲了送給申俊,申俊在陽光傳媒付出了很多心血,這是屬於他的公司,應該歸他所有,由他來繼續擴大版圖。”
我不禁冷笑,“你說的那位申俊先生,是我老公,我老公需要什麼禮物,難道還要別的人買來送?更何況你說的這個禮物,就在他老婆的手裡,石小姐這簡直是多此一舉。”
“是麼?那如果申俊問你要陽光傳媒,你給他嗎?你能給他嗎?陽光集團那些股東,會同意把陽光傳媒從陽光集團剝離出去嗎?”
這話問到了要害,我一時間答不上來。
我自然是可以給申俊的,但申連城絕對不會同意把陽光傳媒從陽光集團剝離出去獨立存在。這也是我一直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所以如果把陽光傳媒賣給我,那就簡單啦,我高價回收所有股份,然後就可以順利剝離,股東們收益最大化,我也可以把禮物送給申俊,何樂而不爲?”
“石小姐,申俊是我老公,你如果送這麼大的禮物給他,你不擔心我真的懷疑你和我老公有一腿?”我笑着說。
“我不介意別人怎麼看我啊,申俊是我的好朋友,我想送東西給他就送,不需要別人的認可,更不介意那些無聊的流言蜚語。”
“可我是他老婆啊,我介意啊。”我聲音冷了些。
石秋笑了笑,“曾小姐把自己的這個老婆身份看得太重要了,一紙婚書,有什麼作用,今天可以是結婚證,明天就可以變成離婚證。如果沒有我們家族的幫忙,申俊根本沒法回到錦城,爭奪宋城集團的控制權。
當初申俊向我媽求助的時候,他承諾只要我們幫他,他可以答應我媽的任意三個條件,這三個條件只要不違法,他就必須要做,三個條件當中,我媽基本準備了一個,那就是讓他娶我,他是我媽這麼多年來唯欣賞的一個年輕男人。但就在我來錦城的前一天,他竟然和你結婚了,所以到底誰是小三,還真是說不清楚,但這我並不介意,申俊如果離了婚,我也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聽得暗暗心驚,這人果然來頭不小,當初我一直追問申俊,他收購宋城集團的鉅額資金從哪裡來,他一直不肯說,原來其中有這樣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