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爲孩子在我家裡住着,所以我一直想學着做點烘培什麼的,以前雖然我炒菜炒得還不錯,可是在心裡,我一直覺得烘焙是“小資”的玩意兒,再說了,我小時候,我們家裡也沒有烤箱,我媽覺得烤箱是不必要、不必須的東西,沒有買過,直接導致了我在使用烤箱方面的短路。
在傅家沒事,左右也是守株待兔,不如系統地跟蘇阿姨學習一下烘焙知識。
我和蘇阿姨在廚房裡忙碌,蘇阿姨和麪。
剛纔傅南衡從健身房回來了,現在應該正在樓上洗澡。
我把所有的雞蛋都打到了一個很大的玻璃碗裡,然後用筷子攪拌了起來。
“初歡,你知道吧,那個女人叫丁瑜,前段時間幾乎是天天來啊,這不開口說話啊,還覺得她長得斯文有禮,可是一開口說話,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啊,簡直囂張跋扈到讓人哭笑不得的程度了,現在快三點了,估計又快來了。”蘇阿姨說的心都要碎了的樣子。
咦?長相還行?
是她嗎?
我攪動雞蛋的手慢了幾分。
正想着呢,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初小姐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電動打蛋器嗎?”
果然是好囂張的聲音,看起來也對我查了個底兒掉了,這麼熟練地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此時的心情,就如孫猴子和八戒變成了兩個小小的孩童等着着那個西海龍王的外甥一樣,既緊張又興奮,畢竟是第一次替傅南衡幹這種“趕走情敵”的活兒,而我要扮演的就是對傅南衡“餘情未了”的前妻。
我回頭看了那個女人一眼,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這個女人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我心裡又氣又怨,當時只覺得她和傅南衡吃飯的樣子好曖昧,心裡又憋着怨氣,不可說也不能說,雖然這裡面也有章則中和陳紫的事情,可是,不得不承認,我當時確實是吃了這個女人的醋了,一旦吃醋,那種又醋又埋怨的心情,誰也不想告訴,就想一個人生悶氣,是沒有人能夠體會的。
頓時,我對這個女人的怨恨又多了幾分,本來是傅南衡讓我擊退她的,可是我現在覺得,即使傅南衡沒有命令,我也要擊退她。
“打蛋器麼?”我使勁兒地屏住心裡的怒氣,又看了看玻璃碗裡十幾個破開的雞蛋,金黃色的,很漂亮,“雖然這是個懶人的世界,可這是做給南衡吃的,所以,我想表達自己的真心,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一點兒吧,我希望給他的東西,都是我親手調出來的,而且,電動攪拌的東西,雖然均勻,但是始終沒有手工攪拌的有味道,這就是爲什麼手工的東西越來越貴的原因!”
說完,我就把攪拌好的蛋液倒到了蘇阿姨和好的面裡,然後很溫柔地對着蘇阿姨說,“咱麼開始做糕點吧?”
然後,我發現蘇阿姨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大概她從來沒見過口才這麼好,邏輯這麼清晰的我。
不光她沒見過,說實話,我也沒見過。
我甚至都沒有想過。
以前的時候,我說話都是軟聲細語的,從來沒有針對誰過,今天的我,蘇阿姨不認識了。
大概這就是情敵的力量,不自覺地把體內的潛能給激發出來了。
謝謝丁瑜,逼我使出了體內的洪荒之力。
蘇阿姨很高興,因爲我只要這麼表現下去,長此以往,丁瑜可能就不來了。
我也曾經問過傅南衡,爲什麼讓我來完成這個任務,傅南衡回答的也非常巧妙,“第一,你有求於我;第二,你的身份最合適,對我餘情未了的前妻,是一個非常合適的身份,既朦朧,又帶着對他佔有。不像老夫老妻那樣。”
我當時對這個說法挺嗤之以鼻的,不過現在,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
果然,我看到丁瑜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本來我和她比,就有着天熱的優越感,前妻的身份,和傅南衡有了孩子了,而她,什麼都不是,傅南衡還挺討厭她的。
“聽說初小姐是傅總的前妻!”她直接開始了挑釁。
“對啊,前妻,該做的都做過了。”我順手把蘇阿姨做好的點心都放到了烤箱裡,“他人我都睡過了。”
果然,這句話又把丁瑜氣了個半死。
本來我還挺忐忑自己能不能勝任這個任務的。
我看到蘇阿姨在低着頭,使勁地憋住笑。
我也覺得挺可笑的,這話我怎麼有臉說出來,看起來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你——你——”丁瑜的耐力不行,不過幾句話,就氣成了這樣。
不是挺厲害的嗎?都把傅南衡煩成那樣了,看起來就是紙老虎。
接着,傅南衡下樓了,走進了廚房。
我在想着,剛纔我說,我睡了他那句話他聽到沒有?
只見他脣角含笑,越過丁瑜含情脈脈的眼神,直接看到了我身上,問了句,“糕點做好了?”
咦,他不是不喜歡吃糕點的嗎?而且,我這也不是給他做的,雖然剛纔是對着丁瑜這麼說,可也只是說說而已啊。
“你稍等一下吧,知道你愛吃,不愛吃甜,所以給你少放了很多奶油。”我說得特別特別當真。
不過,他不愛吃甜,是真的;我少放了奶油,純粹是怕步雲吃多了對牙齒不好,他現在不是都開始長牙了麼,而且,遇到牙齒問題的小孩子也很多,我全是爲了步雲,當時也沒打着傅南衡會吃的譜啊。
傅南衡大概也看出來我是在演戲了,竟然忍不住低頭淺笑了一下。
笑什麼?我很當真的。
傅南衡站在那裡,和我說了一會兒話。
說的是他公司的話,很多南衡的小道消息,傅東林沒有八卦到的,他都告訴我了。
畢竟在南衡待過一段時間嘛,所以,我挺熟悉的。
蘇阿姨不懂,在忙碌着自我,再說,她也沒心思聽這些;反倒是丁瑜,嘴巴張大着在聽,可是他聽不懂啊,因爲我和傅南衡常有一些術語,都是暖通方面的。
因爲這是我和他的心照不宣,就是想說一些丁瑜什麼都聽不懂的話,來顯示她是個外人。
再囂張啊。
傅南衡還不知道我對丁瑜的看法,他以爲我是爲了孩子,在不遺餘力。
其實,我也是爲了我自己對丁瑜的恨,還有,我怨恨那時候的自己,沒有和他多溝通。
“先生,太太,糕點好了,要不要現在吃?”
不知道蘇阿姨是故意還是也做給丁瑜看的,本來她現在都叫我“初歡”了,可是當着丁瑜的面,她又叫出了“先生”“太太”!
光陰流水,似是去年,我們還沒有離婚。
一下子感慨萬千。
那時候,步雲還有一個很幸福的家。
雖然我和他爸結婚並不是我和他的情意發展到了那兒,可是我們在一起,也的確不錯的。
竟然有些傷感呢!
蘇阿姨戴着手套,把酥皮點心端了出來,說,“燙,太太小心着點兒。”
我“嗯”了一聲,用兩個手指頭輕輕地捏起來一個,哇,好燙。
我吹了吹,然後遞到了傅南衡的面前,“你嚐嚐,人家親的雞蛋做出來的,現在不熱了,糖也不多,符合你的口味。”
我一手拿着糕點,送到了傅南衡的嘴邊,一手在底下託着,萬一掉渣什麼的,因爲和他比,我個子比較矮,所以,我就顛着腳,挺累的,可能我老晃來晃去的不得勁兒,所以,他一下扶住了我的腰。
這動作,真曖昧。
我的眼睛瞥了丁瑜一眼,她站在旁邊,那種被傅南衡無視的痛苦還有氣憤,全都寫在了眼裡。
不是挺狂的嗎?
我現在覺得我整人還挺有一手!
傅南衡咬了一口,我明明知道他不太愛吃糕點,我還問了一句,“好不好吃?”
眼裡含着期待。
“手藝沒下降。”
我心想,我原來也沒手藝啊,這戲演的。
然後傅南衡就上樓去了。
可是丁瑜竟然還不走了,難道她在這裡沒有受到一萬點的暴擊嗎?
她就這麼有不服輸的精神嗎?怪不得傅南衡煩她啊,從照片上看不出來她這麼磨人啊。
一下午她就坐在沙發的客廳上。
自始至終傅南衡就沒有搭理她,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生悶氣。
傅南衡吃完了糕點就去樓上了,我正好想去自己的房間拿東西,有一本暖通的書,我上次忘了帶走,想了好幾次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帶着,可總是忘。
我這次找出來來,打算先放到車上,免得走得時候又忘了帶,可是剛剛出門,就被傅南衡的手臂給壓到了牆上。
嚇了我一跳,我手裡還拿着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