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聽到他“啪”地扣了電話,翻身就把我欺在身下,“你不明白,我把你帶出來是什麼意思?”
“不是爲了項目?讓我給孩子留下美好的記憶?”
“你把電話給我是什麼意思?以爲我會要那種女人?這輩子——”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就算強也只強你一個人!”
又是強!又是強!我在爲那天的事情生氣,他不知道嗎?
他已經在啃吻我的耳朵了!
女人麼,生氣歸生氣,但是一旦男人的甜言蜜語一鬨,牀一上,氣也就消了,今夜,他哄我,說情話,所有的手段都使上了,甚至粗話,我聽了面紅耳赤。
第二天,我的氣就消了。
他先起牀去洗澡了,洗完澡,他腰間只纏着一條浴巾,露着精碩的胸膛,本來他讓我跟他一起洗的,可是我起不來,困,又賴牀,所以,一直躺着他洗完了。
他去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順便給我接了一杯熱水,讓我起牀以後把葉酸吃了,我還是懶懶的不想起。
眯着眼睛去了洗手間,洗完澡以後,我身上也裹着浴巾,想在洗手檯那裡把毛巾衝一下,我把水開到最大,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水就井噴了,噴了我一臉,而且,狀況還在持續,我關掉水閘,可是也不管用,噴得到處都是水。
我的胳膊擋在臉上,眼睛眯着,大叫了一聲,“南衡,快來呀!”
傅南衡推門而入,他的雙手插過我的雙肩,手在水龍頭那裡動彈,我一直閉着眼睛,沒有看見他怎麼弄的,反正我感覺到水越來越小了,而且,我感覺我身後,一直有什麼頂着我。
“水龍頭沒壞,螺絲鬆了!”他說了一句,聲音很低沉。
因爲水流的衝擊,而且,因爲他在我身後抱着我,我的浴巾毫無意外地劃了下去。
他的手從水龍頭上,捂到了我的胸上,接着轉了轉我的身子,開始吻上了我。
我半躺在他懷裡,良久以後,他問道,“他有沒有這樣吻過你?”
“誰啊?”我問,我都多久沒男人了,所以,我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他的眼睛在我的臉上逡巡良久,問了句,“你有幾個男人?”
“一直以來就你一個啊,所以,我才問你爲什麼這麼問,你是說,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嗎?他只親過我的臉!”
天哪,以前我是談的什麼戀愛?
“很好。”他說了一句。
又是哪裡好啊?
“炎症好了嗎?”他又問。
又提炎症,不提,我還想不起那令人面紅耳赤的塞藥過程,他一提,我就想起來了,我掌心握起,輕捶他肩膀的方向,手卻被他握住。
“好了!”良久,我呢喃了一句。
今天我們一起會見了d.k的總裁dick先生,他看到我,又打趣了一句,“傅,又帶你老婆來了?”
“對!”傅南衡說道。
好像兩個人之間有心照不宣的秘密,就是不讓我知道。
“不是不打算做這個項目的嗎?”dick又問了一句。
“沒辦法,妻管嚴!”
dick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底誰管誰啊?我也從來沒有管過他好嗎?
這次他們商討好了合作的類別和工期,以及價格,葉寧馨也參與了討論,只有我一個人坐在窗戶前,看着海南的風景,確實挺美的。
不經意的一瞥,會發現葉寧馨一直在盯着我。
我有那麼好看嗎?
回來的當天,我在家裡休息,傅南衡上班去了,爺爺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去家裡一趟,因爲奶奶只聽我的話。
爺爺的口氣挺急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打了個車,就去了爺爺家裡。
剛剛走到院子,纔看到陳嵐被奶奶打得鼻青臉腫的模樣,特別可憐。
“你這個蕩.婦,敗壞傅家的門風,把傅家搞得雞犬不寧,你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回來幹什麼?”奶奶氣急敗壞的聲音,帶着罵街的瘋狂和痛快。
奶奶腦子偶爾清醒,偶爾什麼都不記得。
我趕緊上去勸住奶奶,說道,“奶奶別生氣了,別生氣!”
我邊說邊給奶奶撫摸着胸口,讓她消氣。
她看到我,一下子就趴在我的胸前哭了出來,“南衡媳婦兒,家裡就你最好了,你是一個好媳婦兒,你趕緊讓這個人走,讓她走!”
我對着陳嵐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外面等着,畢竟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有搞清楚。
奶奶的樣子無助又可憐,哭到抽泣,爺爺也在唉聲嘆氣,說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奶奶還這麼記恨陳嵐。
我又安撫了奶奶幾句,惦記着陳嵐還在外面等我,所以,我就出去了。
走出奶奶家的時候,看到陳嵐站在屋檐下,她低垂着頭,手裡提着包,縱然她氣度超然,可是也抹不去她現在的狼狽,她的眼圈被奶奶打得烏青了,臉上還有幾處淤痕,今天天色不算好,瓦藍瓦藍的屋檐下,她站着,落寞而孤單。
無論如何,這是我愛的男人的媽啊,縱然他記恨她,可是我理解她。
忽然覺得她很可憐。
“何必呢?你明知道奶奶記恨你,你還來這裡自討苦吃?”面對她,我忽然有了些怨恨的情緒。
陳嵐苦笑了一下,“躲了那麼多年,不想躲了,既然南衡知道我了,這一切我總要面對的,我現在知道南衡根本沒有失憶,所以,前幾天他對我不過是裝出來的,解鈴還需繫鈴人,老陳現在退休了,所以,我想化解這幾十年的恩怨!”
恩怨怎麼化解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現在要先處理一下頭上的傷。
陳嵐說她在北京有一處小公寓,陳度偶爾加班的時候住的,讓我去她家裡去待一會兒,老陳不在,她一個人,覺得難受。
她的公寓好像離傅南衡的家略遠,我們是打車來的,給她上藥的時候,她說起來這些年的往事,嫁給陳度之後,一直也沒有再生孩子,因爲一直惦記南衡——,可是南衡一直不理她,她很懷念南衡假裝失憶那段時間的,總是叫她“媽”!
我知道傅南衡平時是不叫的,甚至連“媽”這個字都不願意說出口,反倒是說我媽的時候,說的比較順口。
然後我就回家了,在家裡等傅南衡的時候,我說了一句,“南衡,你爲什麼就不能原諒媽呢?”
他眸光微凜,說道,“是我前段時間的表現給了她錯覺了嗎?你什麼時候又見她了?”
我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和她說了,然後,我加了一句,“媽也是一個可憐人,自己的兒子都不理她,奶奶也那樣地她,你能不能試着放下仇恨——”
“仇恨怎麼放下?初歡,你倒是告訴告訴我,二十幾年的仇恨要怎麼放下?我當時在上學,她卻突然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家裡的財產少了三分之二,在十幾年以後,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身份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老婆,你受得了嗎?”傅南衡的聲音乍然提高,我嚇了一跳。
知道今天晚上的談論未果,所以,我只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晚上,傅南衡伏在我的身上,輕咬着我的脖頸,說道,“對不起,歡,你懷孕了,今天不該大聲和你說話,沒控制住自己。”
我又嘆了一口,他是寧可和我道歉,也不肯原諒自己的媽了。
不過第二天,陳嵐給我介紹了一個項目,說是要煤改氣的,老舊小區,這是朋友介紹的項目,她也沒去看過,如果我現在還接業務的話,可以考慮一下,然後她給了我聯繫人的電話。
本來想和李悅兒一起去的,可是李悅兒今天也有別的項目要跟,最近工作室的業務蒸蒸日上,這是明擺着給我送奶粉錢。
於是,我就打車去了那個老舊小區了。
不過我去的時候,挺驚訝的,我之前也聯繫了陳嵐給我的那個聯繫人的電話,他的口氣挺詭異的,不過因爲是陳嵐介紹的,所以,我也沒有多想。
那個老舊小區一派頹廢的氣息,根本都沒有人住了,而且,那個聯繫人也不在這個小區裡,所以,我乍然走在空無一人的破敗小區裡,彷彿置身於上個世紀,頓覺毛骨悚然。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陰冷陰冷的小區裡,特別突兀,嚇了我一跳。
我接了起來,竟然是師兄的,他問他父親是不是去找我和傅南衡的了,如果自己的父親曾經說過不客氣的話,他替自己的父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