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坐他身邊!”傅南衡命令了一句。
“誰身邊啊?”
“你說誰?”
想必他說的是陳數吧,不讓坐就不讓坐唄,我一個小小的工程師也坐不了高管的位子上,所以,我就坐到陳數的對面去了。
陳數進來了,看到我早來了,特別吃驚,“你這麼早就來了?”
我還沒說話呢,就聽到傅南衡冷冽的聲音傳來,“開會!”
陳數意猶未盡地開始看圖紙了。
開完會以後,大部分人都走光了,因爲我想和傅南衡說孩子的事兒,所以不想那麼早走,等到所有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我還在磨蹭着。
陳數站在我對面,說了句,“初歡,再一起去游泳的吧?”
“不去!沒空。”我回了一句,他如果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他。
然後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傅南衡,纔看到他正用能夠殺人的目光攫住我。
這麼久了,他不會還——
我膽戰心驚,我讓陳數先走,我說我找上司有點兒事。
陳數“哦”了一聲,又看了傅南衡一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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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我有件事兒想跟你說——”我開口。
“初小姐現在都到了和別的男人一起去游泳的地步了,還有什麼話和我說?”他說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只許他和別的女人上/牀,我去看別人游泳都不行嗎?我還要問問他和葉寧馨上牀的事兒呢!
不問青紅皁白。
我咬了咬牙,不說話了!
“既然鬧彆扭的話,那別談了。”我撂下這句話,就要走出去。
我剛要走出門去,就聽到後面會議桌“咚”“咚”地響,如驚雷一般。
我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剛纔他是從會議桌上跳過來的,然後他一下子跳下來,兩步就把我壓在了牆邊。
我“啊”了一聲。
他呼吸急促,眼睛看着我。
他狠狠地說道,“總是不辭而別,懷着孕也不辭而別!你現在不是小姑娘了,你有沒有點兒責任心?我現在對你說話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問出來,生怕一不留神你又生氣離開,有什麼要求不敢輕易提,你現在是我掌心裡的珠寶,我含着怕化了,放在掌心裡怕掉了,你就這麼對我,是麼?”
說道最後,聲音都沙啞了。
這是他這次回來,和我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那也不是我要離開的——是我——”
我剛要說什麼,他的手機就響起來。
他的眼睛盯着我,生怕我跑了的架勢,然後他接起了手機。
我和他距離很近,裡面傳出了一個動聽的女聲,“南衡,你什麼時候回京?”
這個聲音一下子傳到了我的耳朵裡,我就知道是葉寧馨。
心裡頓時酸澀難抑!眼淚馬上就掉下來。
還是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女人!
“我有事!”傅南衡接着就掛了電話。
我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大概他覺得我挺可憐的,所以,口氣緩了緩,“傅步寧,我的小情人呢?”
啊!!
他怎麼知道傅步寧?
“你查我了?”我問。
“不是查,是你自己暴露了,如果孩子沒了,你爲什麼來海南?整天睡不醒,開會就遲到,那天打包了兩份蟹黃包,連從來不吃的蝦也打包了,是給誰的?步寧還小,她肯定是不吃的,是給看她的人吃的吧?她在哪兒?”他的眼神攫住我,問道。
就在我要被他的目光把話說出來的時候,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初歡,初歡,你的七手夏利自燃了!”
啊!!
這輛車我可花了兩萬二,纔開了幾天啊,就發生了這種事兒?
我趕緊掙脫開傅南衡的胳膊,往外跑去。
傅南衡也沒有阻攔。
我走到了門外,看到陳數偷偷地往會議室裡看了一眼,在我耳邊說了句,“這才幾天啊,就和傅總髮展到這種距離了?”
我懶得理她,就向着我車的方向奔去。
陳數一邊走一邊說,“初歡,你可別怪我,我剛剛發動你的車子,結果你的車子不頂用,就自燃了!我也沒辦法啊。”
陳數一攤手,一副無辜的模樣。
看着漫天的火星沖天,我氣的對着陳數拳打腳踢,“你有病吧,你喪門星!你賠我的車,你賠我的車!我用這輛車帶我女兒去醫院的!”
接着,我就蹲在地下哭了起來。
陳數好像不大確定我說的話,問了句,“初歡,你剛纔說什麼?帶誰?帶誰去醫院?”
我只管哭,什麼也不說。
傅南衡過來,是十分鐘以後的事情。
可能在他眼裡,我被燒燬的只是一輛車而已,可是,我買這輛車下定了好大的決心,我現在的窮困,不是他能理解的。
“別哭了,別哭了,我賠你一輛馬自達還不行嗎?”陳數在後面拍着我的背說道。
“把我的車開走!”傅南衡在我身後說道,“給你車鑰匙!”
可是我怕他以後沒有車開了,我站起來,對着他說了一句,“那你以後開什麼?”
他微皺眉頭打量着我,說了句,“你是頭一天才認識我麼?不過一輛車而已!”
一輛車而已?這就是差距。
只能這樣了,最近太忙,項目太多,反正以前也開過他的奔馳,欠他的情,欠他的債是這一輩子也還不完了。
我站起身子來,擦了一把眼淚,接過了鑰匙。
可是,他一直不鬆開,我要拿車鑰匙,他就又拿了回去,來來回回地幾個回合,然後他說了一句,“別忘了你曾經說過什麼。”
我說過什麼?
記得很久以前,他給我買了那輛奔馳,說可以分期付款的,只是在牀上。
如今,還作數嗎?
可是,他怎麼知道我會和一個和別的女人上過牀的男人繼續?
“我要去送圖紙的了!還有——”我本來想跟他說傅步寧在哪兒的,可是,因爲陳數在旁邊,所以,只能打啞謎,“你想知道的問題,自己去找答案!”
誰讓他和葉寧馨那般卿卿我我,而且,現在還和那個女人聯繫?
半年裡,對我不理不睬,我還對他怨恨着,我甚至都不想讓他知道“傅步寧”這個人存在着。
然後,傅南衡離開。
只剩下我和陳數站在那裡。
他好奇地說了一句,“你和傅總不是第一天認識?”
“嗯,認識兩天了。”我隨口敷衍。
“你少來!認識兩天,他不可能和你保持那種動作,而且,不可能把大幾十萬的車隨便給你,話說,我的馬自達給你,你爲什麼不要?”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我瞪了他一眼,“你的車太次!”
“切!”
我回了家!
自從開上這輛切諾基,自我感覺身價也漲了,烏黑鋥亮的顏色,出去給人送圖紙,人家也覺得這個女人畫圖挺有水平的,要不然賺不出來一輛切諾基,所以對自己的工作也是一種幫助。
不過好景不長,沒幾天,車就劃了,是後面的人追了我的尾,而我開了一段時間的七手夏利開慣了,這輛車太長,所以,停車的時候就沒有注意,被追尾了。
因爲我不是這輛車的合法擁有人,修車需要保險什麼的,所以,那天散會以後,我就和他說能不能陪我去修車的,追尾了。
“還是那麼冒失?”他說了一句。
還是?
我心一沉,“還是”這兩個字,經過了數年的洗禮,彷彿我和他之間早就有着分不開的關係一般,可是,我們,真的已經分開了。
我沒說話。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錢,反正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又買了一輛奧迪a8,着實凸顯了有錢人的風格——任性,不過,這輛奧迪a8的確和他的氣質很搭,沉穩有內涵,低調又奢華。
車已經送到了4s,撞我車的那個人也來了,因爲他得賠償啊。
我們倆一起看着工人噴漆,一句話也沒說。
正好,這時候,開過來一輛車,我們的腳下,有一攤水,是剛纔洗車的時候弄的。
這輛車開得冒冒失失的,我躲閃不及,一個趔趄,就本能地向後面倒去,正好倒在旁邊的柱子上,我斜倚在柱子上,撞疼了我的背,好疼好疼,我口中“嘶”着吸冷氣。
他的手伸了過來,要把我拉起來。
若是以前,這種動作,在我們之間,再尋常不過,不過現在,自從發生了他和葉寧馨的事情,我覺得他的身體早就不屬於我了,所以,我很猶疑。
不去拉他的手。
他一直盯着我,看我的反應。
我假裝沒看見。
他走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
然後,頭偏向一邊,說了句,“爲什麼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