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見那個幾年沒見的人,很忐忑,同時也覺得很驚悚,然後,我還要做出一副不知道他是誰的樣子。
對我來說,這真的好難。
他在咖啡館裡揹着身子,好像故意要營造一種恐怖、真想大白後我嚇趴下的狀態。
不過跟了傅南衡這幾年,我也變聰明瞭好麼?
我走到了他面前,看到他,故意做出一副驚悚又震驚的樣子,然後說了一句,“顧清輝?”
第一次見他的正面,的確比以前瘦了很多,大概成天處心積慮地想着算計我,心裡有鬼,所以瘦成這樣了。
他“呵呵”冷笑兩聲,“我的前女友,沒想到是我吧,給你打了這麼久的電話,也把你嚇夠了,想不到,傅南衡竟然撿了我當年剩下的女人——還有,”他湊近了我,想悄聲對我說,不過,我本能地往後靠了靠,“當年你跟他的時候,早就不是處女了吧?怎麼,去做的手術?他知道不知道你不是處女?”
這個問題,配上他說話的表情,真心猥瑣。
“我是不是處女,這好像和你沒有半分關係,另外你老給我打恐怖電話幹嘛呀?”我有幾分不耐地說道。
他繼續用猥瑣的目光看我,“過了這兩年,人水靈了,女人味兒也濃了,這穿衣服的品味也更高了!”
他拉過我的衣服,就聞了起來。
我如臨大敵,慌忙把衣服從他的手裡扯了過來,生怕衣服上沾惹上他的猥瑣氣,當年自己年少無知,不知道怎麼就看上這樣一個人?
“你這衣服是什麼牌子的啊?我都沒見過,這布料,真好,你向來買這種衣服都捨不得的,他給你買的?拿着你這二手貨當什麼寶啊?”除了猥瑣,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顧清輝。
我不理,也不繼續問他的目的,然後顧清輝說了一句,“這次吃飯,你埋單!”
我簡直哭笑不得,也不至於窮成這樣吧?
我不想見他,他死氣白咧地見我,還讓我埋單,我當年的眼光究竟是有多差?
然後顧清輝就走了。
我又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準備走人。
在咖啡館門口,我看到對面停了一輛車,好像是傅南衡的,他車多,我不認識也正常,而這時,天空飄起了小雪,他的車緩緩地開了過來,他彷彿是這個冬天雪中送炭的溫暖,對着車中的他笑了笑,他下車。
畢竟剛剛見了一個好不開心的人,所以,我一下子撲入了傅南衡的懷抱,尋找着溫暖。
“怎麼了?”他問,聲音寵溺到不行。
“見了顧清輝,心情差得很!”他傾聽着他的心跳,說道。
“既然不想見他,那咱們回家。”
我恩了一聲,準備上車。
剛剛坐穩,就見顧清輝敲了敲傅南衡的車窗,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又現身,看來剛纔是在暗處躲起來了,盯着我,想到這種我明他暗的詭異,我就覺得毛骨悚然。
傅南衡放下了車窗戶,“怎麼?還有事?”
顧清輝再次用猥瑣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你現在的老婆是我曾經的女朋友,掙錢是一把好手,可惜啊,不是處女,不知道傅總享用了這幾年感覺如何?”
我氣得轉開了眼睛,不去看他,目視前方。
他就挑撥吧。
“這件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另外,你作爲一個局外人,說這種話,不覺得丟臉嗎?”說完,他就搖上了車窗戶,接着,開着車就絕塵而去。
他的一個“局外人”,我覺得傅南衡這個詞用得很好,即使當年,我和顧清輝是男女朋友關係,可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是局外人。
雪越來越大,他的車停在了很偏僻的馬路上,幾乎沒有人。
這裡兩邊都是光禿禿的樹幹,想必夏天,就是繁茂喜人的綠樹成蔭。
“他——他說的話,你不要信?”生怕傅南衡信了顧清輝的話。
“他說的什麼話?”他忽然湊到了我耳邊說話。
我好怕他這種說話的口氣,本來我能夠正常發揮的時刻,也會大打折扣。
“就是——就是他說我不是第一次這事兒,你實驗過了,你知道的!”我眼睛朝着窗外,說了一句。
“第一次給了我,後悔不後悔?”他忽然問了一句,挑逗的聲音,讓我的臉本能地朝向窗外。
“你何必多此一問?”我往窗外看去,手在車玻璃上划着,“孩子都兩個了,還說這些陳年舊事,有意思嗎?”
他握住了我的手,“你知道,我這個人對於專屬我的東西,專屬我的人,有一種很本能的疼惜,就是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會一輩子護你周全,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我本來也不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對女人的第一次要求也不是那麼高,可是一旦知道你竟然是第一次,就覺得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要你一次,要你一輩子!”
我聽着,心咚咚直跳,他攥着我的手,良久,我問了一句,“那步雲和步寧呢?他們也都是你的人。”
“對步雲和步寧,這種主人翁的責任感差點兒,無論如何,他們將來是別人的老公和老婆,反而是你,只有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他說道。
發自真心的肺腑之言,由他的口中說出來,在這個下着小雪的午後,本來還有點兒睏意的,可是這番話,說的我,脣角總是溢着笑容,後來我才明白了,這種將溢未溢的笑容,應該叫做“幸福感”,就是想當他一輩子的人啊,我覺得很幸福。
表白完畢,我們就回家了。
好像經過這番告白,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更深了一步,見了他,就想笑,他見了我,就想抱,整日都是幸福感。
李悅兒找到我,是三天以後的事情,這次她又給我帶來了一個非常八卦非常勁爆的消息——莫語妮當了別人的情婦了,金主好像叫什麼穆光勤的,是北京城裡數一數二的人物,應該是做貿易的,聽說還開了賭場,不是能夠上得了檯面的生意,不過,黑白通吃。
莫語妮搭上這樣一個人物,按理說應該是跟我們沒有關係的,可我總覺得心驚肉跳。
李悅兒還說,“聽說這個穆光勤特別喜歡莫語妮,本來莫語妮家事鼎盛的時候,穆光勤就曾經惦記過她,不過那時候的莫語妮怎麼可能看得上他,現在,莫語妮淪落成這樣了,當了這個人的情婦也很正常,畢竟現在的她,很需要一個靠山!”
我心裡想:她要靠山來幹什麼呢?
傅南衡接到穆光勤的邀約是李悅兒向我爆料了這個消息以後的第十天,那天是小年的前一天,天上又開始飄起了小雪,今年北京的雪挺多的,我很喜歡,我正在家裡和兩個孩子看雪呢,傅南衡接到了電話,“穆總?”
姓穆的本來就不多,加上李悅兒剛剛和我說過莫語妮的事情,我的耳朵本能地就朝着傅南衡的方向看去。
他回絕了邀約,然後,他走了過來,和我們一起看雪。
“爸爸,看雪,好漂亮的!我們去堆一個雪人吧?”步雲說道。
傅南衡假裝沉思了好久,說道,“好,爸爸就陪步雲去!”
兩個人去了院子當中,我抱着步寧從窗戶裡面看着爺倆在院子裡玩得不亦樂乎,在傻笑,他們回來以後,我問傅南衡爲什麼拒絕了穆總的邀約,他說,他向來不和歪門邪道的人打交道,這個人以前就聽說過,黑道背景太深,還是少交往,加上莫語妮的事情,所以,他不想去。
不過,穆總並沒有就此罷休,因爲最後來邀請我們的姚總——就是廣州的姚總。
我們和姚總的關係向來不錯,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我們去了。
在一家豪華的酒店裡,莫語妮就坐在穆光勤的身邊,照例是不擡眼的樣子,跟在陳嵐家裡一樣,不過我一直細心留意着她的舉動。
穆光勤果然很寵她,倒酒的時候,他輕拍了一下莫語妮的胳膊,說道,“去,給客人倒酒。”
一副莫語妮是他家裡人的樣子。
莫語妮給倒酒的時候,我就一直看着,想看看她耍什麼把戲。<igsrc=‘/iage/1143/1262498webp‘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