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我發現和祝恆根本不需要虛與委蛇,和她這樣的相處反而讓我覺得很愉快。
“是南衡讓我找你的!”她又說了一句。
搬出了她的殺手鐗!
正好我在家裡也沒事,就出去了。
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在一傢俬人會所等我,我一進門,她就對着旁邊的人說
了一句,“給她打扮一下!”
什麼意思?沒頭沒腦的。
站在我對面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打扮得非常新潮,他上下打量了我幾
眼,然後去了身後古色古香的衣櫥裡找衣服,一連在我眼前比量了好久,都接連搖
頭。
我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祝恆抱着雙臂站在旁邊,也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說了句,“是你老公讓我打
扮你的,明天讓你去參加聚會!”
這樣?
我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記得那個凌無雙說過,明天有個聚會的,我只是沒
想到,他還讓我去。
造型師大概一直沒有找到適合我的衣服吧,祝恆也放棄了,上下打量着我的身
段。
“身材不錯,凹凸有致,很高挑,這樣的身材,其實真的很適合旗袍的!”她盯
着我的身子,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旗袍?”我詫異。
從小就在電視裡看見人家穿旗袍,不過我從來都沒有穿過,而且,旗袍到大腿
的開叉,我覺得挺羞澀的。
“初歡,你知道嗎?在美國,旗袍是很受歡迎的,可是在中國,好像很多人不
喜歡,不過在上層社會,喜歡的人還很多,幸好傅太太明天要去參加的是一個上流
社會的聚會!走吧。”她站起來說了一句。
“幹嘛?”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把我折騰到這個地方來,我就夠生氣的了,還
要帶我去哪?
“帶你去選旗袍!”她撂下一句。
沒辦法,我只能跟上。
她又帶我去了一家極爲低調奢華的旗袍店,二層的紅木設計,掛滿了各式各樣
的旗袍,真的很漂亮啊,我原本是一個對旗袍無感的人,也變得動心了。
在京城這麼久,從來不知道京城還有這樣一家店。
店員不斷接聽的電話也彰顯了這家店的來頭確實不小。
“這件旗袍是絲縱的王總給他的母親定的,杭州新來的布料,剛剛做成,兩萬
三——”
“厲先生,你要定做的這件是我們的鎮店之寶,十九萬九千八!”
這種話,店員們都用非常尋常的口氣說出來,我便知道這家店的不尋常了。
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值得這麼破費嗎?
祝恆一直在前面走着,一邊說,“你老公這次一定讓我把你打扮好,要在全京
城面前展示你,真是——”
我愣了一下,爲什麼是——全京城?
他只是說有一個聚會,也沒說是什麼聚會啊。
祝恆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對傅南衡這種“炫妻”的行爲嗤之以鼻。
然後,他給我挑了一件白色鑲金邊的旗袍,這件旗袍,應該是相當奪目的,上
面是一隻金色的鳳凰,正從日出的地方飛出來,說不出來的高貴典雅,雍容大方。
說實話,我很喜歡。
顯然,祝恆也看上這件衣服了,她在詢價。
人家店員說了句,“這件衣服是我們的老師傅做的孤品,還不知道您能不能穿
的上,哪位女士穿?可以先試試。”
祝恆看了我一眼,讓我進去試。
我換上了衣服,這件衣服,怎麼說呢——
貼心的尺寸,好像是專門爲我做的一樣,胸前的尺寸,腰臀的尺寸,不多一
分,不少一分,剛剛好。
而且,照着鏡子,我像是剛剛從民國走出來的富家小姐一樣,長髮披肩,謎一
樣的眼睛。
我走了出去,對着外面的穿衣鏡看。
祝恆也走了過來,她說了一句,“不錯啊!像是爲你量身定做的一般,整個人
的氣質也都變了!像是一個別人怎麼都得不到的富家小姐。”
我從鏡子中看着自己露着的大腿,說了一句,“露這麼多啊!”
“不會吧?初歡?你這麼封建?該是讓你們家南衡調教調教你!”祝恆驚訝地說
了一句。
天哪?天哪?
傅南衡的污她也知道了?怎麼知道的?
心裡不痛快。
祝恆已經在詢問價錢了,人家說,這件是孤品,因爲是成品,所以可以便宜一
些,十二萬。
“多少?”我咋舌。
“十二萬!”
“買了!”祝恆從錢包裡那卡準備刷卡。
“你買了,我可沒同意,我不還你錢怎麼辦?”傅南衡給的信用卡沒帶,我的卡
額度不到。
“放心,不用你還!有你老公兜底!”祝恆得意洋洋地說了一句。
而且,今天晚上祝恆不讓我回家了,去了她住的公寓。
雖然離家很近,可是畢竟被動,我多少有點兒埋怨的情緒。
她在和傅南衡打電話,開了免提,因爲想讓我也聽到。
“今兒我不讓你媳婦兒回去了啊,我得讓造型師看看她的頭髮適合什麼髮型,
明兒一準兒讓你驚豔!”祝恆擡眼看了我一眼。
“讓我們夫妻分居?嗯?”傅南衡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雖然你明天是想讓她驚豔全京城,不過在我看來,她明天第一個要驚豔的人
是你,所以,傅總,忍忍,不過一夜而已!”
“一夜——很漫長的!”傅南衡說了一句。
我聽了,禁不住心裡顫抖了一下子,所以,他這是什麼意思?
宣揚夫妻恩愛?
祝恆鄙夷地“切”了一聲,掛了電話。
“過來,我給你梳頭!”沒好氣的聲音。
她把我的頭髮給我盤了起來,非常的高貴,還有一根簪子給我挽好。
可是縱然聽到她這種聲音,我現在也不害怕了。
第二天,我坐祝恆的車到的現場,果然如祝恆所說,是一個非常非常高端的聚
會,來了好多好多人,好些以前我只能從電視裡看到的人,這次也得見真容,大家
魚貫進入了會場。
我一下車,就四處張望尋找着傅南衡。
他一身青色的西裝,正揹着身子和人說話。
我穿了高跟鞋,走了過去。
祝恆在我身邊,走到傅南衡身後的時候,咳嗽了一聲。
傅南衡回過神來,大概是想看祝恆的,不過,看到了她身邊的我。
他的目光定住,鎖住了我,不過因爲周圍人流很多,他沒什麼表現,只是眼中
是不同尋常的讚賞。
和他說話的那個男人說了句,“傅總,您太太?”
“對。”傅南衡雙手抄兜,低頭淺笑了一句。
因爲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的淺笑是我判斷的。
“好漂亮啊!”那個人目光又在我身上逡巡了一眼。
傅南衡咳嗽了一下,說了句,“一般吧!比您太太差遠了!”
“傅總以爲我說笑的呢?我說的可是真的。”那位先生生怕傅南衡不相信,努力
地澄清着自己。
“我先進去!”傅南衡說了句。
我和祝恆已經走進了會場。
我在前面走着,傅南衡和祝恆兩個人落在了後面,在說笑。
“從沒見過傅總這麼顯擺自己老婆的,有必要嗎?”祝恆口氣鄙夷地說了一句。
傅南衡什麼也沒說,只是大笑了一下。
之後,傅南衡拉着我,和各位上流社會的太太握手,認識,說我漂亮的話,我
已經免疫。
我現在學會握酒杯了,手中自如地拿着酒杯周旋在各色人中間。
似乎一瞥之間,我又看見了凌無雙。
好像自從有了她,南衡的各種活動越來越多了。
不知道莫語妮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也不知道她又爲什麼這麼急?
就像這次,凌無雙在這裡,我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這時候,站過來一個人,那個人可能不認識我,可是我卻一下子就把他給認出
來了,就是那天打麻將的其中的一個人。
他端着酒杯過來了,說了句,“傅太太果然名不虛傳啊,很漂亮,不過呢,我
聽說這漂亮女人啊——”
接着他低下了頭,他的手裡也端着一杯紅酒,我的眼睛就盯着這杯紅酒看。
所有的文章,都在這杯酒裡。
跟了傅南衡這麼久,似乎對所有人的小把戲,都如心中有一面明鏡一樣。
“前幾天呢,我和幾個兄弟啊,看到傅總去了一家新疆飯店,後來呢,傅總就
和一個身材火辣的新疆妹子進了包間了,聽說進去了一天半,這一天半究竟幹了什
麼——啊——嘖嘖嘖——我可就不知道了!”那個人笑嘻嘻地看了傅南衡一眼,說了一
句,“啊?傅總?這件事還沒和自己的太太交代清楚呢?”
正好這時候,有一位侍應生過來,腳步利落地走過這個人的身邊,這個人身子
本能地向旁邊倒去,正好倒在了傅南衡的身上,然後酒就灑在了傅南衡的胸口。
“哦哦,對不起,傅總,把您的衣服給您弄溼了,來,我給您弄一弄——”
那個人也不管兩個人男人不方便,就解開了傅南衡的襯衣。
然後,我給他抓的那三道劃痕就露了出來。
整個過程中,傅南衡眼睛一直壞壞地盯着我。
“傅總,這胸口是怎麼劃的啊?啊?您一個貴人,胸口是讓誰抓的?”那個人幸
災樂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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