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他努嘴的方向看過去,桌子上擺了一個尺寸不小的泰迪熊,我在心裡咋舌了一下,這可是限量版的泰迪熊,這個尺寸最少也得萬把塊錢吧。
“這個——傅總——我替步雲謝謝您,可是,這太貴重了。”我擺手拒絕。
傅南衡收拾東西的手定住,“貴重?不收?讓步雲來自己告訴我!”
我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我心裡知道步雲是我兒子,可是傅南衡不知道啊,他眼裡的“步雲”就是玲瓏?
這幾日他對玲瓏可是關懷備至,送價格不菲的維生素,再送限量版的泰迪。
這套路,我還真是搞不懂了。
難道——難道看上玲瓏了?
可是怎麼可能,昨天晚上那麼溫柔地吻我,現在又看上另外一個女人了?
不過有錢人的心思,誰能搞得懂呢,大概一個不多,三個不少吧。
“我這兩天要去出差一趟,有事給我打電話。”他終於收拾完書了,擡起頭來說了一句。
我慢半拍地“哦”了一句,接着說道,“全公司的員工都有這個待遇嗎?”
“什麼待遇?”他顯然理解不了我的問話。
我擡起手來,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手來,作勢在耳邊做出了一副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是不是每個員工都有給總裁打電話的權利。
“當然沒有!”
“哦,那我爲什麼有?”我又問。
“初歡,你自己什麼地位你不明白?”他的口氣略有些發怒了,一副“對牛彈琴”的意思。
可是,什麼位置啊?我是真的不明白,他一邊送着玲瓏價格不菲的東西,卻問我這種話。
“你送給步雲的東西,我下班的時候過來拿,因爲太引人注目,我怕——”
“已經很引人注目了!”他說了一句。
我滿腔委屈的表情,可是什麼都沒說,怕繼續問下去他會嫌我笨,所以,不說了。
“這是我辦公室的鑰匙,你下班過來拿!”說着,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交給我。
我爲什麼有一種要當家做主人的錯覺呢?
所以,在拿鑰匙的時候,我的心裡是非常非常矛盾的,可是不接不行,不接我就沒法拿泰迪熊了呀?
他繞過自己的辦公桌,站到我面前。
交給我鑰匙的時候,我頭腦一冒失,說了一句,“給了我鑰匙,您就不怕我幹壞事嗎?”
“幹壞事我和你幹,你一個人沒用!”
咦,他口中壞事指的是什麼?
他的辦公室門,正好看見人事的大姐去開水間倒水,我正好想去喝杯咖啡,所以,我們倆就站在開水間裡聊起來了。
“初歡,當初爲了讓你來我們公司,傅總可真是沒少費心思啊!”人事大姐笑眯眯地和我說道。
“嗯?”我以爲來南衡是我批量投簡歷投錯了。
“其實我們公司本來不缺暖通工程師了,但是傅總還是寫上了招聘暖通工程師,而且,每天給我們投簡歷的人,每天都是他在篩選,最後,面試的只叫來了你一個。初歡,好好表現啊,入了總裁的心了!”接着,人事大姐在我的肩頭甜膩膩地捶了一拳,說道。
我不明白這句“入了總裁的心”是什麼意思,是我工作的好,被傅南衡另眼相看?
回了辦公室,同事們正在竊竊私語,看我進來了,都對我投來同情的目光。
這是怎麼了?
小李和我說,這次有一個項目是要看資質的,雖然是小項目,只是一棟小樓,不過對開發公司的要求卻是相當高,因爲這是國家某部委的項目,如果能夠拿下這個項目,無疑會增加在商在政的威懾力,將來的利潤肯定翻着翻的來。
南衡地產本來就是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除了一個證,所有的都齊了,而那個證,就是被許亦琴剽竊了的那個證書。
我目瞪口呆。
早知道這樣,我不會那麼大度地不計較的。
我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恨不得撞牆的樣子。
“初歡,現在還有辦法挽回嗎?”小李也有些懊悔的樣子,“這個葉寧馨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今天才讓許亦琴過來鬧的,知道你一氣之下,這個證書就不要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和她鬧得大點兒!”
“你別胡來!”我心裡煩亂,有些出言不遜。
以傅南衡的實力,要想拿到這個項目是不難的,可是現在,就因爲我拖了整個公司的後腿,還是因爲一時衝動。
挺後悔的。
剛纔我出了傅南衡的辦公室不多時,他就出門了,應該是出差去了。
他不在公司,我一時也沒了主意。
正好我的手機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起來,裡面傳來了一個嬌媚又傲慢的聲音,“初小姐,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是葉寧馨。
通過這句話也能夠看出來,她是早就得到了消息,部委建房子需要這種資質,所以今天早晨才讓許亦琴來鬧的,爲的就是讓我說出“放棄這份圖紙的署名權,放棄這個證書”的話。
我果然掉進她的圈套,中計了。
我自認不是個笨蛋,可還是被葉寧馨設了計,那麼去年,葉寧馨究竟是怎麼挑撥這件事情的呢?私下裡肯定是做了很多功夫,比如這次,葉寧馨提前知道了部委要蓋房子的事情,所以,她請君入甕,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中了她的圈套。
這種深謀遠慮的確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
這次,她要約我出來聊聊。
我直覺,應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和葉寧馨聊完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其實和她也沒什麼好聊的,不過她說話太引人入勝,一步一陷阱,耗了我不少的腦細胞。
晚上回到家,看到步雲在牀上躺着,我把泰迪熊給了他,步雲拿着泰迪熊,很高興,畢竟是限量版的啊,那麼多錢呢!
我在心裡說了一句,“這是你爸給你買的第一件禮物!”
雖然傅南衡不知道步雲,步雲也不知道他爹。
孩子玩着玩具,我坐在牀上陷入了愁思,今天葉寧馨和我說的那些話——
正想着呢,我的手機微信響了一下。
進了南衡以後,我加了很多的公司領導,便於彙報情況,其中也包括——傅南衡。
他給我發了一條:你知道什麼叫愛屋及烏嗎?
這沒頭沒腦的,我怎麼知道?
我又問了一句,“你到哪了?”
“白雲機場!剛出來。”他回了一句。
我“哦”了一聲,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跟個傻子似得。
孩子今天晚上似乎挺高興的,抱着泰迪熊一隻在咯咯地笑。
玲瓏說今天太忙了,也沒帶孩子下去溜溜彎,今天天氣挺好的,風也暖暖的,要不然下去溜達一會兒。
我心想着,反正今天週五,在家裡呆着也是呆着,還不如出去轉轉呢,再說了,我和玲瓏兩個人看孩子呢。
我就和玲瓏拿着孩子的小斗篷去了樓下,在樓下的草地上轉悠。
我心裡突然出現一種貓爪子撓似的感覺,看看四周,並不沒有什麼異常啊。
忽然我看見一輛車朝着小區外面急馳而去,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糟了,這不是葉寧馨的車嗎?今天剛見過她,我知道她開得是這樣一輛車,車牌號也是。
她來我們小區幹什麼?難道是來跟蹤我的?
我心裡一下子慌了起來,我有孩子的事情,傅東林知道了,葉寧馨也可能知道了,這個秘密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心裡懨懨的,我和玲瓏說,我們上去吧,八點多了。
玲瓏說好。
到了樓上,我拿出今天葉寧馨給我的那個盤,她說讓我把這個盤親自送給傅南衡,還讓我放心,不是壞內容,肯定是對南衡好的。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對南衡好的,她爲什麼不親自交給傅南衡,自己來賣這個人情?
孩子剛去樓下玩了一趟,可能累了,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我躺在牀上,磨蹭着手機,寫了一條微信,是給傅南衡的:今天葉寧馨讓我給你一個盤,她讓我今天務必給你。
其實沒有發出去,因爲我看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半了,現在還是冬天的時令,有點早,然後我就迷迷糊糊地躺在牀上睡着了。
我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陌生的號碼。
迷迷糊糊地接起來,那頭說了一句,“初小姐,我到樓下了,您下樓來吧!”
我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人誰啊?
“請問你是——?”我客套地回了一句。
那頭笑了笑,“和初小姐接觸過好多回了,不過打電話倒是第一次,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也正常,我是傅總的司機,來接初小姐的。”
傅總的司機?他要接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