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飛機沒入無邊無際的黑夜,帶着飛鷹特種部隊的使命英武的殺進了萬里雲層。
盛夏全程坐在三爺的身邊,和直升機內其他隊員一樣,腰桿挺的筆直。兩隻眼睛銅陵般瞪大。
此時直升機內的飛鷹隊員,個個心照不宣的對盛夏的存在假裝失明加失憶,一個個正經的目不斜視。
盛夏倒是納悶了,飛鷹的這些人簡直太機動靈活,有時候跟她親的一家人似的,有時候又八竿子打不着似的。
這會兒直升機內的幾個人就繃緊了臉,便無表情。
三爺太會調教士兵了,服氣。
此時,直升機已經飛出了京都的上空,往下看是一大片連綿的山脈,猜測不錯的話,下面就是大興安嶺和小興安嶺。
山脈綿延橫亙,場面頗爲壯觀。
盛夏側着腦袋看窗外的風景,孩子氣的笑道,“首長,下面就是咱們的國家,祖國母親真雄偉。”
三爺順着她的視線俯瞰雲層下的山川大地,蹙眉道:“雄偉?這個詞用來形容祖國父親更合適。”
是她想多了,還是她想多了?
盛夏撇嘴,反正一路上還長,找點樂子打發時間唄,“首長,程副官和白狐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部署好了?你安插了多少據點?”
冷三爺一把扭正她的脖子,“別亂動,老實坐着。”
盛夏扭了扭,“好了好了,這個姿勢比較舒服。”
懷裡端着步槍,盛夏嘻嘻笑,咧開的嘴兒翹着,油彩塗抹的臉洋溢着興奮,三爺還是頭一次見出門打仗還興奮成這樣的。
“老子怎麼覺得,你不像是去打仗,你當咱們去郊遊的?”
軟乎乎的小身板兒貼在自己旁邊兒,不經意的碰到,都會被極好的觸感撥動神經,就算穿着統一的作戰服,小丫頭身上的香味依然撲的他滿鼻子都是,芳香迷人,攪的一顆心難捱的跳動着。
螺旋槳的聲音呼呼呼呼在頭頂震動,盛夏卻安穩舒服的靠在三爺的手臂上,看起保持了距離,實際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男人的身上,她自然坐的舒服。
“打仗不就是換個方式郊遊的嘛!反正不是第一次,我早就輕車熟路,而且,k是我的宿敵,現在終於能和他正面交鋒,我興奮一點有啥不對?首長,咱們是要打勝仗的!”
三爺睨眸看她,“呵,倒是會鼓舞士氣。”
“那必須,三叔兒在,氣場壓倒一大片,放心吧,k那種妖豔貨色不是你的對手,他喜歡玩兒陰招,擅長下毒,但是真當真槍的對打,不一定能贏,三叔兒你是純爺們,棒棒的!”
盛夏小手緊了緊,扣着三爺的手指,無名指上的指環一下一下繞着他的手指上的皮膚,軟中帶硬,柔中有剛。
三爺冷冽的表情一鬆,笑容幾乎破土而出,大手一揮,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這個動作不管什麼時候都像安撫小癩皮狗。
“還要飛很久,睡一覺吧。”
盛夏撅噘嘴,“這樣的話,三爺的肩膀借我當枕頭不?”
三爺沒回應,剛硬的膀臂無聲的邀請着。
盛夏腦袋一歪,斜斜靠在三爺的肩膀上,長途飛行時間漫漫,靠着他的肩膀,盛夏好像窩進了一個舒適的沙發,小身板兒靠近一些,汲取他身上溫暖的氣息,也不管臉上的油彩是不是蹭到了三爺的迷彩服上,就這麼踏實的眯上了眼睛。
睡吧。
她相信兒子回到k那裡,一定會設法先找到解藥,以小寶的智商,和k鬥智鬥勇應該不成問題。
她只希望兒子可以在k覺察圍剿之前解毒,這樣她就能無後顧之憂的全力以赴轟炸k的老窩。
兒子,我和你老爸都會加油,你自己也要棒棒的!
——
夏小寶乘坐的專機經過漫長的飛行之後,終於緩緩的滑入了停機坪的滑道。
夏小寶臉上綁的黑色眼罩也終於被旁邊的黑衣特工摘下,有些不適應的睜開眼睛,小寶眯了眯眼,努力看清楚了飛機降落的地方。
這是一座小島,看島上的植物,這裡大概屬於熱帶熱帶季風氣候,島上種滿了熱帶植物,闊葉的椰子樹整齊劃一的排滿了整個沙灘,小島面積不大,設備?十分齊全。
停機坪,三層別墅,別墅外連着一個十幾米長的游泳池,小寶勾起一角的脣線,淡淡一笑。
k換地盤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小寶邁開小短腿揹着小揹包,一臉冷色的走下雲梯,k正站在車前斜靠着車頭等待,一身騷情的粉色西裝,帶着超大的墨鏡,k立體的歐美男人的帥臉被遮擋了一大半,露出含笑的薄脣,扯開嫵媚的弧線。
附身看着小寶,k寵溺的一把將小傢伙拉到自己的懷裡,曲着一條腿與小寶的視線平視,“小寶,你終於還是回到我的懷抱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我。”
小寶無色無波無情緒,一雙藍色的眸子堅定而深沉的看着他,軟軟的嘴說出來的話卻硬氣的教人一顫。
“k,你給我下藥,就不怕我死掉?”
“哈哈哈!”k仰天大笑,笑聲持續許久沒有停止,終於,他收住了笑聲,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小寶的下巴,“我怎麼捨得你死呢?我只是想知道,我親愛的小寶兒,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夏小寶冷哼,軟軟的胳膊忽地一掙,逃開了k的手,“你違反遊戲規則,以後我怎麼相信你?”說到這裡,小寶學着三爺冷笑的樣子冷冷哼出一絲寒氣,“或者說,我還怎麼怎麼幫你做事?”
“乖!小寶,我當然會遵守遊戲規則,解藥我會交給你,不過……”k抹了一把夏小寶的臉,軟嫩的肌膚能捏出水兒來。
“你別忘了,我們的規則是你以後要替我效命,聽我的指揮,summer離開了我,小寶兒,你……”
“少廢話,我跟你不一樣,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給我解藥。”
夏小寶冷眸仰頭對準k,小手拉住他的墨鏡一把扯下來,瞬間的四目相對,小寶不懼不抗的與k眼神碰撞。
k一把拂過小寶的臉蛋,“小寶兒,我真希望你的眼睛一直是藍色,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兒子啊。”
小寶兒呵呵笑,“癡心妄想!解藥給我。”
k聳聳肩膀,塗了濃蜜般的脣撅了撅,“嘖嘖嘖,小寶兒,剛回來就討論這麼嚴肅的話題,不好吧?解藥我當然會給你,怕什麼?”
小寶環臂看他,手指把玩墨鏡的一隻腳,“你又在怕什麼?堂堂3k的左堂主,居然要用毒藥鉗制一個四歲的孩子,k,我真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你是我上峰,丟人現眼。”
“哈哈哈!上峰?小寶兒,我記得我說過,我是你的教父,中國人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小寶哼了哼,“中國人還說虎毒不食子。”
k大手扶額,“哇哦!不愧是我的小寶貝,我喜歡,咱們先享受美食,晚上我會親自給你解毒,寶貝兒,不要急啊。”
夏小寶牙齒咬了咬,k這傢伙疑心很重,他要小心點。
只是,現在他連自己在什麼鬼地方都不知道,怎麼通知夏大寶和老爸呢?
懷着一肚子的心事,小寶跟上了k的腳步。
恍惚間,小寶想到了那晚走在三爺後面學他走路的樣子,心裡悄然躍出淡淡暖意,只是再擡頭看到k同樣魁梧的背影,小寶又把眉頭給皺緊了。
走進別墅的大廳,繞過玻璃走廊,前面是飯廳,人還沒靠近飯廳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魚腥味,小寶眉頭擰成了川字。
該死的k,又玩兒什麼花招。
k雙手啪啪鼓掌,雀躍的“嘩啦”掀開蒙在西餐桌上的白色餐桌布,霍然間,兩三米長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魚,生的魚!
“小寶兒,今晚我們吃全魚宴,你一定會喜歡。”
西餐盤裡的魚肉還滲着血跡,有的魚被一分爲二,有的則一整條剝去了魚鱗擱在盤子裡,魚是被敲暈了放入盤中的,這會兒有的魚緩緩甦醒,尾巴還在餐盤裡不認輸的搖擺着。
嘔!
小寶兒只覺得一股鑽心的噁心涌着腸胃幾乎噴出口腔。
他在中國生活的時間雖不長,但正常人的生活他已經完全適應,再回到k身邊,小寶兒一時無法接受。
噁心!
k點頭示意對面的人離開椅子,小寶被邀請入座,小小的身板坐在高腳椅子上,兩條腿懸掛在半空,眼睛盯着對面的k,他面無表情的冷笑一聲,“多謝。”
k搖曳紅酒杯,猩紅的液體釋放出葡萄純露的馥郁香氣,“小寶貝,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從今天開始,你叫稱呼我爲教父,懂嗎?”
小寶頷首,平靜優雅的道,“當然,教父。”
“哈哈哈!這纔是我的乖小寶,吃吧,享受咱們的晚宴,吃完我帶你解毒。”
k拿起刀叉,切下一片生魚片,叉起來放入口中,魚腥混合血腥,在他口中分泌出生肉的膩味。
小寶兒遂拿起刀叉,端平胳膊,優雅如英倫紳士教科書的西餐禮儀,他在k面前做的完美無缺。
切下一片纖薄的生魚片,小寶眉頭都沒皺一下,放入了口中。
“味道如何?”
“教父給我準備的美食,當然好吃。”
“吃肉怎麼能不喝酒?”k搖曳酒杯,眼睛一個示意,黑衣特工倒了半杯紅酒放到了小寶手邊。
小寶兒餘光瞥了瞥紅酒,他還沒喝過酒,不知道喝完會不會掛掉。
小手撐起酒杯,小寶隔着餐桌遙遙的與他一祝,“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