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臭小子!你跟他才認識幾天,爲了他,居然問罪你親孃?”
盛夏憋屈啊!憋屈!
張口就問他老爸呢?你個臭小子,就不知道矜持一點嗎?
夏小寶一會兒又把魔方拼好了,轉手遞給盛夏,“我認識他的時間科學來說和認識你的時間是一樣的。”
盛夏的腦袋轉了幾個圈兒,科學來說,一樣的?
所以那意思是,她懷上小寶兒的時候,呵呵呵,“兒子,你不覺得你這個年齡說某些話題,不太合適嗎?你還是個孩子,天真一點好不好?”
小寶小小的下巴慎重的點了點,舉目看了眼盛夏,“會拼嗎?”
他指的是魔方。
盛夏瞅瞅手裡的小東西,魔方啊……據說是有訣竅的,掌握了訣竅輕而易舉就能攻克,但沒有正確的策略,十年八年也搞不定。
“你老媽不稀罕小兒科的東西,你小子爲什麼總不從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話呢。”
夏小寶懶懶的躺好,“你都二十三歲了,還不如我一個四歲的,所以說,說什麼話題,跟年齡沒關係,主要取決於這裡。”
小傢伙相當負責的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靠!是真打算把親媽給氣死。你剛纔在你姥姥面前,裝的挺好,繼續裝,裝的乖巧可愛一點,讓老媽也感受一下小軟寶兒的酸爽喲。”
盛夏一步邁的太大,扯動了傷口,某個地方疼的她呲牙咧嘴,身子一軟啪嗒倒牀上了。
“盛夏,你怎麼樣?沒事吧?”孟允帆動作快,撈起盛夏把人給放好,“臉色都白了,到底傷了哪兒?我讓醫生給你檢查檢查。”
盛夏哼哼唧唧爬起來,“沒事兒,肚子餓了,有點虛。你幫我買點吃的,我想吃甜的,栗子酥,蛋黃酥,再買點餅乾。”
孟允帆確定的試了試她的額頭,體溫正常,“好,都八點多了,你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我去給你買點飯菜。補充營養。”
“好啊,辛苦允帆哥。”
孟允帆遲疑的用手順了順她的蓬鬆短髮,燈光照耀的髮絲有一層淡淡的瑩白,細碎的光芒從她的眼睛延伸到每一個細節,不是驚心動魄的美麗,而是無法自拔的清靈。
孟允帆離開病房,夏小寶睜開惺忪的眼睛,聲線比剛纔更冷了點,“k呢?死了嗎?”
盛夏緩和了一會兒疼痛不適,“沒死,但是雙腿已經被你老爸給廢了,他是頭號恐怖分子,甦醒以後肯定會接受盤問。”
夏小寶點點頭,“他會不會死?”
盛夏不太確定的搖搖頭,“大概不會,一般恐怖分子不會直接槍斃,他們身上還有很多別的線索,也許從他身上就能套出南堂和西堂的秘密,禍害遺千年,死不掉的。”
盛夏摸摸小寶兒的臉蛋,“兒子,你以前在k身邊吃了不少苦,以後沒人能欺負你了,你老爸會保護你。”
夏小寶粉嫩的嘴牽扯一絲淡淡的憂慮,“現在他自身難保,我不指望他。你剛纔出去那麼久,是不是找他了?”
額?盛夏鬱結,“你怎麼知道?”
“這個不重要,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吧,我老爸遇到麻煩了,對不對?”
“額……”
“說吧,你騙不過我。坦白一點,你說完了我就是睡覺。”
“額……”
——
夜已深,三爺趴在牀上,這一天過得跟打仗似的,三爺的人生簡直是開了掛。
前幾天是真槍實彈的打仗,今天是撓心抓肺的打仗,轟轟烈烈,一浪接着一浪。
終於,暫時安靜了。
三爺把寫好的報告塞進信封,摺疊好信封的封口。
“三宸子,你真決定了?想清楚,如果告訴了司令員,下一步就不光是抗旨不尊的懲罰了,你可知道,婚姻法也是法律,違法行爲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程遠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病房繞着圈子走了不下一百趟,他真想替三爺把這份兒罪受了,不讓他身體心理雙重摺磨。
三爺捏着信封交給他,“甭廢話,老子跟司令員說好的,明天會給他答覆,你明天早上訓練一結束就去司令部,親手把東西給他。”
程遠航幹跺腳,“我特麼真想一腳把你踹牀底下,三宸子,你……你以後萬一離開了軍區,我們這幫兄弟不得哭死過去?”
三爺砸了咂嘴,半天沒撈到抽菸了,嘴巴很淡,澀澀的,“哭什麼?老子不一定離開,降職降軍銜是肯定的,但老子什麼時候說過肯定走了?你當我們家老爺子幾十年的兵白當了?”
“臥槽,我知道你們家後臺硬,行吧,我明天把東西交給司令員,到時候看那幫老頭子怎麼處分你。還有,今天政委找我了,諮詢你的情況,我給糊弄過去了,明天估計他殺你病房來,你做好心裡準備。”
程遠航掂量掂量信封,明明只是一層薄薄的紙,可是他卻覺得手中的東西有千斤重,壓的他呼吸沉沉往下墜。
三爺摸了摸褲袋,沒東西,伸手去摸程遠航的口袋,摸了半天,一個四方形的東西在褲袋裡,三爺直接給掏了出來,“操!”
以爲是煙盒,居然是一盒巧克力。
程遠航愣怔了,“臥槽,你瞎摸個啥?男男也授受不親。”
三爺拆開巧克力包裝紙,“你個大老爺們,腰包揣這玩意兒,你還是個男的?”
“擦!老子給白狐買的,今兒……”他話音還沒落,包裝紙已經被三爺整個兒給拆了。
程遠航眼珠子刷刷往外飛,“得!!吃吧吃吧,高卡路里!”
三爺嘴巴乾澀,掰了一塊黑巧克力放嘴巴里,操,齁甜!
“老子不擔心政委那幫子,隨便來,老子等着。k怎麼樣?審了嗎?審出啥玩意兒了?”
巧克力雖然甜的過頭,總比沒味道強,三爺忍了。
程遠航心疼啊,眼巴巴瞅着三爺手裡的東西,“你少吃點,我託人從意大利買來的,老貴了!你留點。”
三爺:“……操!出息!”
“那個啥,k腿廢了,嘴巴滑頭的很,哼哼歪歪不肯說,北堂的情況大概瞭解了,他在3k不是最大領導,很多事兒估計真不知道,回頭你好了,自己去審。這小子指名要見你,不見你,啥都不說……咦,我說,k是不是看上你了?”
程遠航嘖嘖調侃三爺,平時他不敢,一說話就捱揍,今兒三爺不能動彈,有冤有仇趕緊上。
“操!該死的王八犢子!老子回頭弄死……嘶!!”他字沒說出來,後背疼的一抽,三爺原地撂倒了。
“行了行了,老實點吧,鐵打的三爺,流水的親爹,你老子對你夠狠的,時候兒不早了,我先回去。好好歇着。”
程遠航舉手想拍拍三爺的後背,一想不行,於是手往下面一滑,“啪嗒”拍三爺屁股上了。
“操!等老子好了,練廢你!”
“巧克力!”
“滾!”
——
第二天一大早,c軍區的政委來了。
政委還沒走,張幹事來了。
張幹事還沒走,軍部的政委、政治部主任、副主任來了。
接着,總參的人、司令部的人,全來了。
除了陳震廷,軍區的大領導,小領導,一股腦全堆進了三爺的病房。
冷三爺巋然不動安如山的趴在牀上,手臂枕着下巴,半眯着眼睛,慵慵懶懶的聽着,時不時的嗯一聲。
冷世昌氣的直哼哼,以前排隊進冷家的人,都是扛着禮物道賀的,現在好了,排着隊送罵的。
兔崽子!
政委這幫人,平時說話內容都差不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長篇大論,滔滔不絕。
從八點到十二點,半分鐘都沒停。
王天星和白狐等人在門外候着,王天星有點扛不住了,“白狐,咱們要不要進去?隊長被訓了四個多鐘頭了。”
白若初使勁兒拽住他,“你不要命了?虧了三爺現在受傷,他要是好好地,總參的人非打廢他,你就別湊熱鬧了,現在進去,幫不上忙,還會連累他。”
王天星急啊,“總不能這麼等着吧?萬一隊長直接被處分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昨天我問我爺爺了,他說放在以前,三爺要吃槍子兒,操!還好如今是法治社會。”
白若初揉揉太陽穴,“處分肯定會有,等着裡面的人怎麼說吧,對了,盛夏呢?你攔着她,別讓她今天過來,夠亂了。”
王天星一個機靈,“臥槽!把她忘了,你盯着,我去找她。”
這邊王天星剛走,程遠航心裡火燎的來了,見門口立着幾個人,壓低聲音問,“怎麼了?啥情況?”
白若初斜瞟他一眼,“怎麼纔來?大早上死哪兒去了?”
“臥槽!我去幫首長給司令員送東西,瑪德,差點把命搭進去!首長給司令員寫的東西,分量不輕,回頭他來了,才真回天乏術呢。”
程遠航想想自己的在司令部抱頭鼠竄的慫樣,惡寒的渾身雞皮疙瘩。
白若初雙手使勁兒揉太陽穴,“剛纔聽王政委的意思,隊長拒絕去國防部,恐怕要記過,軍職生涯一大污點。抹不掉的。”
程遠航一巴掌捂住臉,使勁兒搓了幾下,“瑪德,光是抗拒軍令就給記過,那完了……首長這回……帽子得摘了。”
“滾!!”白若初擡起軍靴,對準程遠航的小腿上去就是一腳,“給老孃閉嘴!”
程遠航疼的嗷嗷叫,“我特麼的纔是你男人!你特麼打我!”
“冷三爺是我男神!!”
程遠航:“……”
裡面,五個小時過去了……
王政委同情的拍了把三爺的脊背,“意思我已經傳達到位了,剩下的你看着處理,記過處分我跟上面再商量商量,你的軍功有目共睹,希望能功過相抵。”
“多謝王政委,我就不送你了。”
“你個混賬東西!”冷世昌一個箭步跨過去,伸手又要打人,好在被王政委攔住了。
“好了,你也甭跟孩子較勁了,夜宸是赫赫將才,不會因爲一次違令就一巴掌打下來。好好養傷,最近別再出岔子,這事兒我們幾個給囫圇過去,也就算了。”
冷世昌忙點頭,“好,辛苦了,我送幾位出去,回頭我再好好教訓兔崽子!”
王政委回頭又冷冷補了句,“你小子可得把自己給看好了,再出岔子,天王老子都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