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什麼了?”
聲帶震動,聲音發抖,她渾身的毛細血管都在收縮,撲啦啦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猶記得,剛纔那個色彩斑斕的夢……
冷三爺將一個黑色塑料袋丟在牀上,冰渣子帥臉面無表情,“說你晚上吃太多,把腦子撐壞了。”
丫丫的呸!
耍她!
她是該生氣的,也是可以反駁的,但窗外的月色實在太美,弦月高升,星光燦爛,墨藍色天空就在他的身後,一扇窗戶外面是高遠浪漫的天際。
蘇小妞兒癡癡的望着天空,深情且自然的對他說,“三叔兒,你看,夜空美不美?”
畫風變得太快,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聞言轉身去看。
果真,星空斑斕,羣星閃爍,夏日天空獨有的美。
蘇小妞兒看着看着,就把眼睛從天空轉移到了正在看天空的男人臉上,她癡迷的看他的側顏,宛若他已經是自己的男人。
所以,她要讓他記得今晚,不算以後過去多少年,只要他再擡頭看星空,第一時間就想到她。
存着這樣的心思,蘇小妞兒掙扎着站了起來,輕輕的走到他的身後。
冷三爺比她高很多,但是她現在站在牀上,身高上有絕對的優勢,一不做二不休,蘇盛夏在後面緩緩的繞着他的腰部,細長的手臂環住了他。
冷三爺忽地一個激靈,猛回頭看她,“蘇……”
他回頭的當口,蘇小妞兒雙手捧住了他線條分明輪廓硬朗的臉,不給他任何掙扎反擊的時間和機會,櫻脣貼了上去!
軟軟的小嘴兒,抹了蜜汁般的甜,敷了奶酪般的軟,絲絲的柔軟和淡淡的清香一股腦噴在他的臉上。
她低頭,他微微仰頭,兩片薄脣被她結結實實的侵佔着!
蘇小妞兒閉着眼睛,在他涼薄的脣上用力的摩擦。
是咬,是啃,是舔舐,是揉搓。
她用盡自己青澀的技巧,不,似乎是毫無技巧,本能的捕捉他的陽剛和蠱惑。
蝕骨的溫柔和動魄的貪戀,一併在他的身上釋放。
“夠了!”
冷三爺從她的脣下回過神來,憤怒的甩開她的手,大步往後退了一米之遙。
“蘇盛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是你三叔!你到底明不明白!”
蘇小妞兒沉浸在脣間的絲滑上,她不懂男女之前太多的秘事,可剛纔的貼合讓她覺得飛天遁地的舒服,躺在雲端的舒服,欲罷不能的舒服。
她和她親愛的三叔兒,竟然是如此的默契,如此的吻合。
蘇小妞兒不懼他的怒吼,但她的臉兒,這次真的羞紅了。
她光着腳丫子踩在牀上,似笑非笑,似嬌如嗔,“兇什麼?我是初吻,你又不吃虧!”
“老子也……”
“是初吻”三個字沒說出口,他意識到她把話題帶跑了。
蘇小妞兒含笑看他,“三叔兒,你怒什麼?我是鮮嫩的花骨朵,你是長成型的大男人,撇去你是我老爸拜把子這層關係,咱們之間剛剛好。”
她一個未成年的丫頭片子跟他說剛剛好?!
“我和你父親結拜在先,斷了念頭,不然馬上送你回去!”
蘇小妞兒晃晃手機,“我已經跟我爸媽打過招呼了,今晚我跟三叔兒睡。”
“!!”冷三爺臉上的表情零下一度!
凌冽的雙眸看她的時候情緒極爲複雜,憤怒的,冰冷的,霸道的,還有一點厭惡的。
“蘇盛夏,你簡直沒臉沒皮了!”
她盤腿坐在牀上,扯動傷口,隱隱作痛,“愛都愛上了,還要臉皮幹什麼?”
她嘴巴上輕挑戲謔,腦海中波濤翻滾,但心裡,很篤定,很平靜,很認真!
她一煽情,三爺不知道怎麼接茬了,只是凌厲的眼睛看她,凝視了數秒後,冷三爺剛纔翻滾的怒火慢慢消散開,但他的表情依然嚴肅,“小孩子!懂什麼愛不愛!”
蘇小妞兒撇嘴,“如此說來,你很懂啊?那你教我。”
她的臉皮到底是怎麼練的?果然是沒羞沒臊了!
“叫我三叔!”
他在發怒,絲毫不含糊的那種怒。
她不服,不願,癟了癟嘴,終究是迫於淫威服從了。
“三叔兒……”叫的,有點曖昧。
“叫我三叔!”
“已經叫了!還想怎麼樣?”
“好好叫!”
切!
“三叔兒,三叔兒,三叔兒!”
有病吧?大晚上的,不怕睡着了做噩夢?
“記住,以後就這麼叫,再忘記咱們的關係,老子抽死你!”他目光清冷,威嚴十足。
語氣實在太重,彪悍如蘇盛夏,也被嚇到了。
冷三爺發威的樣子,多少士兵將領都扛不住,見了他都退避三舍,剛纔他如此嚴肅鋼冷,是不是太過?
牀上的小人兒水汪汪的眸子氤氳着薄薄的霧氣,擡起,微耷,委屈地瞅着他。
眼看着要哭了。
三爺心軟了……
“好了……沒有下次就行了。”
臭三叔兒!可惡的冷三爺!龜毛冷夜宸!討厭!討厭!
“這裡是衣服,你找能用的穿。”
他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錯開了話題。
剛纔的氣氛實在太尷尬,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的,多容易犯錯。
蘇小妞兒蹭了蹭眼睛,她知道自己剛纔太急於求成,惹火了他,但是她也更加確定,冷三叔是個好男人,至少他不隨便,要是換做別人,早就直接上手。
她心裡是感動的。
“三叔兒,對不起。”
這是她爲自己的衝動道的歉,但吻他,喜歡他,她不覺得有錯。
“嗯。”他只是淡淡應了句,心下以爲是她真的悔改,莫名竟有一絲的落寞。
靠!什麼感受!
冷三爺去了別的休息室,將宿舍留給了蘇盛夏。
蘇小妞兒打開黑色塑料袋,笑噴了!
三叔兒這是哪兒搞來的東西?清一色的軍綠色,顯然是給女兵的,各種尺寸都有,生怕沒有她合身的。
她笑了,因爲她隱約覺察到,這個冷冰冰的三爺,並非對她沒有感情。
一夜好眠,她樂的開花。
次日,蘇小妞兒被外面跑步喊口號的聲音震醒了。
擦!大早上的擾民呢!
可一睜眼明白了,她這是佔用了別人的地盤。
隔着窗戶,蘇小妞兒看到清一色的軍綠,齊刷刷的一排士兵跑的別提多起勁兒,威武的氣質,震懾的力量,奪人眼球的風采!
男人!男人不當兵算什麼男人!
很快,她看到了跑步歸來的龍三爺,龍三爺每天早上起牀後跑一萬米,雷打不動的習慣。
跑完步的冷三爺臉上有些微微的汗,他從樹林那邊迎着陽光走來,綠色t恤加長褲,朗月清風,丰神俊逸。
她癡癡看,甜甜笑,“三叔兒,早呀!”
龍三爺嗯了一聲,“洗漱吃飯,送你去學校。”
“好呀!”
吃完早飯,蘇小妞兒翹首以待盼三叔兒,可等來的卻是董大鵬。
大鵬同志笑了笑,“蘇……小同志,俺們老大有作訓任務,讓俺去送你。”
心,一沉,但她理解,“辛苦你了!”
來時有霸道騎士,威武軍長,走時是東風猛士,憨厚跟班,落差好大,心情好差。
不糾結不矯情的蘇盛夏,也有了點兒物是人非的小感慨。
狗屁!物也飛了。
高三的緊張學習壓制着蘇小妞兒躁動的心靈,目光對着試卷,心思卻完全不在。
“蘇小妹,昨天你去哪兒了?打電話打不通,早上在大院門口等你也不見人。”
傅思明爲了等她,踩着上課的點兒趕到了班級,臉上呼呼的冒熱汗。
“我手機沒電了,昨天……在醫院來着,不過醫生說沒問題了,喏,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可不麼,昨天她跟爹媽報備了一下晚上有安排不能回家,手機就斷電了。
傅思明信以爲真,“那就好,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嘿嘿,沒事兒就好,對了,你的自行車我昨天帶回我家了,今天你跟我一起去騎就行。”
嗷嗚,騎車啊?她現在這樣兒可不能騎車。
“傅小明同志,這幾天我趕上特殊時期,你還得再載我幾天,願意不?”
“願意!”
回答的好響亮,跟求婚似的……
別說這幾天,就算是幾年,很久很久的幾十年,他都願意。
時間嘩啦啦過去,五天後。
蘇小妞兒的傷基本上已經痊癒,傷好了自然是好事兒,可三叔兒又玩失蹤可就不是好事了。
回家總問老爸三叔兒的行蹤也不好,她只能掰着手指頭算時間。
“蘇盛夏,校慶演出你怎麼不參加?高閻王讓我跟你談談。”
她正在算日子,這都五天了,叔兒啊,你在哪兒?
沒想到文藝委員過來了。
“我像是身懷才藝的人嗎?別逗了,你要是被人欺負了,找我打架還差不多。”
蘇小妞兒一隻腳踩在傅思明的椅子橫木上,一隻腳踩着地,晃啊晃。
文藝委員一臉作難,“可是,高閻王說的很明白,一定要安排個節目給你的,你看看,這是節目計劃單,有沒有你喜歡的?”
擦,要不要這麼執着!
就算她參加演出,三叔兒也不會來的!
象徵性的瀏覽了一遍,她實在提不起興趣,“我看還是算了吧,這種腔調不適合我。”
楊聰扭頭看她,鄙夷的冷笑,“文宣,爛泥扶不上牆,何必爲難?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學習呢。”
哎呦呵!
蘇小妞兒這脾氣,“洋蔥,頂着菜葉兒就裝蒜了?姑奶奶我不願意拋頭露面,不像某些人,恨不得爬到天邊兒給人看。”
“那當然啊,你是想爬到牀上給人看的。”
我擦!想死呢!
眼看着兩人又要掐起來,傅思明和文宣同時勸解,“上課了上課了,回頭再說。”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不想參加,有人非要她參加。
比如高閻王。
她拒絕了話劇,高閻王讓她獨唱,她說不會唱歌,高閻王讓她彈琴,擦,她要是會彈鋼琴她就不是蘇盛夏了。
最後,高閻王想到一個辦法,“蘇盛夏同學,你和咱們班的楊聰同學一起合演三句半吧,詞兒已經寫好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增進感情,消除矛盾。”
我勒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