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航使勁兒給王天星遞眼色,示意他千萬別說,可不要說啊!說了就完蛋了。
王天星踟躕掙扎,“草!”
憋了半天,愣是隻憋出了這麼一個字兒。
三爺蹙眉頭,“你特麼的說句有用的!”
王天星一咬牙,“她……”
“嘿!找我呢!有好吃的好玩的?”
盛夏百靈鳥般的笑吟吟一步跳進來,剛纔發生的事好像是上輩子的,這會兒的盛夏又是那個開開心心的小丫頭了。
程遠航和王天星心臟嘩啦被拽到了水底,倆人見鬼般盯着沒事兒人蘇盛夏,心想着不會吧,被司令員親自召見過,居然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夾緊尾巴做人吧,啥也別說了。
三爺高大的身影籠罩了一大片光亮,身後是陰影,臉上被燈光打的分外白亮,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敏銳的看盛夏,“去哪兒了?”
盛夏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小嘴巴笑起來好像整個世界都跟着美好了,“我訓練完成了啊,挺無聊的,就出去溜達了一下。”
“扯犢子!軍區大門你能隨便出去?長翅膀了?”三爺面色森寒,眼神犀利,小妮子想鬼扯,做夢!
盛夏憋着嘴巴笑,“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要我想出去,辦法還是可以想的,再說了,我只要把我的身份亮出來,誰敢不讓我出去?我回頭找你告御狀。”盛夏輕輕鬆鬆的跟三爺開玩笑,眼睛亮晶晶的,光看外在似乎很開心。
所以程遠航和王天星更加懵逼,祖奶奶啊,發生了什麼?
她越是表現的輕鬆,三爺的臉色越黑,“蘇盛夏。”
“到!”
聽到三爺喊她的全名,盛夏趕緊站軍區、敬軍禮,一步到位。
“去哪了?”
王天星和程遠航交換眼神,直覺事情瞞不過去了。
盛夏還是嘻嘻哈哈,“我嘴饞,出去擼串了。”
“放屁!這個季節擼串?我在最後問你一遍,去哪兒了?見了誰?”三爺的態度完全是領導審判下屬,全無平日寵愛她的溫和。
盛夏張嘴,可是她編不出來,三爺那麼聰明,她騙得過去嗎?
三爺冷冷道,“程副官,回答我的問題!”
“啊?”突然被拉上戰場的程遠航腳跟發軟,特麼的不要這麼虐人啊!
“我……我……”程遠航支支吾吾不敢亂說。
三爺一記鋒芒掃過,“我什麼我!回答問題之前先打報告!”三爺徹底摒棄了萬事好商量的兄弟身份,盤問起來毫不留情。
程遠航、王天星、盛夏:“……”
“報告,我不知道。”
三爺啪嗒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被他震的一跳,叮噹一聲響,“不知道?我看你是在軍區呆久了皮實了,一般的鞭子抽不到肉了。”
王天星耷拉腦袋不敢吱聲,心裡一陣陣的打雷。
“出去。”三爺繃着臉說了兩個字。
盛夏趕緊擡腿要開溜,三爺又道,“你們兩個,滾出去!”
“是!首長”
程、王二人趕着投胎似的迅速撤離。
盛夏的腳步懸在門檻上,不敢亂動了,牙齒緊緊咬住了嘴脣,將紅潤的嘴脣咬的蒼白。
“你,給我回來。”
盛夏一小步、一小步,跟個受傷了的烏龜一樣慢吞吞的往回捱,半晌才扭到三爺跟前,耷拉腦袋,熟透的向日葵似的。
三爺的大手準確無誤的捉住盛夏的軟潤下頜,將她的頭擡起來,俯視那雙眸子,“回答我的問題。”
盛夏擠了擠眼,擠出一個笑容,“首長,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說的是事實,我真的出去溜達了一下。”
溜達一下是真的,但之前的,不能說。
三爺一點笑容也沒有,“溜達一下?你下午六點結束訓練,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四十三分二十秒,你可真會溜達。”
盛夏抿着嘴巴,“那個……我吃太多,消化消化。”
“蘇盛夏……”三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接着道,“哭了多久?”
嗯?哈?!啊?!!
盛夏回來之前已經洗過臉了,“沒哭啊,外面風大,估計是吹的。”
“蘇盛夏,你在質疑一個頂級特種兵的偵察能力。”三爺手指挑着她的下巴,紋絲不動,語氣跟泡了冰水似的,絲絲涼氣往骨頭縫兒裡鑽。
盛夏心裡一陣咯噔,瑪德,她爲什麼要回來?直接逃跑不就好了?只看到了自己的反偵察能力,卻忽視了某人更加強悍的偵察能力。
“我想兒子想的,哭了一會兒。”
三爺附身,湊近她,“蘇盛夏,我再給最後一次機會,是現在說,還是換個地方慢慢說?軍區有不少禁閉室,還有地下監獄,你選個。”
你大爺的冷夜宸!
盛夏咬牙。
門外,程遠航抽一支菸,哆嗦着吸一口,“天貓,咱們就這麼逃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王天星摩挲幾下自己的手臂,渾身都冷,“不好?那你進去。”
程遠航看看緊閉的門,“還……還是在外面等着吧,橫豎人家是兩口子。”
王天星倒抽一口氣,“兩口子?要不是兩口子反而簡單了。”
三爺繼續道,“身上有煙味,鑽石蓮花,軍區提供,我再說的清楚點,整個京都,只有我這個級別以上的才能拿到,需要老子把他說出來嗎?嗯?!”
三爺突然加大了音量,過大的分貝悶雷般將盛夏的逞強和僞裝擊碎了。
盛夏不敢說話,她答應過陳震廷不能說,不能轉身就把人賣了。
三爺不耐的道,“司令員找你,什麼事?犯了什麼錯?呵呵,一般的錯誤恐怕不需要驚動他吧?你一個小小的三等列兵,跨是不是太大?”
“我……”盛夏大腦混亂,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三爺的臉不斷放大,即將碰到盛夏的鼻尖,“那不我再說的明白點,今天沈如龍給我打電話,陳可欣的案子有新進展。”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有我的手槍!我真的不知道!”盛夏情急,大腦一熱大叫出來。
三爺刀鋒沉的成了一股海嘯,“你不知道?”
手槍?什麼手槍讓盛夏怕成這樣?三爺不急,一步步深入。
盛夏掰開三爺的手,低下頭,“嗯,我真不知道,我以前的確殺了人,我被k控制,替他做事,你知道的。”
“說下去。”三爺眉頭皺起,臉色鐵青。
盛夏下牙齒咬住上嘴脣一角,使勁兒往下拽,拽的鼻子都要塌了,“陳可欣有一把我用過的手槍,上面有我的指紋,我不知道她怎麼拿到的,但是現在這把槍已經成了控訴我殺人的直接證據。”
三爺拉一把椅子,坐下,端起茶杯,茶水剛纔被震的灑了一些,他抿一口,漫不經心道,“司令員找你,就是這個事兒?”
盛夏的頭埋在胸口,下巴都要鑽進溝兒裡了,“嗯……”
不必再細問,三爺可以想到陳震廷會跟盛夏說什麼,怪不得小妮子會哭成這樣,眼睛洗過揉過,明顯還有血絲兒,“搶上有你的指紋,就能指控你殺過人?”
“可我真的殺過人。”盛夏心虛道。
因爲真的殺過人,所以當時就怕了。
三爺繼續喝水,其實水已經全冷了,很澀,“真的殺過人,跟這把槍有什麼關係?”
盛夏不敢吱聲,“這是殺人的證據。”
三爺冷哼,“死者呢?”
盛夏擡起頭,“冷夜宸你什麼意思?”
三爺放下水杯,拉住盛夏的手,高大身軀把盛夏包在一片陰影中,像一層保護膜,“跟我來。”
“幹什麼?我現在是頭號殺人犯,我比陳可欣的情節還要嚴重,司令員要是查下去,我就完蛋了,我還會連累你,你懂嗎?!”盛夏用力甩三爺的手,可是力量懸殊太大,她失敗了。
三爺蹙眉,“廢什麼話,跟老子走!”
“喂!你帶我去哪兒!先鬆開我!冷夜宸!”任憑盛夏拳打腳踢,三爺的大手鐐銬似的扣住盛夏,她愣是沒有招架之力。
“真麻煩!”
索性,三爺將盛夏橫腰抱起來,不再給她掙扎撒潑的機會。
三爺強制將盛夏抱出門,身影捲起強悍的涼風,把門外把手的兩人刮的一哆嗦,兩人忙追上去。
“三爺!不要衝動!三爺,好好說話啊!”
程遠航喊着叫着,一腳碾碎菸蒂,想要拉架。
三爺腳步沒停,“給老子滾。”
“三爺,你聽我說,盛夏她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站住!再走一步老子廢了你!”
三爺的話喝斷了程遠航的聲援。
呃……
“你、你去哪兒啊三爺?”王天星嚇得不敢大聲問,不過腳步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了。
三爺一個字沒回答,留給他們的是一道夜色下威武的雄赳赳背影。
王天星嚥了嚥唾液,“黑、黑熊,三爺不會把盛夏給斃了吧?”
程遠航搖頭,“我看着不像,好像三爺要斃的人不是盛夏。”
嘭!
三爺粗暴的把盛夏丟進副駕駛,咔噠扣上安全帶,又利落的扯下自己的武裝帶,三下五除二將盛夏給鎖在了座椅上。
“蘇盛夏,我警告你,老實點。”
盛夏糉子似的貼着椅背,牙齒咯吱,“冷夜宸,你特麼的到底幹什麼?你要殺要剮光明正大的來,按軍規處理我咱們也要通過審查,你濫用私行!”
三爺旋轉車鑰匙,“當然會通過審查,當然要光明正大,老子這就讓你知道,什麼纔是特麼的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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