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國際機場。
一身白色寬鬆羽絨服的白松走出機場,長途飛行後,不太適應外面的冷空氣,白松縮了縮脖子。
擡頭看向久違的高遠天際,京都的天很看,碧空如洗,萬里無雲,一場大風吹過,吹來了整塊奢華的碧玉。
“還是祖國的天空好看,還是祖國的文字親切。”
白若初譏笑,“祖國的人,也比金髮碧眼的外國妞兒好看,發現了嗎?”
白松眯眯眼,認真的巡視一圈兒,他看到了在接機口等待的盛夏,嘴角肆意上揚,“老姐,還真被你說對了,中國女人更好看。”
白狐順着他的眼睛看到了盛夏,一記拳頭狠狠砸白松的腦袋,“閉嘴!”
“我只是說好看,有沒有別的想法,你激動什麼?”白松委屈的替自己揉一把腦袋,剛纔親姐一拳頭下去,可是不輕!
盛夏擺擺手,“白耗子!趕緊的!冷死了外面!”
白松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大口袋裡,晃晃悠悠的吹口哨,“蘇盛夏,有沒有發現機場發生了變化?”
盛夏撇嘴,“沒有!”
白松吸鼻子,“沒眼光!很明顯我的到來拉高了機場人員的顏值和智商!”
“靠!你能不能稍微要點臉?”盛夏衝他這邊的腦袋來了一拳,下手快準狠。
“臥槽,我惹誰了我,剛下飛機就捱揍,本小爺好歹是鮮肉一枚!”
白狐和盛夏異口同聲:“活該!”
白松揚天長嘆,“沒有天理了!誰來管管這倆瘋女人!”
“滾蛋!”
從機場回市區的路上,白狐和盛夏坐在後座,白松開車,爲了照顧孕婦,白松的車速控制的很穩。
盛夏咂舌吐槽,“白耗子,以後你小子就乖乖留在中國給我們當司機好了,不會虧待你的。”
白松扯扯嘴,“讓小爺給你們當司機?你們兩個的臉可真夠大的!知不知道小爺什麼身家?”
“不就是白家的大少爺,小公司的小老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盛夏輕描淡寫的把白松給貶的一文不值。
小公司?小老闆?
白家的公司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白松身家雖然跟龐司南那種超級富豪差了好幾個檔次,但妥妥也是個億萬富豪。
“嫁給三爺,果然財大氣粗了,你小心點,晚上小爺吃窮你們兩口子!”
白松點頭支持,“放開了吃,別跟他們客氣,這兩人見天的秀恩愛炫富曬兒子,該收拾就別手軟。”
盛夏嘿嘿,“我驕傲!”
軍區。
三爺手裡捏着一支剛剛點燃的香菸,眼睛盯着牆壁上的電子地圖,“看來,葉紫提供的消息很精準,這就是他們的轉移路線。”
王天星不住點頭,“沒錯,這次咱們的人一定要把丫的一網打盡!這口氣我特麼是咽不下去了。”
程遠航從褲袋裡掏出煙盒,點着,“如果真能把這些人一網打盡,葉紫可是咱們的頭號功臣啊。”
王天星揮揮手把飄到鼻子尖兒的煙打散,嫌棄的瞪程遠航,“你特麼的別抽了,二手菸嚴重影響身體健康,懂不懂!”
程遠航故意吸了一大口吐他臉上,一大片白霧嗆的王天星咳嗽兩聲,“臥槽!你上癮了!”
程遠航把住他的肩膀,“不想吸二手菸,直接來一根兒?”
“滾丫的!我不抽菸……我說你們兩個,家裡有孕婦,居然還不趕緊的戒菸,到底懂不懂科學常識?”
三爺斜睨他一眼。
程遠航笑笑的解釋,“這個你就不懂了,我和三爺在軍區抽菸,就是過過嘴癮,回家絕對不碰!”
王天星咧咧嘴,“身上的煙味兒可不是說去就去的掉,白狐……火鳳,呵呵呵,你們倆有沒有被家暴過?”
三爺一支菸很快少了一大半,還有一小段的時候,他摁滅了,“在家天天抱,你指的什麼抱?抱着睡?”
“靠……”王天星內傷了。
程遠航同情的拍拍王天星,“你跟那姑娘,什麼時候扯證?老大不小的人了,趕緊的把人生大事定了,別拖拖拉拉搞成老大難。”
王天星反脣相譏,“你可拉倒吧!你個無證駕駛的!”
說到無證駕駛,程遠航心塞的想吐血,“三爺,我得打個結婚報告……”
餘音繚繞,程遠航沒有把後半句說完,。
王天星瞅他苦瓜臉,幸災樂禍,“然後呢?想讓三爺給你開後門?你可別忘了,當初三爺和盛夏因爲未婚生子……嗯哼!你想去吧。”
程遠航鬱悶的用力吸一口煙,眼神飄蕩,“三爺……這個報告,你……看……”
三爺瞭解未婚先孕的利害,自己也栽過跟頭。
“報告我可以批,你跟白狐的結婚程序……”
“三爺!咱們可是一起爬過戰壕吃過乾糧打過敵人的生死搭檔!別的事我就不說了,我也沒求過你什麼,這次你得幫我,要是司令員親自審查,我特麼肯定給降職,我好賴是軍區的骨幹之一,影響也不大好……你說是不是?要不,你就……給我打個掩護,我跟白狐先把結婚證領了?”
三爺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又扭頭繼續看地圖去了。
王天星笑的一臉兒得意,“黑熊,你就放棄吧,該怎麼來怎麼來,按照規矩辦事兒,三爺的後門,你想都別想。”
程遠航撓頭,“行吧,那就按正常的程序走,該怎麼辦怎麼辦,不能給三爺找麻煩。”
三爺擰眉,“報告寫了?”
程遠航猛擡頭,“你批嗎?”
三爺身板筆挺,目不斜視,“你不寫我怎麼批?”
這話……
程遠航嘩啦舉起手,“謝三爺!”
王天星一拳頭打的程遠航向下頓,“臥槽,這都可以!你們倆真成!”
三爺目光認真的跟着移動的紅點走,“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日子還沒定,得看白狐的父母,哦,對了,小松今天回國,這個點兒,人已經到了。”
三爺寒眸沉沉的翻動黑色波浪,“嗯,盛夏去接機了。”
程遠航尷尬的咧嘴,“那……”
“晚上我做東,你們都去。”
王天星狗腿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也去?”
“你想得美,你去幹什麼?你是哪家的?”三爺擡起手腕,看一眼時間,下面還有一個會議,散會後差不多出發。
王天星苦逼了,“你說的你們都去?”
“老子說白家。”
王天星:“……”
不帶你這麼省事兒的,說話太會節約力氣了。
不過……王天星摸摸下巴賊笑,晚上他也有自己的安排。
晚上,京都翡翠軒食府。
京都高檔中餐廳最好的包廂,低調奢華上檔次的古典裝潢,寬敞的偌大空間,一張圓形的大餐桌,圍着餐桌等距離擺放了六張木椅。
三爺是東家,又是最大的領導,坐在主位,盛夏坐在他右手邊,白松和三爺面對面,這邊兩人是白狐、程遠航,那邊是白家父母。
幾年不見,白松和當年青澀的少年有很大的區別,換了一身正式的西裝之後,顯得身材修長挺拔,五官立體深刻,眼神多了事故的聰明,和當年一樣,還是那個機靈,有點滑頭的小痞氣。
在三爺打量白松的同時,白松也在看三爺。
幾年不見,他好像沒有任何變化,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不過,很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場變了。
比曾經的三爺更威懾,更霸氣,更有官架子。
時間沉澱的冷靜和智慧,讓他不露聲色就給人睿智的感覺。
到底……他還是抵不過他。
盛夏的眼珠子從三爺飄到了白松,又飄回來,心裡敲鑼打鼓。
我靠,兩人這是幹啥?相面呢?
白狐和程遠航面面相覷。
三爺沒開口,他們也不好搶了三爺的第一把交椅,只好這麼等着。
白松的父母更不懂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礙於三爺的威嚴,兩人也不敢問。
終於,在一桌子的人心思都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之後,三爺的視線平淡的收回,“白先生,白夫人,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口味?”
啊?
哈?
啥?
三爺你這……話題跳的是不是太快?比龍捲風太快!
白夫人溫柔的把菜單主動遞給了盛夏,“我們都可以,讓她們選吧,盛夏,你看看喜歡吃什麼。”
白夫人和白父對盛夏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白松帶她吃飯那次。
那年他們還是高中生,一轉眼時過境遷,沒想到再次同桌吃飯,各自的身份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當初……他們以爲白松在跟盛夏談對象,私心裡都把盛夏當未來兒媳婦了。
“謝謝伯母,那……我選幾道北方菜怎麼樣?咱們都是北方人,還是北方菜和合咱們的口味。”
白夫人連連點頭,“對,北方菜。”
女人們假裝認真研究菜單,男人們則開始切入正題。
白松和三爺直線菊林最遠,可是兩人恰好正對着,所以交流的反而方便,一擡頭,就是對方的眼睛。
很快,菜陸續上桌,作爲vip貴賓,連上菜速度都是開掛的,不到二十分鐘,餐桌已經擺了八道菜。
白父見火候差不多了,主動斟酒,站起來對三爺舉杯,“這次犬子能順利脫險,都是冷三爺上下奔走的幫忙,我敬你一杯。”
白家父親主動敬酒,白家的人全都起立,準女婿程遠航也忙站起來,除了白若初,其他人都端着酒杯,對三爺一番感謝。
三爺捏一隻酒杯,裡面搖曳着白酒,“這杯酒,我跟白松喝。”
白松眉頭不經意的聳了聳,“好,我敬三爺一杯。”
三爺面色嚴肅,並未討好諂媚,“你和夏夏同學一場,過去的事,我多少聽說了一些,不管發生過什麼,喝完這杯,都算是前塵往事。”
白松心裡不是滋味,喉嚨滾了滾,扯嘴微笑,“是,都是往事,乾杯,三爺。”
兩個男人舉杯,一飲而盡!
大半杯的白酒,就這麼沒了。
盛夏抿抿嘴脣,端起一杯橙汁,“白松,我懷孕了不能喝酒,欠你一杯酒,今天先用橙汁跟你喝一杯,咱們的交情,廢話就不用說了,來,都在裡頭!”
白松的笑容酸的如一罈陳醋在舌頭上打翻,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茅臺,“什麼都不用說,以後好好的。”
三爺壓住盛夏的手,斟滿酒杯,“酒怎麼能欠?我替你喝。”
在衆人的詫異中,三爺給自己倒滿了酒杯,酒水沿着玻璃杯的邊緣,稍微晃動就會灑出來,但三爺端的很穩,酒紋絲不動。
“來,咱們喝。”
程遠航看這勢頭不對勁啊,怎麼飯局成了拼酒大會了?這要是喝下去,還不得喝出胃潰瘍?
程遠航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三爺,小松,咱們能遇到一起就是緣分,剛纔不是說好了嗎?前塵往事不再提,這杯酒,咱們不敬過去,敬明天,以後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