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你來了!”
剛剛看到綠色的軍裝走進病房,陳可欣就急切的要撐着病牀坐起來,還沒恢復血色的臉,露出了欣喜的微笑,笑的百般燦爛,宛若等候愛人的女子,看到了就久別的丈夫。
冷三爺挺拔的軍裝進門後,周圍的空氣迅速圍繞着他打轉,以冷三爺爲中心,升起一股低氣壓,盤桓在四周,逼迫着病房裡的三個人,無一個敢上前靠近。
陳母見女兒要起身,忙上前雙手扶住她的後背,寵愛的微微一笑,“你呀,從進手術室到現在,一直都念着冷三少,這下可把人給盼來了吧?”
陳可欣溫柔嫺靜的笑了笑,蒼白的嘴角,溢出紅潤的幸福感,眸子含情,看向來者,“夜宸,你沒事?有沒有受傷?”
冷三爺的眉頭始終有幾分皺着的弧度,對於陳可欣這種“賣命”的保護,三爺並不領情,反而覺得做作又虛假,因此只是淡淡道,“我沒事。”
陳可欣聽到三爺的聲音,忙笑着道,“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受傷,你沒事那真的太好了,我就放心了。”
陳少銳和陳光華忙招呼冷三爺,“快坐下,請坐。”
冷三爺看都沒看椅子,依然站着,“坐就不必了,我部隊還有事,一會兒要回去。”
陳可欣笑容凝結在臉上,然後努力輕鬆大方的道,“好……好啊,你部隊那邊最要緊,我這邊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呵呵,我還特意告訴伯母,不要影響你的工作,沒想到……”
“陳小姐,你替我擋一槍,這種見義勇爲的做法的確值得讚賞,但是我想提醒你一聲,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估量好自己的能力再出手,見義勇爲遠遠不及見義智爲。”
冷三爺打斷了陳可欣完全沒有任何可信度的話,不想讓他母親知道?呵!
而且,三爺也旗幟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他認可了陳可欣,但某種層面,他更是在批評她。
陳母心下一怒,差點張口反駁,被陳可欣一把拉住了。
陳可欣溫柔靜雅的點頭,依然是微笑着,不顯示任何的不耐和委屈,“好,我聽你的。以後再也不會這麼衝動了,其實,如果當時不是你,我大概也不會完全不加思考就擋上去,夜宸,我不希望你有危險,我真的希望你好好的。”
四目相對,她的灼灼視線,與他的無動於衷對比鮮明,陳少銳和陳光年都看在眼裡。
心疼,更是無可奈何的惋惜。
冷三爺不再回答陳可欣悲情女主角的大番抒情,而是回身看向了陳光華和陳少銳,“陳先生,陳少,事出突然,讓陳小姐意外受傷是軍人的失職,警方會查出兇手還陳小姐公道,另外,陳小姐的一切醫療費用軍方會全部承擔,具體賠償會有專人負責,我還有事,恕不久留。”
冷三爺不卑不亢的解說完畢,從頭到尾,沒有提到任何與個人有關的問題,而是站在一軍之長的高度,打了個官腔,言辭簡潔,正中要害,沒有逃脫半分責任,還大方承認了失職之過。
可不管怎麼分析,都聽不出“冷三爺在道歉”的意思。
說完,冷三爺邁開長腿便要出門。
“冷三爺!”
急迫的聲音打斷了冷三爺的腳步,陳可欣硬是忍着傷口的刺痛坐了起來,額頭的汗水足足豆大,臉色霎時雪白,“冷三爺,你真的要這麼狠心嗎?”
冷三爺回眸,臉部剛硬的線條勾勒出狂肆的霸氣,“陳小姐這話是不是言重了?陳小姐勇敢果決,冷某代表部署前來看望,何來狠心之說?”
陳可欣咬緊下脣,幾乎要咬出破口,擠出血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冷三爺道,“陳小姐,軍商之間,還是涇渭分明比較好,你大概也知道,現在外界對西風集團已頗有微詞,若是給西風帶來名譽損失,那冷某罪過就大了。”
陳光華一步上前,“冷三爺,做事不能這麼絕吧?”
三爺脣線稍傾,“怎麼?陳先生難道希望冷某娶了令愛,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這?!
病房內,瞬間死寂。
陳光華被冷三爺逼到了制高點,一語中的。
他若是敢說是,冷三爺有一百種辦法讓他嚥下這句話,或者爲這句話付出代價。
“我……不是這個意思。”
冷三爺頷首,越發冷肅,“陳先生倒是明白人,諸位不必送了,冷某改日再拜訪。”
短短几分鐘,冷三爺就結束了陳可欣拿性命醞釀的逼婚大計。
凜然的身影,忽然鬆快許多,女人,聰明是好事,但是用錯地方就不好了!
此時,三爺的腦海中蹦出一個小小的丫頭,聰明機靈,直爽乾脆。
那丫頭……
三爺搖頭,想她幹什麼!
——
“我不甘心!爲什麼冷夜宸這麼對我!爲什麼!”
陳光華敢怒不敢言,只能嘆氣,“欣欣,在京都,有錢人不少,但是敢動冷家的,沒有一個,敢動冷夜宸的,更沒有。你還是放手吧。”
陳少銳安撫道,“冷夜宸目前還是單身,身邊也沒有女人,你先把身體養好,不愁沒有機會。”
“我差點死了!爸,媽,哥哥!我差點死了!他居然無動於衷!爲什麼!”
陳少銳道,“可欣,你還不瞭解他?冷三少做事,什麼時候需要理由?”
——
第一天考試終於結束,蘇小妞兒小命丟了二分之一。
回頭,傅思明正被幾個同學圍繞着對答案,蘇小妞兒咋舌,“哎,有一個學霸同桌,真是悲劇。”
白松斜靠着牆,勾勾手指,“蠢豬,你過來。”
蘇盛夏環顧四周,“你叫誰?”
“廢話,除了你十五班還有誰能擔此盛名?麻溜點,過來。”
你妹的!
蘇盛夏火氣沖天的走過去,叉腰怒吼,“白耗子!有屁快放!”
白松晃晃腳尖,“放了你吃?”
“靠!狗嘴吐不出象牙!”
白松點頭,“有道理啊,來,你吐一個象牙我看看。”
“白耗子,你特麼嘴巴賤到家了!”
蘇盛夏真是醉了,白松在十五班潛伏這麼久,她怎麼沒發現這廝嘴巴這麼缺德,簡直了!
白松淡淡哦一聲,“那得多謝你,耳濡目染,學習的都是你的經典。”
蘇小妞兒抄起一本書要隔山打牛,白松雙臂在胸前打叉開啓防衛模式,“淡定,找你有正事,你看你,本來就醜,一生氣,更醜,國民顏值都被你拉低了。”
“尼瑪!”
白松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紙盒,丟給她,“這個,給你。”
蘇小妞兒瞅瞅,“啥玩意兒?”
“不知道。”
“……砒霜?炸彈?核武器?”蘇小妞兒翻來覆去研究紙盒,沒有標籤和文字。
白松呵呵,“想的倒美,那玩意兒成本多高?本少爺不會再蠢的往你身上砸錢。行了,本少爺回家了。”
“喂!到底是啥?”
白松背對着她擺擺手,瀟灑不羈的扛着雙肩膀倍兒牛倍兒拽的走了。
切!
文萱一直在等待傅思明放學,故意放滿了速度,蘇小妞兒看着情景,識趣的偷偷開溜兒了。
走到學校小花園兒,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打開了紙盒。
“丫的,我還真不信白松這傢伙會送我好東西,他不送我毒藥我明天就去買本《聖經》每天三拜。”
撕開包裝盒,裡面是一個純白色的精緻盒子,“有病吧,包這麼多層。”
拆開盒子,蘇小妞兒愣了。
盒子裡面,躺着一個做工精美的匕首,深棕色的真皮匕首手柄,真皮的套子,手柄上刻着精美的浮雕,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色山茶花。
咦?白松送她匕首幾個意思?
蘇小妞兒撇了撇嘴,給白松發個短信,“白耗子,啥意思?”
蘇小妞兒自行車快騎到家才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一下,“人醜多讀書,腦殘勤學武。”
我擦!擦!擦!擦!!
“蘇小妹!蘇小妹!”
傅思明加快速度,終於追上了蘇小妞兒。
“傅小明,你急什麼?趕着撿金子呢?”
“你怎麼先走了?”傅思明一路狂追,這會兒身上頭上都是汗,雖然是秋季,他後背的衣服卻溼了一大片。
“學渣兒表示考後對答案亞歷山大,所以逃命唄。”
傅思明撓撓頭,“蘇小妹,以後咱們還是一起放學吧。”
蘇小妞兒爽氣的笑了笑,“那當然,走吧,綠燈了。”
恍惚間,學渣兒蘇小妞兒想到一句詩: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哎,她都已經是學渣兒了,真的不願意再做人渣兒。
——
白松半躺在沙發上,晃晃腿,傭人端了水果放下,他隨手拿了個橘子,剝開,扔嘴裡一片。
“小松,你讓我給你從德國搞的那兩把匕首,幹什麼用的?”
做外貿、金融等生意的白父翻看財經雜誌,順口問了一句。
白松含着橘子聳聳肩膀,“玩兒啊,難不成我還能跟我姐一樣,打打殺殺的?”
白父推了推金色邊框的眼睛,沉吸一口氣,“過段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你姐離開武警大隊。”
“可別,以我姐那脾氣,絕對跟你玩兒命。”
想到盛世娛樂場內,親姐的身手,白松脣線上揚,弧度半抹玩味,半抹讚許。
“爸,我想讓你幫我辦個事兒,事成之後,我保證高三畢業去公司實習兩個月。”
“哦?”白父不相信。
“我很認真。”
“什麼事?”
白松丟掉橘子皮,“遊艇借我玩兒兩天,就你那艘停在海灣的遊艇就行,不用太大。”
白父警惕的斜睨兒子,“幹什麼?”
“山人自有妙用,至於怎麼用你就不必問了,我當你答應了,多謝白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