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上車。”
蘇小妞兒“哈?”一聲。
“怎麼了?姐姐不能找你有事兒啊?快點,上車。”
白若初的邀請很直接很乾脆很霸氣,完全不給人商量的餘地,語氣說是邀請,不如說是要求。
配合着白若初的聲音,白松已經“順便”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白色瑪莎拉蒂,豪華奢侈高端,裡面的人一個是年輕俊朗美少年,一個是巾幗豪傑女特警。
想想都覺得給勁兒。
何況——
如果她不走,傅思明這邊,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
索性將心一橫,回身把兩張電影票塞到了文萱的手心裡,“一定要記得看電影,不要浪費電影票哈,傅小明,記得給文萱買桶爆米花,玩兒開心。”
說完,蘇小妞兒有點心虛的鑽入了車內,一屁股坐下,“啪”關上了車門。
“呼——”一口長長的氣流吐出,終於舒服了一點點。
白松側着腦袋看她一眼,“做賊心虛了?”
“誰做賊了!我在做媒!”
說完發現自己嘴巴實在太快,呸呸呸,“我在做雷鋒!開車吧你!”
白松看向車窗外還在呆愣的兩人,撇了撇薄脣,做媒?有意思,很有意思。
所以說,傅思明在蘇盛夏這一畝三分地,是沒什麼希望了。
轎車啓動,絕塵而去,遠遠地盛夏還能看到傅思明的目光依依不捨望着車影,雖然不知道他的表情,但可以猜到他的心情。
哎,對不起了傅小明。
而站在遠處的傅思明,一直等到車子徹底消失在轉角處才把目光轉移回來,低頭恍然發現,文萱還站在自己的身邊。
文萱臉色微微發紅,手心裡攥着電影票,擡頭看向了傅思明,抿了抿脣道,“我知道你對盛夏的心意,你喜歡她,對嗎?”
傅思明並沒有否認,點了點頭,然後道,“嗯。”
文萱將電影票握的更緊,聲音已經細如蚊哼,“可是,你大概也知道,盛夏她對你,好像……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說到後面,文萱的聲音已經小的自己都聽不到了。
傅思明還是聽出了她的意思,所以心裡纔會覺得空蕩蕩的,“連你都看出來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帥氣的大男孩,在十八歲的秋季,望着遠去的心儀之人的背影,其實已經明白了很多,看懂了很多,只是依然執着的不肯接受不願意妥協。
文萱深呼吸一口氣,溫柔低聲的說,“我知道的,你和盛夏很久以前就認識,一直都是好朋友,幾乎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你的目光一直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從來沒有在意過別的人……”
傅思明張了張嘴,剛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又沉默了。
文萱低着頭,聲音依然很小,“傅思明,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可以把目光往周圍轉移一點點,或許,除了盛夏還有很多人也……也不算差。”
傅思明低頭,看到文萱腦袋低垂在胸前,下巴幾乎要貼在胸口。
上午的陽光穿過了樹影,斑駁的打在她頭髮上,衣服上,她齊耳的短髮和她的性格一樣,柔順的往下滑落。
文萱這樣的女生,是出生在溫室和玻璃花房的名貴蘭花,而蘇盛夏就像是漫山遍野都可以生長的野山茶。
一個是嬌嫩溫柔的,一個是頑強熱烈的。
不能說誰好,誰不好,只能說喜歡一樣事物之後,別的就很難再接受了。
“文萱,我……送你回去吧。”
傅思明語句斷了一半,有點不忍心。
文萱沒有點頭,而是握着電影票,咬着脣,“盛夏說,不能浪費電影票,咱們去看完吧,就看個電影,我保證不會打擾你的。像……咱們複習功課那會兒一樣,行嗎?”
晶亮乾淨的眼睛,努力在微笑,笑的都讓人心疼了。
傅思明要是再說一個不字,他一定會覺得自己的就是個人渣。
“嗯,好。”
兩道身影沿着秋季的梧桐樹林蔭道漸漸遠去,時不時的有風吹過,嫩黃色的梧桐樹葉飄落下來,一片一片的鋪在地上。
同樣是藍色與白色相間的衣服,長的腿放慢速度,短的腿加快步伐,竟然保持了一致的步調。
以藍天爲幕布,以梧桐爲背景,以林蔭道路爲陪襯,一幅青春的剪影刻在了十八歲的心房。
歲月變遷,永遠溫情。
——
蘇小妞兒後知後覺的發現哪裡不對勁兒,看看開車的白松,又回頭望望白若初,這兩人眉眼之間很相似啊,難道是姐弟倆?
靠!白松貌似說過我姐什麼來着!
“你們兩個,不會是姐弟吧?”
白松冷嗤,“才發現?”
“我靠!還真是!不帶這麼玩兒的,你們兩個太陰暗了!”
白若初嘿嘿嘿陰森森笑了幾聲,“我們是姐弟,又不是姐弟戀,陰暗嗎?多正常。”
額……
白松蹙蹙眉,“姐,你放心,就算玩兒姐弟戀,我也不找你這樣兒的,你很安全。”
額……
蘇小妞兒終於知道了,白松和若初兩人之間的確有種神秘的相似,只不過一個是直來直去的,一個是……也挺直來直去。
“你們兩個說話稍微控制一點尺度,ok?我剛剛步入成年人的行列,還很清純,ok?對了,若初姐,你剛纔說找我有事,什麼事兒啊?”
白松犀利的眼兒看她,“清純?就你?蘇盛夏,你最好祈禱我不開天窗,不然一會兒雷劈死你我不會替你收屍。”
“你!!!死白耗子!!!”
白若初噗嗤笑了,手指頭點了點蘇小妞兒的腦門,“今天是你生日吧?”
“這個都知道?若初姐,民警當的很到位啊,對市民情況瞭如指掌,說吧,繞了這麼大的圈子,到底想幹什麼呢?”
蘇小妞兒可不是傻子,剛巧路過大院?恰好找她有事?和白松這混蛋王八羔子還是親姐弟?
哎喲我去!八點檔都不敢這麼演。
白若初哈哈大笑,清脆的笑聲在車內迴盪好幾個圈兒,“果然聰明!我喜歡!姐姐知道你今天過生日,怕你被別人搶走了,特意去你家找你來着,想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白松皺皺眉,“蘇盛夏,我今天被你被連累的,武警脅迫,萬不得已。”
“邊兒去!閉上嘴!”
姐姐發話,立竿見影。
蘇小妞兒:“……咱這去哪兒啊?”
白若初指了指高速,“一會兒到,別急,眯會兒吧。”
“上了高速還一會兒到?一會兒到還讓眯會兒?若初姐,我十八歲,不是八歲,ok?”
“有點遠,不太遠。”
蘇小妞兒突然靈機一動,“若初姐,你在軍區看到我三叔兒了嗎?他去哪兒了?還在京都嗎?”
白若初搖頭,“冷三爺臨時有任務,外派了。至於去哪兒,飛鷹的任務一向嚴格保密,哎呀!姐陪你過生日也一樣的,乖!”
蘇小妞兒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湖底,這麼說,三叔兒今天是回不來了嗎?
白若初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來電,白若初臉色忽然一變,接聽後,車內的氣氛完全變了,“是!好!我馬上回去!”
迅速掛斷電話,白若初厲聲道,“停車,警局有急事我得馬上回去!”
蘇小妞兒一聽急事,趕緊拉住了白松,“愣着幹什麼,趕緊開車回去!”
“不用!我打車!”然後白若初拍拍白松的肩膀,“小松,姐把盛夏交給你了,今兒丫頭的生日,你給姐姐好好照顧她,回頭她要是給我說半句委屈,姐削了你!”
說完,裡面的人還沒回過神兒,綠色的身影已經閃出了車門。
蘇小妞兒隔着車窗望一眼。
帥氣的作訓服,腰間繫着腰帶,顯得她腰身纖細的不亞於時裝模特,肥大的作訓服穿在她身上居然突然就有了一種特別的美感。
烈火玫瑰!
對,就是這種感覺。
她走在車流之間,攔下一輛出租車遠去,速度之快,望塵莫及。
好霸氣!
“蘇盛夏,我發現你這人真是……我怎麼會遇到你?”
“靠!幾個意思!罵人是吧?趕緊開車,別忘了你姐說了什麼,今兒你好好伺候我,伺候不爽了,小心我告訴你姐。”
白松冷笑,“你確定?”
“若初姐不是準備帶我去個地方嗎?哪兒?走唄!”
白松嘴角邪肆微笑,笑意陰測測的,“你確定,咱倆?”
“靠!別這麼看着我,去不去,一句話。”
“去!當然去!你不怕,我更不怕。”
啓動車子,引擎轟鳴,白色車影沒入了車流。
白松雙手扶着方向盤,餘光瞥見她的側臉,輕笑,意味深長。
蘇小妞兒再次嘗試撥打三爺的號碼,依然是關機,依然是無法接聽。
三叔兒,到底去哪兒了?
後來,蘇小妞兒在穩定性極強的車內睡着了。
“蘇盛夏,醒醒,到了。”
蘇小妞兒揉揉眼,“尼瑪,這什麼地方?”
白松抖抖肩膀,無辜道,“海灣。”
“啊嘞!!津市的海灣?靠,你車速多少?飈出市了!”
不遠處,一大片浩瀚的大海,海濤翻騰,碧海藍天,海面上有船隻經過,視野之內恍然開朗。
白松蹙眉,“哦?我不想聽你打呼嚕說夢話磨牙,只好開快點。”
“你個死白耗子!滾!”
白松蹙蹙眉,“我說,你能不能把口水擦乾淨再說話?”
尼瑪!
蘇小妞兒用手一蹭,並沒有口水!
“白耗子!我掐死你!”
打鬧之間,白松忽然停下來腳步,前面是一個私人碼頭,碼頭上停靠着一艘遊艇。
白松脣一彎,指了指,“到了,這個就是我姐準備給你過生日的地方。”
蘇小妞兒嘴一抽,一顫,一歪,“我嘞乖乖!遊……遊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