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瑟百戶長,難道你也認我們阿波一族可疑?”而對這個深得松贊干布信任的噶.多瑟,沙瑪還是絲毫不肯退讓。
噶.多瑟從城牆上走下,對沙瑪微微一笑:“沙瑪小姐,本百戶長對事不對人,就是本族的人員,照查無誤,這些都是贊普大人的命令,並非只針對沙瑪小姐一行,大事大非之前,我想沙瑪小姐也會以大局爲重的,對吧,沙瑪小姐也不想落一個嫌疑的罪名吧?”
“這”沙瑪猶豫了一下,最後有些不甘心地說:“當然這麼多人搜查我阿波一族,那以後我們的臉面往哪裡擱?還不是成了貴族上層的笑話嗎?也不是沙瑪不配合,也並沒有不可見人之事,沙瑪只想問一句,若言搜不出,百戶長怎麼辦?”
“若言搜不出,那就是冒犯了,本百戶長向沙瑪小姐賠個不是。”
“只是賠個不是就行了?”沙瑪冷笑地說:“我們阿波一族的臉面,在多瑟百戶長眼中,也太不是一回事了吧。”
“那你說怎麼辦?”
沙瑪一臉正色地說:“若你找不到什麼可疑的地方,除了要道歉,你的匹血汗馬寶馬就借與小女子騎三個月好了。”
噶.多瑟有一匹汗血寶馬,此事全吐蕃皆知,很多人都想借與配種之用,交配出品質優良的馬匹,那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事實上,多瑪也重金相求多次。可是噶.多瑟就是不肯鬆口,擺明不肯便宜自己家族的死對頭。沙瑪現在提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一旁的手下看到百戶長有些猶豫,不由小聲地說:“百戶長大人,這個沙瑪百般推遲,會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噶.多瑟也看得出,這個沙瑪,推三推四不肯接受檢查,雖說理由充分,可是怎麼說也有一點牽強。有一些士兵的臉色也不太自然,如果不是阿波.色在前線越來越出色,阿波一族利用糧荒又拉攏了不少人壯大了實力,吐蕃還需要他這個炮灰,自己早就採取強硬行動了,可是現在不行。
不就是借用三個月嗎,十有八九是拿去牧場配種。這樣也好,無論如何,阿波家族最後一定會倒,倒了以後,那些土地、財貨、店鋪、牧場、馬匹還不是自己噶氏的家族的囊中之物嗎,真是讓她借走了。也不過替自己幹活,讓她種好果樹讓自己摘果也不錯,不僅沒有損失,還有賺呢,就是傳到贊普耳中。也會讚自己顧全大局。
對,就是這樣。
“好。就按你說的辦。”噶.多瑟爽快地說。
沙瑪吃了一驚,連忙確認道:“多瑟百戶長,你,你真願意?”
“是的,沒錯,怎麼,沙瑪小姐不方便?”
“也不是,查吧。”
噶.多瑟微微一笑,用手揮了揮開始檢查。
“快點,把袋子打開”
“盔甲脫下來,我要看看你的臉。”
“叫什麼?家住在哪裡?”
那城門的衛兵,一個個開始認真檢查了起來,人要把頭盔拿下來,還一一查問家庭、住地等情況,就是那些糧食,也要一袋袋打開,查個仔細,噶.多瑟不時看着沙瑪,那沙瑪剛開始有些不滿,可能是想到剛纔談好的條件,又忍了下來,最後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着的手下被盤查。
噶.多瑟開始有些納悶起來,難不成,自己的懷疑是錯誤的?
阿閣世王子意外中箭,看起來只是一個意外,但是當中也有不少讓人生疑的巧合,只是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此事一直拖了下來,不過阿閣世一向好好的,可是沙瑪一回邏些城,很快就出現了意外,最重要的是,那與阿閣世立上賭約後又失蹤的人,有人目睹他曾和阿波家族的人有過接觸,二來就是那些密探報告沙瑪的大宅有些異常,最近開銷大增,種種的不利因素,都指向沙瑪,但是此刻是用人之際,阿波.色還率着本部勇士在抵禦唐軍,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好動它,最後選擇在城門堵住,一查究竟。
可是一直查到最後一名,沒有一點問題,那跟隨在沙瑪身邊的,都是阿波一族的人,沒有一絲可疑之處。
事已至此,噶.多瑟也無話可說,猶豫了一下,親自把自己那棗紅色的汗血寶馬牽到沙瑪的面前,一臉愧色地說:“沙瑪小姐,是多瑟錯了,阿波一族都是吐蕃的勇士,而我也是奉命行事,請你多多包涵,我噶.多瑟願賭服輸,這汗血寶馬就借你三個月,還請沙瑪小姐善待此馬。”
“好說”沙瑪滿心歡喜牽過這匹心儀己久的寶馬,高興地說:“百戶長奉公辦事,又言而有信,小女子佩服,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該消除誤會,一心對敵,大唐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多瑟百戶長請放心,我一定會善待這匹寶馬,絕不會讓它受一點點委屈的。”
客套了幾句,沙瑪笑着問道:“我哥哥最近折了不少馬,急需補充,命小女子去牧場挑一批送去,噶百戶長,小女子現在可以出城了嗎?”
“當然,當然,沙瑪小姐請便。”噶.多瑟說完,大手一揮,那些守門的士兵馬上讓了一條路。
“再會了,噶百戶長。”
“祝沙瑪小姐一路順風。”
無奈之下,噶.多瑟看着沙瑪騎着自己心愛的汗血寶馬揚長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山的那邊。
看來自己和贊普是多疑了,畢竟阿波.色的戰功和繳獲也不是假的,這麼用心,估計是想趁着這場戰爭重要掘起吧,不管怎麼樣也好,等緩過這段時間,就會對阿婆一族下手,可不能再給他翻身的機會,算了,這些事交由族中長老們想吧,現在得回去稟報贊普大人,這沙瑪並沒可疑,看來要換個思路才行
沙瑪率着部下徑直朝孫波茹的方向跑去,一連跑了二十多裡後,這才緩了下來,扭頭問心腹道:“沒人跟上來吧?”
“回小姐,沒有”那心腹一臉佩服地說:“幸好小姐英明,沒讓劉將軍一行包裹在其中,若不然,我們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本小姐也嚇得不輕,我們進城之時查貨,沒想到出城之時,連人都一一查問,那個噶.多瑟還真夠小心的,三界神靈保佑,幸好聽信劉將軍的勸告。
沙到不由回憶昨晚那一幕:
沙瑪:“將軍,有什麼事?”
劉遠:“沙瑪小姐,劉某感覺的門前的密探好像還增加了,這說明,松贊干布一直防着你,狙殺阿閣世王子的行動,雖說各方都做得天衣無縫,但是紙包不住火,有可能他們已經懷疑,但是手中沒有證據罷了,礙於現在是吐蕃的多事之秋,也不敢貿然行動,這次出城,我們還是小心一點。”
沙瑪:“將軍的意思是?”
劉遠:“我率人今晚從地道先出城外,順便把武器也運出,然後在前面等你們,把人換回來,到時,把替換出來的人再從秘道悄悄回到宅子,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
沙瑪:“好,還是將軍想得周到,就依將軍所言。”
預言成真,沙瑪也不得不佩服劉遠的遠見。
“我們跑了多久?”
“估約二十多裡吧,咦,小姐,有一隊人向我們跑過來了。”那心腹突然指着前面,吃驚地說。
沙瑪擡頭一看,臉上馬上現出了笑容,不是劉遠是誰,也不說話,揚手一鞭,策馬迎了過去。
劉遠在千里目中看到沒人跟蹤,這才從隱蔽處出來,與沙瑪會合。
“小女兒見過將軍大人。”沙瑪一看到劉遠,馬上行禮道。
“不敢”劉遠笑着說:“沙瑪小姐,路上沒出什麼意外吧?”
沙瑪心有餘悸地說:“將軍真是歷害,幸好你們一早出城,沒有在隊伍之中,若不然,我們這次就要交侍在這裡,好在有驚無險,只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有勞將軍久而久候了。”
“這不算事,咦,沙瑪小姐什麼時候換了座騎,劉某記得,沙瑪小姐騎的是一匹駰馬的,現在換成這匹棗紅色駿馬了,不錯,不錯,這匹馬體格高大、毛色光滑、四肢強壯有力,一看就是不凡。”
沙瑪從馬上一躍而下,微笑着說:“將軍果然好眼光,這匹是汗血寶馬,在過城門時借來的,難得將軍這般喜歡,正所謂好馬贈英雄,這匹馬就當是小女子贈給將軍的一份薄禮了。”
汗血寶馬?
劉遠心中一凜,這可以名馬中的名馬,據說汗血寶馬的皮膚較薄,奔跑時,血液在血管中流動容易被看到,另外,馬的肩部和頸部汗腺發達,馬出汗時往往先潮後溼,對於棗紅色或栗色毛的馬,出汗後局部顏色會顯得更加鮮豔,給人以“流血”的錯覺,因此稱之爲汗血馬,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看其精、氣、神就不凡,在一衆馬中猶如鶴立雞羣。
這麼好的馬,劉遠都不忍說拒絕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既然是借的,劉某若是收下了,沙瑪小姐怎麼交待?”
“將軍不必擔心”沙瑪知道劉遠心動了,眨着眼睛說:“此馬是從噶氏一族的人手中所借,雖說只借幾個月,將軍,你覺得到時還有還他的必要嗎?”
再過幾個月,大唐和吐蕃早就決戰了,傻瓜才還呢。
劉遠哈哈一笑:“有人這麼大方,機會可不多,沙瑪小姐有機會不妨多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