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黎明目露驚愕地向比賽場上看去,不過有了前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他可不敢再去直視凌雲志。
黎明原本以爲凌雲志瞬息之間變得如此厲害,必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可惜的是,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場間始終保持着寂靜,什麼都沒發生。
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黎明冒着慷慨赴死的決心擡起頭來,卻是發現,在這一刻整個魔舞會場的時間都停頓了下來,除了他,除了凌雲志,除了幾位既然躍居地羅境的前輩,再沒有半點能動的活物。
凌雲志身上實質般的威壓已然消散,即便黎明從各個方位看去,身體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這讓黎明甚是不解。
黎明看見凌雲志,微微俯首,稍稍彎腰,以爲他極爲沒有骨氣欲向耀雲天道歉,正要破口大罵時,神蹟般的一幕發生了。
沒有風息滾動,沒有爆炸聲響起,更沒有魂力涌動,黎明只聽見輕微的一聲“咔嚓”,那偌大無比兇悍的巖龍便立刻瓦解崩析。
這便是《大悲咒》的《人求天應》!此時黎明內心的情緒,早已不是震撼二字能夠形容得了,此時的他,石雕一般呆呆立在原地,腦海中如幻光片一般不斷重複播放着剛纔的情景,無論他如何用心去分析,他能看見凌雲志所做的事,也不過是鞠了一躬而已。那倘若凌雲志是跪下磕頭呢?
黎明不自主的全身發冷,打了一個寒顫,他不敢想象。
凌雲志施術完畢,時間定格自然解禁。黎明是被周圍觀衆的聒噪聲拉回現實的。其他人見到眼前情形,其震驚程度並不比黎明輕多少,因爲剛纔的一刻相對他們時間是停頓的,所以他們並不知曉那一刻的時間裡,他們錯過了何等駭世驚俗的一幕。他們只是知曉,前一刻他們才見到凌雲志被巖龍抓入手中,下一刻,比賽場上,在凌雲志和耀雲天之間,便只剩下巖龍的殘肢碎片。
就是凌雲志給衆人上演的這一曠世絕倫的一幕,黎明便能斷定,不管凌雲志今日能否奪得頭魁,甚至能否進入前三甲,他的聲明必將傳遍整個十三區,乃至整個華夏。
“巖龍和《人求天應》的破壞力無以復加,絕對是不可能在短時間便能完成的戰鬥。”首先發現黎明臉上異樣表情的柴少分析道,“黎明,在剛纔,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別的東西?”
黎明沒有應聲。
準確點兒說,此時的黎明根本沒有聽見柴少的話,這一刻的黎明眼裡,除了單膝跪倒在比賽場,因爲靈力被抽空而不斷喘着粗氣的凌雲志,其他人都容不下了。
在黎明熟悉的人中,能夠封鎖空間的人,除了徐晨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人。然而這凌雲志,拋開《人求天應》這一近乎神蹟的招式外,竟還能停頓下時間。這人真是——
強!太強!非常強!強到令黎明喘不過氣來。
比賽場上,同樣因爲那一瞬間的戰鬥而傷得不輕的耀雲天,突然慘笑起來:“哈哈,師兄,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我原本以爲,當我能夠甦醒沉睡在地下的巖龍之日,便是能夠與你抗衡之時,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達到了能夠影響時間運行的地步。”
凌雲志擡起頭來,此時他的臉依舊很白,只不過是慘白的白。
耀雲天勉強支撐起身體,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腳步一深一淺地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凌雲志面前。
耀雲天看着依舊單膝跪在面前的凌雲志,彎下身摟住凌雲志雙肩,附在其耳邊輕聲道:“可是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便是太過宅心仁厚了,剛纔你明明可以依靠《人求天應》輕鬆取勝的,可你卻爲了在戰鬥中不去殃及他人,而動用了大量靈力來阻止時間的運行。你這樣下去,不管實力變得多強,終究不可能達到世界巔峰的!所以,接下來的路,就由我代師兄來走吧!”
言罷,耀雲天膝蓋微不可查地輕輕一彎,直接頂向凌雲志胸口。屆時,毫無抵抗之力的凌雲志被大力在衆目睽睽之下撞出了比賽場。
重新整理下身上因戰鬥而沾上的雜物,耀雲天擡起頭,向衆人揚起得意的笑臉。
魔舞會場再度迎來一片寂靜,觀衆心中的強者卻未獲勝,所以當他們看着最後站在比賽場上的耀雲天時,心中感情很是複雜。
“凌雲志——”
黎明不顧楊亞楠的阻攔,爬上紙鶴便飛下了高等座位席,來到凌雲志身旁,徐晨等人也趕緊簇擁了過來,開始爲凌雲志檢查傷勢。
首戰告捷,卻遭受冷場的耀雲天並不感覺不悅,與之相反,他更是以一種樂得自在的笑意去到風魔老人面前,抱拳道:“師尊!”
風魔老人看都不看耀雲天,側首瞟了一眼被人羣圍攏在中央,暫時昏迷的凌雲志,淡淡地“嗯”了一聲,起身離去。
看着風魔老人和耀雲天離去的背影,黎明直想衝上去把那兩人狠狠揍上一頓,卻被剛從高等座位席下來的楊亞楠攔住了:“黎明,你冷靜點兒!”
“可是......”黎明不甘地看向還躺在地面的凌雲志。
“對方可是地羅境強者,你也要去嗎?”楊亞楠問道。
“我......”黎明氣憤不過,卻也知雞蛋碰石頭這句話,當即一拳頭恨恨地打在比賽場邊的石柱上,冷罵了一句,“混蛋!”
因爲比賽場地被凌雲志和耀雲天的戰鬥損毀,且考慮到最後比賽的公正性,因此區賽決賽第二輪以及第三輪再度被延後一天。
躺在黎明牀上的凌雲志,醒來之後睜開第一眼便見到了站在牀邊的柴少。
凌雲志“騰”地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柴少衣襟,一拳打在柴少胸口,惡狠狠道:“柴少,枉我如此看中你,你卻找一個半吊子替身前來參加比賽,你這是蔑視我麼?”
身體虛弱不堪的柴少哪還受得了如此重創,當即臉色蒼白,吃力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