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我願意
對於黃哲爲自己生下的孩子,蘇慕黑恨不得疼到骨髓裡去。可是這第三個孩子,卻……蘇慕黑冷冷地從黃哲手中奪過剛滿月的孩子,三步並作兩步,也不管那嗷嗷大哭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呼喚,快速走到自家母親面前,將可惡的嬰兒塞到母親懷中:“媽,你要是喜歡就帶寶貝回家,我不想要他。”
“哇——!”四肢並用,蘇寶貝不管三七二十一,拼死掙扎,而後用汪汪的淚眼望着自家最愛的爸爸,乞求得到爸爸的關愛。但他越是這樣蘇慕黑就越是生氣,這混小子就是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奪取黃哲的注意,害的他和黃哲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被黃哲關心的機會也越來越少。都是這混小子的錯,早知道就不讓他生下來了。想到這裡蘇慕黑又白了蘇寶貝一記眼光。
感受到濃濃的敵意,孩子哭的更淒涼了。
看着這般的蘇慕黑,蘇森娣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她從來沒想過蘇慕黑吃醋起來竟會是這樣模樣,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兒子吃醋,不過罷了罷了,他和黃哲相遇的時間也沒多長……雖然她並不覺得時間長了感情就會淡,就跟她和蘇志那樣。
“啊嗚……嗚嗚,啊啊、啊嗚……嗚嗚嗚……”蘇寶貝好傷心好傷心,爸爸明明看到他被欺負,竟然還不過來拯救他,爸爸壞壞,爸爸壞壞,討厭討厭。
見到懷中的寶貝哭聲越來越淒涼,蘇慕黑的臉色更差了:“媽,麻煩你了。”
一句麻煩,讓蘇森娣愣了好一會,隨即同情地看着懷中仍在掙扎的蘇寶貝,她能預料到這個孩子將來有多麼的不受蘇慕黑的重視……呃,話不能,畢竟不管怎麼說那總歸是黃哲爲蘇慕黑生的孩子,只有孩子有黃哲的血緣,蘇慕黑就不可能不重視,只是那種重視的方式會比較與衆不同。
擋住黃哲看孩子的視線,蘇慕黑優雅轉身,風度翩翩地朝着黃哲走來。
那抹發自內心淡淡的笑顏到如今依然讓黃哲爲之傾倒,隨即黃哲也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
丫的!蘇慕黑下腹猛地一緊,笑臉瞬間僵住。當黃哲疑惑地皺起好看的眉毛時,蘇慕黑卻飛速地走向黃哲,拉上他的手,湊近他耳邊細聲道:“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黃哲不懂,可是當他被蘇慕黑拉着離去,上車關上車門,被蘇慕黑強制拉着自己的手覆上某個隱私部位時,臉蛋一下子燒了起來,估計打了雞蛋放上去也能蒸的七分熟。
這個時候他再不懂就枉爲人了。紅着臉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黃哲有那麼幾分不自在,轉臉望向窗外,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淪陷入蘇慕黑那深不見底的情海之中。
“摸摸,好痛。”蘇慕黑好久沒見的某個性格又悄然出現,去無蹤來無影,完全沒有應對的措施。小白兔就這樣一步步掉入了大灰狼早已經佈置好的天羅地網之中,無怨無悔。
這邊倒是情意濃濃,那邊卻是另一片光景,蘇寶貝扯開嗓門嗷嗷大哭,胖嘟嘟的小身板揮舞着小胳膊小腿,形似考拉卻如泥鰍,好幾次都差點從蘇森娣的懷中掙脫,嚇得蘇森娣冷汗未乾又冒冷汗。
“哇哇——!啊、哇……嗚嗚、啊嗚——!”父親壞,父親壞,父親壞壞,把爸爸給寶貝還來——!爸爸是寶貝的!
馬浩哲戳了下蘇寶貝的臉蛋,樂了:“寶貝的爸爸不要寶貝咯~”
小嘴一癟,兩行淚水掛在兩頰。
“爸爸是父親的,父親不要寶貝,爸爸也不要寶貝了~”似乎覺得不夠,馬浩哲又火上加油地添了一句。
嗷嗷大哭的時代已經過去,蘇寶貝儼然已經將自己定義爲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這娃可是用生命在哭泣啊!
看着弟弟哭成這般淒涼,黃京麒急忙上前,從蘇森娣懷中接過蘇寶貝,嫺熟地抱起,輕拍着他的後背:“寶貝不哭,不哭不哭,大哥和二哥都在這裡呢,乖,不哭不哭~”
冷漠地站在一旁,黃京麟以極其冷淡的態度看着哥哥哄着「無齒」的小弟。說實在的,對蘇寶貝,他和父親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誰讓這小子不只纏着爸爸,還老纏着哥哥,害的爸爸和哥哥沒幾天清閒的日子。看着爸爸和哥哥那麼辛苦,他和父親都十分心疼,兩人想着要分擔照顧蘇寶貝的責任,這小子倒好,一點面子都不給,一分鐘沒見到爸爸或哥哥就哭,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
觸及二哥的眼神,蘇寶貝緊忙圈住大哥的脖子,爸爸已經不見了,大哥不能也不見。
看到這一幕,馬浩哲笑了,蘇森娣也笑了,不過後者卻是苦笑。黃京麟是她有生以來見過最乖巧懂事的孩子,明明纔是半大的孩子,卻肩負起照顧爸爸和哥哥的責任,以幼小的肩膀、成熟的心智,成爲之前那個家最強大最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可以說黃哲和黃京麒如今能如此幸福地站在這裡,黃京麟功不可沒。可是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竟然也不喜歡蘇寶貝,蘇寶貝今後的處境,真的是……正當蘇森娣感嘆之際,黃京麒伸出一隻手握住黃京麟:“弟弟,我很開心,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很幸福,我們都很幸福。但是弟弟要明白,寶貝還小,爸爸又和父親出去了,哭鬧些也算正常,等他再大一點,還哭的話,你就打他,我不會拉着你的。”
馬浩哲狂笑,看着那鬼精靈哭聲驟停,兩泡淚水掛在眼角那般楚楚可憐的模樣直叫人上前蹂躪。
沒有了那聒噪而又可惡的小子,蘇慕黑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特別是在「吃」飽「喝」足以後,心情好的差點可以穿出地球衝向另一個宇宙星系了。可是相對的,躺在牀上的另一個人就沒那麼好受了,全身上下都跟散了骨架一般難受,特別是某些隱私的部位,可是腫痛難忍。累積了快一年的分量,真是太太太……恐怖了!
覺察到黃哲已經醒過來,蘇慕黑不安分的大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摸索,熟練而準確的朝着黃哲的敏感點一一突破。黃哲渾身無力,壓根沒有與之抗衡的力氣,不過,他還有一張嘴。
張張嘴巴,黃哲強忍着身上的戰慄:“慕、慕……”才一個字,黃哲就發現,自己的嗓音竟已經變成如此沙啞,咽喉更是乾的道不出下一個字。這是怎麼了?黃哲回想,昨夜那綺麗而又不堪的畫面通通襲擊他的大腦,黃哲壓根就不願相信那裡面的主角之一竟然會是自己,太羞恥了,自己怎麼會變成那樣。
黃哲羞紅了臉蛋,從頭頂一直紅到腳趾頭,那粉粉嫩嫩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咬他一口,而某人也付諸行動。
“啊~”黃哲輕哼一聲。
蘇慕黑松開牙齒,看着留在黃哲脖子上的專屬於自己的印記,蘇慕黑滿意地笑彎了眸子,而後再繼續埋頭苦幹。這是我的,這是我的,這也是我的,這些通通都是我的!蘇慕黑以不傷害黃哲的力道在黃哲身上烙下了一個又一個印記。
剛開始黃哲還有些微弱的掙扎,後邊想想,也就隨蘇慕黑了。
其實他也明白,這段日子爲了蘇寶貝自己的確忽略了蘇慕黑的感受。可是自己的確也沒辦法,誰讓每次自己想好好和蘇慕黑處一小會時蘇寶貝又扯着嗓子哭,總不可能不理會孩子吧。爲了小寶貝忽略了「大寶貝」,也難怪他會有落差感。
微微低頭,垂眸望着拼命在自己身上努力的蘇慕黑,黃哲真的覺得很幸福。
兒孫自有兒孫福,蘇寶貝現在也不小了,如果蘇姨樂意,他也願意把孩子放在蘇家大宅,有蘇寶貝在那裡,那冷寂的蘇家大宅也一定會重新充滿歡聲笑語……呃,那孩子似乎哭的時候比較多……不過那也算是變相增加了大宅的生氣吧。
在牀上躺了五天,其中兩天是用來休息的,再次從牀上起來,黃哲不由感嘆男人的恐怖,也總算知道歷史上爲何有精盡人亡的傳說。再在牀上待久點,估計連他也要成爲歷史上悲催死亡的一員。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纔不要呢!
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牆慢慢挪動,黃哲覺得自己現在走路的姿勢和懷胎十月的時候沒什麼差別。一步一步,每次牽扯到下面,黃哲都不由皺一下額頭。
蘇慕黑準備好的早餐,脫下圍裙放好,邁着歡快的步子端起愛心早餐就往房間走去。纔剛要推開門,門就自己打開了。黃哲猛地對上蘇慕黑美麗的雙眸,心下一驚,美麗的事物總歸是美麗的,不隨時間的遷移而遜色。
急忙將手中的盤子放到地上,蘇慕黑慌慌張張地上前扶住黃哲:“你怎麼下牀了,趕緊回到牀上休息。”
黃哲笑笑:“再躺我就發黴了,我沒事,你就讓我出去走走吧。”
“怎麼可能沒事,都在牀上躺了兩天了,這還叫沒事啊?不行不行,趕緊回去躺着,過兩天等你好一點我再帶你出去。”
“我躺在牀上休息兩天是因爲誰啊,希望某人下次大發慈悲讓我早早能下牀。”黃哲難得調侃了一句。只一句就把蘇慕黑嗆的站在原地,臉上竟會不好意思地爬上了兩朵好暈,真是世間奇怪啊:“我、我不……誰讓你讓我憋了那麼久。”
聽到蘇慕黑那小小聲的喃喃,黃哲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慕黑,我想出去走走,好不好?”黃哲眨巴眨巴眼睛。
“我能說不好嗎?”蘇慕黑投降,“不過……吻一個,這裡。”
蘇慕黑指了指自己的嘴脣,這下輪到黃哲羞紅了臉蛋,思考了半刻,黃哲迅速吻了過去,但是蘇慕黑想要的哪裡會是這種淺嘗輒止的吻,壓下黃哲的後腦勺,靈動的舌頭趁着黃哲不慎溜了進去,強迫黃哲粉色的小舌隨着翩翩起舞。
再次鬆開,黃哲由於略微缺氧而漲紅了小臉。
伸出舌頭舔舔脣瓣,誘惑十足:“謝謝啦~”
十足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不管怎麼說,後面黃哲還是如願以償地出去了,蘇慕黑開着車載着黃哲朝着陌生的路徑駛去。看着窗外陌生的風景,黃哲沒問,他相信蘇慕黑。
當車子停下來,黃哲開了車門走了出去,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郊區的空氣質量就是要比城市好,那淡淡泥土的味道加夾着淡淡青草香,沁人心脾。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黃哲擡起頭,那塊蔚藍無遺的天空,湛藍的很,也耀眼的很。
擡起右手遮在眼睛上方,透過指縫去欣賞上方的美景。
「咔嚓」一聲響,黃哲驀然回首,又是「咔嚓」一聲響,蘇慕黑搖晃着手中的手機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很好看,我喜歡。”
第一次來這裡,什麼都不熟悉,黃哲隨意走走看看,這才發現他們現在已經是在某個山嶺的上方,在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觀賞風景最好的平臺。黃哲坐在綠草茵茵的草地上,往下看,是一條美麗的小溪,溪邊盛開着鮮花簇簇,五顏六色地頗是好看,但是由於距離有些遠,黃哲並看不清它們真正的模樣。不同的地方,相似的風景,同樣的感受,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黃哲想起了他的院長媽媽。
將後備箱吃的喝的都拿出來,蘇慕黑將其放在黃哲身後,而後坐到黃哲身邊。
不用細看黃哲的表情蘇慕黑也能明白黃哲是怎麼了,輕輕摟上黃哲的肩膀,讓他偎依在自己肩上:“哲,等過一段時間,我們一起去看院長媽媽。”
黃哲靠在蘇慕黑身上,沒有說話。看着眼前的景色,聽着耳旁的細語,流着感動的眼淚。其實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只要他過得幸福,就是院長媽媽最大的欣慰。如今,他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閉上眼睛,又是兩滴淚珠。蘇慕黑伸出空閒的另一隻手,以拇指指腹輕柔地拭去:“我錯過了在第二次遇見你之前的關於你的所有足跡,你的悲傷,你的快樂,你的眼淚,你的微笑……那些關於你的過往我通通想要,我要以此更懂你,更愛你,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唯一。而且我還要用行動來告訴院長媽媽,你的那個人,是我。”
“……傻瓜。”院長媽媽,你看到了嗎,我很幸福,請你不用擔心!
若說這裡白天的景色很迷人,那麼夜晚的景色更是無與倫比的美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竟然能將城市的夜景一同併入眼簾,都市的繁華,城鎮的樸實,在浩瀚夜空下竟出奇意料地融爲一體,構成了炫彩的美景。蘇慕黑緊握着黃哲的手,十指相扣:“我愛你,所以請你做你想做的自己。”
聽到這句話黃哲竟又落淚了,他沒想到蘇慕黑能看穿他內心深處隱約浮現的恐慌,原來,他纔是真正的傻瓜。緊咬着下脣,將眼淚逼回眼眶,黃哲彎彎笑眸:“我也愛你,我願、爲你做我想做的自己。”